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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人面桃花笑春風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陸硯在原地站了站,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向上揚了揚,掀起簾子走進去,見她坐在榻上生悶氣,面前的榻幾上放著雪白的布料,一看剛剛就是正在為他做里衣,臉上的笑意更深幾分,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低笑道:“阿桐記得南世子,怎么就記不得為夫呢?”

    長寧猛地抬頭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的迷茫,陸硯見狀挑了下眉頭,不由搖頭道:“可見今日你是又把為夫給忘了……難不成阿桐覺得南世子比我形容更加好記?”

    “我沒有忘記你呀……”長寧聲音軟軟的,嫌棄的撇撇嘴:“南世子那副模樣怎么可能比夫君好記么!夫君的容顏便是看一眼也不會忘得呀……”說罷立刻羞答答的低下了頭,有些慌亂的拿起針線,開始裝模作樣的做衣服。

    陸硯聞言,不由笑了起來,伸手從她手里將針線活拿到一邊,傾身向前靠近她,低聲問道:“阿桐所言可是真心?一眼……便不曾忘記么?”

    長寧雙頰泛紅,不敢把視線投向陸硯臉上,只能摸索著桌上的布料,低低的“嗯”了一聲。

    陸硯唇角含笑,將榻幾上的布料也盡數(shù)拿到一邊,探身看著她緋紅的面頰,低低笑道:“那阿桐第一次見我是在何時?”

    “???”長寧忍不住抬頭奇怪的看著陸硯,囁嚅道:“那日……大軍歸京……”

    話還未說完,唇上就被啄了一口,她全身一僵,兩人的距離十分近,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出的熱氣,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說錯了。”陸硯抬手輕捏著她粉白精致的下巴,輕聲道:“這是懲罰?!?/br>
    錯了?長寧混混沌沌的腦中只閃現(xiàn)出這兩個字,半響后才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吶吶道:“沒有錯呀……”

    “再想!”唇上又被啄了一下,陸硯的聲音更像是兩人間的耳語,臉也貼的更緊了,讓長寧覺得全身都有些發(fā)軟。

    腦中越來越空白,一雙小手也緊張的搭上了陸硯捏著她下巴的手腕,指尖傳來強有力的脈動,讓長寧覺得有些暈眩,仿佛像是昨日喝醉了酒那般,腦中閃過一些碎片,最終慢慢清晰起來。

    青山古寺、如秋菊般清冷……她小嘴漸漸微張,看著眼前男人,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分明就是一張會讓人過目不忘的容顏,為何自己會忘了呢?

    陸硯微微低頭,蹭著她柔軟的唇瓣:“果真想不起來么?那為何記南翎記得那般清楚?”

    長寧覺得唇瓣被他蹭的十分癢麻,微一哆嗦,伸手捧住他的臉,向后微微閃避了下,急切道:“記得了,我想起來了,我在萬云寺見過你的……祈福臺前的回廊上……”

    陸硯長眉舒展,星眸浮上細碎的笑意,唇角帶出一道暖人的弧度,捏著她的下巴靠近自己,再度吻上,廝磨道:“想起來了么?這是獎勵……”

    長寧臉頰通紅,垂著頭默默的做著針線活,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軟在他懷中,若不是他摟的及時,只怕自己都要磕到榻幾上了,窗外明晃晃的光線射進來,更讓她羞澀不已,手里的針線走的歪歪扭扭,頭卻越垂越低。

    突然額前被溫熱的大掌抬起,長寧飛快的看了眼陸硯便將目光落在手里的衣服上,耳朵紅的粉透,陸硯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掌用力將她的小腦袋抬起,提醒道:“小心針要扎到臉上了?!?/br>
    長寧微微咬了咬唇,看著他道:“你那日見過我之后便一直記得我么?”

    陸硯眼帶笑意的注視著她,道:“不全是……早在見你之前,我便記住了你的聲音,所以當日在萬云寺,聽你說話我便知你是舒家的小六娘?!?/br>
    “原來……是這般……”長寧目光帶上幾分歉疚,弱弱道:“是我對不住夫君,不記得你了……”

    陸硯本想說無妨,可突然想起那日她祈福的事情,心中便有些微酸,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無妨,娘子本就不識我……更何況那日娘子正一心為他人祈福呢,想來也是無暇顧忌其他?!?/br>
    長寧只覺得這段話聽起來不是那么正常,但心思單純的她也未多想,點頭道:“是呢,那日之后不久便是入貢院的時候,因此才專門去為二哥還有崔……”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也有些怔然,再看向陸硯,就見他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

    氣氛仿佛瞬間從夏天道冬天一般冷了下來,房內(nèi)安靜的有些壓抑,陸硯就那樣一瞬不瞬的看著長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長寧依然感覺到他視線中的高壓。

    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長寧小聲開口道:“崔二哥……崔二郎君十歲時便到舒家了,雖然稱我祖父為老師,那也是因為祖父時舒家書院的山長,其實是大伯父一直教導他的,因此在舒家專門為他安排了一座院落,他與家中兄長關系都很好,是以,我也常跟著他們一起玩耍……”

    “阿桐不必說這些。”陸硯突然開口打斷長寧的話,原本她能這般向他坦誠,他應是高興的,然而卻并不是如此,心中來回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情緒,縱使他依然息怒控制的甚好,此時也有些隱隱的煩躁。

    長寧見他似是不耐煩的模樣,便也沒再繼續(xù)說下去,低頭拿起放在一邊的針線,默默垂頭做了起來。

    兩人這般無言的各自坐著,氣氛靜謐卻并不美好,長寧只覺得自己應是做錯了什么,卻找不到原因,而陸硯則是在這樣的安靜中,心情煩躁的越發(fā)厲害,側(cè)頭看了眼一旁安安靜靜的長寧,陽光打在她的側(cè)臉上,照的她的臉頰通透白凈,似是不沾塵世的仙子一般。

    那日殿試之后崔庭軒的形態(tài)、她在茶社中能感知到的悲傷,像是潮水般將他包圍,讓他心煩意亂,猛地從榻上站起身,看著仰頭驚訝的看向自己的長寧,忍了忍心中快要翻涌的情緒,沉聲道:“我去書房,午膳……莫要等我了?!?/br>
    小劇場:

    陸硯:你何時安排我成為阿桐真正的丈夫溪溪:現(xiàn)在?如此青天白日?

    陸硯:呵呵

    溪溪:啊啊啊啊,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第六十八章

    陸硯坐在書房中, 面前放著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今日上午審出來的那些事情。他輕瞥過那幾張薄薄的紙, 眼中寒芒盡顯。

    早上那些人好審的很, 尚未動刑便將事情全部交帶個清楚, 雖說在審問之前他心中對幕后之人大概有幾分猜測, 可卻沒想到最后問出來的居然是他懷疑最小的一個人。

    對于滕氏這些處心積慮坑害阿桐的行為他并不是很理解,他本以為這些事情會是老夫人與世子做的,卻沒想到會是滕氏!陸硯輕輕點敲著桌子, 思索片刻, 對外喚道:“傳白一!”

    “三郎君?!卑滓还笆质┒Y后,靜默的站在書案前側(cè)。

    陸硯將面前的紙張丟給她,道:“好好看一看,下去安排吧?!?/br>
    白一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都是滕氏設計坑害六娘子的供詞,微微一愣:“屬下不明白,還請三郎君明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硯拿起書案上的書冊, 平靜道:“還用我教你么?”

    “屬下明白!請三郎君放心!”白一立刻應道, 隨后面色有些糾結, 半響后才為難道:“三郎君,您歸家前日,六娘子尋了屬下三人……”

    陸硯手一頓, 轉(zhuǎn)頭默默的看向白一, 見白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瞇了下眼睛, 將書冊猛地丟到書案上,冷聲道:“當日送你們到六娘身邊,我是如何交代的?你們?nèi)四皇嵌纪???/br>
    白一膝蓋一軟,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屬下不曾忘,當日三郎君說從今往后,六娘子的安危盡系我三人之手,便是我們亡了,也要護著六娘子毫發(fā)無傷!”

    陸硯雙眼淡漠的從她身上移開,重新拿起手里的書冊,淡淡道:“出去吧?!?/br>
    白一只覺得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直到走出書房還覺得喘不過氣來,不由在心里暗暗責怪自己大意,這三年的富貴日子讓她忘記了自己的斤兩,居然還敢妄想與三郎君談條件。將手中陸硯剛剛交給她的紙張塞進袖袋中,轉(zhuǎn)身快速離去,要將滕氏做的那些事情一件件的還給她,要安排的事情還多著呢!

    “不走?”長寧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微微有些訝異,半響后才微笑道:“不走也好,只是當初說好待到郎君歸來便放你們出去,如今既然你們做出決定了,那便留下吧?!?/br>
    白一三人相互對看一眼,齊齊道:“謝娘子容留?!?/br>
    長寧笑了,讓阿珍去一旁的柜中將幾人的契書拿出來,看了一眼,分別交給三人:“當初玉成帶你們來時,讓你們在我身邊為婢,寫下這般契書,如今便是你們不走,也不能再按這契書的身份了,等晚上我與郎君商量后,明日讓玉成帶著你們?nèi)ソ饬诉@契書,再另立契約吧。”

    白一連忙上前道謝,看著長寧臉上的柔婉笑意,不由心下感嘆,這般溫柔如水的小娘子,也難過陸三郎君那般冷情的人也想護著,本就是國色天香的容貌,性格又好,任誰見了都會想寵著護著的。

    見白一三人離開,長寧坐在榻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將人將銀巧叫進來,對她招招手,道:“去打聽下,白一她們?nèi)藙倓偪捎腥巳恳娺^郎君?!?/br>
    雖然陸硯并未明確回應,但她依然覺得這三人應是陸硯送到自己身邊的,當時本就是為了他不在府中特請來保護自己的,如今他既已歸來,可為何又不讓這三人離去呢?難道……他還要離家么?

    長寧臉色登時一變,看著榻幾上半成的里衣,心里竟然隱隱有著難以言喻的擔憂和失落。

    陸硯并未想隱瞞什么,因此銀巧很快就打聽到白一曾去過書房,將打聽來的消息說話,抬頭看了眼長寧,小聲道:“六娘子,已快到午膳時了,你要不要去書房看看郎君?”

    “可是……他說午膳不必等他呀……”長寧面色糾結,半響后悶悶道:“那你先去問問玉成,看郎君此時可方便見我?!?/br>
    王德安剛剛送走幾位議事的大臣,剛轉(zhuǎn)身回到殿內(nèi),就聽到一聲悶響,青紅色的地面上散落著好幾本奏章,抬頭看了眼書案后的昭和帝,只見他臉上流露出一絲狠厲,王德安快速垂下頭,默默的將自己的腰彎的更低了。

    昭和帝閉上眼睛慢慢的舒緩下自己的胸中的郁氣,開口道:“樂容,你如何看?”

    “臣并無任何看法。”崔庭軒聲音平淡道:“圣上的臣子,圣上如何用都是理所應當?shù)?。?/br>
    昭和帝扭頭看了眼從剛剛就一直立在一側(cè)的男人,與三年前相比,他似乎并無太大變化,只是越發(fā)的疏淡俊逸了,想到前幾日自己那表妹再度哭哭啼啼入宮尋皇后訴苦,不由心煩的揉了揉額頭,道:“你也是讀過各家經(jīng)典的,不會不知道相權君授,臣權相授這一點,若是真能如朕所愿,朕又何必這幾日處處與他們生氣!”

    崔庭軒微微垂了眼眸,半響后道:“舒相是站在圣上這一邊的……”

    “你不如說他是站在他孫女婿那一邊更妥帖!”昭和帝輕呵一聲,擺擺手道:“樂容是否也覺得讓執(zhí)玉出任武職較好?”

    “未曾?!贝尥ボ幚事暤溃骸白屢话裱鄢鋈挝渎?,那臣替這天下的舉生問一問圣上,要讓武舉折桂的那些人出任何職?”

    昭和帝定定的看著崔庭軒半響,嘆了口氣:“是啊!可是為何那些大臣就不想一想這等問題呢?先祖開國定下科舉,便是天下求才,文宗時文武分舉,為的便是人盡其才,可如今他們居然我的榜眼去任武職,簡直可笑之極!”

    崔庭軒見昭和帝怒氣又起,微微垂了垂眸,輕聲道:“人之所欲,不難理解。只是若是不盡快綬職,只怕陸大人還朝之路會更艱難,圣上既一心體諒陸大人,以臣之見,不若召陸大人進宮,問一問他的意見。”

    昭和帝一頓,側(cè)身看著崔庭軒半響,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召執(zhí)玉進宮么?那朕要如何詢問?”

    “戶部掌管財經(jīng),戶部尚書劉大人多年前曾與林大人在江南路一同共事……前日舒相曾上奏言說今年兩浙路的稅入不及去年一半,更低于先帝當年洪澇之年的稅入……”崔庭軒點到為止。

    昭和帝臉色陰沉,舒晏清的奏疏他當然見到了,這兩日一直隱忍不發(fā),便是等劉大人的奏疏,卻沒想已過四日,還尚未見到戶部對今年財經(jīng)有何奏報,想到這幾日關于讓陸硯任職戶部一事,頻頻被以林大人為首的幾位三省官員阻擋,心中頓生滔天怒意。

    “王德安,傳執(zhí)玉進宮!”

    崔庭軒見王德安匆匆出殿,在一旁立了片刻,道:“臣先告退?!?/br>
    昭和帝平息了些心中怒氣,看了眼面前清雋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去吧……朕聽聞這一月有余你都在聽政堂,今日莫不是也不回家?”到底是自己的表妹,昭和帝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話:“前幾日,彤霞進宮來見皇后,說你日日不歸家……若是今日無事,便回府吧?!?/br>
    崔庭軒眼眸當下就冷了起來,垂首道:“讓圣上憂心臣之家事,是臣的錯?!?/br>
    昭和帝被他這話一噎,當下也有些無語,當年為了不讓崔舒聯(lián)姻,硬是讓崔家二郎娶了彤霞,三年來雖未聽過兩人有多恩愛,但也不曾見兩人鬧騰,只是這段時間彤霞入宮越來越頻繁,次次都向皇后哭訴崔家二郎不歸家,然而本身為起居郎,本就是他的隨身近臣,時間本就應該隨著他的。因此心中對彤霞也多了幾分厭煩,只能擺擺手道:“是朕多事了,還請樂容不要見怪?!?/br>
    崔庭軒面上無甚表情,行禮之后出了承慶殿,走出殿外,本繼續(xù)回聽政堂,想到剛剛昭和帝的話,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向?qū)m門方向走去。

    出宮時,恰好與應召進宮的陸硯碰了個正著,兩人皆是一愣,而后才雙雙上前行禮。

    崔庭軒上下打量著陸硯,雖當日大軍進城時,他隨百官已經(jīng)見過陸硯一面,但此時近距離細看,發(fā)現(xiàn)這三年對他的改變不可謂不大。陸硯原本就不同于時下文人一副臨風而去的纖瘦單薄模樣,此時更是身姿矯健,行動間雖仍有世家公子的風流俊逸,但卻也剛硬不凡。

    “陸大人,別來無恙?!?/br>
    陸硯沒曾想居然會遇到讓自己心煩不已的主人公之一,微微一頓,淺笑回禮:“崔小郎亦是無恙?!?/br>
    兩句寒暄之后,二人便再也無話,彼此對視片刻,心中皆是晦澀復雜。

    “圣上還等著陸大人,某便不耽誤陸大人時間了,改日再會?!贝尥ボ幬⑽⑾蛞慌詡?cè)身,請陸硯先行。

    陸硯微微點頭:“這般甚好,待空閑,你我再會?!闭f罷,略一回禮,便轉(zhuǎn)頭大步離去。

    崔庭軒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轉(zhuǎn)頭微微苦笑,他與阿桐的關系京中知人不多,本以為這般對她也好,可剛剛明顯陸三郎君的態(tài)度表明對他二人關系的了然,嘆了口氣,眼中撫上一抹愁色,心中對長寧再多一分記掛。

    剛進崔家大門,就見崔丁三快步過來,一臉驚惶。崔庭軒不由皺起眉頭,看著他問道:“出了何事?”

    “回二郎君,縣主……縣主……”崔丁三看著崔庭軒沉下來的臉色,不由吞咽了兩口唾液道:“縣主將自己的東西搬到一清院了……”

    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崔庭軒的怒火和壓力迎面撲來,連忙跪下道:“是老奴沒用,那日縣主從宮中回來,帶了宮中的兩個女官,說是皇后的意思,奴婢們也不敢攔,只能由著縣主將東西搬入……”

    “叫承武!”崔庭軒冷聲吩咐道,轉(zhuǎn)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半響后冷冷道:“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沒用!來人,筆墨伺候,我給母親修書一封,你便帶著這封信回老家養(yǎng)老吧?!?/br>
    第六十九章

    “縣主, 你這下搬來,郎君便再不能躲著你了……”一個侍婢一邊給彤霞頭上試著新送來的發(fā)釵, 一邊笑道:“多虧了皇后賜下的這兩個女官, 你沒見那日崔家那些仆人, 個個都老實的像什么似的?!?/br>
    彤霞看著鏡中的自己, 唇角帶上幾分得意的笑,抬手撫了撫被挽起的發(fā)鬢,看著發(fā)間被插上風頭金絲點翠釵, 滿意的擺了擺手, 道:“縱使他再圣上面前再得意,也不過是臣子罷了,難不成我堂堂宗親還真的拿他無法了!”

    “縣主,崔郎君從宮中回來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 話還未說畢,就見彤霞滿臉驚喜的站起身,不由剩下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彤霞一邊讓人趕緊給她整理衣裙, 一邊匆匆向外走去, 想要迎一迎崔庭軒, 剛出門,卻見崔庭軒的貼身護衛(wèi)帶著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向院中走來,不由愣在當?shù)亍?/br>
    “郎君命小的前來替縣主搬東西。”承武立在院中, 聲音不卑不亢。

    彤霞臉色一僵, 指著他喝道:“你說什么?”

    “小的奉命前來替縣主搬東西!”承武垂目看著地面,聲音平靜的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