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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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羅卡并沒有惱怒,他反而有些奇怪葛霖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西格羅人都是黑發(fā)黑眼,他的瞳色明顯不一樣。 “因為我沒有在西格羅見過像你這樣的眼睛。”葛霖最初以為神的眼睛跟別人不同,后來都不怎么直視那張臉,自然想不到這個問題。 “傳統(tǒng)的風(fēng)族人是金色頭發(fā),碧藍(lán)色眼睛,他們跟西格羅人通婚后,孩子很難繼承這些特征,有時候也會出現(xiàn)例外。” 伊羅卡顯然就是那個例外。 葛霖雖然宣稱在西萊大陸他再也不會堅持科學(xué)了,可是思考邏輯難以改變,他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戰(zhàn)神的母親也有風(fēng)族人的血統(tǒng),否則屬于隱性基因的瞳色根本不會出現(xiàn)。 這就很好理解了,因為跟風(fēng)族人的通婚無法繼續(xù),西格羅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伊羅卡這樣顏色的眼睛。 尤其是…… 風(fēng)族人可能滅族了。 葛霖不敢說出這個猜測,然而種種跡象都指向這個答案。 弗洛亞娜島,越來越近。 島的輪廓逐漸清晰,它有茂密的樹木,也有沙灘。 地勢起伏,島中央是一座小山丘,山頂似乎有一座建筑,高大的人形石雕佇立在建筑前方,這是文明的痕跡。 船走得越快,葛霖心里的寒意就越深。 那座雕像是一個手持武器的男人,他高大英俊,面帶笑容,手里什么武器已經(jīng)無法分辨,因為雕像有一半已經(jīng)損毀。 建筑頂部殘缺,被綠色植物覆蓋。 沙灘上遍布著船只的殘骸,凌亂地分散在海邊跟礁石上,一半埋進(jìn)了泥沙之中。 就像曾有一場滅頂之災(zāi)…… 第25章 香噴噴 黑夜過去,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海面上。 海水平靜又溫柔,淺藍(lán)的波濤輕吻著金色沙灘,濃綠的樹影倒映在水波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初升的日光里,共同組成了令人印象強(qiáng)烈的畫卷。 葛霖站在船舷邊,久久不能回神。 天穹海的日出,就像莫奈筆下的傳世名畫。 因為距離天空更近,陽光就像一個魔術(shù)師,涂抹到了天穹海的任何一個角落。 所有顏色都帶著躍動的光輝,稍遠(yuǎn)處的物體自帶高斯模糊效果。葉片在反光,海浪與礁石碰撞,沿著拋飛的水珠,依稀能看見空氣跟水流接觸的軌跡。 陽光深入每一處,仿佛給一切注入了靈魂。 海水的波動、風(fēng)輕微拂過,這些散發(fā)著光輝的靈魂就“動”了起來,是擁有呼吸的美,是綻放的生命。 原本披戴這瑰麗光輝的,還有無數(shù)道帆船的影子,競相行駛在這天穹之上。 那是征服天空與海洋的部族,自由不羈,似風(fēng)一般。 ——多么可惜,沒有親眼見過。 葛霖沉默地想。 哪怕身在同一片海域,他與那幅輝煌的畫卷,相隔了數(shù)百年。 天穹之上再無帆影,弗洛亞娜島無聲地沉睡著,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日升月落,斗轉(zhuǎn)星移,才迎來了久違的訪客。 葛霖回到船艙里,翻撿了一遍他們攜帶的食物跟水。 這已經(jīng)是他們的船擱淺在島邊礁石上的第二天。 島上有許多果樹,還有人工修剪的水渠。 多年后樹上依舊碩果累累,水渠卻被肆意生長的野草占據(jù),有些地方甚至被草木根系撐破,清甜的泉水無法沿著原本人們?yōu)樗?guī)劃的路徑,借著高低落差形成小瀑布,澆灌水池里漂浮的粉白睡蓮。 池水枯竭,只剩下栽種睡蓮的石盆半埋在泥沙里。 葛霖第一天登上這座島時,除了感到這里的荒涼,文明的消亡之外,并沒有看到多么可怕的畫面,直到伊羅卡來到山頂殘破的神殿建筑,徒手抬起兩塊巨石,露出了下面的坑洞。 里面有一具人類的尸體。 衣服接觸到空氣就化為了飛灰,尸體也變成了漆黑的骨骸,完整的骨架崩落……他已經(jīng)死了太久,如果不是落石將尸體封在了一個狹窄密封的空間里,根本等不到這么多年之后。 時間太過久遠(yuǎn),暴露在空氣里的尸骸,連骨頭都成為了灰燼。 然后他們在水渠的野草里、樹林腐爛的泥沼里、沙灘上撿到了很多首飾。 珍珠干枯粉化,寶石里的魔力消耗殆盡,黃金失去了光澤…… 連驚濤駭浪都無法擊潰的堅固船體,被時間腐朽,只剩下一些碎片,遍布在沙灘上,還有一些卡在了水下的島嶼巖石上。 天穹海是沒有海底的,如果碎片被海水沖離了島嶼,就不知道會落向什么地方了。 “唉?!?/br> 葛霖俯身,趴在船舷上,用手掌撩起海水擦了一把臉。 昨天發(fā)現(xiàn)骨骸開始,他就沒再跟伊羅卡說話了,不是不想,而是沉重的氣氛壓得他也感到悲傷。有時什么安慰的話都是無用的,哀傷的人需要的只是安靜。 葛霖獨自回到了船上。 夜晚躺在甲板上時,他也思考過這座島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海岸邊沒有巨大的坑洞,山丘的巖石上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痕跡,看來弗洛亞娜島不是遭遇海蜥的襲擊。 神殿坍塌,雕像損毀,樹木折斷……這些有可能是戰(zhàn)斗造成,天穹海除了風(fēng)族人,估計只有像伊羅卡這樣的強(qiáng)者才能來。 神? 如果是這樣,他們圖什么呢? 難道他們跟伊羅卡有深仇?這件事估計只有問戰(zhàn)神才能知道了。 太陽完全升了起來,葛霖發(fā)現(xiàn)島上還是沒有動靜,也許還要在這里耽擱一天。葛霖捋起袖子,爬上船舷,翻過去跳到礁石上。 這邊水深不過三米,如果沉底,其實是踩在那座名叫弗洛亞娜的山上。 作為天穹海唯一的陸地,也是唯一穿透海水的高山,海水里的面積當(dāng)然比露出水面的部分要多。海水里那部分巖石山體覆蓋著貝殼跟水生植物,是許許多多的小型魚蝦的庇護(hù)所跟樂園,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些巖石的縫隙里。 葛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在礁石附近摸索著。 一群色彩絢麗的小魚被驚動,急忙跑了出來,四散游開。 葛霖拿出那個兩段尖銳的梭形武器,沿著自己手掌確定的位置,貼著礁石開始橇貝殼。沒多久他就有了一堆收獲,還意外抓住了一只大海蟹。 葛霖隨手抄起繩子把螃蟹連鉗子帶腿一起捆了,連同貝殼一起拎起來,踩著礁石,連跑到帶跳地上了海灘。 進(jìn)樹林找了引火的柴,回到船上拿了鍋,還有西格羅人用來生火的東西。 野外生存葛霖沒學(xué)過,單位搞同事聚會去公園露天燒烤什么的,葛霖倒是混過好幾次。加上在西格羅,因為實在沒得吃,做夢都在想怎樣利用手邊的資源吃頓美食,物資匱乏葛霖?zé)o法避免地瞄上了海灘這個嘉弗艾的一號飯盆。 他擬過一個溜到沙灘上,趁著退潮撿海貨的計劃。 可惜西格羅人對海灘的巡邏很嚴(yán)密,加上海底沙灘都是白骨,葛霖最終還是沒能把這個計劃成功實施。 現(xiàn)在就不同了,弗洛亞娜島很是富饒。 昨天葛霖摘了林中的果子,這些果rou硬而脆,口感跟蘋果有些相似,葛霖二話不說把土豆丟到了儲藏室,單吃水果就混了一天。 今天洗臉時看到海里游來游去的魚,葛霖再也忍不住了。 魚,他可能抓不住,而且還都小得可憐。 貝殼不一樣,挑那些長得灰不溜丟的,撬開來就是滿滿的rou。 海蟹就更不錯了,呃,希望沒有毒…… 葛霖剝掉看起來不能入口的部分,煮沸一鍋水,把貝rou連殼洗了幾遍,然后把殼架在火上烘烤。畢竟生的不敢吃,直接用烤的,不是炭的話以他的技術(shù)又很難熟。 這些貝類生活在介于鹽水跟淡水之間的天穹海,不算太腥,沒有調(diào)料,滋味實在說不上太好,然而rou質(zhì)極嫩,咬下去也沒感覺到有任何沙粒。 葛霖一口氣吃完了所有撈上來的貝殼。 他低頭望始終堅持不懈掙扎的大海蟹,心里犯難。 ——沒有蒸鍋,怎么把這家伙弄熟呢?直接放進(jìn)水里煮? 葛霖心一橫,繩子也不解了,直接把海蟹塞進(jìn)鍋里。 剛進(jìn)鍋問題就出現(xiàn)了,海蟹力氣太大,它不停地撞擊著鍋壁,這口鍋本來就不大,掛在挖出的火塘上方的架子上,原本就不太穩(wěn),現(xiàn)在更是要連鍋帶蟹一起翻進(jìn)火里了。 葛霖手忙腳亂,忽然看到面前的沙灘上多了一道影子。 這座島,不,整個天穹海就兩個人,葛霖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 “我……” 葛霖神情尷尬,別人在哀悼親族,他跑到旁邊搗鼓吃食,有點兒說不過去。 氣流托起了即將栽進(jìn)火里的鍋,鍋蓋歪在旁邊,海蟹掙脫出來一只鉗子,趴在鍋邊往外爬,然而它跟鍋里的水一樣,被氣流堵住了鍋口,怎么都滾不出來。 伊羅卡皺眉看海蟹問:“這個能吃?” “……” 瞧這問題,葛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拿的又不是西萊大陸戶口,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伊羅卡才是更清楚的那個。很快葛霖想到了西格羅是個飲食比英國還要慘的地方,立刻釋然了。 “我的故鄉(xiāng)有跟它長得差不多的……” 葛霖把蒸螃蟹的方法跟伊羅卡比劃了一遍。 有戰(zhàn)神在,還要什么蒸鍋?放半鍋水,把海蟹懸空浮在鍋里,蓋上鍋蓋等著就好。 伊羅卡在火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沙灘被陽光曬得暖融融的,鍋里很快就飄出了香氣,而且越來越濃。 葛霖在旁邊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伊羅卡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眼睛沒紅,也沒有憤怒或過度悲傷的表情,大概已經(jīng)沒事了吧? “我們什么時候啟航?” “吃完這頓飯。”伊羅卡手指動了動,鍋蓋掀開一條縫,里面的大海蟹已經(jīng)變色了,背殼緋紅。戰(zhàn)神露出了深思的表情,還皺起了眉。 不讓獵物死個痛快,而是必須用熱氣慢慢熏,原因是葛霖說的海蟹死的時候會產(chǎn)生什么有毒物質(zhì),導(dǎo)致不能吃……這么復(fù)雜,為什么還要吃? 鍋里是海蟹這種簡單生物,又不是魔獸,戰(zhàn)神就沒開口挑剔這種“虐殺”的烹飪方法。他對葛霖的故鄉(xiāng)文明一直很感興趣,飲食通常也是文明的一部分,今天確實刷新了他對遙遠(yuǎn)世界那個異族文明的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