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程牧看她一眼,聲音淡淡,“坐吧。” 陶夭:“……” 她是不想和他們拼桌,可,這人明顯以為她在征求他們同意。偏偏,轉(zhuǎn)身就走未免古怪。 “謝謝。” 陶夭收回思緒,落座。 服務員將菜單放在她面前,笑道:“您看看吃什么?” 陶夭低頭翻看,很快,點了三籠包子、兩碗粥、兩份素炒菜,合上菜單重新給她,“就這些,打包帶走。” 服務員一愣,問她,“全部打包?” “嗯。” 陶夭應一聲,后知后覺想到,她原本不需要找位子。 可,剛才心不在焉,下意識就問了。 她抿著唇,將胡思亂想全部拋諸腦后,又問,“多少錢?” “一會您在前臺結(jié)賬?!?/br> “哦?!?/br> 陶夭點點頭,目送服務員離開。 收回視線,又有點尷尬,正想著要不要起身去門口等,突然聽到徐東問,“這時間,陶小姐怎么在這?” 陶夭側(cè)頭看他一眼,“有朋友在住院。” “男朋友女朋友?。俊?/br> 徐東狀若玩笑地追問了起來,問完,抬眸瞥了對面的程牧一眼。 后者面容冷淡,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女生?!?/br> 陶夭聲音也很淡。 徐東若有所思地哦一聲,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又尷尬起來。 陶夭低頭看著桌面,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了尤可人父母的那些話,要說有權(quán)有勢,香江這地方,對面這男人應該算得上首屈一指了。 他怎么在這? 按時間算,他大哥應該已經(jīng)下葬了。 那,誰在住院? 勞煩他親自過來,還這么不講究地在這吃晚飯,應該是很重要的人。 程氏前董事長,還是,他大嫂? 胡思亂想,陶夭下意識抬眸看了過去。哪曾想,程牧恰好抬起頭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放下筷子點燃了一根煙。此刻,他面色沉沉,手腕微搭在桌上,正往手邊的煙灰缸里彈煙灰。 四目相對,她一愣,瞥開視線。 程牧將半截煙捻滅在煙灰缸里,突然問,“怎么,有求于我?” 陶夭:“……” 她一愣,重新又看了過去。 程牧剛才那句話還回響在她耳邊,他嗓音有些沙啞,比以往都低沉許多,好像幾天沒睡一樣。 “沒、沒有?!?/br> 陶夭聽見自己的聲音。 程牧審視她一眼,起身,看向徐東,“走了?!?/br> 話落,徑自出門去。 徐東拿著皮夾跟上去,走兩步,突然停下回頭看她一眼,似乎想說話,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快步離開,去收銀臺結(jié)賬。 陶夭收回視線,只覺得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 她剛才的眼神有那么明顯嗎? 可,無親無故,人家憑什么伸以援手? 故意傷害罪非同小可,尤可人丈夫是獨生子,傷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善罷甘休?這種事,她要是求到了程牧跟前,總得付出點什么當報酬。 “您的餐?!?/br> 邊上一道女聲打斷她思緒。 陶夭穩(wěn)穩(wěn)心神,起身接過打包袋,“謝謝?!?/br> 她去收銀臺結(jié)賬。 結(jié)完賬,拿手機看一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九點,她沒敢再耽誤,加快步子往醫(yī)院里面走。走到病房外,她就聽到了尤母的哭聲。 陶夭咬著唇推開門,輕聲喚,“叔叔阿……” 話未說完,狠狠一愣。 尤父站在病床邊,一只手捂著頭,指縫里不住地往出流血,看上去觸目驚心得很。 見她發(fā)愣,尤父聲音疲憊地開口道:“我得去包扎一下,這里麻煩你了,勸勸你阿姨,讓先把飯吃了?!?/br> “您……” “我和你一起去?!?/br> 尤母狼狽地抹著眼淚,也朝她道,“好孩子,看著點我們可人。我去陪你叔叔包扎一下,作孽啊,真是作孽。” 尤父額頭流血太厲害,兩個人沒說幾句,在護士的催促中離開了病房。 陶夭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床頭桌上。 地上血跡斑斑,她扯了衛(wèi)生紙先去擦。 邊上另一床病人家屬道:“剛才你朋友她公公婆婆過來了,我的天,那兇神惡煞的,好幾個人呢,被趕出去之前還罵罵咧咧的,說是要把這家的兒子弄死在拘留所!” “他們之前來過嗎?”陶夭問。 “來過!”那人搖搖頭又道,“之前就來過,不過沒剛才那么厲害,你朋友她老公好像是殘廢了還是怎么著,情況很不好,你說現(xiàn)在這小夫妻,鬧得你死我活圖什么呢?!?/br> 圖什么? 她也不知道。 陶夭收拾了地面,坐到床邊,握緊了尤可人一只手。 “夭夭,我可能懷孕了?!?/br> 恍惚間,她想起了尤可人緊張兮兮的那句話。 記憶再往前,她又想起了第一次和尤可人去網(wǎng)吧找尤可為,她挽著自己的胳膊,邊走邊罵,“不省心的東西,一會找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笔聦嵣?,她就比尤可為大三歲多,個子還沒他高,談何收拾? 陶夭摩挲著她的手背,聲音低低,“你一直讓他叫我姐。可其實,即便他不肯,我也已經(jīng)拿他當?shù)艿芰恕!?/br> ------題外話------ 親們早安哇,么么噠。 (*^__^*) ☆、079:多方求助 陶夭在醫(yī)院里守了一夜。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她打車回影視城酒店。 洗漱完,時間還早,她站在陽臺上想了一會,等思緒足夠清楚了,給傅遠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戶已關(guān)機。” 三遍,那頭都是一模一樣機械而清晰的女聲。 看著手機,陶夭緊緊地抿了唇。 倪家老太太壽宴之后,她沒有見到傅遠。那一夜之后劇組一直放假到元月三日,在那前一晚,就是程牧大哥去世的日子。 這幾天,他和謝靈兒都一直沒出現(xiàn),沒拍戲。 兩個人倒是打過一通電話。 她問傅遠什么時候?qū)⒍Y服鞋子那些還給他,傅遠淡笑著回答說等見了面再說。 語調(diào)溫和,并無異常。 按理說,他今天應該出現(xiàn)在劇組的。 陶夭心煩意亂地收了手機,在房間里也待不住,早早往劇組去。 整整一上午,傅遠沒來。 謝靈兒倒是來了,和往常一樣,看不出絲毫親戚去世的感傷,許是注意到陶夭頻頻看她,下午休息的間隙主動問,“你今天老看我?有事兒?” “你這幾天見過傅影帝嗎?” “有啊。”謝靈兒笑笑道,“怎么,幾天沒見,想他啦?” 陶夭:“……” 她微微抿了唇,看上去還有點尷尬,謝靈兒哈哈一笑,話鋒一轉(zhuǎn),“想找他打個電話不就行了,你有他電話吧?” “他關(guān)機。” “關(guān)機?” 謝靈兒一愣,又道,“那給他經(jīng)紀人打,李越的手機號你有嗎?要不,張琛也行?!?/br> 張琛? 陶夭突然想到,自己有張琛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