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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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現(xiàn)在的身份也不好穿這么寡淡的顏色,于是蘇錦之又探頭瞧了瞧衣櫥,清了清嗓子指著角落處的一抹紫隨意道:“那就這件吧?!?/br> “咦?”喜樂小小地驚呼一聲,旋即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捧出那疊衣物,“公子您終于穿這身衣衫啦?您叫蘭汶jiejie花了三個月才做這身衣服卻一直不穿,我還以為您是嫌它做得不好呢……” 那紫衫被喜樂抖開,錦緞秀美的光澤便傾瀉而出,在煦陽下散出朦朧的光暈。 蘇錦之在腦海的記憶搜尋了一番,馬上就知道了君長樂為什么不肯穿這身紫衫了,因為這是他與姜黎山初見時穿的衣服。 零號給他加快了世界線進度,但為了不崩壞人設(shè)和世界,這七年來重復(fù)的都是君長樂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 而這身衣服是原身退隱不再接客后的當(dāng)晚,連夜繪出圖紙,而后花重金讓諸華國第一繡娘蘭汶繡了整整三月才制出的。可他從來不穿,不是因為不喜,而是因為不舍,也是因為自卑——他覺得自己外在皮rou雖然完好,但內(nèi)底卻是一堆腐骨,又怎么會愿意穿上這一身他與姜黎山相遇時穿的衣衫呢? 可是現(xiàn)在改口也來不及了,蘇錦之摸著那紫衫,感受著那柔滑的觸感,躊躇片刻后還是換上了。 “公子真好看!”喜樂笑盈盈地看著他夸贊道。 蘇錦之有些飄飄然,覺得被云夢塵打擊的自信心又回來了,連下樓的腳步都輕快了一截。 一號卻忽然提醒他:“你清冷憂郁一點,注意人設(shè)?!?/br> 蘇錦之完全不在意:“我在緩沖期,你能拿我怎么樣?” 一號冷冷一笑:“哦?是嗎?” 蘇錦之趕緊改口:“不,我是瞎說的。” “忘了告訴宿主,我發(fā)現(xiàn)上次獲得的懲罰技能‘電擊的奧義’威力不錯,所以前不久又回了趟總部獲取新技能?!?/br> 難怪失蹤了那么久,蘇錦之問他:“你得到的新技能是什么?” 一號道:“抓心撓肺?!?/br> 蘇錦之“嘶”了一聲,問道:“這聽著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技能啊。” “挺正經(jīng)的?!币惶栒f,“我看說明效果不錯,有機會請宿主試試?!?/br> 蘇錦之:“……” 一天的好心情就這么沒了,蘇錦之滿懷惆悵地下樓,剛踏出房門,就看見云夢塵朝他走來。瞥見他時眼睛一亮,似乎極為歡喜,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半低下頭向他作揖,聲音平平淡淡的:“錦之,今日身體可還安好?” 喜樂高興地和他打招呼:“云神醫(yī)!” “多謝云兄關(guān)心,錦之已經(jīng)好很多了?!碧K錦之靠著墻笑,眉骨間皆是艷色,調(diào)侃他道,“今日沒人找你看病了?” 云夢塵搖了搖頭,笑道:“好,好,好……你好了就好。那藥你今晚再喝一次,明日我再給你換副藥力弱些的?!?/br> 蘇錦之道謝:“那就麻煩云兄了。” 云夢塵第一次見他穿紫,有些奇怪:“錦之這是——” “哦,我見春色正好,想出門踏春。云兄也一起嗎?”蘇錦之頭也沒抬,禮貌性地問了一句。 誰知云夢塵唇角往上勾了勾,馬上就答應(yīng)了:“能和錦之一道踏春,夢塵求之不得?!?/br> 蘇錦之:“……”這可咋辦呢? 零號卻勸他:“宿主大人,零號建議您和云神醫(yī)一塊出行。” 蘇錦之聞言頓時了然:“姜黎山來諸華了?” 零號道:“是噠!” “我忽然不想去了?!碧K錦之猶豫,“去了緩沖期就要結(jié)束了?!?/br> 零號:“……” 一號冷笑一聲:“不去現(xiàn)在就可以以宿主消極做任務(wù)的名義提前結(jié)束緩沖期了?!?/br>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蘇錦之嘆了口氣:“那我還是去吧?!?/br> 花棲樓內(nèi)拉著厚帷,時時燃著銀絲炭,溫暖勝春,但樓外疏雨方歇,寒氣尚濃。 蘇錦之剛出樓就被寒風(fēng)吹了個激靈,趕緊攏了攏衣領(lǐng),順便用斗篷將自己的臉遮好。云夢塵提議他們坐畫舫出游,畢竟他的“花”名遠揚,出去踏春露著臉恐怕不太方便。但若是乘坐刻有鬼云谷圖案的畫舫,既可以欣賞到臨清江上最好的春色美景,又可以防止不長眼的人來打擾他們。 蘇錦之覺得云夢塵這法子甚好,上船后他瞥了畫舫右側(cè)的鬼云谷圖案對零號說:“零號,我覺得這圖案我能仿十個出來,我覺得我以后出門都可以這么干。” 零號很擔(dān)心他:“宿主大人,您現(xiàn)在的身體不太好,就不要時時出門了吧?” 蘇錦之思索了一下,覺得零號說的話很有道理,畢竟還是保命要緊。 鬼云谷出品的畫舫華美精致,檐角高翹,更有朱紅色的燈籠墜于其下,隨著檐邊的柔紗在江風(fēng)之中輕蕩。 蘇錦之跪坐在矮桌之前,為在他對面同樣正襟危坐的云夢塵沏茶。 君長樂出身大世家,自幼習(xí)得一手好茶藝,棋藝同樣高超,不然也不會吊打云夢塵和他當(dāng)年誤交的那群損友。但蘇錦之是個星際時代來的人,他可不會沏茶,還好原身的肢體記憶還在,不然真得崩人設(shè)了。 蘇錦之跟著身體的節(jié)奏,看著碧色的茶水從壺口帶著氤氳的茶香熱氣傾出,最后靜止在清雅的玉色瓷杯,覺得自己牛逼壞了。 而坐在他面前云夢塵嗅著廬山云霧醉人的茶香,滿心滿眼裝得看得卻都是面前為他斟茶這人。 今是三月開春,臨清江畔的桃花早已盛開,燃遍江堤,行人無需近樹久待,緩緩從樹下穿行而過都能沾得滿身香霧,被春風(fēng)一吹,滿枝杈的桃花便會辭樹而去,落入江中隨著流水離開,但他面前這人哪怕不再穿著華裳,也能將這滿江春色襯成一片素淡。 云夢塵怔怔地看著青年低垂著眼簾,用素白纖細的手指將一杯熱茶放到自己面前,又輕輕從淡緋色的雙唇中吟出蕩人心弦的音色:“云兄,請?!?/br> ——云兄。 聽著他對自己的尊稱,云夢塵有那么一瞬間情愿自己不是受他敬重的摯友,不是懸壺濟世的天下名醫(yī),而是花棲樓樓主花無艷屋中的一位入幕之賓,能與他徹夜不眠,共赴春色,細賞他身上的絕世牡丹圖。 可惜他不是,也不能是。 第20章 失憶將軍癡情老鴇8 蘇錦之耐著性子為云夢塵斟茶后,趕忙為自己也倒了一杯,垂眸細細品嘗著,只覺滿口生津,茶香撲鼻——天啊,這么美的茶在未來星際他傾家蕩產(chǎn)掏空醫(yī)藥費也喝不起一杯啊! 蘇錦之對著零號炫耀道:“零號,這茶太好喝了!” 零號黯然神傷:“嗚嗚嗚零號喝不到……” 蘇錦之將溫?zé)岬牟杷従徦拖露?,說道:“你說今天封九黎會出現(xiàn)在這臨清江上,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別蒙我啊,這江風(fēng)吹得我冷死了?!?/br> 零號堅定道:“是真的!拯救總目標預(yù)計還有5分鐘便能與宿主相遇,請宿主大人耐心等待!” 蘇錦之聽著零號這么說就安心多了,他剛放下玉瓷杯就見一小廝掀簾而入,走到云夢塵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說完之后,云夢塵臉上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焦色,但他眼睛瞟到自己身上時,又猛地低了下去。 蘇錦之裝模作樣地問他:“云兄,怎么了?” 云夢塵從軟塌上起身,對蘇錦之作揖道:“錦之,方才咱們的畫舫路過了我?guī)煹艿模J出了我,現(xiàn)在正在閣外等著與我見上一面,夢塵失陪片刻?!?/br> 蘇錦之聞言立刻嗤了一聲,擺擺手眼睫半闔道:“我還當(dāng)什么事呢,行了,你去吧,我等你就是了?!?/br> 云夢塵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隨后點點頭,掀開淡妃色的柔紗出了舫閣,卻沒想到他師弟竟是直接上了他的畫舫,云夢塵看見他時心臟猛地一沉,下意識地站在門簾處,想要擋住蘇錦之的視線。然而江上風(fēng)大,云夢塵掀簾時那片柔紗隨著他的動作飄遠,久久未回到原處。蘇錦之輕輕抬眸,便見到了一身玄衣站在畫舫船頭那端的人。 那人臉上帶著笑,唇角輕輕抿著,卻掩藏不住深邃眉宇間的冷漠和凌厲,一身戰(zhàn)場廝殺出的血腥戾氣,似乎隔著整艘畫舫都能輕易嗅到,從而叫人退避三舍。 可是他的眉眼,卻是君長樂在心中用永不褪色的墨錠細細研磨,日夜勾勒了整整十年的熟悉,熟悉到此刻相見,叫他忍不住以為這十年的分離、痛苦和等待,不過是他的一場大夢。 醒來后,那人再次站在他面前時,眉眼清晰得就如昨日檐下的初次相逢。 不過對于蘇錦之來說,這人他的確在不久前就見過。 這他媽簡直就是長發(fā)版的秦葉舟啊! 他的外貌好歹會稍微改那么一點兒,可瞧瞧來人的那眉,那眼,就連笑得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蘇錦之演技一秒上線,他手指猛然一抖碰倒青玉瓷杯,熱茶滾出,頃刻就被微寒的江風(fēng)中吹走了溫度。他死死地盯著那人,沒了血色的嘴唇蠕動著低聲喃出那人的名字:“阿山……” 蘇錦之其實更想喊的是“老姘”,但他要真的喊了,他馬上就會被一號懟死。 而云夢塵看著青年捂著胸口止不住地顫抖著,呼吸也陡然失了平靜變得急促起來,再也沒了往日的半分慵懶清冷,那聲低喃入耳后,他臉色便猝然煞白。 似乎是察覺到了蘇錦之的視線,那人輕輕轉(zhuǎn)頭朝他望來,墨色的眼瞳依舊深如潭淵,平靜無波,陌生得讓他像是如置深冬,被肆虐的風(fēng)雪掩埋般徹骨冰寒——昨日還在纏綿的老姘頭,今天就變成了陌生的新嫖客。 這個新嫖客還會殺人呢! 回憶起被秦葉舟坑死的恐懼,蘇錦之顫著起身下榻,跑到舫閣門口時差點倒下,被云夢塵及時扶住。 封九黎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忽略了心弦那一瞬的猛然顫動,繼而移開視線向云夢塵問道:“三師兄,這位是——” 云夢塵扶著蘇錦之,自然能感受到他不正常的反應(yīng),聞言還是為封九黎解釋道,聲音沙啞而遲緩:“他……他是花棲樓樓主……花無艷?!?/br> “錦之,這是我七師弟,崇洛國的將軍封九黎。”接著,他又在蘇錦之耳畔小聲開口,也不知是說給青年聽,還是自己。 封九黎聽清蘇錦之的身份后,又看這面前緊密靠在一起的兩人,眉梢一挑,嗤笑道:“原來是無艷公子啊,看來師弟打擾到了三師兄的好事,咱們改日再聚,告辭。”說完,他便上了來時乘的畫舫離開。 男人深黑的衣擺輕輕一晃,留下的便是夜般的背影,青年怔怔地望著他,身體輕輕打顫。 云夢塵擔(dān)憂地看著蘇錦之:“錦之……你怎么了?” 而青年仿佛聽不到他的話一般,望著封九黎離去背影仍在不敢地喃喃道:“怎么會……” 一號有些奇怪:“你演技怎么忽然變得那么好?” 蘇錦之失魂落魄:“他對我的美貌視而不見,和我樓里的那些小倌一樣,眼里都只看得到云夢塵?!?/br> 一號:“……”神經(jīng)病。 “拯救總目標已出現(xiàn)?!币惶栐揪筒粠б唤z感情電子音變得更冷了一些,“懲罰世界緩沖時間結(jié)束,開始拯救懲罰世界附加目標——君長樂,目前進度:0/100。” 蘇錦之:“!” 于是下一瞬,云夢塵就見到懷里的青年捂著嘴突然劇烈地嗆咳起來,仿佛要將他體內(nèi)早已破爛脆弱的肺臟嘔出一般咳得撕心裂肺,繼而指縫間開始溢出艷紅的鮮血,緩緩軟倒在地上,閉上雙目失去了意識。 蘇錦之再次醒來時,他已經(jīng)回到了花棲樓。 他的近侍喜樂紅著眼眶抹著眼淚站在床前,秋弈也在,而云夢塵眼白布滿了紅血絲,正坐在床沿絞了濕帕為他擦臉。三人見他醒來,臉上驀然綻開喜色。 喜樂第一個朝他撲過來:“mama!mama!你可算醒了!嚇死喜樂了嗚嗚嗚——” 秋弈也問道:“公子,您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 蘇錦之聽著喜樂對他的稱呼,一口氣沒吊上來差點又暈了過去。 好在云夢塵深知他心,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后曲起手指敲了敲喜樂的腦袋:“說了多少次,要叫錦之公子?!?/br> “沒事……”蘇錦之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極為虛弱,他剛撐住床榻,喜樂就馬上取了軟枕塞到他身后,和秋弈一起扶著他起身。 云夢塵嘆了口氣,說:“醒了就好?!苯又謱ο矘贩愿赖溃澳阙s緊去給公子溫藥,再端碗熱粥過來,這里有我看著就好。” “是?!毕矘仿勓裕@才從床沿邊站起,秋弈看了他一眼,也嘆著氣離開。 待兩人離開時闔門的聲響傳來,云夢塵才坐回床沿看著蘇錦之,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試探性地問他:“錦之,你能和我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嗎?你認識我七師弟?” 蘇錦之垂著眼簾,眼神飄向南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