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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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人被苦到了,抬起眸,語調里都帶上了傷心:“你怎么這么壞……” 那般撒嬌的語氣,賭氣的神情,趙從一凝視著他含淚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俯身肆意而強勢的掠過了他的嘴唇,輕而易舉的便叩開了齒關,侵|占入這片他肖想已久的柔軟之地。 舌尖所觸嬌嫩到不可思議,被他追逐著,幾乎都忘了反應。 懷中人被吻到幾近于窒息,等到趙從一終于放開,早因為屏息而泛起了水潤霧氣,他原本就是在哭的,這一下,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落下來。 趙從一見著,立時便慌了神,一想到昔日里小王爺那驕傲的脾氣,恐怕不知道會生氣到什么樣子。然而時至今日,便是再被鞭笞過千百次,他也絕不可能放手的了。 便在這時,耳邊聽到一聲軟軟的指控:“你怎么這么親我……” 趙從一喉結微動,目光停駐在少年泛著淋漓水色的唇瓣上。 那淡色的嘴唇早被研磨出了秾艷的緋色,一張一合著,輕輕軟軟的說:“……你親我,氣都要喘不過來了……你是不是以后還想要我的命???” 趙從一不言不語,只用行動證明,他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端著玉碗抿了小口,便俯身傾下,含|住了少年嘴唇,放縱的輾轉研磨,探開唇舌,將所有苦澀的藥汁悉數度入。 少年拼命的抗拒,他卻要全力的追逐,一碗藥喂下,直直將人的身子都喂得軟了。 他輕輕的撫摸過少年面頰,抽開早已散亂的衣帶,心緒卻飄到了先前的那句話。 何止以后,他現在……就想要了懷中人的命。 . 東宮。 楚王府一片喜氣洋洋,此處卻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生機。 昨日里太子殿下無聲而去,直直駭掉了半宮人的膽子,今日早間見著陛下派人送回,總算是松了口氣。 然而那口氣卻是松的太早,有那些個察言觀色十分厲害的,便覺察出來,太子的心情,并不甚么妙。 太子哪里也沒有去,徑直入了書房,內侍宮人一應在旁邊站著,卻是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只因此刻,正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太子半閉上眼睛,手指屈起,卻不經意間觸到了一枚墜飾,頂端的突起直直硌入掌心。他忍耐了片刻,梨形墜飾入眼,終究是按捺不住胸臆,一把掃過了書案。 只聽得潑辣辣一陣驚天聲響,那價值連城的蕉葉魚腦凍端硯便被惡狠狠摜在墻上,碎片渣子落了一地。猶不解氣,反手便抄起繪著清雅竹紋的筆洗,一把擲在了地上。 滿地殘渣,一室狼藉。 內侍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恨不得縮在墻角,連上前收拾都不敢。 太子那么溫和的脾氣,向來都翩翩有度……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兒,才會氣成這個樣子啊! 有些個眼力尖的早就奔走出去,想要搬來另一尊救星。不多時,便有一宮裝美人款款而來,眉如柳葉,面若芙蓉,梳著望月飛仙髻,行走間環(huán)佩瑯瑯,不是太子妃又是誰? 太子妃遙遙的望見這一地狼藉,卻并沒有什么意外,點頭將宮人內侍都遣走了,自己上前,繞過那紛雜的碎片,笑吟吟地立在書房中。開口是嬌語鶯啼,卻里里外外都透著諷刺:“怎么,終于舍得回來了?” 太子定定看著身前亭亭玉立的太子妃,只覺得無比陌生,片刻后再開口,已是沒了剛才的怒意,波瀾不興到聽不出半點意思:“孤這不知道,這東宮的下人……甚么時候太子妃也差遣得這般隨意了?!?/br> 太子妃卻半分也不惱,只笑吟吟的:“也還不是功虧一簣,教殿下曉得了,生生的前去了楚王府里?殿下,妾身倒也很想知曉,您昨日里去……究竟是為了什么呢?!?/br> 太子淡淡道:“楚王是孤的弟弟,他大婚的日子,孤難道不應當去么……太子妃瞞著孤,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br> 太子妃幽幽道:“殿下可別錯怪了妾身,妾身可擔不起這些干系,都是父皇的意思,憐惜殿下正在病里……莫要被這些俗事,損了精神?!?/br> 這番話聽來,太子只覺得無比諷刺,這哪是因著他在病里,聯系近日來種種跡象,恐怕趁機削弱他手中權力才是。 皇帝老了,也開始提防自己正在盛年的兒子了。 這高高在上的天家,原本就親情淡薄,能如太子與幼弟那般,能如皇帝與幼子那般,已是十分的特例。歸根結底,姬楚早就被嬌寵掉了頭腦,造不起半點兒威脅,而暮年的帝王與盛年的太子,天生就是一對極其微妙的關系。 太子唇角微挑,勾起輕淺弧度,一時竟說不出是什么情緒,只能教人看出他眸底一閃而過的晦暗。 太子妃卻十分眼尖的瞧見了,遙遙望著清雋雅致的夫君,一時只覺著這一張書案的距離,卻似隔了千山萬海般遙遠。 她笑意悠悠的,清清淡淡開口,把內心里所有蘊藏著的不甘與痛楚,云淡風輕的纏裹著,化作了一句輕輕巧巧的話語:“何況……妾身看殿下平日,又哪里只是把楚王當您的弟弟?” ——也就更是要瞞著他了。 這話如同平地里起了個驚雷,太子轉目凝視,目光變得鋒銳:“太子妃什么意思?” 太子妃被他逼迫著,卻絲毫不退不讓:“殿下新婚之夜去了哪里,還要妾身再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換了新封面,感覺自己萌萌噠~ 響應和諧號召,攻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人! 沒真的,是道具…… 2017.7.17 第69章 act2·破國 69. 新婚之夜, 獨守空房, 對于任何一名女子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而她身為太子妃,肩負著家族的風光與榮耀, 連向外人訴說都不能夠。 她是世家的女兒, 名門閨秀, 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無人能訴苦, 面對家中殷殷期冀, 亦不敢說出, 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兩人一時對峙,太子垂頭, 目光落于自己鮮血淋漓的指尖,忽而一聲輕笑:“孤究竟去了哪里, 太子妃不妨說道說道?” 太子妃柳眉一豎, 又恨又怒,將將要開口, 卻觸及太子眼神。 明明是微風和暖的春日, 周身卻跟浸入了三九寒潭般冰冷。 太子連眼神都不曾給予半點,開口的語氣近乎于漠然:“太子妃若是有意, 大可以廣而告之……路怎么走由著你選, 孤,不會攔你?!?/br> 那一句話,當真令人心都冷了。 太子妃氣急反笑, 一字字道:“殿下還記得自己身份嗎,您可是大周的儲君,楚王的長兄?!?/br> 太子道:“那又如何?” 斷沒有料到是如此驚世駭俗的回答,太子妃一時愕然,竟是說不出一句話,遙遙的望著太子,卻見不遠處緩帶輕裘的那人,她的夫君,輕描淡寫,卻又無比冷凝的說道:“既已入了東宮,太子妃不妨也記著,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吶! 太子妃定定看他半晌,青蔥指甲掐斷了都不自知。她忙忙的出去,如同身后有洪水猛獸,在無人處,淚水卻劃過了面龐,暈染了粉妝。 她自從進入東宮伊始,全家榮辱便已系在太子一人身上,從此再無分離可能。父親正是指望著太子得登大寶,若知道了這等丑事,恐怕想的只是如何遮掩,又何曾會為她思量? 姬楚。 這個千嬌百寵的小王爺,尚未曾見面,就生生在她心上扎了刀。 口里輕輕念出這個早已爛熟的名字,太子妃唇邊挑起一絲涼薄的笑。 在陽光找不到的暗影里,怨恨的毒刺無聲生長。 . 楚王府。 昨兒個是個大好的日子,今兒早府里都還彌漫著喜慶的味道。 然而盡管懸燈結彩,燭火輝煌,下人們也沒有膽子敢敲開楚王所住的新房大門,無他,畢竟這娶得……并非尋常啊。 京中有傳言,楚王情深似海,便是趙家女兒已然香消玉殞,也要執(zhí)意迎入家門。這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王府上的人都聽得信了,一想到那姑娘已經沒了,楚王只能迎娶一面牌位,又怎么敢在這時候去驚擾他。 指不定小王爺悼念亡妻,正是郁結傷心,黯然銷魂的時候,又有誰敢去瞧一瞧究竟是怎么樣。 哦,也不對,這府上還是有人敢去捋小王爺虎須的,只是那個人…… 下人們在外悄悄打量著,疑惑也漸漸升起來。 趙從一呢,小王爺片刻都離不得的貼身侍衛(wèi),又跑到哪里去了? 忽而“吱呀”一聲輕響,是房門被推開,破空的聲音。 那一聲如同一個信號,登時讓下人們面容一整,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個個都盯著手里奉著的器具,好似方才沒有半點疑惑。 門后露出一席暗色衣角,有一高大身影跨過門檻出來,正是趙從一。 于是眾人紛紛恍然大悟,原來在大家都等著的時候,趙侍衛(wèi)已經大無畏的去觸了楚王霉頭。 數日里交接早已爛熟于心,于是下人有條不紊忙碌起來。 . 紅綃軟帳,鮫紗低垂。 趙從一擰了熱巾,拂開低垂的紗幔,便見著昨日枕在臂彎的人不知何時側過了身子,面朝著里邊兒,只向外留了個背影。 他原本當是小王爺在這么會兒時間里醒了,可細細一聽,又并不是如此。 咕噥聲又輕又軟,像是在惱怨著什么,音節(jié)卻太含糊了,聽不甚清晰。 他湊過去,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不妨少年這時候轉了個身,斜斜系著的衣帶早已松散不堪,大片衣襟滑落,露出其下點點紅痕,在雪白肌膚上分外顯眼,直直蔓延向了深處。 正是和煦的春日,最是容易上頭的時候,何況昨晚還有旖旎卻不無遺憾的一夜。 趙從一看得渾身發(fā)緊,險些要俯下身去,行昨晚未竟之事。 總算還有些理智,教他沒把什么都忘了,想起來自己眼下究竟要作何。他伸手,用熱巾子小心翼翼擦過少年沁出細密汗珠的額頭,唯恐稍有不當,將他從睡夢里驚醒半分。 觸到溫熱的細巾,少年若有不適的動了動,口里發(fā)出無意識的音節(jié),嘟囔著,像是在惱怨,這大好的春日也睡不安穩(wěn)。 趙從一有心想要喚醒他,可心里又說著讓他多睡些時候,便這么猶豫著,遲疑著,就見著雪白面龐上,低垂的眼睫顫了顫。 兀自沉睡的美人終于睜開了眼,霧氣蒙蒙的,懵懂又迷茫,似是還不知曉身在何地。 趙從一手一頓,柔聲道:“主子,該起了?!?/br> . 楚歌二臉懵比,直到被趙從一公主抱進了浴池后,都還處于沒有回過神來的狀態(tài)。 他一直都是三杯就倒的酒量,昨晚被太子要求著賠罪,直直喝光了一整壺烈酒,到后面意識早就斷了片。 一入水他就推開趙從一,自己沉到了另一邊,略一動作,只覺得身體后面跟含了個什么東西似的,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歌懵比道:“臥槽,統子,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系統說:“別叫了,該發(fā)生的已經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遲早也要發(fā)生的。” 楚歌心想這什么叫該發(fā)生的什么叫不該發(fā)生的,感受到身體后面那種被異物捅穿了酸麻,楚歌悲傷哭泣道:“統子,我清清白白的身子啊,就這么沒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