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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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涼聽得笑了出來:“滿滿這是想家了?” 孫滿滿撇了撇嘴角:“我是想他做的菜了?!痹挼酱颂?,她像是故意般地道,“也不知道那晚他跟婉兒姑娘怎么樣了,哎,歡天一手好廚藝,以后誰嫁給他誰就享福了,可惜婉兒姑娘只喜歡長得好看的?!?/br> 謝涼聽她在這含沙射影了一番,微勾著嘴角問她:“那滿滿是喜歡廚藝好的,還是長得好的?” 孫滿滿道:“我喜歡你這樣的。” …… 謝涼一時沒了話,半晌才低笑出聲。孫滿滿心情很好,她終于成功調(diào)戲了謝大俠一回!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眉梢輕揚道:“這酒倒是得了幾分歡天的真?zhèn)鳎龝合氯ピ賻б粔吆昧?。?/br> 吃完飯下樓后,孫滿滿真的去找掌柜的要酒了,不巧大堂里有一位彪形大漢也在買酒,更不巧的是,他倆要的是同一壇。 孫滿滿為了免費吃喝,來的時候就亮明了身份,掌柜的知道她是門主,自是去勸那位大漢:“這位好漢,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酒只剩這一壇了,我們這里還有其他上好的酒,要不您換一種?” 這大漢的塊頭著實嚇人,站在孫滿滿身邊,就像一座山立在那里,他從鼻子哼出一聲,仿佛大山抖了兩下:“明明是我先來,你怎么不叫這小姑娘換一種?” 掌柜的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之人,大漢這一發(fā)怒,也沒把他嚇著:“這位姑娘可比您先來,他們在樓上雅間已經(jīng)吃過飯才下來的?!?/br> “這我不管,反正是我先要這壇酒的。我說你這掌柜,也老大不小的,見人家姑娘好看,就向著人家?” “嘿你這話怎么說的……” 眼見掌柜的和大漢就要吵起來,孫滿滿趕緊跳出來幫腔:“確實是我比你先來,而且人家老板想把酒賣給誰就賣給誰,你總不能強買強賣罷!” 大漢順勢把頭轉(zhuǎn)向了她那邊,見她腰間別著一把長刀,便猜測她是江湖中人,表情也跟著狠厲起來:“小姑娘以為闖蕩了兩天江湖,就能跟爺耍狠是吧?”大漢說著,把自己的袖子卷了起來,“看到這條刀疤了嗎?就是爺自己砍的!爺狠起來連自己都砍,你敢嗎?” 孫滿滿:“……” 許是見她不說話,大漢的表情很是得意:“怎么,不敢了?你不是江湖中人嗎?” 孫滿滿抿了抿唇:“我們江湖中人,只砍人和被人砍,從來不砍自己?!?/br> 大漢愣了一下:“怎么著,還想打架?” “呵,誰怕誰???” 一旁的謝涼打量了那個大漢幾眼,此人空有一身蠻力,但沒什么武功底子,見他不是孫滿滿的對手,他便任由他們兩人去了。 孫滿滿和大漢走到游仙樓外的長街上,相對而立,大漢一臉肅然,孫滿滿氣定神閑。周圍聚集了不少看戲的百姓,孫滿滿朝大漢笑了笑,道:“你先出招吧,我不會拔刀,免得別人說我欺負(fù)你?!?/br> “你!”大漢自覺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竟敢這般大言不慚!他蹬了下腳,像頭牛一樣沖撞了過去。孫滿滿見他撞過來,躲也不躲,在他離自己只有兩步之遙時,一群官兵忽然圍了上來:“干什么干什么?大街上禁止械斗!” 因為紅曲的出現(xiàn),今日街上增加了許多巡邏的官兵,這邊聚集了這么多人,很快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大漢見有官兵來,也不好發(fā)作,只得自認(rèn)倒霉:“小丫頭今天算你運氣好,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啐了口痰轉(zhuǎn)身走了,為首的官兵見孫滿滿不像潼川本地人,腰上還別著刀,狐疑地打量起她來:“你是什么人?來潼川做什么的?” 孫滿滿道:“江湖人,去清秀派會友。” 謝涼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官兵還想盤問她兩句,一個穿著深棕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上來,攔住了他們:“這位軍爺,這位姑娘身邊的是謝涼謝大俠,他們兩位應(yīng)該不是什么可疑之人?!?/br> 官兵順勢朝謝涼看去,這兩年謝涼的名聲如日中天,即使不在江湖中混,謝涼的名號他還是聽過的。再加上說話之人是李府的管家,他便叮囑了一聲“別鬧事”,帶著手下的人撤走了。 謝涼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對他抱拳道:“感謝先生解圍?!?/br> 中年男子也禮貌地朝他作了一揖:“謝大俠客氣了,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兩位到府上一聚?” 第8章 銀光 潼川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里,有個名叫李修謹(jǐn),那位替孫滿滿和謝涼解圍的,便是這李府的管家。 紅曲昨夜忽然現(xiàn)身潼川,潼川的富商們這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個個加派護院看守宅邸,生怕家里遭了賊。孫滿滿猜測,李府的管家邀請謝涼去李府做客,怕也是跟這事有關(guān)。 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的管家,跟身邊的謝涼交頭接耳:“謝大俠聲名遠播,竟然走在街上都能被人認(rèn)出來?!?/br> 謝涼知她是在戲謔自己,輕笑一聲道:“滿滿若是經(jīng)常在江湖走動,也很快會有人在大街上認(rèn)出你的?!?/br> “哼,我才不稀罕這些虛名呢?!彼矚g實際一點的東西,比如錢,“潼川的李修謹(jǐn),我曾聽歡天他們提起過,他的發(fā)家史十分傳奇,據(jù)說他十幾歲來潼川的時候,身上只有七個銅板,后來竟是靠著這七個銅板,成為了一方富商?!?/br> 謝涼聽后笑著道:“沒想到滿滿不怎么涉足江湖,知道的事還挺多。” “那是自然,每次阿仁宋沉歡天喜地他們回來,都會同我講路上的見聞。”孫滿滿說到這里,聲音壓得又比方才低了幾分,“我還聽說,這個李修謹(jǐn)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想嫁給他的姑娘可多了,最后他娶了潼川的第一才女,被傳成了一段佳話呢?!?/br> 雖然算算年紀(jì),這李修謹(jǐn)現(xiàn)在已步入中年,但能借這個機會見見這位帶有傳奇色彩的富商,孫滿滿還是挺興奮的。 走了沒多久,李府的管家就在一座大宅子前停了下來:“兩位,到了?!?/br> 這宅邸修建得低調(diào),但牌匾上的“李府”二字,卻是出自晟朝知名書法家白墨之手。李管家讓守門的小廝進去通報李修謹(jǐn),自己領(lǐng)著孫滿滿和謝涼先去了偏廳。 命人奉上今年的新茶,管家又讓丫鬟給他們拿了一些小點心。瓷盤里顏色各異的小糕點看著可愛,孫滿滿忍不住拿起一個嘗了一口,唔,味道還不錯。 “兩位久等了,鄙人李修謹(jǐn),有禮了。”一個中年男人快步從內(nèi)堂走了進來,他的身材微微發(fā)福,赭色衣裳下肚子處向外凸起一塊,就像女子懷孕數(shù)月了一般。 孫滿滿大受打擊,這……就是傳說中的李修謹(jǐn)?他不是美男子嗎,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江湖傳言果然是不可信。 謝涼倒是沒她這么大反應(yīng),他跟李修謹(jǐn)回了一禮,道:“在下謝涼,不知李老爺今日找我們前來,所謂何事?” 李修謹(jǐn)請他們坐下,面帶笑容地道:“謝大俠的威名李某早有耳聞,今日能請到您來府上做客,真是令鄙宅蓬蓽生輝啊?!?/br> “李老爺客氣了?!?/br> 李修謹(jǐn)又跟他寒暄了兩句,才切入正題:“今日邀請謝大俠到府上一聚,確實是有事相求?!?/br> 謝涼道:“但說無妨。” 李修謹(jǐn)嘆息一聲,看著他道:“想必謝大俠也聽說了,昨晚紅曲現(xiàn)身潼川,現(xiàn)在潼川的富商人心惶惶,生怕是自己被她盯上了。今日有幸遇見謝大俠,還希望謝大俠能在我府上暫住兩日,想必有謝大俠在這里,那女飛賊也不敢輕舉妄動?!?/br> 他說的話跟謝涼之前猜測的相去不遠,謝涼側(cè)頭看了看孫滿滿,問她:“滿滿覺得如何?” 李修謹(jǐn)也看向了孫滿滿,先前他便見這姑娘容貌出色,現(xiàn)在謝涼還詢問她的意見,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不一般。孫滿滿道:“我沒關(guān)系的,反正我們本就打算多留兩日嘛?!?/br> 謝涼想了想,李府的環(huán)境比客棧好,住在這里定是要比住客棧舒服。他行走江湖多年,倒是不在意這些,不過孫滿滿久居光明門,恐怕還是有些住不慣:“那謝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得了謝涼這話,李修謹(jǐn)從昨晚就懸著的心,這會兒終于落回了肚子里:“那就有勞謝大俠了,我現(xiàn)在就命人替兩位收拾房間?!?/br> 孫滿滿道:“房間最好是挨著的,我們不習(xí)慣分開?!?/br> “……”李修謹(jǐn)?shù)淖旖遣铧c忍不住抽抽,幸好多年從商的經(jīng)驗讓他早已學(xué)會控制自己的表情,“姑娘放心,我會吩咐下去的。” “那便好。”孫滿滿點了點頭,似乎是對他這個安排還算滿意,“對了,我還有一壇酒在游仙樓,你能派人幫我取過來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br> “還有我們的馬,在八方客棧?!?/br> “我一并讓人給帶過來?!崩钚拗?jǐn)說著便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派人將姑娘和謝大俠的東西都帶過來?!?/br> “是的老爺?!?/br> 管家領(lǐng)命退下,李修謹(jǐn)喝了一口杯里的茶,繼續(xù)同謝涼聊天:“那女飛賊著實猖狂,官府也一直奈何不了她,這次如果謝大俠能抓到她,那便是為民除害了?!崩钚拗?jǐn)說著說著,便開始往外倒苦水,“唉,這幾年生意不好做,錢也不是那么好賺的,我實在是不愿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家產(chǎn),輕易落在賊人之手。” 孫滿滿聽了他這番肺腑之言,也感嘆道:“是啊,如果發(fā)財像發(fā)福一樣容易,那就好了啊?!?/br> 李修謹(jǐn)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愣了一下后便隨口附和,謝涼低下頭,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孫滿滿看著李修謹(jǐn)腰上的一圈rou,心想如果不能腰纏萬貫,但還能腰纏萬貫rou。 三人在偏廳閑聊一會兒,府里的丫鬟便上來稟報房間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李修謹(jǐn)讓她們領(lǐng)孫滿滿和謝涼去房間,自己留在偏廳等管家回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管家?guī)е氯藦耐饷婊貋砹耍f是東西都取了過來。 李修謹(jǐn)看了看,對他點點頭道:“馬牽到馬房去,喂些上好的馬草,東西就給姑娘和謝大俠送到房間去吧。” “是的?!崩罟芗曳愿老氯巳マk,自己走到李修謹(jǐn)跟前,有些疑惑地問他,“老爺可有問出那位姑娘是何人?” 李修謹(jǐn)搖了搖頭,道:“看那位姑娘的談吐氣度,像是位居高位之人,還是不要隨便打探的好?!?/br> 管家想了想,對他道:“我聽謝大俠叫她滿滿,她會不會就是最近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光明門門主孫滿滿?” 李修謹(jǐn)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rou,道:“有這個可能,總之我們好好招待著,別怠慢了他們便是。” “是的老爺。” 李修謹(jǐn)給孫滿滿安排的房間讓她很是滿意,房間大采光好,床也比客棧的柔軟,而且隔壁真的便是謝涼的房間。 收到管家派人給她送來的酒后,她心情很不錯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傍晚,她叫丫鬟打了些水給她洗澡,就和謝涼一起去了飯廳吃飯。李修謹(jǐn)為了招待他們兩人,特意吩咐廚子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各種特色小吃,也都搜羅了過來。 孫滿滿覺得,跟著謝大俠混,真好。 當(dāng)然吃了別人這么多好吃的,晚上還是得做事。謝涼在天黑以后,特地在李府巡視了一番,才返回自己住的院子。孫滿滿正坐在房頂上喝酒,見他回來,興沖沖地喊了他一聲:“阿涼!” 謝涼微微一愣,抬頭朝她看去。孫滿滿懷里抱著一壇酒,盤腿坐在房頂上,身后是一輪金色的滿月。 時常有人說謝涼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謫仙,美得不真實,但在謝涼看來,孫滿滿才是真正從畫里走出來的那個人。 他足尖輕點,施展輕功飛到屋頂,宛如一片落葉落在孫滿滿身側(cè)。孫滿滿忍不住為他鼓掌:“好英俊的輕功?!?/br> 謝涼笑了笑,在她的身邊坐下:“怎么都跑到別人的房頂上來了?” 孫滿滿道:“我琢磨著,李老爺家的房子我們兩人都住了,他的好酒好菜,我們兩人也都吃了,總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做事吧?” “所以你是在這里監(jiān)視紅曲?” “是呀,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嘛,而且今晚月色這么好,不上來喝喝酒,豈不是辜負(fù)了月亮的一番美意?” 她這說辭逗得謝涼一笑:“依我看,滿滿只是自己想喝酒?!?/br> 孫滿滿不服氣地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可沒想一個人喝,我還專門為你準(zhǔn)備了碗呢!” 謝涼低頭看了看,這房頂上還真擺著兩個酒碗。孫滿滿將酒斟滿,遞了一碗給謝涼:“這酒名叫銀光,是不是很適合在這樣的月色下喝?” 謝涼笑著接過酒碗:“是,不過要是我們兩人都喝醉了,紅曲出現(xiàn)了如何是好?” 孫滿滿道:“我們兩人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了,彼此的酒量心中有數(shù),就別謙虛了罷?!?/br> 謝涼又低頭笑了幾聲,將碗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兩碗酒下肚后,他看向身旁的孫滿滿,對她道:“滿滿,給我講講你的事吧,我想聽?!?/br> “我的事嗎?”孫滿滿眨了眨眼,喝了口碗里的酒,“我出生的時候,我娘就因為生我難產(chǎn)死了,我只在爹的房間里見過她的畫像。啊,我娘可真是個美人啊,可惜了。” 謝涼看著她沒有說話,孫滿滿又喝口酒,繼續(xù)道:“我爹一直對我很好,但有時候我又會忍不住想,他每次看見我的時候是什么心情呢?會不會怪我害死了娘?我跟阿仁和宋沉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都說我想多了。對了,阿仁和宋沉都是我爹收養(yǎng)的小孩,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光明門了。因為比我大幾歲,他們也時常照顧我,就像哥哥一樣。歡天喜地也是爹收養(yǎng)的,那一年他們才三歲,聽我爹說他們的父母被歹人害死了,他只來得及救下他們兩個。剛來光明門的時候,他們兩人從未笑過,整天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實在看不過去,便給他們改了歡天喜地這個名字?!?/br> 謝涼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個故事,頗為意外,倒也是理解了,光明門中的人關(guān)系為何和普通門派不一樣。 “不知是不是改名的原因,從那之后歡天和喜地終于漸漸會笑了,他們和我一般大,我們便經(jīng)常在一起玩。唉,那個時候歡天明明說,有好東西一定先給我的,可是長大后,有好酒他都先藏著,男人說的話果然不可信啊。” 謝涼忍不住笑了一聲,不知道是該同情她還是同情歡天。他看著孫滿滿,問:“還有呢?你不是和清秀派的林宇塵也是舊友嗎?” 孫滿滿:“……” 她記起了,之前官兵盤查她的時候,她說她是去清秀派訪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