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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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改立太子的事,前朝也不是沒有過。 不知季淑然與麗嬪說了什么,麗嬪也笑著看了姜梨一眼,那一眼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姜梨卻莫名的很不舒服。 柳絮問:“你不去見禮?” “他們又沒叫我去。”姜梨不在意道:“不去了。” 柳絮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像是方明白過來,挺高興的道:“還真是你的脾性。” 姜梨失笑,她又不像姜玉娥,需要巴結(jié)著季淑然上趕著去討好,也不像姜幼瑤,和麗嬪有血脈聯(lián)系。她和麗嬪只是名義上的姨母,說不定,原先的姜二小姐此番還是第一次見麗嬪。 說到底,麗嬪是季淑然的jiejie,自然要站在季淑然那邊。與自己注定是敵人,這種敵對的立場,并不會因為姜梨上前見禮而改變什么。 不要做無謂的事,尤其是這事還是你所不愿意做的。薛懷遠(yuǎn)這樣說過,姜梨也記在了心里。 正當(dāng)洪孝帝與太后說話的時候,太監(jiān)來報,又來人了。 能比當(dāng)今陛下來得晚,這人也算是膽子忒大。要知道如成王這樣的人都還是遵循禮法,姜梨抬眼看去,見宮殿門外的長廊外,不緊不慢的走來一人。 年輕人穿著大紅的織金長袍,袍角迤邐,在璀璨的燈火下劃出的光彩,比大殿柱子上鑲嵌的寶石還要奪目。 這樣繁復(fù)華麗的衣裳,但凡容貌不夠盛,都會被衣裳壓住,顯得是“衣裳穿人”,除非是絕世美人,五官精致挑不出一絲瑕疵,還要風(fēng)華絕代,當(dāng)勉強(qiáng)相襯。 可這衣裳穿在年輕人身上,非但不是說勉強(qiáng)相襯,還能說是相得益彰,看他穿這件衣裳,不禁讓人心中生出嘆息,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衣裳,世間只有他穿,才不叫辜負(fù)了華服。 華服比寶石還璀璨,而他的美貌,比華服還招搖。 正是肅國公,姬蘅。 ------題外話------ 國公爺又來恃美行兇啦~ ==================]] ☆ 第 80 章、第八十章 故技 姬蘅來的很遲。 即便這樣,洪孝帝也沒有半分不悅,仿佛習(xí)以為常似的。不僅如此,包括成王在內(nèi),也沒有一人敢于置喙。 姜梨看在眼里,雖然說許多人懼怕肅國公,是因為肅國公陰險狠辣,喜怒無常的性子。但姜梨以為,朝堂之中,肅國公敢這樣隨心所欲,依仗的必然是其他。橫行無狀的人那么多,但凡招惹了地位更高的人,自然能教訓(xùn)對方,讓無狀的人狠狠吃個苦頭。 但好似教訓(xùn)肅國公的人還沒有出現(xiàn),哪怕是劉太妃一派的人囂張跋扈,大約也沒有對肅國公出言不敬的。就連永寧公主見了肅國公,也沒有多說什么。 世上之人,地位低的懼怕地位高的,地位高的懼怕地位更高的。洪孝帝縱然貴為天子,可能過的也不比肅國公要輕松的多。 姜梨想,做人做到肅國公這份上,也算是滿足了。至少無人敢欺,無人敢辱。 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好笑,遂搖搖頭,打消這些莫名的念頭。 姬蘅同洪孝帝見了禮后,就尋了位置坐下。宮宴的位置,他所坐的位置和成王靠的很近,幾乎是平起平坐了。 姜梨注意到,場上許多年輕的姑娘,又有很大一部分將投向成王或是沈玉容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姬蘅。 畢竟論起容貌來,這殿上所有男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姬蘅。如沈玉容葉世杰這樣的俊美眉目,在姬蘅面前比起來,也仿佛蒙上了塵埃。 這樣的人,天生就該是眾星拱月,把所有人都比下去的。 不過如今的姜梨,對于皮相實在沒有半分喜悅。當(dāng)初的薛芳菲還是燕京第一美人,最終不也敵不過榮華富貴??梢姽庥忻烂惨彩遣恍械?。 “肅國公倒是很得陛下看重?!绷跚穆晫娴?。 “陛下沒有親信,”姜梨微笑:“只能依仗肅國公了?!比缃窈樾⒌鄣畚徊环€(wěn),成王一派虎視眈眈,從前的成王還要收斂幾分,如今右相和成王互相扶持,成王一派越發(fā)穩(wěn)固,另一頭,姜梨的父親姜元柏作為文臣之首,朝中勢力廣大。或許姜家并沒有謀逆之心,但對于一個勢微的帝王來說,姜家的實力就是威脅。 一邊是元輔一派,一邊是成王一派,加上洪孝帝自己,如今的北燕,猶如三足鼎立。姜元柏勢力廣大,若是姜元柏不在,朝中許多事情怕是無法運行,一方面洪孝帝要依仗姜元柏保持朝中穩(wěn)固,另一方面要提防成王在背后放冷箭。三方勢力中,洪孝帝反而成了最為單薄的一派。姜梨都為洪孝帝感到辛苦。 而朝中大臣又大多分為兩派,一派擁護(hù)姜元柏,這是守舊派,一派擁護(hù)成王,這是懷有狼子野心的一派,洪孝帝可以用的人寥寥無幾??v然登基七年,洪孝帝大約也建立了一些自己的親信,但七年時間遠(yuǎn)遠(yuǎn)不夠成長出足以與另外兩派分庭抗禮的臣子,這樣的情況下,肅國公姬蘅就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一來有姬蘅的父親金吾將軍姬暝寒的舊部勢力,手下有兵馬,勢力不弱,二來姬蘅的祖父,老將軍自小從馬背上長大,堅信忠君報國,人品毋庸置疑。洪孝帝用著放心。三來嘛,姬蘅此人喜怒無常,心狠手辣,這樣的人卻更難被人收買,加之平日行蹤神秘,不和姜家一派交好,也不和成王一派牽扯,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這樣一來,洪孝帝會看重姬蘅,將姬蘅視作心腹,是很自然的事。 不過,姬蘅就真的會甘于做洪孝帝的心腹么?姜梨忍不住看了一眼紅衣青年,她總覺得,姬蘅并非是旁人所說的喜怒無常的性情,之所以難以琢磨,不是因為他無跡可尋,可是因為他藏的太深。 姜梨又隱約的覺出一點奇怪,但說不清究竟是哪里奇怪??傊诤樾⒌?、成王和姬蘅的關(guān)系中,姜梨察覺到一絲不同,并不簡單的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 她還沒有想清楚,柳絮已經(jīng)輕輕地拉了一下姜梨的衣角,道:“宮宴快要開始了?!?/br> 宮宴快要開始了,各人都要各自落座。 姜梨是得跟姜家女眷們坐在一起的,便和柳絮分開了。落座的時候,姜梨坐在姜幼瑤和姜玉娥中間。姜幼瑤對她擠出來的笑容里都含著惡意,姜梨簡直不忍看。 不想笑便別笑,何必在眾目睽睽之下委屈自己? 洪孝帝還沒有落座,皇后站在他身邊,麗嬪稍稍靠后一些,到底也是站在了洪孝帝身邊。姜梨目光閃了閃,洪孝帝對麗嬪的寵愛,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一些。 洪孝帝道:“孤聽聞今年官學(xué)紅榜已出,國子監(jiān)榜首和明義堂榜首都在此殿,各自是哪位?出來讓孤看看是怎樣的好兒郎和好姑娘。” 姜梨和葉世杰同時站起身來。 姜幼瑤放在桌下的手,暗暗絞緊了帕子。姜玉娥則是眼睜睜的看著姜梨站起來,差點掩不住心中的妒意。 葉世杰起身往殿中走去,姜梨也緊跟著前往。 大約是第一次面圣,葉世杰極力保持鎮(zhèn)定,仍不禁泄露出一絲緊張,走的步伐略顯僵硬。不過沒有人會在這里議論他的緊張,能在國子監(jiān)??贾姓每椎娜?,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敬佩的。 出乎人意料的是姜梨,有了葉世杰的陪襯,就更襯得她神態(tài)從容安靜,仿佛面對的不是九五之尊,而是普通的家人一般。 洪孝帝的目光露出些趣味來。 上輕車都尉,孔六今日也來了,他就坐在姬蘅身邊,穿著熟悉的甲衣,對姬蘅低聲道:“小丫頭不露怯,挺神氣?!?/br> 姬蘅瞥了他一眼,淡笑道:“廢話?!?/br> 姜梨和葉世杰行過禮,洪孝帝令他們二人起身。先是看向葉世杰,問:“你就是葉世杰?” “回陛下,正是草民。”葉世杰恭敬道。 “聽聞你乃商戶出身,竟能有如此學(xué)問,在國子監(jiān)??贾歇氄荐楊^,很不錯?!焙樾⒌坌Φ溃骸肮潞芸粗啬氵@份上進(jìn),必然要好好嘉賞你。戶部近來有空職,孤就讓你做戶部員外郎,宮宴過后就上任吧!” 葉世杰聞言,又驚又喜,忙叩謝道:“臣領(lǐng)旨,謝陛下隆恩!” 姜梨也很驚訝,萬萬沒想到洪孝帝竟然會直接封葉世杰為戶部員外郎,要知道這個職位瞧著不起眼,燕京城卻是許多人擠破頭也想進(jìn)去的。一來這是京官,許多國子監(jiān)出來的年輕人,頭一年都要外放地方的,葉世杰卻能留在燕京城。二來是這官位是從五品,要知道姜家三房的姜元興,憑著姜家的名聲在仕途上混了多年,也才將將是個從七品的校書。 葉世杰剛?cè)胧送?,便走在了許多人的前頭! 李濂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他早就看重葉世杰仕途上會有作為,本想拉攏,一切都進(jìn)行的挺順利,可中途不知道為何,葉世杰突然疏遠(yuǎn)了他。如今葉世杰果然如他所料,以入仕就有如此佳績,可自己和葉世杰的關(guān)系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當(dāng)初所想,這就難辦了。 男眷席上,姜元興嘴角發(fā)苦。一個剛?cè)胧说纳倌甓急茸约汗俾毟撸馗?,想必楊氏又要同他大鬧一場了。 姜元平卻是和姜元柏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自己眼中的意思。說起來,葉世杰也算大房的親戚,他們官做到一定位置的人,總喜歡任人唯親。要是葉世杰是個可造之材,多提拔提拔他,說不準(zhǔn)日后也能有所回報。 季淑然微微皺眉,葉世杰能一舉成為戶部員外郎,是她沒想到的事。她自然不能讓葉家好,最好葉家一直沒落,這樣葉珍珍才不會有人記起,她才是唯一的首輔夫人。不過,想到今晚將要發(fā)生的事,季淑然的眉心又舒展開了,管他葉世杰如何,姜梨如何,今夜一過,戶部員外郎這個肥缺,葉世杰也沒有福氣去享受了。兩個聲名狼藉的人都不一定能活過這個夏日,又何必在乎眼下的不舒坦? 葉世杰謝恩后,洪孝帝又笑著看向姜梨:“孤早就知道太傅家里有位嫡小姐,一直未曾見過,你就是姜二姑娘?” 姜梨抬起頭,微笑道:“臣女見過陛下?!?/br> 比起葉世杰的局促,她實在是坦蕩多了,從容多了,也平靜多了。 甚至沒有一點面見天顏的激動。 原本還有些緊張姜梨出錯的姜元柏見此情景,這才松了口氣。 姜元平道:“大哥,梨丫頭這性子,穩(wěn)得出奇。” 姜元柏也有些發(fā)怔。 洪孝帝瞧著面前的小姑娘,她的目光里沒有對天家的畏懼,但又不會讓人覺得被冒犯的不敬。而是非常平和的,姜梨的眼睛非常純潔清澈,更像是稚童才有的眼神,洪孝帝也并沒有生氣,注意到她手腕間的佛珠,想起姜梨曾在庵堂上住了八年的事情,就問:“你平日里讀佛經(jīng)?都讀哪些?” “回避下,臣女無事時,喜愛抄佛經(jīng),平日讀《般若經(jīng)》《華嚴(yán)》《金光明》《妙法蓮花》?!彼告傅纴怼?/br> 洪孝帝笑道:“難怪孤看你性情平靜,你這性子,倒是與太后投緣?!?/br> 當(dāng)今太后就是酷愛禮佛,洪孝帝這話,可算是非常抬舉姜梨了。 姜梨含笑以對,也在打量洪孝帝。洪孝帝如今不過二十有七,看起來卻比同齡人要年長一些,顯得格外穩(wěn)重。大約是因為身為皇帝,有許多要cao心的事,況且如今的北燕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姜梨倒是能理解一些洪孝帝。 洪孝帝心中也很意外,他早早的聽過姜梨許多傳言,包括殺母弒弟,不過大約是因為姜梨是幼年失母,讓洪孝帝起了同病相憐的心思,對于姜梨,洪孝帝并沒有太多的厭惡。如今姜梨又成了明義堂校考的榜首,加之親眼所見,姜梨溫柔純澈,不似傳言作惡之人,就對姜梨起了幾分欣賞之意。 洪孝帝道:“姜愛卿,你養(yǎng)了個好女兒。當(dāng)?shù)闷鹫粕厦髦?,既是明義堂榜首,孤也有賞賜?!彼S意揮手,便有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前來,捧著布帛,念出一長串名字。 無非就是首飾珍寶,姜梨聽得頭疼,畢竟洪孝帝不能賜她個官位,要是賜個縣主之類,如今也突兀了些。姜梨對珍寶首飾并無熱愛,聽得也很平靜,倒是宴席上的姜玉娥聽完,更是要妒忌的酸水往外冒了。 孔六道:“看見沒有,姜二小姐一點不為所動,絕對是個不食人間煙火,不為榮華富貴所動的好女之?!?/br> 姬蘅唇角一勾,笑意微帶嘲弄:“她心里圖謀不止這些,當(dāng)然不為所動。”又昵一眼孔六,“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目光短淺?!?/br> “我目光短淺?”孔六道:“我他娘的能百步穿楊!” 姬蘅懶得搭理他。 姜梨謝過恩后,帶著場上眾人的艷羨回到了座位。季淑然笑著稱贊她道:“梨兒真是給咱們府上長臉了?!?/br> “二姐比我強(qiáng)多了?!苯赚幰补ЬS道。 季淑然如此就罷了,姜梨曉得季淑然慣來愛做這樣的舉動。只是連姜幼瑤也要忍住不悅做面子,就讓姜梨有些詫異。 姜幼瑤應(yīng)當(dāng)如姜玉娥一樣,一聲不吭,心里恨毒了自己才對。 她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姜幼瑤,發(fā)現(xiàn)姜幼瑤的目光里,還隱藏著些期待和興奮,不由得警醒起來。 再如何,宮宴還是要開始的。 菜肴豐盛,姜梨卻無心品嘗。姜玉娥有些炫耀般的為姜梨解釋各樣菜色,似乎在證明自己比姜梨見過的世面多得多?;蚴枪室獠惶嵝岩恍┎穗纫绾稳肟?,等著看姜梨出丑。誰知姜梨要么安然無恙的度過,要么根本就不夾那道菜,讓姜玉娥的打算落空。 到了后面,姜玉娥也不怎么在意姜梨了。只管露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有意無意的側(cè)身向著男眷席上,大約在“引人注意”。 姜梨只覺得姜玉娥的行為可笑,不知楊氏怎么想,不過倘若三房的人人人都是姜玉娥這個德行,姜梨就能了解為何這么多年,姜元興還只是個校書的原因。 成為笑話還不自知,自然很蠢。 男眷席上,周彥邦卻是不時地往姜梨的方向看去。 因著姜梨與姜幼瑤坐在一處,旁人看見,也只以為周彥邦看的是他的未婚妻姜幼瑤,身邊的人還打趣他,周彥邦笑著應(yīng)了,心思卻全然不在此處。 和姜幼瑤解除婚約,重新讓姜梨成為他的妻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周彥邦的執(zhí)念。只可惜這件事寧遠(yuǎn)侯夫人不同意,寧遠(yuǎn)侯聽了更是大怒。周彥邦也曉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是荒唐,畢竟姜家又不是小門小戶,怎么能三番五次的毀親? 但姜梨的確是不一樣了。 周彥邦每一次見到姜梨,都能更加欣賞姜梨身上的美好。她和燕京城的貴女們看起來都不一樣,她對自己越是疏遠(yuǎn),周彥邦就越是不甘心。周彥邦曉得,自從校驗過后,姜二小姐的名聲變好,許多貴族子弟家里就會開始將目光轉(zhuǎn)向姜梨。而近日洪孝帝授禮的時候,周彥邦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這些年輕公子,也有許多看姜梨看的目不轉(zhuǎn)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