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HP]讀心狂魔、愛意收集系統(tǒng)、仙俠世界、用盡余生說愛你、他的唇是什么味道[娛樂圈]、你有人間,我有云煙、每天都在被劇透人生、民國水鄉(xiāng)人家、豪門四嫁:男神,求放過、總裁的蛇精病妻
“這下邊兒……和您哪兒有什么干系吶,可別多想了……” “您可還在病里,怎么能見這些吶……不如先回去吧?!?/br> …… 似乎是竭力的在勸身旁那幼小的孩童離開,他卻固執(zhí)的不肯離開,明明臉色已然煞白,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便會暈厥,卻依舊要留在那里。 后來,后來,他倉皇起身,撞到了那名幼小的孩童;后來,后來,他倉促退避,離開了那個如魔鬼猛獸般的高樓;后來,后來,他被指入了楚王府,做一名小小的侍衛(wèi)…… 隱姓埋名,忍辱負(fù)重數(shù)載,少年時的記憶早已如陳舊發(fā)黃的花卷,依稀模糊到幾近斑駁,卻在眼下,退去了所有暗沉的灰斑。 高樓上的面容,記憶中的楚王,和此刻這張埋在懷中煞白的面孔——一剎那間全然重合起來。 趙從一一顫。 他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懷中的的背脊,撫摸過他消瘦而支棱的脊梁。這具軀體是他愛撫過無數(shù)次的,那張臉龐也曾日日夜夜無聲的凝視。 怎么能夠忘呢? 卻當(dāng)真在過往的歲月里,遺忘的一干二凈。 他猶自記得,自己少年時聽說過的傳聞,據(jù)說楚王天生聰慧,穎悟絕倫,卻不知怎的,自從一場大病后,便性情大變,變得喜怒無定,陰晴多疑。 入得楚王府后,他已然是翩翩少年,色若春曉之月,心如蛇蝎之毒;常年累月的辱罵與責(zé)罰,在無數(shù)次不堪的承受,默默舔舐傷口后,過往的一切都模糊如被暈染后的畫卷,只剩下內(nèi)心不甘且憤怒的執(zhí)念。 終是在此刻,全然回想了起來。 那樣血腥且可怖的場景,無數(shù)的人頭與被斬首的身軀,即便是趙從一,在很長一段時日里,都整夜整夜的沉淪在噩夢里,不得逃脫,又遑論一個,年紀(jì)尚且幼小的孩童? . 懊惱與后悔如潮水一般涌來,為著方才那一刻的大意與疏忽,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楚歌竟然會對鮮血有如此深刻的恐懼感。而方才,他又毫不設(shè)防的、十分疏漏的當(dāng)著楚歌的面,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趙從一將他攬在自己的懷抱中,試圖用胸膛給予一絲安慰,他笨拙的開口,想要安慰,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一下下的說:“主子,別怕?!?/br> 他不斷柔聲哄勸著,翻來覆去,絞盡腦汁,也沒有什么別的言語,只能不斷地說:“是我的錯。” 一聲聲道錯,緩慢的回想,懷中人蜷縮著,肩膀突兀的硌著他的胸膛。 一句話都沒有,仿佛要將整個人都藏在他的懷抱里,徹底的埋首進(jìn)去,再也不起來。 手指緊緊地捏住他的臂膀,用力大到幾乎要陷進(jìn)去。 趙從一何曾見過他這般害怕的模樣,那從內(nèi)到外的恐懼幾乎讓人心疼到了極致,他疊連聲的哄著,用平生最輕柔的力道輕撫過懷中人的脊背,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讓他放松下來。 楚歌甚至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那樣的反應(yīng)太過于反常,而臉龐埋首在他的懷里,什么神情都看不清。 趙從一一時心中驚慌,用力鉗住他的下頷,迫使在懷中的楚歌抬起頭顱。這樣的動作換來懷里人的反抗與掙扎,含糊而不清晰的呢喃,卻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抬頭。 “主子,別怕……別怕,是我?!?/br> 趙從一輕聲哄著,卻稍稍撤離了身體,在楚歌來得及將臉龐貼上之前,插|入了自己的手掌。 相貼處一片濡濕的冰涼。 掌心的水痕讓他震動,而手指移動向上,觸及濕潤的眼尾處時,趙從一徹底慌了神。他最終強(qiáng)硬而不容拒絕的迫使楚歌仰面,入目的是一張水光濕潤的面頰。 在他的懷抱里,楚歌無聲的哭泣了。 眉心微微蹙起,像遇到了世間最煎熬的難題,一筆一筆描摹之下,是難以言喻的害怕與驚懼。 淚珠子撲簌簌的落,一片不勝凄惶。 “乖,別怕,是我,主子,是我……” 趙從一低下頭去,吻過了少年人面上的淚痕,他用手指輕輕的拂過了無聲滑落的淚珠,卻不期然的想起來一事。 那時在高高的木樓之上,年幼的楚王已經(jīng)知曉了被砍頭的那一府究竟是什么人。 后來在荒涼的廢宅之中,他們彼此相對,趙從一暴露的徹徹底底,楚王也已然對他的身份確認(rèn)無疑。 再往后,太子大婚之時,在他們將要去往東宮之前,就在這間熟悉的屋宇內(nèi)。他替懷中人整好衣冠,束好長發(fā)。 琉璃繪彩,鏡面明亮。 容若朝華,色如曉霞。 少年錦衣玉帶,眉眼如畫。衣衫鮮艷灼烈似火,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年倦怠疲憊。 “趙從一?!?/br> “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的命,請讓我死的痛快一些。” “起來吧,本王說笑的呢?!?/br> . 芙蓉帳升,龍鳳燭燃。 鴛鴦交頸,連理枝纏。 漆黑瞳眸早已迷蒙,懷中人唇瓣被研磨作淡淡的粉白色,一張一合,輕輕軟軟。 是絮語一般的呢喃,搖落在癡纏月色中,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你是不是以后還想要我的命吶?” . 白玉池子,熱氣升騰。 水波搖搖,哭聲杳杳。 一面讓他滾開的人一面攀住他的臂膀,細(xì)細(xì)碎碎的嗚咽著,委屈的面上水光淋漓,竟不知是霧氣還是淚痕。 “……滾開,我不要你了?!?/br> “……你是不是要我的命?!?/br> . 在無數(shù)的話語如洪流般沖刷過大腦的剎那,趙從一渾身血液悉數(shù)冰涼起來。 懷中人的身軀溫?zé)崛彳?,他的心里卻如同浸了雪水,徹底冷透。 淚水仿佛還聚集在指尖,溫暖的,卻早已經(jīng)冷了,只留下了酸澀。 他是該有多么的害怕,才會一遍又一遍的問他? 對于少年驕縱的楚王來說,即使深受君王之恩寵,隱匿一個潛藏在外的逃犯,內(nèi)心也當(dāng)是惶惶不安的吧? 何況彼此之間,尚且有濃重渲染的血海深仇。 那些橫亙在其間的苦楚與折磨,縱使趙從一自身早已經(jīng)放下,擱在身后,但于楚歌的心中,依舊是一根縈繞的毒刺。 剪不斷,割不掉,在溫?zé)岬难猺ou之中,悄無聲息的生長,盛開出懼怕與絕望的毒花,日日令人消沉。 趙從一以為懷中人已經(jīng)將那些都放下,卻沒有想到,一點(diǎn)都沒有放下。 只是凝結(jié)出了一層最厚重的外衣,鋪在心底的不安與恐懼之上,日日歡笑,卻藏著心中深處的冰冷。 知曉了他心中潛藏的執(zhí)念,懷中人甚至還謀劃著要將他不動聲色的送到北疆去。 一片風(fēng)平浪靜,含笑含謔亦鎮(zhèn)定,縱有短暫不舍,卻也飛快的按捺下,一切表現(xiàn)的都如同尋常。 剝離了狹小的楚王府,送他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他說全憑主子所愿,可眼下事事,卻仿佛是如他所愿。 太子已然在朝堂之上重提舊事,許是想要替昔年冤枉橫死的平北將軍翻案。 懷中人時時嬌軟癡纏,仿佛眼里別的什么都沒了,只有一個傷痕累累的他。 如果不是今日劃破了一點(diǎn)指尖,恐怕便察覺不到絲毫異樣,當(dāng)真便這么……徑直去了。 可眼下……哪里還舍得。 趙從一吻過他面上所有冰涼的淚水,一聲聲不知曉自己究竟在說著些什么。笨拙的口齒組織不出任何靈巧的話語,他只能不斷的親吻,仿佛這樣,便可以將那些隔閡都打碎。 吻過懷中人粉白的嘴唇,游走過他清瘦的背脊,用熾熱的胸膛與四肢將他擁抱在懷。 淚珠子撲簌簌的掉,大滴大滴浸染了衣襟,灼燙了在其下的皮膚。 趙從一用盡渾身力氣,將懷中人的頭顱按在了自己胸膛左側(cè),平生所學(xué)忘得一干二凈,找不出任何可以分說一二的詞。 胸腔里的心臟平穩(wěn)且有力的跳動,他終于在怦然的心跳聲中,艱難而破碎的措辭。 “……你聽,都是你?!?/br> “……阿楚?!?/br> . “你昨兒哭的有多丟人你知道嗎?” “哭唧唧的簡直變成了一個嬌氣包你知道嗎?” “從頭到尾巴著別人,纏著別人壓根不放手你知道嗎?” 魔音灌耳,陰魂不散,楚歌拍案而起,怒道:“閉嘴!” 沙沙的電流音消失,世界仿佛都清凈了。 楚歌蜷縮在窗邊的軟榻上,身下鋪著厚厚的墊子,腰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手腳綿軟的發(fā)顫,連想要抽動一根手指都艱難。 他嘗試了一下下,徹底放棄了,慢吞吞的說:“統(tǒng)子,給我屏蔽個感覺唄?!?/br> 系統(tǒng)面無表情的拒絕:“不行?!?/br> 楚歌說:“統(tǒng)子,我難受?!?/br> 系統(tǒng)語氣堪稱兇惡:“難受找我做什么,找你的趙從一去?。∽约杭s的炮……鍋?zhàn)游也槐?。?/br> 楚歌表情也癱了:“哦,那我們來討論點(diǎn)兒別的事兒唄?!?/br> 系統(tǒng)警惕的說:“什么事?我先提醒啊……一個遵紀(jì)守法的公民是不會碰瓷的啊?!?/br> 楚歌“哦”了聲,說:“也沒什么,你告訴我,趙從一全家被砍頭的畫面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個一個撲通撲通的掉,他還坐在我旁邊,跟我一起看……所有人都死不瞑目,地上全是血,刷都刷不干凈,滲到石磚縫隙里去了。你跟我說一下唄?!?/br> 聽到前面那個砍頭還好,聽到趙從一坐在他旁邊倆人一起看系統(tǒng)就覺得不妙,等聽到地上全是血后,系統(tǒng)就覺得糟糕了,尤其是楚歌描述的一片殷紅。他還沒忘記宿主暈血的毛病,這一片場景看下來,準(zhǔn)得嚇出病來吧。 楚歌慢吞吞的說:“你跟我挑的世界,劇情你跟我講一下唄……說好的進(jìn)楚王府后兩人才認(rèn)識,動輒打罵責(zé)罰有加,那岳家被全部砍頭,兩個人一起看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兒???” 系統(tǒng)半天吭不出來聲,吭哧吭哧的去翻劇情,翻了半天也沒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給出的劇情就是從東宮下藥放倒太子馬車歸來罰跪趙從一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