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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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摸不清他的脾氣,只能給他順毛,問他為什么要棄權(quán)。 華翔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話——“我嗓子發(fā)炎了。如果上臺時不能唱出最好的聲音,那我寧可不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狀態(tài)確實不好。華翔的mama說,高考結(jié)束的第二天他就開始發(fā)燒,醫(yī)生說這是壓力結(jié)束后的釋放,很多學生在大考后都會生病。華翔一連病了好幾天,前天才剛剛退燒,可聲音一直沒有恢復。 現(xiàn)在他說話沒有問題,唱動感的口水歌也勉勉強強,可如果想要發(fā)揮他的專長唱男旦的話絕對沒戲,高音全部劈成低音,聽著不像俏姑娘,反而像容嬤嬤。 華翔賭氣說:“我丟不起這人!我棄權(quán),愛誰晉級誰晉級,反正老子不上臺。” 華翔做事向來沖動幼稚,但棄權(quán)這件事確實是他這幾天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 他是歌手,靠嗓音說話,現(xiàn)在他引以為傲的歌聲失去了顏色,不能幫助他站在那個絢麗的舞臺上,那他除了退出還能做什么? 華mama向來特別溺愛孩子,教歪了也舍不得修枝,只能無奈同意了他的決定。她埋怨道:“你要是真不打算出場了,那你心急火燎的讓我載你來電視臺做什么?” 誰想華翔一把抓住邱秋的胳臂,聲音沙啞的說:“托、??!” 他回到車上,從帶鎖的小箱子里掏出了自己的黃金麥克風,極為愛惜的撫摸了好幾下。他把這柄經(jīng)過高僧開光的寶器遞到了邱秋面前,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天龍八部》里的無崖子,在身死道消之前,把自己的衣缽傳遞給了虛竹。 邱秋接過這價值二十八萬的寶貝,小聲提醒他:“謝謝你的信任……不過那個詞念‘托孤’,而且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 他現(xiàn)在開始擔心這位好朋友的高考語文成績了。 …… 因為華翔臨時退出,賽區(qū)決賽少了不少看頭。 畢竟華翔可是從海選時就金光閃閃的一顆星星,節(jié)目組私下認定,他至少能闖到全國決賽的四強,哪想到華翔這么不懂規(guī)矩,說失蹤就失蹤。 邱秋拿著華翔借給他的黃金話筒走上了舞臺。 聚光燈下的他,仿佛被那個意氣風發(fā)、肆意紈绔的公子哥附身了一樣,上臺時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表現(xiàn)的極為出彩。 他唱歌時投入了百分之百的感情,琴弦顫動,歌聲幽幽。這首民謠里所表達的校園情誼,剛好貼合了最近畢業(yè)季的送別主題,引得到場觀眾紛紛落淚,網(wǎng)絡(luò)直播的評論量也節(jié)節(jié)攀升。就連評委們都演技精絕的紅了眼眶,點評時毫不吝惜贊揚之語。 最終,邱秋以賽區(qū)第一名的成績順利晉級,齊奇奇勇奪第二,一位實力還不錯的女選手成功撿漏,取得了第三名。 當最終結(jié)果公布時,臺下邱秋同學們的歡呼聲瞬間淹沒了演播室。打尻團在隊長小麗和副隊長大熊的帶領(lǐng)下,整齊劃一的搖擺著燈牌,組成了一片粉紅色的影院海洋。 邱秋站在高高的舞臺上,看著臺下熟悉的同學們?yōu)樗J真應(yīng)援,看著陌生的觀眾為他衷心祝賀,他從未體會過這種陌生的滿足感和榮耀感。 當節(jié)目結(jié)束后,邱秋抱著賽區(qū)第一名的獎杯步履匆匆的離開了電視臺。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極長,腳下的影子仿佛會跳舞一樣,代替他蹦跳著、雀躍著。 電視臺外的停車場里,傅瑞恩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多時了。晚上車流少,他把摩托車送回車庫后,選了一輛舒適又豪華的轎車來接寶貝兒子。 邱秋見到他的身影,笑的酒窩都藏不住,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車前,把獎杯遞到了傅瑞恩的手里,尾巴搖的像旋風似得,一臉期待的等著干爹表揚。 “我的秋秋最棒了?!?/br> 雖然邱秋今天晚上受到了無數(shù)人的贊賞,可唯有干爹的肯定讓他覺得心里被填的滿滿的。 賽區(qū)獎杯其實做的并不精致,獲獎?wù)叩拿挚痰臉O為潦草,傅瑞恩挑剔的翻看獎杯,決定全國比賽的時候,所有的獎杯都要鑲真金打造。 關(guān)于這場比賽,邱秋有滿肚子的話要跟干爹說。 傅瑞恩在網(wǎng)上看了現(xiàn)場直播,知道那個拖把頭沒有出場,也知道原本屬于他的黃金麥克風莫名其妙的到了邱秋手里。 邱秋犯愁極了:“華翔的實力很強,這次因為嗓子的原因沒能參賽,真的太可惜了?!苯又?,就把華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干爹。 傅瑞恩聽后沉吟了一會兒,很快說道:“如果想讓他繼續(xù)參賽,也不是沒有辦法?!?/br> “什么辦法?” 傅瑞恩說:“雖然這個賽區(qū)的比賽結(jié)束了,但是其他賽區(qū)的選拔剛剛開始,沒記錯的話,西南賽區(qū)下周舉辦半決賽。我回頭讓底下人處理一下,讓華翔以種子選手的身份直接參加西南賽區(qū)的半決賽,如果他能抓住機會脫穎而出的話,你們還有機會在全國賽區(qū)見面?!?/br> 在其他選秀比賽中,選手在一個賽區(qū)落選后參加另一個賽區(qū)的比賽是很常見的參賽策略,并不出奇。只是在半決賽階段插人進去,手段需要謹慎一些,不能偏心的太過明顯。不過華翔是邱秋的好友,傅瑞恩樂得賣一個人情給他。 傅瑞恩的安排十分妥當,邱秋歡呼一聲,從副駕駛座上探過了身,摟住干爹,聲音輕快的像是晨間的黃鸝鳥:“干爹最厲害了,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傅瑞恩貼在他耳畔,低聲調(diào)笑:“除了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以外,其他什么事情干爹都做得到?!?/br> 邱秋上半身緊緊掛在傅瑞恩身上,他強壓住心口,生怕心臟跳動的聲音太大,在這安靜的夜里被人聽到。 曖昧的氣氛逐漸盈滿了車廂,傅瑞恩聲音沙啞的問:“秋秋,今天的化妝師還是之前那個人嗎?” 邱秋靠在傅瑞恩懷里,大腦一片混沌,半晌才茫然回答:“是啊……怎么了?” “她給你用的,還是那支巧克力味的口紅嗎?” 邱秋瞬間聽懂了傅瑞恩的言外之意。 他心里清楚他應(yīng)該果斷拒絕的。偏偏他像是著了魔一般,除了身子輕微抖動以外,沒有移開一厘米。 他鬼使神差的緩緩合上眼簾,他隱約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他心中一片平靜,宛如水到渠成,引不起一絲波瀾。 他感覺到傅瑞恩的身子越來越低,直至把車內(nèi)本就昏暗的燈光完全遮住了。 即使身處黑暗,邱秋仍然能在腦中清晰的勾勒出傅瑞恩的樣貌,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干爹在他的記憶中,一直是極為明亮的存在。 男人的鼻息噴吐在他的臉上,灼熱逐漸向他靠近。他微微仰起頭,呼吸的聲音越來越輕…… ……就在雙唇即將交合之際,“咚咚咚”的敲玻璃聲一下打破了這絕佳的氛圍。 被人打斷的傅瑞恩惱怒的皺眉,他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拐騙到的小傻貓迅速收回了柔軟的爪墊,掙脫開他的懷抱,瑟瑟發(fā)抖的退回了安全線以后。 傅瑞恩和邱秋同時看向了窗外——只見在車窗外的便道上,一個五十余歲的男人正樂呵呵的向他們揮手,而他的腳邊正放著一個行李箱。 那男人雖然身材發(fā)福,發(fā)際線堪憂,但依舊風度翩翩,就連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和善。 男人笑的慈眉善目:“秋秋,這是哪位啊,給老爸介紹一下唄?” 第三十一章 傅瑞恩和邱秋盯著窗外的不速之客, 同時陷入了無邊的沉寂當中。 糖兒子是羞的。 糖爹是驚的。 邱爸爸前段時間一直在出差, 本來說是下周回來,但公事提前結(jié)束了, 他惦記著兒子今天比賽, 所以一下火車就風塵仆仆的拎著箱子跑來電視臺堵人。 他連電話都沒提前打, 非常自信的覺得自己運氣爆棚,憑借父子倆的心有靈犀, 絕對能把他的崽逮住。 ……哪想到這么巧, 一逮就逮了倆。 車內(nèi),傅瑞恩三分遲疑三分警惕的看著他, 不知道剛才那意亂情迷的一幕被對方看去了多少。 他原本是坦坦蕩蕩想包養(yǎng), 現(xiàn)在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要戀愛。他說不好心中的情感是在何時發(fā)生質(zhì)變的, 但他想留住邱秋、想護著邱秋安穩(wěn)成長、想讓他永遠快樂…… 如果他只求一時歡愉,早該在包養(yǎng)結(jié)束后轉(zhuǎn)換目標。而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邱秋身旁打轉(zhuǎn),閑暇時心里想的、腦中念的都是這個男孩,如果他再把這種感情當做“找樂子”的話, 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這段時間以來, 他對邱秋的關(guān)心愛護發(fā)自真心, 不帶一絲虛假??墒悄挲g差距、身份差距在他們中間橫隔著,他如果站在邱爸爸的立場上,絕對不會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兒子被叼進狼窩里去。 親爸笑的越慈祥,干爹就越警惕,總覺得那皺紋里夾滿了刀片,眼神里寫滿了高深莫測。 傅瑞恩在腦袋里飛速的推演攻心戰(zhàn)局, 副駕駛座上的邱秋可沒想這么多——他直接拉開車門,像只小袋鼠一樣蹦下了車子! “老爸,你眼鏡呢???。 ?/br> 邱爸爸哪想到兒子第一句話就是興師問罪。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婆出現(xiàn)在面前,他犯愁的說:“落剛才那輛出租車上了……秋秋,你可別去你媽那兒告狀啊……” 可惜他兒子不吃這一套。邱秋板起臉,手叉腰,惟妙惟肖的學起mama的腔調(diào):“……‘邱老師,我說過你多少次了,快一千度的老花眼,給你買十副眼鏡都不夠你丟的!’……” 邱爸爸五十多歲的人了,被兒子批的面紅耳赤,差點就想拎著行李箱繼續(xù)出差了。 邱爸爸年輕的時候視力特別好,別看做了幾十年的案頭工作,但雙眼視力絕佳,同窗們都戴著瓶底厚的眼鏡,只有他鼻梁上干干凈凈,帥氣的鶴立雞群。哪想到一上五十歲,發(fā)際線說禿就禿,腰圍說漲就漲,老花眼說來就來,短短五年間視力急速下降,他要是不戴著他那副八百多度的特制老花鏡,兩米以內(nèi)的東西根本看不清——正可謂是男女不辨,人畜不分。 因為他視力差,看不清腳下的路,經(jīng)常平地摔跤,遠在海外的董老師要求他必須拿線繩拴著眼鏡腿兒,掛在脖子上,這樣就不會忘記戴眼鏡了。 可邱老師愛俏,覺得那樣太老土,就不樂意戴,結(jié)果一個月至少要丟兩幅老花鏡。 聽著這對父子吵吵嚷嚷,傅瑞恩終于把剛才的情形理清楚了。 ——邱爸爸確實看到兒子和傅瑞恩上了同一輛車,所以才會走到車外敲車窗。可倆人在車里又摟又抱,甚至差點親上的一幕,他完全沒看清,只看到兩團灰撲撲的人影。 傅瑞恩笑自己關(guān)心則亂,剛剛那短暫的半分鐘里,他腦中列出了一二三四條路來面對被迫出柜的情形。如果邱家父母執(zhí)意棒打鴛鴦的話,他還準備了八種攻略方法,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哪想到一種都沒用上。 那邊,邱爸爸被邱秋教訓的頭大,真可謂虎落平陽被狗叨叨。 邱爸爸趕忙轉(zhuǎn)移話題:“兒子,你還沒給我介紹你的朋友呢?!?/br> 傅瑞恩這時候已經(jīng)從車里下來了,長身鶴立的站在邱秋身旁。在邱爸爸模糊的視線當中,兒子的這位朋友肩寬腿長,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氣質(zhì)儒雅,舉手投足間風度翩翩,真不知邱秋在哪里結(jié)識到的。 因為邱爸爸視力不好,自然不知道邱秋在偷瞄一眼傅瑞恩后,就慌亂的把視線移開了。 邱秋是個單線程工作的boy,剛才老爸出現(xiàn),他就顧著叨叨老爸,現(xiàn)在沒得叨叨了,他就想起來在車里的那一幕。 剛才……他居然暈乎乎的閉上了眼睛,差點就成了案板上的rou、煮熟的鴨子、被拖進狼窩里的喜羊羊了。 虎口脫險,邱秋緊張的心里砰砰跳。他明明是異性戀,他不喜歡男人的——如果他喜歡男人,大熊總在寢室里光著屁股走來走去,他怎么不去喜歡大熊呢。 他一定是比賽太累出現(xiàn)幻覺了,所以才會把干爹當成女孩子,情不自禁的想和他做那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 ……只要好好睡一覺,休息好了,他就不會再這樣胡思亂想了。 傅瑞恩聽到邱爸爸的詢問,主動伸出手去,做自我介紹:“邱先生,幸會。我是傅瑞恩,不知您有沒有聽秋秋提過我。” “傅先生?提過提過!”邱爸爸早就聽兒子念叨過好久這個有錢干爹了,哪想到今天居然見到真人了。 他在百度上搜過好幾遍,傅瑞恩三個字檢索出來的財經(jīng)新聞很多,加分;花邊新聞一個沒有,加分加分;而且還是a大的名譽校友,捐過好幾座教學樓,加分加分加分。再想想這段時間以來傅瑞恩對邱秋多有照顧,不僅給他提供獎學金,還讓他住在家里,邱爸爸在心里已經(jīng)認定傅干爹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邱爸爸接連倒退好幾步,直到退出三米外,視線才對上焦,能好好打量一番傅瑞恩。 嗯……儀表堂堂,玉質(zhì)金相,人中龍鳳,見之忘俗。和他們兒子站在一起,還挺般配。 邱爸爸一邊看一邊點頭,待看夠了,他又大步流星的走回傅瑞恩面前,很滿意的稱贊道:“傅先生可真年輕啊,站在邱秋旁邊不像干爹,像干哥哥。我和他媽都很放心把秋秋托付給你?!?/br> “……”傅瑞恩可算明白邱秋的性格是從誰哪里繼承來的了,估計邱家的染色體上天生就少了一根筋吧?!扒裣壬囐澚耍锴锖芏?,我……很喜歡。” 傅瑞恩特地加重了最后三個字,邱秋一下就聽懂了,他不敢抬眼看干爹,生怕看多了再出現(xiàn)干爹變成女孩子的幻覺。 邱爸爸視力不好,自然看不到他們倆之間你儂我儂的眼神官司。 他大手拍了拍傅瑞恩的胳臂,爽朗的說:“以你和秋秋的關(guān)系,叫我什么邱先生,趕快改口啊!” “……改什么?” “當然是改叫我‘大哥’,難不成你還想叫我岳父啊,哈哈哈哈哈?!?/br> 傅瑞恩心想,我要真叫你岳父,估計你兒子要變成小老鼠鉆到井蓋底下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