第5節(jié)
“謝謝提醒?!?/br> “有空再聊,拜拜?!?/br> 陸澤走出病房后,劉雅露依舊是站在窗前,并在啃了一口蘋果后細細嚼著,還舔去從嘴角流下的蘋果汁。 照理來說陸澤應該打電話給妻子,或者是去雇主那邊,但他選擇往導診臺那邊走去。 走到護士站前,面帶微笑的陸澤道:“你好,我想問下我朋友的傷勢怎么樣了。就是8號病房的劉雅露,麻煩你幫我看下,她是昨天車禍住院的?!?/br> 陸澤剛說完,值班護士就道:“那位病人不是車禍住院的,是三四天前做完闌尾炎手術住院的,所以你確定你說的朋友是她嗎?” “劉雅露,8號病房,你確定和我說的是同一個人?” “嗯,她是做完闌尾炎手術才住院,”值班護士道,“因為昨天是我給她安排的床位,所以我記得很清楚?!?/br> “哦,那估計是我記錯了,那她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明天或者后天吧?!?/br> “謝謝了?!?/br> 和護士聊天時,陸澤還是面帶微笑。但在轉身走向劉雅露所在的病房時,他臉上的微笑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皺眉以及帶著些許兇狠的目光。陸澤也知道謊言無處不在,哪怕是枕邊人,但他討厭這種不斷被欺騙的感覺。 要不是折返醫(yī)院,陸澤肯定會認為妻子昨天是來醫(yī)院看望劉雅露。 要不是問了護士,陸澤還是會堅信這個想法。 所以陸澤有時候覺得這社會真的很恐怖,有些聽上去像真話的言語其實就是最大的謊言! 當陸澤再次出現(xiàn)在劉雅露面前時,依舊站在窗前看風景的劉雅露問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你是出車禍住院的?” 第009章 心如止水 被陸澤這么一問,微微愣了下的劉雅露道:“當然?!?/br> “不過我剛剛問護士,護士說你是做了闌尾炎手術才住院的,”不給劉雅露一丁點面子的陸澤道,“所以我在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先是闌尾炎住院,然后昨天偷偷跑出醫(yī)院出了車禍,之后又被送到醫(yī)院繼續(xù)住院?!?/br> 劉雅露當然聽出陸澤是在諷刺她,所以臉上有些掛不住的她道:“你有什么問題就去問你老婆,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我就問你,昨天她有沒有來看你?!?/br> “我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回答已經(jīng)說明她并沒有來看你了,”笑得有些牽強的陸澤道,“所以有時候就是這樣,老婆的閨蜜會幫老婆撒謊,老公的兄弟會幫老婆撒謊。就算你不肯說實話,但我也知道真相是什么,所以我也懶得在這里和你說什么了。” 陸澤這話傷到了劉雅露,但劉雅露也知道自己幫沈妍圓謊算是有錯在先,所以沒有接話而是換個話題的劉雅露道:“你真的很愛她嗎?” “不愛,再見。” “如果你愛她,那你就跟她溝通,只有心與心交流的夫妻才能長長久久?!?/br> 陸澤沒有回應劉雅露,徑直走出了病房。 剛剛和劉雅露聊天時,劉雅露的表情都好看不到哪里去,這讓陸澤有些得意。但得意過后,陸澤卻變得有些空虛。而此時站在走廊上,看著時不時走過的病人或是護士,陸澤卻不知道方向在哪。妻子撒謊,那他最應該做的是找到妻子并逼迫妻子說出昨天下午去了哪里,可他卻怕聽到妻子繼續(xù)撒謊。 陸澤還想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但知道醫(yī)院不能抽煙,陸澤只好將已經(jīng)拿出的煙盒重新塞回了口袋。 猶豫了好久,陸澤還是給妻子打電話。 “老公,怎么了?” 深吸一口氣并呼出,靠在墻上的陸澤道:“我剛剛和劉雅露聊過了?!?/br> “嗯?你怎么又回醫(yī)院了?” “因為我發(fā)覺有些地方不對勁,所以又回來了,”深怕再次聽到謊言的陸澤道,“然后我了解到你昨天壓根沒有來看望她,我也知道她并非因為車禍而住院。所以我就在想,昨天下午你到底去了哪里,為什么身上會有那么重的煙味。我又在想,今天到小區(qū)門口接你的男人又是誰。其實我是想將事情想的單純一點,但在不到二十個小時的時間里,你跟我說了好幾個謊言,所以我真的是沒辦法再像個傻瓜一樣相信你?!?/br> “我身上有煙味是因為開車的閨蜜有抽煙的習慣,”語氣平靜的沈妍道,“昨天下午我確實有來醫(yī)院,只不過是來婦科罷了。我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所以才說朋友住院來看望的。然后今天早上接我的根本不是男的,是我閨蜜啊。她原本說今天沒空,后面又說有空,所以她就送我來醫(yī)院了?!?/br> “婦科?什么意思?” “這兩個月痛經(jīng)痛得厲害,這個月還延遲了足足七天,所以我才來看婦科。你也知道我一直有宮寒這毛病,吃藥調(diào)理的效果是有,但沒辦法根治,”沈妍道,“剛好有位北京那邊來的特邀醫(yī)師這兩天有坐診,所以我才特意過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你完全可以和我說清楚,沒有必要說你是在學校,更沒有必要拿劉雅露當擋箭牌。” “昨天你和另外幾個畫家一塊舉辦畫展,你自己也說過這個畫展非常重要,所以我當然不想影響到你。你一直很愛我,所以如果我說我請假到醫(yī)院做檢查,你肯定會擔心。你和我說過不止一次,說你畫畫的時候要非常專心,要做到什么心如止水,所以我當然不會和你說我來醫(yī)院做檢查,那么我說我在學校任教是不是最合適的?” 被妻子這么一說,陸澤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沉默片刻后,陸澤還想讓妻子說一下那個開車的閨蜜是誰,甚至讓妻子交出那閨蜜的聯(lián)系方式。但剛張開嘴巴,陸澤卻又再次閉上。找個人扮演劉雅露的角色很簡單,隨便找個比較熟的女性朋友即可。所以哪怕陸澤真的開口,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那么,到底該如何發(fā)現(xiàn)真相?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所以陸澤最希望的是親眼看到開保時捷的人,而非讓自己再找一個人來忽悠他。 想到此,心有不甘的陸澤道:“抱歉,我不該懷疑你的?!?/br> “其實從昨晚你說的話來看,我就知道你是在針對我,就好像我已經(jīng)出軌了似的,”電話那頭的沈妍道,“這世界上出軌的女人很多,我們身邊肯定就有。但她們出軌都是有原因的,比如丈夫?qū)λ粔蚝茫热缒欠矫娴貌坏綕M足,又比如很貪錢。但我和這三個比如完全不沾邊。你對我很好,每次都能滿足我,而且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比較有錢的了?!?/br> 其實在陸澤看來,女人出軌的原因可不只這三個。 遇到舊情人后舊情復發(fā),然后搞得昏天暗地。 覺得婚姻太平靜,迫切需要體會刺激又冒險的婚外情。 一次意外失身,導致愛上出軌所帶來的心理刺激。 …… 總之,在陸澤看來,出軌原因多種多樣,所以妻子舉這三個原因只是想安撫他罷了。 陸澤并不是笨蛋,但他也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反正呢,在沒有確切證據(jù)的前提下,漫無邊際的吵架只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想到此,對妻子很是不滿的陸澤道:“嗯,我知道的,所以我一直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出現(xiàn)危機,更不希望出現(xiàn)第三者?!?/br> “老公,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哦。就像你去給別人畫畫,我都沒有過問。要是其他女人啊,估計會問你給誰畫畫,畫的又是那種話。因為你有給我畫過全粿的,所以我一直擔心你也會給其他女人畫那種畫?!?/br> 微微皺了下眉頭后,陸澤道:“我只給你畫過?!?/br> “假如我相信你,那我當然會認為你說的是真的。假如我不相信你,我只會認為你是在敷衍我。老公,其實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然后給對方一點私人空間,這樣感情才能長長久久的。其實你知道私人空間的作用嗎?就是小別勝新婚。所以啊,那些二十四小時都呆在一起的夫妻感情反而不會好到哪里去。” “我明白這道理,”頓了頓,陸澤道,“如果你還在婦科的話,我現(xiàn)在去找你?!?/br> 第010章 過于主動 “你如果早個十分鐘打電話給我,我就還在。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醫(yī)院,在附近逛街。等下準備去給你買兩條內(nèi)褲,我要把最舊的兩條替換了。老公,要不你現(xiàn)在來找我吧,我在景宏商場這邊,我想給你買一套西裝。我知道你不喜歡受約束,喜歡穿襯衫短袖之類的,但我覺得如果下次要去什么重要的場合,穿正式點還是有必要的?!?/br> “我現(xiàn)在要去雇主那邊?!?/br> “雇主是男的還是女的呢?” “當然是男的了。” “但口說無憑呀,”說到這,電話那頭的沈妍噗哧笑道,“老公,我這樣說你是不是會很郁悶?會不會有些煩躁,覺得不被老婆信任是天底下最讓人難過的事?” 沒等陸澤回答,沈妍自問自答道:“反正當你一次又一次責問我的時候,我的心理感受就是這樣的。” “因為我一直很相信你,所以當昨天你對我撒謊時,我當然會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你已經(jīng)解釋得非常清楚,我當然會像以前那樣相信你了,所以你不用郁悶或者是煩躁。就先這樣吧,我去雇主那邊,中午你自己弄點吃的?!?/br> “嗯,那我繼續(xù)逛街。老公,拜拜?!?/br> 掛機后,陸澤還想離開,卻被早就站在門口的劉雅露叫住。 “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的話你可以來找我,”走上前,將名片遞給陸澤的劉雅露道,“我跟你老婆不認識,她今天早上突然走進我的病房,讓我?guī)退龍A謊。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沒有說的很詳細,反正就是說不希望你再懷疑她罷了?!?/br> 接過名片,連看都沒看的陸澤就將名片塞進了口袋。 劉雅露留著一頭長發(fā),發(fā)尾微微卷曲。加上別致的面容,所以也算得上是一個漂亮女人。當然就容貌和身材而言,和他妻子肯定有差距。作為畫家,陸澤一直覺得他妻子的身材真的非常標準。不僅有理想人體模特所具備的腰窩,還有著近乎完美的身體曲線。 所以,他妻子算是他御用的人體模特之一,他畫展上的好幾副畫都是以他妻子為藍本。 只是每當看到有男人一直盯著他妻子的胸甚至是三角地帶,陸澤心里就會莫名的不舒服。 雖說只是一張畫,雖說畫上他的妻子穿得并不算清涼,但陸澤知道那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當有男人詢問畫上的女人是誰時,陸澤一般會說是來自韓國或者是日本的模特,這樣至少可以斷了對方的妄想。 “心勞成疾,記得要有個好心態(tài)?!?/br> “我不喜歡和愛撒謊的人聊天或者做朋友之類的言畢,陸澤轉身就走。 “這社會上撒謊的人還少嗎?”提高聲調(diào)的劉雅露道,“我撒過謊,你也撒過謊,甚至你認識的每一個人都撒過謊,所以不要因為我?guī)湍憷掀艌A過謊,你就認為我是一個只會撒謊的女人。而且我一直覺得如果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一定是你哪方面讓她不滿意了。” 陸澤一直認為自己對妻子很好,基本上是各方面都有在滿足,所以當劉雅露這么說時,原本已經(jīng)不打算再搭理劉雅露的陸澤憤而轉身,叫道:“你們這些女人就是這樣!自己犯錯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個勁在其他人身上找原因!” 被陸澤這么一吼,顯得有些尷尬的劉雅露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干干一笑,劉雅露道:“我對你們兩個不了解,所以算是我妄下斷言吧,但我真的不喜歡你對我的評價。” “第一印象很重要,而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差,所以我對你的評價就是那樣?!?/br> “好吧,是我在自作多情,那你去忙你的事吧。對了,如果想聊天什么的,記得打電話給我,我空閑時間很多。要不,你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我有空的時候打電話給你。” 劉雅露的語氣就好像是在約泡,這讓陸澤對劉雅露的印象更差了些,所以沒有回應的他直接走進了電梯。 看著上方那一直在遞減的數(shù)字,陸澤都想著這部電梯會不會突然失控,直接將他帶進地獄。 假如他妻子真的出軌,那他真會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所以陸澤一直在祈禱情況別忘最惡劣的方向發(fā)展,但他腦子里依舊重復播放著非常邪惡或者說是惡心的畫面。 陸澤還記得去年有一次和妻子外出,心血來潮的他有拉下拉鏈讓妻子低下頭,但他妻子委婉拒絕了。他妻子是說在車上怕被人看到,還說自己沒有曝露癖。 那次之后,陸澤就沒有再提出過類似想法。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陸澤總覺得早上妻子有為其他男人做過,要不然為什么要在下車后用紙巾擦嘴巴? 一想到自己親吻過無數(shù)遍的嘴巴可能接受過其他男人那玩意,陸澤心里自然非常不舒服。 而且,陸澤還深知一點。 很多在丈夫面前矜持的女人一旦出軌了,在jian夫面前就會變得非常開放,會將自己的性需求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的。 這,幾乎是出軌女人的共同點。 想得越多,自然也就會越煩躁,所以在回到車上,陸澤立馬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