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想到人體標本的標準結局，一秒瑟縮：“……還是不要了吧?！?/br>
    系統(tǒng)說：“這是你放棄緊急登出后我給你申請的一個小福利，監(jiān)控方燭的黑化程度……本來以防萬一的呢，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br>
    楚歌幾乎絕望：“我能申請不要嗎？”

    系統(tǒng)說：“不能呢……你總得接受現(xiàn)實啊，自從你把煮好的土豆遞給他就注定了呢！”

    楚歌萬萬沒想到一碗發(fā)芽土豆就決定了自己未來悲催的命運，他盯著鍋子里剩下的土豆湯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暗無天日的人生，他盯著自己的手神情悲痛——到底是怎樣的精神才驅使他沒在山洞口把土豆扔掉啊啊啊啊??！

    “統(tǒng)子?！背铚嫔５卣f，“……他現(xiàn)在黑化到什么地步了？”

    系統(tǒng)說：“唔，我看看……只是有個傾向，還沒有正式黑化呢?！?/br>
    楚歌一臉“wtf”的表情：“………………你逗我？？？”

    系統(tǒng)說：“你自己不認真聽警報怪我咯？”

    楚歌說：“……不怪你，不怪你?！?/br>
    他簡直是松了一口氣——只要花瓶還沒有黑化，怎樣都是好的！

    系統(tǒng)提醒他：“雖然現(xiàn)在還只是有個傾向，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真的黑了呢！”

    楚歌說：“但還有余地的！”

    他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既然黑化的導火線是從土豆開始的，那必須從源頭上就掐斷。

    這該怎么掐斷呢？

    楚歌沉思了數(shù)秒，然后果斷起身，拎起鍋子就把剩下的熱湯給倒了！

    “嘩”的一聲熱湯被他從山洞口潑了出去，其動作之果斷堅決簡直前所未有。

    系統(tǒng)眼睜睜地看著宿主一臉堅毅的表情，問：“你做什么呢？！”

    楚歌說：“避免黑化先從胃部開始?！彼院桶l(fā)芽土豆有關的熱湯一滴都不能留！

    系統(tǒng)問：“……你能找到別的吃的？還有兩天雨呢！”

    楚歌說：“就算餓死了也不能讓目標黑化！”

    系統(tǒng)看他義正凜然的表情，心想就你先前一個都舍不得丟的那個樣子，信你愿意餓肚子就是有鬼了。

    .

    奈何說是這么說，做卻壓根不是這么做。

    楚歌倒了熱湯后，就著雨水就開始涮鍋，里三層外三層的涮，恨不得把上面積累的陳年老煙灰都涮下來。

    系統(tǒng)都看了半集《ai的名義》回來了發(fā)現(xiàn)他還賴在洞口不走，有點兒看不下去：“你這么躲有用嘛，該黑化的總是會黑化的?！?/br>
    楚歌百思不得其解：“李曼成是個人渣所以方燭黑化了吧，可我做了什么呀？”

    不就是一碗白水土豆，難道還能和李曼成風|流|花|叢|負|心|薄|幸、把他調|教|打|包|送人扔廢星媲美？

    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層級的事兒。

    系統(tǒng)說：“你清醒一點，李曼成那個是激發(fā)了他的本能殺戮欲|望，你這個是讓他有黑化傾向，壓根不一樣?！?/br>
    問題是楚歌就沒聽出來二者之間有什么區(qū)別：“……有啥不一樣？”

    系統(tǒng)說：“區(qū)別大了呢，除非特殊情況，黑化程度加滿了才會激發(fā)殺戮本能?！?/br>
    楚歌問：“那要是他黑化程度沒加滿豈不是都沒事？”

    系統(tǒng)說：“……你可以試試他會不會剝了你的皮，我也很好奇呢。”

    楚歌：“………………”

    算了太可怕了還是不要了吧。

    系統(tǒng)提醒他：“別忘了你來這里的任務?！?/br>
    楚歌回他說：“記著呢，沒忘?！?/br>
    ——改造人渣，改變任務目標悲慘的命運，維護社會和諧，世界和平。

    楚歌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有點兒迷：“問題是，我沒覺得方燭原來悲慘了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能慘？李曼成都被他剝皮做標本了呢！”

    他一直都不覺得方燭慘??？要說下場之凄慘，他穿的這個人渣李曼成自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吧。

    系統(tǒng)說：“淪為殺戮機器不慘嗎？”

    楚歌：“………………”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楚歌沉痛的嘆息：“唉，李曼成只是失去了一條命，可方燭卻失去了愛情?！?/br>
    系統(tǒng)：“………………”

    楚歌說：“我原本以為只是要拯救他的命運，沒想到卻要點化迷途少年的心?！?/br>
    系統(tǒng)：“………………”

    他的宿主明明不是數(shù)據(jù)怎么好像感染了智障病毒啊啊啊??！

    .

    楚歌跟系統(tǒng)東拉西扯了半天，反正是明白了一點，想要改變方燭的命運，那黑化值就不能高，他是壓根沒想到這世界居然是走心的。

    總之一旦方燭黑化值高了他就要被剝皮浸泡標本歇菜，任務也就失敗的徹徹底底。換言之，現(xiàn)在他暫時還是沒有生命之憂的。

    他正苦苦思索著怎么感化對方呢，就聽到了身后響起的一陣腳步聲，又飄又輕，在這暴雨的天氣里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楚歌都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聽到的，他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認認真真地刷手里的鍋子，甚至拿指甲去摳鍋底側沿黑不溜秋的煙灰。

    楚歌聽到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在他身后停下了，相距不會有半米。方燭就那么安安靜靜地在他身后站著，一聲也不吭。

    “統(tǒng)子！統(tǒng)子！救命啊啊啊啊??！”

    楚歌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明明對方只是走到他身后什么都沒做，可他的心臟已經(jīng)跳的要跟擂鼓一樣了！

    “方燭在我身后嘎哈呢，嘎哈呢，他現(xiàn)在走了沒有啊啊啊啊啊！”

    系統(tǒng)瞥了眼，說：“還沒走，在你身后呢?！?/br>
    楚歌問：“有多遠？”

    系統(tǒng)目測了一下，說：“半米……唔，不對，二十多厘米吧?！?/br>
    也就是說他只要微微一傾身就會碰到了吧，臥槽這簡直嚇死個人啊，這么不聲不響的是要搞雞毛啊，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炸了??！

    楚歌越想越緊張、越想越焦慮，連帶著手下?lián)笩熁业牧Φ酪苍絹碓街亍?/br>
    只聽得“喀嚓”一聲，他的大拇指指甲蓋齊根斷了。

    楚歌頓時尖叫了：“臥槽臥槽臥槽……痛痛痛……死了啊啊??！”

    十指連心指甲蓋也連心啊！楚歌疼的都要飆淚了，李曼成這個身體不知道怎么了痛覺神經(jīng)異常發(fā)達，就斷個指甲蓋的勁兒，都快趕上昨天精神力被烤焦炭了！

    身后的壓力驟然消失了，不過一剎那間，有人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邊。方燭在他身側蹲下，顧不得半邊身體沾上雨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疼嗎？”

    “疼疼疼死個人了！”

    楚歌顛著手直哀嚎，他痛的都恨不得把手給宰下來。齊根斷掉的地方滲出了鮮紅的血液，順著縫隙涓流涌出，只不過一眼，看得楚歌頭都大了。

    “臥槽，統(tǒng)子救命！我暈血啊！”

    系統(tǒng)：“………………”

    他此刻臉色煞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泛著微微的青。豆大的汗珠不住從額頭滾落，劃過咬得死緊的嘴唇，竟然有了種病態(tài)的美感。

    方燭仰頭，恰恰看見了身前人被淚水濡|濕的眼角，他疼的眉心皺起，連眼睛都閉上了。

    這么疼的呀。

    那之前你又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呢？

    那可比現(xiàn)在，要疼一千倍、一萬倍的吧……

    也不知怎的，先前被丟下后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就煙消云散了。明明這個人疼的臉色煞白，方燭心情卻好了起來，他輕聲說：“吹一吹就不疼的了?！?/br>
    少年認認真真地朝著指甲斷口吹氣，就好像這樣真的有用一般。

    楚歌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孩子安慰了，心里復雜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有點想把方燭給推開，可這手指……實在是太他|媽|的疼了！

    而且方燭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特殊技巧，吹氣后涼颼颼的還挺舒服的，楚歌跟自己說“一會兒啊，就一會兒啊”，結果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把少年給推開。

    他聽到少年輕柔的聲音：“還疼嗎？”

    楚歌說：“不疼了。”

    他剛一睜眼，便對上了斷口處殷紅的血痕，凝固在光禿禿的傷口上，刺眼驚心。

    他的腦袋又開始叫囂罷工了。

    眼前人臉色煞白，明明痛的狠了，卻偏要逞強。方燭猶豫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他低下頭去，輕輕將楚歌的拇指含|入口中。

    溫熱濕潤的觸感直傳腦海，少年舌尖溫柔地舔舐著他的傷口，吮去了所有的干涸的血痕。

    柔軟的舌葉輕緩的從手指滑過，試探一般，在斷口處輾轉摩挲，一點一點強行撐入了指甲與血rou間的縫隙，又靈巧地繞過指腹，來回吮|吸。

    楚歌身體一僵，瘋狂召喚系統(tǒng)。

    系統(tǒng)適時現(xiàn)身：“咋了。”

    楚歌崩潰：“臥槽，統(tǒng)子，我摳了煙灰沒洗手啊！”

    系統(tǒng)：“………………”

    楚歌：“他怎么下得去口?。。?！”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tǒng)：你的重點是不是找錯了，等等李曼成的人設里不包括潔癖??？！

    華山一條路還有11分鐘，贏了我要殺遍話題區(qū)，輸了就卸載(#‵′)

    2017.5.25

    第11章 act1·未來

    11.

    楚歌回到山洞里時人都是恍惚的，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因為方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