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臉頰上,身上穿的衣服也全部濕透,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被突如其來的冷水澆了個徹徹底底讓透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而站在下面的云雀看起來好像比他還要慘,因為動彈不得,水箱里的水幾乎全部澆到了他的身上,還差點被掀翻,云雀此時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糟糕,他垂頭咳嗽了幾聲,將喉嚨里的水吐了出來,身上的制服包括外套全部濕透,緊緊的貼在身體上,露出了里面緊實的曲線,柔軟的黑發(fā)滲出水滴,貼在臉頰上,襯的云雀本就偏古典的面容愈加柔弱了。 透也沒有心思再管這個人,渾身濕透的感覺是在是不好受,趁著云雀晃神的空檔,他從水箱上跳了下來,打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而隨著透也的離開,那兩個小紙人也飄走了,束縛著云雀手腕的鎖鏈也隨之消失,云雀半跪在地上,外套上滲出的水不斷滴落在地上,滿臉冰寒的少年的眼睛里閃著極冷的光芒。 再次讓那只老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糟糕的心情讓云雀恨不得抽自己一拐子。 沢田家。 沢田綱吉滿臉不安的看著推開門走進來用毛巾擦拭著頭發(fā)的透也,剛剛他借用了家里的浴室洗了個澡,自己剛放學(xué)就看到靠在拐角處等著他的透也,在看到對方渾身濕透的樣子他還嚇了一大跳,緊接著就把透也拉到家里讓他趕快洗個熱水澡以防著涼。 因為沒有帶衣服來,而沢田綱吉的睡衣他穿著又有點小,透也只得穿上對方松松垮垮的背心,下身則是他的睡褲,自己穿明明正好的褲子在透也身上硬生生穿出了七分褲的樣子。 沢田綱吉忍不住捂著臉,自己的衣服穿在對方身上怎么看怎么覺得奇怪啊。 “怎么了?”透也擦拭著頭發(fā)在房間里的小桌子旁坐了下來,洗完澡后感覺舒服多了,就是身上的這件背心穿著有點難受。 沢田綱吉看著對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瘦削而又修長,手臂上還附著一層薄薄的肌rou,而透也身上的那件背心還是mama在超市買錯了尺碼的那件,自己不能穿又沒扔所以借給了透也。 “呃,桐島君……為什么會渾身濕透?。俊睕g田綱吉忍不住問道。 頭發(fā)已經(jīng)差不多快干了,透也將毛巾隨意掛在了脖子上,他看了沢田綱吉一眼,緩緩道:“出了點意外,不小心被水箱里的水澆了?!?/br> “欸?水箱?”沢田綱吉驚呼道,“水箱里的水為什么會流出來?” “你聲音太大了,沢田君。”透也垂下眼簾,顯然不想繼續(xù)談這件事,“開始補習(xí)吧,你馬上就要考試了不是嗎?” 一提起考試,沢田綱吉立馬跨下臉,只得乖乖把復(fù)習(xí)資料放在了桌子上,攤開在透也面前。 透也大致掃了一眼,很普通的一份復(fù)習(xí)資料,不過里面很詳細的劃出了考試范圍,不過以這份資料嶄新的程度來看,估計沢田綱吉平時基本上沒翻過它。 嘆了一口氣,透也只能盡量幫沢田綱吉在短時間內(nèi)提高成績了,雖然他認為基本沒這種可能。 沢田綱吉有些不安的看著透也蹙著眉翻閱著他的復(fù)習(xí)資料,他知道自己的成績是怎樣,也有些擔心對方會不會在補習(xí)的過程中覺得不耐煩。 正胡思亂想著,房間門突然被推開,是獄寺和山本武。 “十代目!我們也來幫忙補習(xí)了?!豹z寺的手里還提著一大包東西,正歡快的向沢田綱吉打著招呼。 “呦,阿綱,前輩,不介意我們過來吧。”嘴上這么說著,山本武卻很自然的坐在了沢田綱吉身邊,“我的理科也苦手啊,阿綱我們一起來補習(xí)吧!” “呃,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坐著的透也,見對方臉上沒有露出什么不愉的表情,沢田綱吉松了口氣,“那,我們就開始吧。” 兩人坐下后,獄寺打開了他帶來的袋子,從里面掏出了幾大包零食放在了桌子上,“補習(xí)的同時也要補充點體力,十代目來嘗嘗這個薯片,是新推出的口味,我特地買來的!” “哦哦,謝謝?!笨梢猿粤闶匙寷g田綱吉稍微打起了精神,“桐島君要吃嗎?” 透也掃了眼那一大包零食,徑直拿起了一袋草莓味的美味棒,“我吃這個就行了,謝謝?!?/br> “話說回來,你這家伙怎么穿成這個樣子在十代目的房間?實在是太有失禮節(jié)了!”獄寺對透也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差,他看到透也身上穿著的無袖背心后忍不住皺起眉。 “這是有原因的獄寺君?!睕g田綱吉幫忙解釋道,“桐島君是因為衣服濕透了所以才穿成這樣的。” “欸?前輩去玩水了嗎?衣服怎么會濕透?”山本問道。 “出了點意外?!蓖敢差^也不抬,拿著筆幫沢田綱吉劃出考試范圍,又狀似不經(jīng)意道:“這件背心是沢田君的,雖然穿著有點小,不過暫時只能將就了,沢田君你不會介意的吧?” “呃,當然不會……”沢田綱吉下意識的回答道,而他身邊的獄寺卻突然炸了毛。 “你說什么?!你身上穿著的是十代目的衣服?!”獄寺不可置信的指著透也身上的背心,如果不是山本武拉住他,他大概早就撲到了透也身上。 “可惡啊!身為左右手的我都沒有可以穿十代目衣服的機會……你這家伙怎么可以——” 喂喂,你的關(guān)注點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啊…… 沢田綱吉再一次痛苦的捂住了臉,他有些擔心今天的補習(xí)能不能順利進行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桐島:我身上穿著的可是你最敬愛的十代目的衣服哦,怎么樣?羨慕不羨慕?嫉妒不嫉妒? 獄寺:可惡?。?!身為左右手的我是不會拘泥于這種小事的……十代目你還有其他不穿的衣服嗎? 綱吉:……夠了你們兩個……好好復(fù)習(xí)吧= = 第51章 【非酋】那是誰? “這個地方算出角度后再畫條輔助線就可以解出來……知道輔助線要畫在哪里嗎?” “呃……我試試。” 沢田綱吉拿過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畫出一條條歪歪扭扭的輔助線, 透也拄著下巴看了一會, 最后嘆了口氣, 拿過筆幫他畫了出來, 照沢田綱吉的速度, 到明天都不一定能畫出輔助線的正確位置。 這邊沢田綱吉正手忙腳亂的看著透也在草稿紙上給他展示演算過程,氣氛還算和諧,而那邊的獄寺則氣急敗壞的用書本敲打著山本武的腦袋。 “這么簡單的題目為什么還解不出來??明明公式都告訴你了啊棒球笨蛋!” “都說了理科很苦手啊~獄寺你這么兇我也沒辦法~”山本武趴在桌子上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 “……你這家伙真是讓人火大!”獄寺忍無可忍的將手中的鉛筆折斷了。 眼看這兩個人又要打起來, 剛把題目解出來的沢田綱吉只得站起身充當和事佬, “嘛嘛, 冷靜點, 坐下來好好復(fù)習(xí)吧, 吶?” “哼,既然十代目都那么說了, 那我就再和你講解最后一次?!豹z寺冷哼著坐了下來,拿過草稿紙又重新演算起來。 這邊兩個人總算安靜了下來, 沢田綱吉松了口氣坐了回來, 而透也皺著眉正拿著他之前的幾份考卷仔細的看著。 “怎,怎么了嗎?”沢田綱吉有些不安起來。 “嗯……我看了下你之前的幾張考卷, 雖然后面的解析題一分都沒有得到, 不過前面的選擇題正確率卻很高?!蓖敢脖容^著這幾份考卷, 發(fā)現(xiàn)沢田綱吉的得分點幾乎都在選擇題上面,“純粹是因為運氣好嗎?不是嘲諷,以沢田君的水平, 選擇題的正確率竟然那么高,讓我有點驚訝?!?/br> “不,不是什么運氣好啦?!睕g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因為做這種選擇題的話都是必定只有一個正確答案的……做的時候就會有一種直覺讓我去選那個唯一的正確答案……大概是這樣?!?/br> “直覺啊?!蓖敢踩粲兴嫉狞c了點頭,“與其說是直覺,應(yīng)該是超直感吧?!?/br> 透也之前聽reborn提過這種能力,是每代彭格列首領(lǐng)都會擁有的能力,超直感可以察覺到任何生物不尋常的地方從而找到他們的弱點,也可以先一步感覺到危險,進行準備。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種開了掛的能力竟然能用在考試上…… “真好啊,有了這種能力,以后考試就相對輕松了許多?!蓖敢搽S口道。 “不……我倒是比較希望這種能力能在后面的解析題上也發(fā)揮點作用啊……” 透也輕笑了一聲,又扔給沢田綱吉一本習(xí)題冊,“想什么呢,這樣的話對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br> “呃,只是開個玩笑啊?!睕g田綱吉接過習(xí)題冊訕笑著。 打了個哈欠,透也繼續(xù)看著沢田綱吉苦著臉做著習(xí)題冊里的題目,照目前的進度來看這家伙估計連數(shù)學(xué)都復(fù)習(xí)不完了,后面還有他更苦手的英語在等著。 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過去了,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布滿了晚霞,而沢田綱吉也終于完成了那本習(xí)題冊,虛脫的趴在桌子上塌下了身體。 “終于寫完了……” “辛苦了十代目!照這個狀態(tài)一定可以順利通過期末考的!”獄寺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我怎么感覺還是希望渺茫的樣子……” “安心啦阿綱,不是還有我嗎?!鄙奖疚涫帐爸n本安撫道,“再說有前輩幫你,這次肯定能過啦。” “啊啊,但愿吧……”沢田綱吉有氣無力的回應(yīng)著,趴在桌子上的棕色腦袋換了個方向,沢田綱吉看到了坐在他旁邊的透也。 和剛才姿勢一樣,透也正拄著下巴一動不動,而此時眼睛卻是閉上的,隱隱約約能聽到對方傳來的均勻呼吸聲,他似乎很疲倦,連房間里獄寺和山本武吵吵鬧鬧的聲音也沒讓他睜開眼睛。 這是睡著了? 對方似乎沒有要睜開眼的跡象,看樣子應(yīng)該是睡著了,沢田綱吉的動作下意識放輕了,將床上自己的外套拿了過來披在了透也肩膀上,向獄寺和山本武比了個“噓”的動作,三個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因為早上和云雀恭彌纏斗又倒霉的被澆了一身水,透也的神經(jīng)早已繃到了極點,洗完熱水澡后身體才稍稍放松下來,在監(jiān)督著沢田綱吉做習(xí)題冊時睡意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自制力一向很好的他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沢田綱吉三人離開后,房間里恢復(fù)了寂靜,隱隱約約傳來透也淺淺的呼吸聲,他此時眉頭微皺,似乎是沒睡好,但是卻依舊沒有醒,他正反復(fù)做著一個夢,夢的內(nèi)容正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幻境—— 夢里透也看到了酒吞的身影反反復(fù)復(fù)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下意識的想伸手抓住那抹亮眼的紅色,而手指在即將觸碰到那道身影時卻又消失了。 透也垂下眼簾,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身處在夢境中,而那個男人如同釘在了他的心里,不管自己再怎么刻意去遺忘,他的樣子總是會出現(xiàn)在腦海里,甩也甩不掉。 夢境斷斷續(xù)續(xù)的變幻著場景,夢里有設(shè)樂圣司,夏目貴志,還有那個小不點柯南,如同走馬燈般,他熟知的人都出現(xiàn)在了他的夢里。 場景持續(xù)切換著,透也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他的父母剛出了車禍去世,設(shè)樂mama把他接了回來,小時候的他比現(xiàn)在還要難相處,性格也陰沉到了極點,基本上不和任何人交流,連看到妖怪也只當是看到了一棵樹或者是一株草直接無視過去,那段時間,除了設(shè)樂圣司外自己幾乎沒有什么朋友。 看著小時候陰沉又沉默的自己,透也不禁勾起了嘴角,和那個時候相比,現(xiàn)在的自己是幸運的,有了可以依賴的家人和朋友,還有一個能陪自己應(yīng)付妖怪的可靠家伙。 那抹紅色的身影又在眼前閃過,透也眨了眨眼,面前的場景切換到了夕陽西下的傍晚,他看到的依舊是小孩子的自己,身上臟兮兮的好像剛和什么人打過架,而那個孩子的身后則站著一個高大的紅發(fā)男人,正抱著臂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孩子,因為夕陽的余暉照射下來,打在了男人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透也定定的看著那個男人,是酒吞沒錯,那個小孩也的確是小孩子的自己,只是酒吞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那個時候他有認識酒吞嗎? 臟兮兮的小孩正垂著頭摳著手指,面上有著不符年齡的沉靜表情,他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正站著一個陌生男人,連頭都沒有轉(zhuǎn)一下。過了一會,小孩的身邊多了一縷黑煙,黑煙中浮現(xiàn)了一張猙獰的人臉,是最低級的附身妖怪,那妖正垂涎著毫無察覺的小孩,下一秒就要撲上去。 透也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叫住小孩,然而還沒等他開口,紅發(fā)男人已經(jīng)沖了上去,伸出手,尖銳的爪子直接將那妖撕碎,黑煙也隨之消散,而小孩身形不穩(wěn)的跌倒在地,正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男人。 見此情景,透也忍不住蹙起眉,自己的記憶里并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片段,他是國三才初次遇到酒吞的,不可能是在小時候,可眼前的的確又是小時候的自己,這又要怎么解釋?難道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 正當他垂眸沉思著,男人定定的看著那個正望著他的小孩,片刻后他彎下腰,將跌倒在地小孩直接抱了起來,面上還露出了無奈的笑。 男人似乎低聲說了句什么,而因為距離太遠透也沒有聽清,只見男人伸出,指腹輕輕劃過小孩的臉頰,將小孩臉上臟兮兮的污漬稍稍抹干凈了些。 小孩伸出手環(huán)住男人的脖子以防掉下去,依舊愣愣的盯著對方看,不哭也不鬧,也沒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眼神里純粹是好奇和疑惑。 男人輕笑了一聲,湊近了小孩,嘴唇在他耳邊微微張啟,似乎說了什么。透也又走近了一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酒吞到底和小時候的他說了什么,為什么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即將接近那兩個人時,面前的景象陡然崩塌,男人和小孩都消失不見,場景再次切換過來。 透也抿了抿嘴,心里有些不高興,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聽到酒吞對小時候的自己說了什么。 剛剛還略顯溫馨的場景直接切換到了一片荒郊野嶺,上面的天色也是昏暗陰沉,遠遠望去,天空的中心一片混沌,似乎要從里面孕育出什么怪物。 透也吐出一口濁氣,這里的氣氛實在是壓抑,場景切換的太突兀,根本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而這片荒郊野嶺又是哪里?前面那幾個場景都和自己的過去有關(guān),那現(xiàn)在這個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天空的中心突然打出一道巨雷,直接劈在地面上,照亮了這片昏暗的大地,巨大的雷聲后則逐漸彌漫起一片黑色霧氣,籠罩著那片區(qū)域,而在那片黑色霧氣中,透也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 瞇起了眼,因為被黑霧遮掩住透也看的不太清楚,但還是能隱約看到里面有八條像是蛇一樣的生物,正張狂的伸展著巨大的身體,似是想沖破那道濃厚的黑色煙霧。 透也向后退了幾步,那個生物所散發(fā)出的瘴氣讓他一陣難受,微微蹲下身,有些艱難的喘著氣,胸口處卻突然傳來陣陣guntang的感覺,透也垂下頭,衣領(lǐng)中間亮起了一道紅色光芒,是酒吞給他的那塊玉石。 這時好像有誰喊了他一聲,透也下意識回過頭,眼前的場景卻讓他緊縮了瞳孔—— 身后站著十年后遇到的那個白發(fā)男人,白發(fā)男人此時衣衫襤褸,護著臉頰的黑色護甲盡數(shù)斷裂,肩膀上一個天鵝形狀的盔甲被削掉了一半,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此時男人正橫抱著一個人,他垂下頭注視著懷中的人,透也清晰的看到,那個男人此時眼中根本沒有焦距,紫色的雙眸里籠罩著一層絕望的黑氣。 透也怔愣的看向男人懷中抱著的人,他很年輕,閉著眼一副安詳?shù)臉幼樱眢w上的傷口讓他看著幾乎不成人樣,胸口處還不斷涌出猩紅的鮮血,看了讓人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而那張臉自己是再熟悉不過了。 透也渾身冰冷的定在了原地,那張臉……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吞吞第一次和桐島在現(xiàn)世見面就是夢境里展現(xiàn)的那個時候,只不過這段記憶被消除了所以桐島才會以為自己第一次見到酒吞是在國三那年用符紙召喚出來的那次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