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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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焙啙嵜髁?。 女子面色陡然薄紅,“當初,長公主府刑室,我,扔給你這個藥膏時,你的想法?” “額?大概是...此人,多半有病?!比~湑答到,君匪的臉色越來越黑,“喏,還給你,退貨?!彼褢牙锊氐猛滋乃幤咳恿诉^去,伸出手,小眼神一目了然。 “江山為聘,能還清嗎?”葉湑握住君匪的手,詢問道:“祈國與大楚戰(zhàn)事在即,你想如何?” “自然是守故國?!闭驹谠鞯慕嵌确侨绱瞬豢?,若單純對現(xiàn)在的君匪而言,江山誰擁都好,別礙著她就成。 “好,蕭逸和君清,又如何?”葉湑再次認真問道。 “隨你?!?/br>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本送~湑走遠的背影,直覺地問出口:“九花寒玉草...真的存在嗎?” “是。” “在哪里?” “在我心里?!比~湑笑著走遠,君匪搖了搖頭,拋之腦后。 三日后,掌門大典如期舉行,玄鏡最后一次裝完逼就立馬卷起包袱,當個甩手掌柜游歷去了。 掌門殿前,偌大的練劍場上,玄機門全體弟子整齊劃一地執(zhí)劍站立。高臺之上,雪衣飄渺,恍若謫仙的男子靜沐在暖陽中。 加冠在即,醫(yī)峰掌峰人以長輩的名義替葉湑主持典禮,老者目光和藹,伸出手欲替他取下發(fā)帶改加掌門玉冠。 “師傅,請等等?!比~湑輕聲止住了老者的動作,他無波無瀾的眸光望向臺下,人群之中并沒有那道一眼就能認出的身影。 “阿湑啊,她怕是不會來了,就由師傅代勞吧?!崩险邠u頭輕嘆,自己的徒兒哪都好,就是執(zhí)拗得狠,表面上溫溫和和,骨子里卻比誰都要倔強。 “師傅,她會來的......”她答應了親手替我束發(fā)加冠。 “好,好,便再等等。” 遠山點黛,翠竹環(huán)繞下的藏劍閣顯得幽靜而神秘,君匪持著首席弟子令打開了層層繁瑣的機關。 蕭逸被逐出山門后,首席弟子之位就順理成章由門派大比中“一枝獨秀”的君匪接替,此時藏劍閣人跡罕至,萬事俱備,承諾系統(tǒng)的東西也將唾手可得。 想到此,君匪穿過重重關卡,飛快地趕往頂層,她試圖聯(lián)絡系統(tǒng)問清所盜之物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待推開最后那扇門時,她整個人猛地僵立在那里。 “君匪,你怎么在這里?”少年愕然回眸,他放下手中關于機關術的古籍,心中有些莫名。 “我來找你?!本怂查g鎮(zhèn)定。 “劍術,給你?!彼龔膽阎心贸瞿车臒o情劍法遞到少年手中,許眠愣了愣,猶豫片刻接住笑道:“多謝,飛行器也有很大進展,接下來我會閉關一段時間靜心研制?!?/br> “好。”君匪點點頭,她知道少年閉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沒有點破,只是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哈哈,其實也沒什么?!痹S眠打破尷尬說道:“從前是和師兄他們輪流看守這頂層的門派之寶,如今也沒必要了,我只是習慣了而已?!?/br> “門派之寶?” “對,世人傳得神乎其神的九花寒玉草,其實沒有起死人,rou白骨那么夸張,不過把將死之人從閻王手里奪回來還是綽綽有余的。”許眠輕笑著解釋道,他一直躲閃著君匪的目光,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女子突然蒼白的臉色。 “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在哪里?” “九花寒玉草嗎?大概......融在師兄的血液里了吧!” 第19章 相愛相殺·葉湑〔完〕 君匪和許眠分道揚鑣后匆忙趕往掌門大殿,她此刻心急如焚,隱約察覺到系統(tǒng)給的劍術有問題,自門派大比后,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清冷,決絕,心如止水。 君匪猛地停下腳步,腦海里一團混亂,系統(tǒng)仿佛死了般久久沒有回應,她控制不住地焦灼,腰間的短劍產(chǎn)生共鳴般輕輕顫栗,她伸出手欲壓制住想要出鞘的劍,動作卻慢慢變得僵硬。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鬢角而下,君匪抬起腳拼命想往回轉,身體卻不受掌控地繼續(xù)向前,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向前,向前。 苦苦掙扎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君匪只覺全身的血液都燙了起來,瞬間把她的清醒灼燒得一干二凈,她痛苦地闔上眸子,眼前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迅速蔓延,像是無情吞噬一切的火光。 手中劍徐徐散發(fā)出詭異的黑氣,劍身上的青銅銹跡還泛著森冷的寒光,君匪慢慢抬起眼瞼,放大的瞳孔里一閃而逝刺目的猩紅。 她歸劍入鞘,一步一步踏在通往掌門大殿的青石長階上。 高臺之上,靜坐的白衣男子眸光忽亮,他站起身來,哪怕是盡可能地壓抑,微皺的衣擺還是泄露了他的慌亂。 “阿湑,別急?!币慌缘睦险咻p笑著,他把呈放玉冠的金絲楠木盤遞到男子手中,遠遠望了一眼未來的徒媳,滿意地離開了。 遠處,漫山的桃花開到荼靡,葉湑望著一點一點靠近的女子,突然覺得,世間的山水也不過爾爾。 他唇角輕揚,悄然綻放出在心中練習了千百遍的燦爛笑容,卻見女子眸光微閃,她輕輕側身,扣在劍柄上的手指死死蜷縮著。 “殺了他,殺了他......”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蕩,君匪緊握著掌心,幾欲摳出血來。 “破情絕愛,爾自逍遙!”那聲音仍不罷休,她瞳孔的顏色突然在紅黑之間變換,快到幾乎察覺不出?!跋到y(tǒng)!你出來!”君匪不受控制地提起劍,拼命地在心底呼喚,意識卻在此刻全然渙散。 “咣當......” 金絲楠木托盤轟然墜地,精致的玉冠摔得粉碎,葉湑想撿回來,卻驚覺一動也動不了,他緩緩收回想攬女子入懷的手,麻木地握上了胸前滴血的短劍。 “君匪,不要......”他隱忍著痛楚輕喚,誅心的劍卻仍未停下,狠狠劃破男子的手,剔出白骨,又深入心口半分,鮮血從劍身迅速向周圍暈開,他胸前雪白的衣衫被染紅,觸目驚心。 君匪的眸卻比這還要猩紅,她望著劍上的青銅銹一點點褪盡,不知厭足地向前抵進......剜心的痛入骨噬髓,葉湑的眸底一片蒼涼,他松開皮rou翻卷的掌心,艱難地取出袖中玉笛,橫在失血的唇邊輕輕吹響。 熟悉的曲調有氣無力地嗚咽著,女子手上的力道不自知地減輕,她的目光變得迷茫而專注,一眨不眨地盯著染滿血跡的玉笛。 “砰......”重物墜地的響聲蓋住了那一點點笛音,君匪怔愣地望著倒下去的葉湑,后知后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突然扔掉了飲盡鮮血后清洌得發(fā)亮的短劍,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連連搖頭,那雙緊閉的眼眸里,流出的血淚把巴掌大的臉染得面目全非。 直到這刻,被劍氣阻絕的眾人才能靠近那雙在血泊之中的人影,醫(yī)峰掌峰的老者及時穩(wěn)住場面,不敢再耽誤分毫,竭盡所能施救愛徒。月上稍頭,掌門殿內來來回回端出一盆接一盆血水,玄機門此刻混亂不堪,只剩兩處安穩(wěn)如初,一處是許眠閉關的洞xue,另一處是距此不遠的暗室。 暗室中,君匪悠悠轉醒,手上,腳上全被手臂粗的鐵鏈鎖住,她打量著周圍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一頭霧水,只好再次嘗試聯(lián)絡系統(tǒng)。這次,冰冷的機械音適時響起:【宿主,葉湑的好感度已到99%,我提醒了,只是你被心魔困擾沒有聽見?!?/br> 【之前...為什么不出聲?】君匪聽言,冷冷質問。 【你入魔太深,我無能為力,修仙界的無情道本就如此,若做不到破情絕愛,就會毀于一旦。】系統(tǒng)認真地解釋道。 【呵……你要的東西是九花寒玉草,對吧。】君匪艱難地起身,倚靠在墻角問道。 【沒錯,它的靈氣能淬練你手中的短劍,脫胎換骨之后的虛彌劍能從這個世界帶走?!繉ξ覍δ?,都有莫大的裨益,君匪閉上眼沒有再回應,空氣中似乎有不同尋常的甜味兒,她渾渾噩噩地陷入夢鄉(xiāng),失去知覺。 殊不知,玄機門外,已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兩國邊界烽火漫天,飛箭流矢,硝煙一觸即發(fā)。不過短短幾日,守衛(wèi)大楚皇城的三處要塞,函谷關,雁回嶺,邕天城,一一被攻城略地。 大楚士氣一派低靡,而領兵的主將早在收到從玄機門傳來的一封加急信函后,就快馬加鞭,不眠不休地朝祈國皇城趕去。影七落腳客棧后,換去了風塵仆仆的外衣,一番偽裝后潛入了皇宮。 鳳鸞殿內,依舊是陰冷潮濕的環(huán)境,君匪卻連抬起手上鐵鎖的力氣都沒有了......“如何,手筋腳筋盡斷的滋味,如何?” 女子脫下正紅宮裝,舀起木桶里的鹽水,從頭到尾把君匪澆了個遍,她捏起對方蒼白的臉頰狠狠道:“我告訴你,阿湑若有事,你會生不如死?!?/br> “你是...葉槿。”君匪瞇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喊道,時過境遷,她到底沒能躲過原主的結局。 “是我,時間也差不多了?!比~槿惡嫌地擦了擦手,向暗處吩咐道:“來人,解了鐐銬,把她丟進斗獸場。” “是。”黑衣人尖細著嗓子應道,恰在這時,密室外傳來她心腹婢女的暗號,葉槿眸色一緊,連外裳都未來得及穿上就朝外走,匆匆提醒道:“莫公公,摒退所有閑雜人等,本宮要斗獸場內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奴才遵命?!蹦酉戮耍庩柟謿獾溃骸昂?,老身一會再來收拾你?!彼颐﹄x去,緊鑼密鼓地開始增設斗獸場外的把守,毫不吝惜地一重接一重。與此同時,影七趁兵力調離,悄無聲息地潛入密室,只一眼就眸底通紅,“公主,屬下來遲?!?/br> “你過來,扶我起身?!本送贿呹P風沙磨礪得沉穩(wěn)堅毅的少年勉力一笑,影七轉過頭胡亂地抹了把臉,走上前,小心翼翼撐起輕若羽毛的女子。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君匪費力地取出懷中早已寫好的血書。 “好,你說...我什么都答應?!鄙倌杲舆^刺目的布帛,曬得黝黑的臉上沖刷出兩道淚痕。 “保住...大楚?!本送纯嗟財D出這輕若鴻毛,卻又重如泰山的四字,她用盡全部的力氣握緊影七的手,以此告訴少年沒有退讓的余地。 “好,我先帶你走?!鄙倌暝囂降叵胍鹁耍瑓s被她冷喝制止:“影七,這是命令?!?/br> “走,立刻,馬上!”她背過身,語氣不容置噱,影七的唇幾欲咬破,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艱難轉身,眼淚卻再也止不住。 走不了的......彼此心知肚明,他帶著她,出不了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君匪閉上眼,任由走來的莫公公拖拽著擺弄,心緒卻早已飄遠。 斗獸場內,餓足幾日的兇獸聚在一處,齊齊盯著上方兩眼放光,露出獠牙的血盆大嘴里源源不斷地滲出口水。 它們覬覦的不是別的,正是被綁住雙手吊在粗壯樹杈上的君匪,百年的大樹高聳入云,伸至場中的粗壯枝干輕而易舉地掛著兇獸們垂涎的“食物”。 平日里恐懼的嚎叫聲就在腳底下十米之內響起,君匪的心卻異常平靜,反正她也活不長了,怎么死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就是被斷掉手筋處系著的麻繩弄得有些癢,不疼。 那麻繩出乎意料的結實,一圈圈鎖著繞過枝干,最后緊緊綁在凹凸不平的大樹主干上。君匪微瞇著眸子,她現(xiàn)在很安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繩子末端被人點燃了。 周圍很靜,靜得能聽見風吹落葉的聲音,依稀還有越來越近的急促呼吸聲,她睜大眼睛望向遠處圍欄護住的長長過道,有些懵。 葉槿的身影從余光中一點點現(xiàn)出來,隨之是架在她脖子上那柄熟悉的短劍,虛彌劍,最后......是那張蒼白勝雪的清雋容顏。 幾日不見,命懸一線的男子瘦了,身上純白的弟子服被風鼓起,吹得有些獵獵作響,整個人伶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而逝,他望向快要燒到君匪的麻繩,古井無波的眸微動,握在手中的劍卻一刻也不敢放松:“葉槿,放了她?!?/br> “哈哈,她可是要殺你,我不過是斷她手筋腳筋,這點程度......” “閉嘴,你怎么敢!她就是真要了我的性命,也容不得你傷她一分一毫?!彼偷貏澠迫~槿頸間的血管,漠然重申道:“放了她?!?/br> “哈哈哈......你殺了我吧,反正黃泉路上有她相陪,哈哈?!迸游嬷餮恢沟牟弊樱裆蝗蛔兊锚b獰,發(fā)了瘋似地大笑。 “葉槿,最后一遍,讓你的人救她下來?!比~湑緩緩收回短劍,目光釋然,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心平氣和。 “葉湑,你看,你救不了她的?!比~槿陡然止住笑容,望著還差一點就要燒盡的繩子冰冷宣判。 “是,我救不了。”葉湑逆著光,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突然間,他提起短劍飛身而下,整個人身形不穩(wěn)地摔入斗獸場中。 頓時,葉槿狠狠跌坐在地,面如死灰......是她親口吩咐,未等她出去,無論發(fā)生什么動靜,外面的暗衛(wèi)都不許進來,她一開始就斷了君匪的后路,卻沒料到葉湑會為她做到如此。 葉槿緊緊握著圍欄,身體發(fā)顫,卻沒有勇氣邁出去半步。她想,自己對葉湑的愛,在這一刻顯得那樣卑劣和不值一提。 此刻,橫挑而出的樹杈上,君匪拼命地轉動著傷痕累累的手腕,她望著場中提劍廝殺的葉湑,頭一次覺得手腕上的繩子燒得太慢了。 情形越來越兇險,君匪咬咬牙,狠狠扭斷手腕關節(jié),讓自己猛地掉落下去,卻沒有想象中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痛楚,她嗅著熟悉的清寒梅香,心滿意足地摟緊了葉湑的腰。 “別怕?!彼嶂鴦蜌堄嘁话胫嗟膬传F對峙,這些猛獸似通人性,被男子視死如歸的氣勢震懾,暫時遠遠觀望,警惕地伺機而動。 葉湑半點不敢松懈,他大病初愈,這番已經(jīng)精疲力竭。唯一所想就是多殺一頭,懷中女子多一線生機,若實在無法保全,他就擋在她前面,唯愿能夠滿足這些兇獸的胃口。 “葉湑......”君匪突然喚道,她聽著系統(tǒng)的提示音,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比~湑下意識把她摟得更緊……“喜歡你,想要你,只能是你?!彼煅手?,似察覺到君匪已瀕臨彌留之際,那雙多年來至多通紅過的雙眼濡濕一片。手中劍驀地被他放下,通透空寂的眸中再無絲毫留戀。 這劍,既是為她而執(zhí),也只能為她舍棄得如此干脆。 葉湑笑著取下彼此的發(fā)帶,如醉酒那日熟練地挽結,他捂著胸前再次崩裂的傷口,輕聲問道:“君匪,你何時喜歡我的?” “這一刻......”你跳下來的這一刻。 “那就好?!彼劬o發(fā)帶鎖住彼此,閉上眼,任由兇獸逼近。 所幸,這樣一劍誅心的痛,初見那日我未曾施加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