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事務(wù)所不怎么忙,不急的事暫且都放到了一邊。所有白傾心和許多勤勤懇懇工作人一樣,有不少的假期。 但是很遺憾,寧則沒有。 十月一日的早上,寧則依舊早起去上班。 白傾心早上九點(diǎn)才醒來,而醒來時(shí)寧則已經(jīng)不見了。唯有暖陽照射在陽臺上。 起床,洗漱。 白傾心給鄧小魚打了電話,鄧小魚說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上出發(fā)去車站。白傾心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們?nèi)ボ囌九雒??!?/br> “大炮呢?”鄧小魚問,“他不是也要回去嗎?你給他打電話了沒有?” 白傾心把行李箱提起來:“沒呢,我等會給他打?!?/br> 然而電話撥了兩次,都無人接聽,白傾心只好在他微信留言了。 寧則今早離開時(shí)并未將車開走,他把車鑰匙留給了白傾心,方便她去車站。把行李箱扔到車?yán)?,白傾心開往車站。 國慶佳節(jié),出行的人甚多,街上車多人也多,擁擠不堪。好在白傾心定的車票在下午,就算堵一兩個小時(shí)也能趕得上。 艱難的到了車站,白傾心找了地方停車,找到早已到達(dá)的鄧小魚。 “大炮沒到呢?!编囆◆~說,“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了,沒人接?!?/br> “我也是?!卑變A心想了想,說,“那小子還回不回??!” 電話又打了個好幾個,就在白傾心決定不管他的時(shí)候,東方有炮忽然回電話了。 “今天回不去了?!睎|方有炮說,“同事忽然有事,我得頂他兩天班,你和小丑魚先回去?!?/br> “怎么不早點(diǎn)說?”白傾心有些生氣,“知道我們等了多久?” “手里落宿舍了?!睎|方有炮又說,“你們等我呢還是等車呢?” 好吧,白傾心確實(shí)是在等車。 進(jìn)站,上高鐵。 白傾心收到了寧則發(fā)來的消息,問她離開貢城了沒。 白傾心笑笑,回他:“剛上高鐵,車還沒啟動呢?!?/br> 昨天晚上,寧則擔(dān)心白傾心丟三落四,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她不要落下任何證件,還在她錢包里放了一疊現(xiàn)金。白傾心覺得這樣的生活真好,不管什么事都有寧醫(yī)生替她cao心,樂得人輕松自在。 “到鯉縣了告訴我。”寧則又說。 高鐵開始啟動,像一條長蛇,快速朝遠(yuǎn)方行駛而去。不過一會兒,白傾心的回復(fù)已經(jīng)發(fā)送不出去了,信號時(shí)有時(shí)無。 可即使如此,鄧小魚仍舊看到白傾心的笑容,她似乎過得很好,沒一分每一秒都很好。 不由自主的,鄧小魚又想起那天夜里寧則對她說的話來。 他說他只喜歡白傾心,既然沒有白傾心,也不會喜歡自己。這些話決絕異常,不留半分情面。而也正是他這個態(tài)度,才讓鄧小魚不安分的心安份起來。 雖然愛意還在,但她明白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不帶半分猶豫。 寧則答應(yīng)她,這件事不會告訴白傾心。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各行其道。 這樣也好。 “傾心。”鄧小魚忽然開口,對正在看手機(jī)的白傾心說,“昨天我伯母給我打電話了,她說我既然回去了,就趁這個機(jī)會相個親,反正也不小了?!?/br> “?。俊卑變A心有些意外,她收起手機(jī),“你需要相親嗎?我們家小魚這么好,才不要去相親?!?/br> 鄧小魚性格雖然軟弱,可卻溫柔似水。喜歡她的人不少,就連一些客人都想追求她。 “不是的?!编囆◆~笑,“我挺想去的?!?/br> “為什么?”白傾心有些意外,“自己找唄,寧缺毋濫?!?/br> “說不定相親的人很好呢!”鄧小魚知道,相親十有八九不靠譜??伤龑?shí)在想改變現(xiàn)狀,改變一些東西。 “也對?!卑變A心笑了,“說不說成就一段佳緣呢!” 和諧號一頭扎進(jìn)青山綠水之中,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村莊。這些村莊仿佛人生路上的結(jié),終究會過去。 歸途在前方。 ☆、043 鯉縣的氣溫要比貢城低了幾分。 鯉縣向來有“金菊樂園”之稱,每到秋季,路邊怒放的菊花緊擁團(tuán)簇,其樂融融。而鯉縣人似乎也特別愛菊,每家每戶的陽臺上少不了菊花,縱使進(jìn)入縣城,金菊同樣四處皆是。 是白傾心的老爸白恒久開車過來接她們的。 大半年時(shí)間未見,白恒久的白發(fā)似乎又多了些,不過精神倒是很好。家里就白傾心這個獨(dú)女,看到她回來,心里十分高興。 可面上卻是冷靜得很。 “剛搬到新家沒幾天,”白恒久一邊開車,一邊說,“你媽給你弄了間臥室,也不知道裝修風(fēng)格你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再換吧?!?/br> “嗯。”白傾心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你知道小魚伯母一家搬到哪兒了嗎?” 這次拆遷,整條木棉街的人都搬了。鄧小魚回來雖然提前通知過她伯母,但她伯母并未讓人來接。 “知道?!卑缀憔谜f,“在同一小區(qū)?!?/br> 木棉街拆遷以后,政府在其他地方圈了塊地,新建一個小區(qū)。整條木棉街的人都搬到同一棟樓了。所以鄰居還是那些鄰居,只是門外的風(fēng)景不同。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shí),來到一座新建的小區(qū)。 小區(qū)還是原來的那個名字:木棉街小區(qū)。 只是由一條街,變成了一棟樓。 “你伯母家在608。”白恒久說,“要不先去我家坐坐,再回去?” “不了?!编囆◆~禮貌的笑笑,“謝謝白叔叔,我先把東西放了,再來你們家玩兒?!?/br> 下車,白恒久幫白傾心把行李箱提了出來。而鄧小魚獨(dú)自去了她伯母家。走到電梯口時(shí)白傾心忽地看到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人蒼老無比。 白傾心認(rèn)識他,木棉街標(biāo)志性人物:東方爺爺。 “爺爺!”經(jīng)過時(shí)白傾心叫了他一聲。 然而他似乎沒聽到,人就坐在小凳子上打盹。 “聽不到。”白恒久說,“人老了,最近耳朵越來越不好。說話都得將音量調(diào)到最大?!?/br> 東方爺爺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從抗日戰(zhàn)爭到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他是老兵的一員。可如今已是晚年,雄風(fēng)不再。 到家,老媽果然做了一桌子菜,都是白傾心愛吃的。 “媽……”白傾心跑過去,摟住沙發(fā)上的老媽,“做那么多,是要我打包去貢城嗎?” “你帶得動嗎?”老媽笑,“帶得動就帶唄!” 當(dāng)然帶不動,可是心里很暖。 回到家里的感覺真的和在外面不同,雖然換了房子換了環(huán)境,可人卻未變。吃飯時(shí),又和爸媽聊了會兒貢城的工作情況。雖然父母一開始想讓她當(dāng)醫(yī)生,可如今也對她律師這份工作也很滿意。 吃過飯,白傾心把帶過來的行李箱打開,將給父母的禮物拿了出來。 “媽,看看這個喜不喜歡?”白傾心手里的衣服還是寧則給參考的。 “買這些干嘛?”話雖這么說,可老媽心里還是美滋滋的,“又不是沒得穿,別浪費(fèi)錢?!?/br> “我有錢!”白傾心笑,“我在貢城還有蛋糕店呢!” 老媽笑了:“你那蛋糕店還是向我貸的款呢!” 沒錯,剛畢業(yè)的白傾心哪有錢在貢城開蛋糕店?是老媽借給了她二十萬,才能順利把蛋糕店開了下來。 說起蛋糕店,不得不提起鄧小魚。白傾心老媽想了想,又說:“大概一個月前,鄧小魚的老媽找過來了,你們知道嗎?” 90年代,全國上下出現(xiàn)了一場打工潮。家境貧窮的鄧小魚老媽也跟著朋友去了,可沒想到,一年之后,朋友回來,可鄧小魚老媽卻不見了。 再問,朋友只是笑笑,說:“她不會回來了?!?/br> 那個時(shí)候,鄧小魚才三歲。 “她媽回來了?”白傾心十分驚訝,“什么情況?” 其實(shí)白傾心老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鄰里都傳開了。 一個月前,大家剛搬到這個新小區(qū)。有人回木棉街老房子取東西時(shí)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不錯,稍顯富態(tài)。她在木棉街來回走了幾遍,然后問路人:“請問,你認(rèn)識一個叫鄧華的人嗎?” 鄧華就是鄧小魚的老爸。 “早死了!”那人回道,“死了好多年了。” 那女人一愣,又問:“她女兒呢?她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叫鄧小魚?” “有,跟著大伯住??墒乾F(xiàn)在去了貢城,不在鯉縣?!?/br> 那女人心事重重,沒有再問下去。那路人問她找鄧家人做什么,她也不說,只說是朋友。后來,沒過兩天,鄧小魚大伯家就傳來了爭吵聲。 “滾!回來做什么!” “你就當(dāng)鄧小魚也死了!” “這閨女是我們養(yǎng)大的,你現(xiàn)在想回來接手?” “……” 鄧小魚大伯一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么一吵,左鄰右舍都聽見了。白傾心老媽也跑出看了看熱鬧,她確認(rèn),那個女人就是鄧小魚的老媽。 “孔芳芳。”老媽說,“我記得她。剛嫁過來時(shí)長得挺漂亮,大家都說鄧華賺大了。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了,她的音容相貌沒有多大改變,只是老了?!?/br> “你也好看?!卑變A心笑,“我媽才是最好看的?!?/br> 笑歸笑,可白傾心對于鄧小魚老媽這件事還是很意外。她曾以為,鄧小魚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她老媽了。 不知道鄧小魚知道這件事后會如何看待。 又聊了一會兒,大抵都是鄰里鄉(xiāng)親的家常破事。而且聊天的時(shí)候,白傾心的手機(jī)響了好幾次。每每拿出來一看,都是寧則發(fā)來的消息。 他問白傾心到家了沒,又問她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