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她的父親逼得他失去雙眼，而他居然也同意！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她！是當(dāng)初他太過自信還是早就決定今天的放手？

    “你還愛著他？”威廉.有些訝異地問。

    慕雪坦然，“是，我愛他！一直都愛！過去，現(xiàn)在，將來，我會一直愛下去！”

    “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傷害你的事，我敢保證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承受過你所承受的那些苦痛，這樣的男人你還要愛？”

    “我要愛！因為他傷害我的同時也在傷害他自己，因為他會給我比那些傷痛還要多很多的幸福！可是現(xiàn)在，爸爸，你毀了我的幸福！”

    “爸爸很抱歉?！蓖?洛克菲勒道。

    “不！不怪你，要怪只怪我自己太矯情，太作了，遲遲沒有回應(yīng)他的愛，還殘忍的將他一次次推開，傷他入骨……我明白那種沒了心的感覺。他說的沒錯，再多的傷、再多的痛我早已加倍還給他了，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懂珍惜，是我一直在拿喬，是我……弄丟了自己的幸福?！闭f到最后，慕雪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哭自己的不爭氣，哭自己醒悟得太遲。

    “小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瞎子了，也走了，那就換個人愛吧，你們就到此為止，以后各不相干，誰也不傷誰。”威廉.洛克菲勒過來安撫道。

    “爸爸，就算他是瞎子我也要愛他，這輩子我誰都不要只要他一個！”慕雪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堅定的宣告。就像他也只要她一樣，她的愛不會比他少。

    “傻，真傻。一個瞎子有什么好，變成瞎子了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驕傲的雷厲風(fēng)，再也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雷厲風(fēng)，甚至喪失生活的意志，這樣的男人你還要？”

    “我要！不管他瞎了還是瘸了，或者殘了，只要他還能喘氣我都要！”慕雪毫不猶豫地道。

    威廉.洛克菲勒失望地?fù)u搖頭，嘆息道，“你恨爸爸吧。”

    慕雪搖搖頭，起身撲入父親的懷抱，“剛才有那么一刻我是恨您的，恨您這么殘忍，這么武斷地讓他瞎了雙眼，可是現(xiàn)在，我不恨了，因為您也是為我好，而我也知道如果他不答應(yīng)是沒人逼得了他的。我想，他一定也不希望因此讓我們父女決裂，他，一定不希望我恨您?！?/br>
    “他走前的確這樣說過，他希望這件事永遠(yuǎn)都不讓您知道，因為不想讓你恨我。”威廉.洛克菲勒愛憐地拍著女兒的肩膀。

    慕雪抬起頭來，“但是消息也是從這里傳出去的對嗎？爸爸，為什么你不阻止？君子一言真的比一個人的光明來得還要重要嗎？”

    “很重要。”威廉洛克菲勒給了個失望的答案。

    “醫(yī)院里的那個人是你的什么人？”除了這個，她真的沒別的辦法去相信她的父親僅是為了一個約定就奪走一個人的光明。

    然而……

    “我不認(rèn)識他?！?/br>
    慕雪失望地退開，難怪齊修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一步，早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算好時間了。

    她的父親啊，真的只是為了一個約定嗎？

    都是她害了他，如果她不在父親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不愛他，那么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也許一切都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可惜，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包括她死寂的愛也蘇醒得太遲，太遲。

    “爸爸，他一定還在對不對？既然剛動完手術(shù)，他一定也沒走，你告訴我他在哪?！蹦窖┮笄械貞┣蟾赣H。

    威廉.洛克菲勒面露為難，“他，其實早在幾天前就離開了，眼角膜是事先取下來保存的?！?/br>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跌入深淵，慕雪臉色慘白無比，“不！我不相信！剛?cè)×搜劢悄さ娜四艿侥娜ィ克€能到哪去？爸爸，你別騙我，求你！”

    “小雪，爸爸真的沒有騙你，也沒有必要騙你。他真的走了，沒有告訴我去哪，但是離開前我問過他，他倒是說要去完成一個承諾，一個遲了那么多年都沒有完成的承諾?！?/br>
    承諾？

    什么承諾？

    慕雪的腦子飛轉(zhuǎn)，他的承諾是關(guān)于她的嗎？

    想不起來，她怎么也想不起來，開始不確定那個承諾是否是關(guān)于自己的，于是趕忙打電話問齊修。

    “齊修，我爸爸說雷厲風(fēng)離開前曾說過要去完成一個承諾，你知道是什么嗎？”齊修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他一定知道。

    齊修那邊也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什么承諾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boss都會抽出半個月的時間獨自一人前往楓樹最多的國家，某天，boss還曾笑著問我相不相信這世上有沒有心形楓葉。楓葉都是有零有角的，要我相信有五角星的倒還行，心形？幾乎不可能?！?/br>
    慕雪已經(jīng)淚水滿眶地掩住嘴，“你說，他每年都會去？”

    原來，他從來沒忘記過，只是還沒找到。

    所謂的心形楓葉她也只是在小說里見過而已，那天也只是知道他找不出來故意為難他，后來在意這個承諾是因為她以為他忘了，他們至少有過這么個承諾，她只是希望他記得而已啊，而且依他的能力把一片不可能的楓葉變成可能有什么難的？可他為什么要在這件事情上這么傻呢？

    “對，沒有一年缺失過，不止是這個季節(jié)，有時候一有空也會去。我當(dāng)時都納悶boss一個大男人怎么突然喜歡起楓葉來了?！毕仍傧胂?，楓雪門前的楓樹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因為慕雪這個女人。

    “這世上哪里有楓樹？”慕雪抹去淚水，問道。

    “呃，夫人，你不會是打算去找boss吧？這世上有楓葉的地方多了，比如你們家門前不也種了一棵嗎？而且這些年boss去的話都不會讓人跟，你要是去找等于是大海撈針?！?/br>
    “可是，他現(xiàn)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怎么找！”最讓她心痛的是，他已經(jīng)失明了卻還要去找，靠摸的嗎？他又能摸得了多少？

    “夫人，您也別太傷心了，我們會努力盡快找到boss的?！钡驱R修知道這只是安慰，boss有心要避開隱的追查的話就算是瞎了也避得開。

    慕雪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負(fù)面情緒為難了別人，她點點頭，“嗯，有什么消息記得告訴我?！?/br>
    “我會的。夫人有什么事千萬不用客氣，雖然隱目前已經(jīng)不算是從前的隱了，不過我既然還能管就還有這個權(quán)利。”

    “什么叫隱不是從前的隱？難道雷厲風(fēng)不在了隱就變了嗎？齊修，你答應(yīng)過我會幫他好好守護(hù)隱，守護(hù)里面的每一個人的?！?/br>
    “呃，夫人，你爸爸沒跟你說嗎？”齊修尷尬地問。

    聞言，慕雪懂了，“好，我會問他，先這樣吧。”

    掛上電話，她看向自己的父親，失望至極，“爸爸，除了讓雷厲風(fēng)失去雙目，你還做了什么？”

    “隱！”威廉.洛克菲勒面無愧疚地道，“當(dāng)初約定的時候，隱也在其中，不過那天他來找我履行約定的時候我曾給過他兩個選擇?！?/br>
    “什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