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臉上被狠狠抽了一下,左臉一片青紫,瞬間從吳彥祖變豬八戒的嚴青镕另半邊臉也鐵青鐵青的,整張臉顯得青紫交加,很是猙獰,但馬球本就是這樣的運動,只要他自己不下馬,比賽就不會停,這場比賽他顯然是拼著毀容也要贏,還是咬牙堅持著,但有這個少年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讓佑吾揚威隊趕超了分數(shù)。 “哎呀裁判是死的嗎???都這樣了還不吹哨?。∏瓢涯切芎⒆拥靡獾?,哎呀氣死我了!”羨羨快失去理智了,“鶴唳!鶴唳!你有沒有什么飛針啊毒鏢什么的,咱廢了丫的!” 鶴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拿著一包蘇追孝敬的紅棗炒米吃起來,那舒爽的姿態(tài),是恨不得手里再加杯可樂,聽到羨羨的要求,翻了個白眼:“好笑了,人家自己都沒怎么,你急啥?!?/br> “吳彥祖要變豬……高老莊女婿啦!” “那反正你也不嫌棄啊,就算你不嫌棄也輪不到你啊,急什么。” “哎呀!”羨羨也就一說,被鶴唳這么冷血懟回來,氣得跺腳。 蘇追卻著急了:“我要不要現(xiàn)在改佑吾揚威,都快結(jié)束了,這個嚴青镕又這樣,感覺會輸啊!就算賠率低了點,也比賠光好!” “嚶嚶嚶不準!”羨羨就差哭喊了。 鶴唳竟然也否定:“不用,他們領(lǐng)先不了很久?!?/br> “?。俊?/br> “這熊孩子?!柄Q唳點點那個總是給嚴青镕搗亂的少年,“一點都不熊?!?/br> “什么?” “人家技術(shù)好的很,戰(zhàn)略成熟的很,把你家吳彥祖盯得死死的,可厲害呢。”鶴唳拖長了音調(diào),“不過,挨了兩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吳彥祖大大也當(dāng)不了這個隊長,是吧?” 羨羨聞言望回場上,最后一節(jié)開始了,按鶴唳的說法此刻應(yīng)該正洋洋自得的少年忽然笑不出來了,因為比起以前放眼全場縱橫無匹的天長地興隊隊長嚴青镕,在最后一節(jié)竟然也認真的盯起人來。 論個人實力,嚴青镕自然高出一籌,小少年橫空里殺出,找個機會裝弱裝任性裝魯莽,方能讓人輕敵一會兒,可一旦對方那個實力強大又心思縝密的老油條反應(yīng)過來,兩相碰撞之下,哪還有他發(fā)揮的地方,嚴青镕盯他盯得很順不說,順帶還能配合隊友進球,轉(zhuǎn)頭又把長興的節(jié)奏帶了起來。 銅鑼響,比賽結(jié)束,第一場,天長地興勝。 全場一片歡呼,但還有兩場比賽要比,雙方并沒有太多表露情緒,禮貌的相互問候以后就各自分開,總結(jié)的總結(jié)整理的整理,準備退場。 場中人紛紛散了,但也有眾多鶯鶯燕燕不舍離開,在那兒翹首盼望著,希望緩緩離場的嚴青镕能看她們一眼。 而此時,vip包廂忽然有人走了出去,一路往下,與一個一直跟著天長地興的管事模樣的中年人耳語了幾句,那中年人一愣,笑容忽然收了,他下意識的看了嚴青镕一眼,立刻收回目光,朝傳信的人點點頭,還隱秘的往vip那兒躬了躬身。 這個場景在散場的氛圍和嚴青镕的美色中自然是少有人關(guān)注的,一直關(guān)注的鶴唳卻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了看四周,拉住羨羨:“嘿,親愛噠。” “恩?”羨羨往她湊了湊。 “給你個吳彥祖要不要?” “哈?” “現(xiàn)代的弄不到,古代的泡著玩玩嘛!” “哈???” “出息,怎么嚇成這樣啦?!?/br> “我應(yīng)該高興嗎?”羨羨瞪大眼,“你那個千年jingzi的理論可是被部長拿來教育過我的!如果這個任務(wù)有那你那個理論都能被編入教材了!有考試都能進大綱了!你讓我高興什么?”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柄Q唳很老實的說出了此時的感受,“好吧,你能不要臉的去追個星嗎?” 羨羨沉吟了一會兒,她沒有問什么你為什么不去,因為她知道如果需要鶴唳根本無所謂要不要臉這種事,她小心翼翼的確認:“你,你確定,這是最好的辦法嗎?” “他們。”鶴唳的下巴朝vip點了點,“大概找天長地興有事,雖然我的目標是他們,但如果我的同門真的有一個在里面,直接摸過去絕對會出命案,所以,曲線救國貌似是最棒的方案了。”鶴唳掰手指,“烈女怕纏郎,小姐配鏢師。來電了么么噠,不來電棒棒噠?!?/br> “可,可如果,你的同門真的在,出命案不正是你希望的嗎?你在明,他在暗,干他丫的!” 鶴唳笑了,輕柔的摸摸羨羨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左寅除了千年jingzi就沒給你別的理論嗎?” 她望著被遮的嚴嚴實實的vip包廂,意味深長:“千萬,不要小看古人啊。” 羨羨愣了一會兒,看了看場中被中年人攔住說話的嚴青镕,又看了看兩邊還戀戀不舍的大嬸小媳婦,一咬牙,猛地站起來,朝著場中瘋狂大叫一聲:“吳……咳咳咳!嚴青镕??!我喜歡你!??!” 這一叫頓時驚了四座,場中靜了一會兒,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善意的大笑,而兩邊的女粉絲們卻仿佛被鼓舞了,也此起彼伏的表白起來,雖然沒有羨羨那個露骨,但也足夠豪放了。 嚴青镕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驚了,硬生生從自家管事那兒轉(zhuǎn)移了注意,抬頭就往羨羨那兒看過來,隨后不管別處涌現(xiàn)怎樣的表白,他只是摸了摸自己青紫腫脹的臉,艱難的扯了一個笑,朝羨羨那兒揮了揮馬球桿。 “啊啊啊啊啊啊啊嚴青镕?。 绷w羨非常給面子的尖叫回應(yīng),隨后立刻低頭,啞著嗓子一臉壯士斷腕的表情看著鶴唳:“接下來咳咳怎么做!” 鶴唳已經(jīng)無聲得笑了很久了,聞言立刻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什么,你還問我,追上去??!糾纏??!抱大腿??!求簽名求交往求cao粉?。 ?/br> “cao……”羨羨握拳,嗨的跺了下腳,轉(zhuǎn)身就要追過去。 “等等!拿個包裹像什么樣!”鶴唳一把扯下羨羨的裝備包背了,從里面掏出個傷藥塞給她,“拿去,迷妹必備!” 羨羨不疑有他,拿了藥膏提著裙子大踏步的沖下臺去。 蘇追已經(jīng)欲哭無淚了:“那我怎么辦???” “天長地興不是贏了嗎,去收錢啊!” “哦哦!”一聽到錢,小心臟受傷的蘇追頓時來勁兒了,也沖了出去。 鶴唳戴上兜帽混進了人群中,看了看手里的兩個裝備包,又望了望羨羨追去的方向,收起了笑容。 ☆、第64章 青镕受召 唐朝的風(fēng)氣開放沒錯。 唐朝的女性地位并不低也沒錯。 ……但也不是這么開放這么浪的! 嚴青镕僵直的站在后場,他們的管事朱佑不知怎么的沒有宣布離開,而是靜靜的等著什么,這可給了一些狂蜂浪蝶可趁之機,那個在看臺上大膽表白的女孩竟然直直的追到了后場,在被眾人注目時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后一咬牙沖過來,拿出一個罐子打開,手指摳出一小塊膏藥來就要往他臉上抹:“嚴青镕!我這有藥!你擦擦!” 雖然那藥玉白晶瑩一看就不是凡品,那也沒逮著啥就往臉上抹的道理,嚴青镕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臉上滿是無奈:“這位娘子,你不必如此,嚴某自己有藥?!?/br> “哎呀!對,不能抹!”女孩兒收回手,沒等嚴青镕松一口氣,就見她掏出一塊繡帕,拿水壺沾了點水又往他傷口擦,“先抹干凈!否則臟,會化膿!” 嚴青镕躲,她就追,步步逼近,小胖手抓著他胳膊不放,硬是擦了傷口抹傷藥,嚴青镕別別別叫著,還是被摸了一臉白色粘稠液體。 清清涼涼的,香味幽淡,還真不是凡品。 遠比他們常備的土膏藥好得多。 但嚴青镕還是堅定又溫柔的推她:“這位娘子,嚴某多謝你厚愛,你先回去吧,這樣于理不合。” “我叫殷羨羨,”女孩兒一臉羞怯,“你叫我羨羨就好?!?/br> “羨羨…”嚴青镕艱難的喚了一聲,“你的護衛(wèi)在等你,快家去吧?!?/br> 后面角落里,取了錢過來的蘇追正探頭探腦。 “不!”羨羨既然已經(jīng)豁出去,那絕對全力發(fā)揮,“你先擦藥!” 這般糾纏顯然就不招人喜歡了,羨羨哪能看不出周圍人,尤其是“吳彥祖”的不耐,可是她的任務(wù)就是貼著嚴青镕,看能不能順著嚴青镕見到那群“王的男人”,鶴唳的觀察總是嚇人的可怕,她莫名的就相信這樣可以。 果然,沒一會兒,忽然門外一陣sao動,幾個官員模樣的人點頭哈腰的迎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羨羨定睛一看,眼前一黑。 好棒耶!全戴了輕紗笠,根本看不到臉! 而且,只進來了三個人,身量修長,分明都是成年男子,沒有方才那個可愛的少年的身形。 他們沒全來……羨羨還舉著藥膏,心里欲哭無淚,這個瘋白發(fā)了。 三個輕紗笠男子走到前面,姿態(tài)優(yōu)雅的站定了,旁邊立刻有人高喝:“見過恒國公!” 恒國公? 恒國公! 羨羨腦中嘩一下炸了,強忍著沒抬頭,她也成功的無暇離開,和其他人一樣誠惶誠恐的跪伏在地上,齊聲道:“見過恒國公!” 心里卻淚流滿面,來唐朝第一跪,竟然不是給了女王大人,而是給了史上第一男寵,張易之! 沒錯,張易之、張昌宗,俗稱二張,是出名的男寵出身,最后封侯拜相的男人!男寵中的戰(zhàn)斗機! “哪個是嚴青镕?!鳖I(lǐng)頭的張易之并未說話,他身側(cè)的另一個人站上前,聲調(diào)高傲的問。 羨羨下意識的偷眼看旁邊,嚴青镕定定的看著地面,并沒有說話。 “青镕!青镕!”朱管事連聲叫著,很是著急的看過來。 “在下,是嚴青镕?!眹狼嚅F很艱難的應(yīng)了,更加低下頭。 “抬起頭來,讓大人仔細瞧瞧?!?/br> 艾瑪,選秀呢!?羨羨出離憤怒,我家吳彥祖也是你能看的? 嚴青镕卻終歸還只是一介平民,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 一陣靜默。 許久,恒國公張易之終于開口了:“嗯……果然是個美郎君?!?/br> “是啊?!币婚_始說話的那人立刻應(yīng)和,“善騎射,球技高,美顏色,萬中無一??!” “嗯?!睆堃字謶?yīng)了一聲,不愧善音律之名,聲音也輕柔優(yōu)雅,極為動人。 仿佛得了首肯,那人的聲音就有了點笑意,問:“不知嚴郎君,可愿入宮伴駕?” 果然! 羨羨心里波濤洶涌,毀三觀??!男人的后宮就他媽不一樣,伴君不說還幫忙挑小白臉,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選的還一點不摻水分,這嚴青镕要啥有啥,絕對是一大威脅?。?/br> 旁邊嚴青镕呼吸都重了,不知是樂的還是氣的,反正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復(fù)雜,羨慕嫉妒恨有,感慨同情愁也有。 “在下,謝國公大人,賞識。”嚴青镕與其說是在斟酌字句,不如說是咬牙切齒,“只是,在下肩負馬球隊隊長之職,萬不敢在此關(guān)鍵時刻,棄隊友而去?!?/br> “無妨,你盡可留著,打完比賽,若是能大獲全勝前往神都,豈不美哉?” 嚴青镕擱在兩邊的手猛地握緊,他頭更低了,又掙扎道:“可,在下,在下已有婚約在身,恕在下,無福侍奉皇帝陛下。” “哦?”張易之親自出馬了,悠悠道,“毀人姻緣,倒是不美了。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如此福氣?。俊?/br> “是……是……”嚴青镕六神無主,怎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羨羨心里一跳,有不好的預(yù)感,她就跪在嚴青镕身邊,眼見他握拳的手微微張開,往她伸了少許,他動作極慢,顯然相當(dāng)糾結(jié),可距離還是在緩緩拉近,眼見著就要握住她的手! 所有人靜默著,等待嚴青镕說出什么來,能看到他動作的,大概僅有旁邊的羨羨,和上頭的張易之幾人。 羨羨心里冰火兩重天。 鶴唳說的沒錯,給她一個吳彥祖……現(xiàn)在,唐朝吳彥祖真的唾手可得了…… 可她真的要不起??!無論硬件軟件!她這種外來戶從身份到來歷都完全禁不起推敲,這一配合,出的就不是美談,是命案了!到時候就算鶴唳跑了,就她自己落馬,那連帶折騰的,說不定還有千年后無數(shù)研究人員甚至人類!她根本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此時更是連想都不敢往下想。她禁不住有些顫抖起來,斜眼看到嚴青镕俊面發(fā)白,汗滴不斷的落在塵土中化成一個個黑點,顯得極為掙扎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