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HP]讀心狂魔、愛意收集系統(tǒng)、仙俠世界、用盡余生說愛你、他的唇是什么味道[娛樂圈]、你有人間,我有云煙、每天都在被劇透人生、民國水鄉(xiāng)人家、豪門四嫁:男神,求放過、總裁的蛇精病妻
不見人影的荒野里,夜色渾濃,樹枝葉片抖動,如同一片森森的鬼影。 他就只能拖著殘敗的身軀,孤獨的掛在大樹上,饑寒交迫,等待最終的死亡。 沒有一點生機,只有黑暗的絕望,天幕之下,寒風(fēng)鬼影,只余他一人,被徹底拋棄。 . 睡夢中的身體劇烈痙攣起來,徹底驚醒在了一旁守著的人。 床上的少年仿佛在跟看不到的鬼怪搏斗,面色一片慘白。他的手腳劇烈掙扎,眼淚順著面龐,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一旁守著的人俯身過去,壓住了他掙扎的手腳,將他的身軀抱在了懷中,不斷的拍打著他的脊背。 他想要把少年從夢魘里喚醒,然而少年沉在那片黑暗中,幾乎無法醒來。 眉心蹙起,手腳痙攣,是低低地的抽泣聲,卻越來越大,終至泣不成聲。 他哭的實在是太過于撕心裂肺,眼睛猶自閉著,只讓人害怕,會不會下一刻,便是一口氣提不上來。抱住他的人手掌貼住他的脊背,將內(nèi)力度入,邊嘶聲道:“主子,醒醒?!?/br> 內(nèi)力醇正溫和,不斷度入,想要替他平復(fù)過來氣息。坐在床邊的人緊緊抱住了少年,困住了他掙扎的手腳,不住的說話,試圖將他從夢魘中喚醒。 仿佛是感受到了溫暖的氣息,掙扎的手腳終于緩緩平復(fù)下來。不知道是哪一個字觸碰到了關(guān)鍵,少年終于從夢魘里驚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因為過于消瘦,他的眼瞳顯得極黑,極大,幽幽的,仿佛要將人的靈魂都吸入了進去。 身周是無比熟悉的氣息,只是對著的是一張極為陌生的臉,那張臉上傷痕遍布,宛如蜈蚣攀爬,猙獰扭曲,徹底沒有一塊完好的皮rou。 楚歌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這張臉。 那個人感受道了他望過來的目光,想到自己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面容,身體徹底僵硬了起來,連手腳都不知道應(yīng)該往哪里安放。 楚歌一片茫然,許久后,終于念出了他的名字:“趙從一?!?/br> 連應(yīng)答都不能夠,喉嚨仿佛被堵住了,趙從一竭盡力氣,嘶聲道:“主子?!?/br> 眼眶里仍蓄著淚水,慢慢的順著臉頰滑下,落入唇邊,是再苦澀不過的滋味。 楚歌輕聲說:“你還活著,為什么要騙我死了呢?” 趙從一喉結(jié)滾動,仿佛是用盡了力氣,聲音嘶啞到模糊不清:“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配不上主子?!?/br> 楚歌小聲說:“你撒謊?!?/br> 他伸出手,輕輕的拂過了趙從一的面頰,那仿佛是被刀斧劈砍、利劍劃過,徹底沒了一塊完好的皮rou,只有一雙眼睛,依舊亮如昨昔。 楚歌的手順著最猙獰的那道傷疤滑落,停留在了唇邊,他慢慢的說:“你以前就是這個樣子,我都沒有嫌棄……” 趙從一嘶聲道:“主子?!?/br>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我好看,你在害怕些什么呢?”楚歌望著他的眼睛,喃喃道,“騙子,你騙我你死了……” 盈滿的淚水被粗糙的手指抹過,肌膚被刀疤硌得疼痛,楚歌卻舍不得閉上眼睛,他眨也不眨的望著趙從一,看著他的面容,仿佛害怕只要自己一閉眼,這個人就會消失。 趙從一凝視著他,聲音低?。骸澳皇且呀?jīng)和陛下在一起了嗎?既然都以為我已經(jīng)戰(zhàn)死,我又何必再出來……” 楚歌一時愕然。 趙從一捧著他的臉頰,輕柔的替他擦過了臉上的淚水,道:“只是陛下怎么能狠得下心,竟然如此對你……” 痛苦讓他的面容都幾近于扭曲起來,然而聲音里又含著幾絲不忿,趙從一凝視著他的面龐,眼睛里是渴望而不可及的苦楚。 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楚歌心中驚訝到了極致,整個人都一時怔愣:“誰說的?” 趙從一低聲道:“您已經(jīng)住進了宮中,出征前殿下又與我說過……” ——卻教人應(yīng)當(dāng)怎么想? 楚歌吃吃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從沒有想到過趙從一會給出他這樣的答案,一時間當(dāng)真笑的肚子都要疼了。 然而他那時候埋首在趙從一懷中,脊背劇烈顫抖,眼淚濕潤了衣襟,卻教趙從一誤會了起來。想到太子竟然能狠得下心將楚歌送到邊疆作為人質(zhì),他幾乎無法想象,楚歌心中會何等的無奈與痛苦。 便是自己心中充滿了不甘,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前,只能悄然躲在背后,看著楚歌日漸憔悴。 那一日在大王子府上的事情他幾乎都要瘋掉,忍不住便現(xiàn)身而出,將楚歌從大王子府上帶走。在墓前的反應(yīng)讓他幾乎都要按捺不住,然而想到太子的話,京中傳來的消息,卻依舊不敢上前。痛楚幾乎要將他撕裂成兩半,直到他眼睜睜看到楚歌陷入夢魘,幾乎都不能夠醒來。 趙從一拍著他的背脊,疊連聲的想要安慰,卻因著口齒笨拙,說不出話,他艱難的組織著語言,試圖說服自己:“主子,別傷心了……陛下英姿雄武,才略過人,必當(dāng)踏破異族,將您接回宮中。” 他卻還想要這么勸說,楚歌當(dāng)真是笑的都要哭了,懶洋洋的靠在趙從一胸膛上,探去的手指撥開了他的衣襟,輕輕的含住了其上的突起。 楚歌咂磨著柔軟的嫩rou,手指探了進去,劃過了疤痕遍布的胸膛,摸著其上凹凸不平的肌膚,含糊不清的說:“……你舍得?” 趙從一沒想到他會這樣,感受道胸口處濕潤的觸感,全然僵住,手腳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當(dāng)真是極為艱難的說:“主子,你不應(yīng)當(dāng)如此……” 楚歌吃吃的笑著,肚子都快要被笑破了,然而內(nèi)心中又無聲無息的漫上了一層酸楚,他手指滑下去,掠過了衣襟,滑入了最下處,撥弄著其中蟄伏的部位,慢吞吞的說:“哦,那你要不要把我推開呢?” 趙從一被他折磨得幾乎都要瘋掉,想要推開,卻又舍不得,心底里有個念頭嘶聲吶喊著,只想把這個人抱在懷里,融入骨血之中。 他艱難的道:“主子,您還在病里?!?/br> 楚歌貼著他的胸膛,聲音低落極了:“你怕我把病氣傳遞給你?” 趙從一哪里會是這個意思,一聽到他聲音低落,便開口要解釋,楚歌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不要解釋了,我不想聽?!?/br> 趙從一僵住。 楚歌指控一樣的說:“……撒謊自己死了的騙子?!?/br> 趙從一啞聲道:“是我的過錯。” 楚歌說:“你還人云亦云,聽什么就信什么,寧愿信太子,也不愿意信我?!?/br> 趙從一一怔,下一刻,意識到其中潛藏的意味,難以言喻的狂喜席卷了他的心臟。他一動,低下頭去,便要捧起懷中人的腦袋,卻被楚歌避開了。 楚歌抓住了他的手,反扣在自己掌心里,他小聲說:“我很難過。” 另一只手潛藏在下,慢悠悠的撥弄:“你明明還活著,卻不告訴我,偷偷喂我喝藥,自己還跑了,還串通起那些暗衛(wèi),一起來糊弄我……” 說道這里,楚歌有一點生氣:“我像是那么好糊弄的嗎?讓你過來,你還隨便指人來忽悠我……” 趙從一渾身僵硬,眼珠子都快要燒紅了。埋首看著相執(zhí)的雙手,忍不住反手扣住,將楚歌的手包在了自己掌心中,道:“都是我不對?!?/br> 楚歌含糊的“哦”了一聲,拖長了悠悠的尾音:“所以,你要怎么補償我?” 趙從一道:“全憑主子吩咐?!?/br> 楚歌輕輕的“哼”了一聲,報復(fù)性的咬了一下:“所以你今天就乖乖的,任我擺布好了?!?/br> . 然而說是這么說,自然是不會任他擺布的。 楚歌累極了,這一覺卻睡得極為安穩(wěn),沒有受到任何夢魘的侵襲。 醒來后下意識靠了靠,手指觸碰到了溫?zé)岬男靥?,心底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抬起頭過去,發(fā)現(xiàn)趙從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悄無聲息的看著他,目光柔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楚歌身體酸軟的厲害,但原本就是他自己找的事兒,怪不到別人頭上。只是他眼下看著趙從一,不知道怎么了,就特別想找事兒,發(fā)發(fā)脾氣,當(dāng)下就是一齜牙,做出特別兇狠的架勢:“看什么看啊,昨天還沒看夠嗎!” 哪知趙從一當(dāng)真點了點頭,道:“不夠?!?/br> 楚歌卡殼了一下。 趙從一凝視著他,聲音低沉且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懼怕:“那時候,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主子了?!?/br> 楚歌一時間怔住,剎那間胸口隱隱發(fā)疼。 趙從一緩緩道:“當(dāng)時亂軍之中,遭遇埋伏,兵士都潰散……是主子送給我的那枚信物,讓我擋過了一劫,終于是活了下來?!?/br> 天可憐見,卻能夠在他鄉(xiāng)陌路,再度相逢。 趙從一擁住他,低聲道:“能得此刻,便是以后死了也心甘情愿?!?/br> “說什么呢,烏鴉嘴。”楚歌“呸”了一聲:“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作者有話要說: 人鬼情未了.avi 總之我背鍋,這個世界拖長了,因為一直想寫到既定的結(jié)局,所以前面好幾個能結(jié)束的點都沒有咔嚓掉,而是拿來作為鋪墊 下章這個世界完結(jié) . 謝謝不高興的地雷 謝謝讀者“花花花可愛”x10、“路人打醬油”x30、“青青紫荊”、“ˋ^ˊ小安”x2、“尾巴”x5 的營養(yǎng)液 2017.8.6 第89章 act2·破國 89. 然而禍兮福所倚, 福兮禍所伏。 在異族境內(nèi)病中的時日,楚歌也未曾料想,變故會來的這么的快。 相遇之后,楚歌難得的過了一段輕松的時光,在質(zhì)子府里慢慢將養(yǎng)下來, 慢慢也變得有幾分生氣。 異族內(nèi)部的爭權(quán)奪利其實也非常的激烈,垂垂老矣的大王并沒有定下最終的繼承人, 以至于膝下的幾位王子各有仰仗爭斗不休, 在遇刺一事以及大王子恐嚇楚歌以至于他病中垂危后, 彼此間的攻訐再度到達了□□。戰(zhàn)功赫赫的大王子, 母族勢力強大的幾位王子, 還有承歡膝下、極得寵愛的幼子……無不覬覦著那個最高的位置,以至于一時間, 都沒有人顧得上楚歌這個遠(yuǎn)道而來的大周質(zhì)子。 然而這樣平靜的日子卻在大周一封密信到來后被打破, 十萬里飛鴿傳書, 星夜加急, 終于傳來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紙條輕薄如煙,用特殊手法處理后, 終于漸漸現(xiàn)出其上細(xì)如蚊蚋的小字: 陛下病重,望殿下速速歸來。 楚歌一時怔住,暗衛(wèi)跪在他腳下, 叩首拜倒:“還請殿下早做決斷?!?/br> 要如何做決斷? 楚歌捏緊了手中細(xì)窄的紙條,一時間竟然不能夠相信,在他記憶里, 太子明明身體尚還算得上康健,怎的會不過一個短短的冬日,突然病危? 沒有人知道朝廷里究竟是什么狀況,也不知太子如今身體是何樣,然而楚歌一直都知曉,跟隨他來到異族的這二十名暗衛(wèi),都是太子親手挑出,他并不懷疑,暗衛(wèi)存在某種隱秘的法子,能和帝京悄悄聯(lián)系。 楚歌沉吟片刻,問道:“哥哥眼下究竟是什么樣,怎會突然病危?” 暗衛(wèi)沉默片刻,終于吐露實情:“自從殿下離開后,陛下身子便一直不好了,只是瞞得緊,不教他人知曉。” 楚歌想問他人都被瞞著,那為何暗衛(wèi)會知曉,暗衛(wèi)吞吐片刻,言明太子一直都不曾瞞著他。京中時有傳信前來,只是楚歌神色懨懨,第一次拒絕后,便再也沒有拿到他跟前。 是一光潤沉淀的紫檀木盒,一疊紙箋被放在其間,用特殊手法處理后,漸漸現(xiàn)出其上的墨字,楚歌認(rèn)得分明,都是太子的字跡。字里行間,言言語語皆是不動聲色的關(guān)心,末了似是隨意的提上兩句,只說偶有小恙,略敢風(fēng)寒。 落款最早正是他離開朝歌城第三日,最近的一封卻也已經(jīng)是半個月前。十?dāng)?shù)封信箋,一一收歸整齊,然而從始至終,楚歌都沒有回復(fù)哪怕是一言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