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為幸福而鼓掌[快穿]、我加熱了他的冷血、等一聲英雄不朽[電競]、蕭先生寵妻手冊、惹霍上身/把老板睡了怎么辦、見鬼的瑪麗蘇、豪門主母、重生蘇桕、[重生]巨星超模是大神、噓!我們要低調(diào)
“你干嘛瞞著我?”姜景睿擺弄著桌上的茶杯,“我又不會說出去?!?/br> “堂兄這話,仿佛我與你很熟絡似的。”姜梨笑了笑。 “堂兄”二字一出口,姜景睿微微變色,正視起姜梨,問:“姜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姜梨的笑容帶著一絲奇異的嘲諷,“之前我在庭院被人指責詛咒姜幼瑤時,曾詢問可有人相信我。整個姜府里,柳夫人和桐兒信我,我記得,并沒有堂兄你。”姜梨說:“我若是與堂兄很熟絡,堂兄無論如何,也得小小的相信我一回吧。所以我說,我與堂兄也不是很熟。” 姜景睿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一邊的桐兒卻聽得解氣不已。本來就是嘛,做出一副熟絡的樣子,好像站在姜梨這邊,可到了關鍵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還不如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這樣的人,怎么算得上熟人。 姜景睿自來油嘴滑舌,極會狡辯,可正要反駁的時候,看見姜梨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姜梨的眼睛如透明溪水,十分清澈,好像世上所有的謊言在其中都會無所遁形。姜景睿忽然就覺得有些赧然,如坐針氈。 他自認為和姜梨關系不錯,也提醒過姜梨,自覺做到了極致??梢矝]料到姜梨會這么大喇喇的問出來,你為何不站在我這邊的話?姜梨問的這么坦然,反倒顯得他像個小人一般。 “堂兄不愿為了我得罪母親,我很能理解。在姜府里的人,都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也不怪什么。只是,堂兄以后千萬莫說與我很熟的話了,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做面子?!苯娌痪o不慢的道。 姜景睿只覺得這一席話刺耳之極,不知如何接招。姜梨根本就是在諷刺他沒有膽量,不敢出頭。到底是個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平日里又被嬌生慣養(yǎng)的寵著,如何能接受這般侮辱,當即就道:“我知道了,你別這么陰陽怪氣的說話,我以后不來就是了!”說完把茶杯往桌上“啪”的一下一放,氣沖沖的揚長而去。 桐兒嚇了一跳,埋怨道:“二少爺怎么是這么個暴烈脾性。”又看向姜梨,“姑娘剛才是不是把他說急了?” “姜景睿這個人,本性不壞?!苯纥c了點杯子,“雖然自私,卻也自私不到冷血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在那之前就提點我。身在高門大戶,利益錯綜復雜,凡事必然有所顧慮,他這么做我能理解,不過我不喜歡?!?/br> 大約是薛懷遠從小教會她黑白分明,姜梨本人十分厭惡這樣的人,說他是好人他又可惡,說他是壞人有時候又不壞的徹底,讓人心情復雜。 “我這么一說,要么他徹底厭惡我,不與我往來,要么對我心生愧疚,從此我的事不再作壁上觀。這樣一來,他的態(tài)度就是分明而不是模糊的,如果一個態(tài)度模糊的人留在身邊,總歸是個隱患,怕的就是背后捅刀子。” 桐兒聽得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有道理,不然的話,今日也不會讓香巧自食惡果?!?/br> 香巧那一日從淑秀園回來,就暗中拿著姜梨裝頭面的匣子擺弄,時而露出不舍的神情。桐兒將此事告訴姜梨,姜梨就猜到,季淑然大約要在及笄禮上動手腳。姜二小姐有個殺母弒兄的過去在前,季淑然打什么主意并不難猜。 姜梨就讓桐兒買通外頭下人,說有個模仿贗品的工匠。香巧果然去尋了工匠掉包了頭面。姜梨又讓桐兒在蕓雙面前說了許多香巧的壞話,又說香巧得了不少姜梨的賞賜。蕓雙眼紅之下,又得知姜梨的反將一軍計劃,對香巧的妒忌,讓蕓雙決定順水推舟幫姜梨將香巧置于死地。 而香巧被抓,姜梨對蕓雙說的一句話,又讓季淑然起了疑心。事情十分順利,蕓雙替姜梨解決了香巧,季淑然替姜梨解決了蕓雙,還重新清洗更換了整個芳菲苑的下人,一勞永逸。 這其中,香巧的貪婪,蕓雙的妒忌,季淑然的多疑,環(huán)環(huán)相扣,缺一不可。姜梨利用的,也就是人性的惡意。 人性最難揣摩,也最容易把握,稍加引誘,就能得到自己的目的。 這一切,從姜梨賞給香巧的第一根發(fā)釵開始,就埋下了種子。 獵人從一開始就布置下陷阱,而最終獵物落網(wǎng)了。 這一局,姜梨勝了。 ==================]] ☆ 第 38 章、第三十八章 白雪 及笄禮過后,姜梨的芳菲苑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雖然事實證明寶石頭面一事姜梨是冤枉的,卻也沒有一個人來安撫姜梨。桐兒偷偷地從外面打聽到,姜老夫人將季淑然叫到晚鳳堂,狠狠斥責了一頓。因著姜幼瑤的及笄禮本是季淑然一手cao持,最后卻出了這種事,讓來往的賓客看了笑話,姜家落了面子。 “這下子,季氏的管家之能,可要被人大大懷疑了?!蓖﹥赫f起此事的時候,十分得意。 姜梨笑笑,姜老夫人斥責季淑然,大約并不是因為季淑然將及笄禮弄砸了。姜老夫人好歹也是浸yin后宅爭斗多年的老人,宅門里的彎彎繞繞如何不懂?更何況這次季淑然的嫁禍也實在不高明。姜老夫人雖然對姜二小姐不怎么喜歡,到底勉強算得上公平,應當是用此事敲打季淑然。 不過,這一次姜梨的行事,雖然保全了自己,卻也讓姜府后院不寧的事實暴露人前。多多少少會被人遷怒,譬如現(xiàn)在,仍舊被冷落著,便是姜家人對姜梨的懲罰。 只不過,姜梨自己也不在乎。 桐兒笑道:“新來的三個丫鬟還在外面,姑娘現(xiàn)在要她們進來嗎?” 香巧和蕓雙已經(jīng)被帶走了,姜梨自己有桐兒一個丫鬟,在婆子的帶領下又挑了三個。這樣一來,加上桐兒,兩個一等丫鬟,兩個二等丫鬟,再挑了一下外院掃灑的,剛剛合適。 “讓她們進來吧?!苯娴馈?/br> 三個丫鬟都進屋前來,兩個二等丫鬟一個叫明月,一個叫清風,年紀和桐兒相仿,看起來是活潑機靈的性子。對著姜梨脆生生的請安,從前并未在姜府待過。 還有一個一等丫鬟,叫白雪,年紀比桐兒稍大些,比不得頭兩個丫鬟活潑,雖叫白雪,卻皮膚黝黑,身材稱得上壯實,穿著姜府特別縫制的杏紅色,有些格格不入的好笑。 桐兒盯著白雪打量,心里納悶。一般來說,小姐的貼身丫鬟就是小姐的臉面,除去品性能力不談,模樣一定要乖巧清秀,這白雪,且不論本事,這模樣放在別家里,這輩子也別想當人的一等丫鬟。 當時婆子挑選的時候,說起白雪,說她力氣大,可以當外院掃灑的,姜梨本也這么打算,可到了最后,不知怎么的卻變成了一等丫鬟。 那婆子還反復詢問過姜梨,大約覺得姜梨不懂其中道理,可姜梨也很固執(zhí)。桐兒看著白雪,實在沒有看出什么特別之處。 姜梨和三個丫鬟簡單的說了幾句話,清風和白露就出去做事了。白雪留在屋里,姜梨瞧著她,笑道:“聽說你家鄉(xiāng)是棗花村的?” 那白雪原本也很拘謹?shù)恼局?,聽到姜梨說起家鄉(xiāng),倒是輕松了些,道:“正是?!?/br> “我從前認識一個丫鬟,也是棗花村的。”姜梨笑道。 記錄白雪的家境冊子上寫著,白雪來自離京不遠的棗花村,家中有兩個哥哥一個meimei。爹娘都是農(nóng)人,種著一畝三分地。白雪就是因為自小跟著爹娘務農(nóng),才變得這么黑壯。只是家中人口眾多,隨著兩個哥哥娶妻生子,日子更是難以為繼,為了掙口飯吃,白雪就進燕京當丫鬟。 白雪這樣的丫鬟,燕京有錢的官家都看不上,嫌她生的不好看。姜家的婆子挑中她,也是因為白雪力氣大可以做粗活。誰知道姜梨偏偏挑中了白雪做一等丫鬟,也不知是不是白雪運氣好。 白雪雖然初來乍到,卻曉得一等丫鬟和掃灑丫鬟的月銀是全然不同的。對于將自己挑中的姜梨,心里很是感激。不過來之前也聽了關于燕京姜二小姐的許多傳言,本以為是個兇神惡煞的人,沒想到如此和氣,還關心自己的家鄉(xiāng)。心中暗道傳言果然不可信,都是那些人胡說八道,以訛傳訛。 白雪道:“姑娘認識的那位丫鬟叫何名字?興許奴婢認識。” “叫海棠。”姜梨笑道:“那位丫鬟如今應當是二十出頭,家中有兩個弟弟,家住棗花村村西米鋪的旁邊。海棠高高瘦瘦,白白凈凈,長得很好看。” 桐兒在一邊聽的疑惑,姜梨認識的丫鬟她應當都認識,可她從來沒聽說過有個叫海棠的丫鬟???是姜府里的嗎? 白雪想了許久,才撓頭笑道:“奴婢記不得有這個人,棗花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姑娘要是想打聽那位海棠姑娘的消息,奴婢寫信回去問問爹娘就是了?!?/br> 桐兒忍不住問:“你會寫字?” “和村里的私塾先生偷學過一點?!卑籽┬Φ暮┖?。 桐兒對白雪肅然起敬,要知道在姜府里會寫字的丫鬟并不多。自家姑娘果然是慧眼識英雄,這白雪看起來貌不驚人,卻是個有真本事的,當一等丫鬟不虧。 姜梨對白雪會認字有些意外,隨即就對白雪笑道:“那就多謝你了?!?/br> 她之所以挑中白雪當自己的貼身丫鬟,除了白雪品性忠厚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因為白雪來自棗花村。 在她還是薛芳菲的時候,有個貼身丫鬟海棠,也是來自棗花村。薛芳菲的四個貼身丫鬟,兩個被打死,剩下的兩個被薛芳菲偷偷放出府去。一個杜鵑一個海棠,杜鵑家中無人,不曉得之后會去哪里。海棠薛芳菲卻是曉得的,家鄉(xiāng)在棗花村,還有兩個弟弟。 海棠的身世沈玉容并不知道,因此不會查到棗花村。而海棠聰明伶俐,心細如發(fā),她思來想去,都覺得海棠很有可能回到了棗花村。 要揭露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的丑陋嘴臉,必然要找到當初的證人??上КF(xiàn)在她無法接近沈家,就算接近了,沈家人也未必會幫她出面作證。 可海棠不一樣了,海棠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如姐妹,如果要海棠站出來成為薛芳菲一案的證人,海棠一定會答應的。 而這一切,姜梨看向面前憨厚的姑娘,都要依仗這位棗花村的白雪了。 ==================]] ☆ 第 39 章、第三十九章 啟蒙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姜老夫人敲打過一次,季淑然在姜梨重新挑選丫鬟的時候不置一詞。全程陪著姜梨挑選丫鬟的是姜老夫人的的丫鬟珍珠和翡翠。當然了,姜梨清楚,自己挑了哪幾位丫鬟,想必季淑然也能很快打聽到。 只是,重新被整治過的芳菲苑,季淑然暫時是沒法子插手進來了。 這幾日,姜府里暫且相安無事。 淑秀園里,下了朝的姜元柏眉頭微鎖,任由季淑然替他脫去外袍。 姜元柏雖然身為當朝首輔,后院比起同僚來,也算清凈了許多。從前葉珍珍還在的時候,只有兩房姜老夫人送他的通房。后來其中一位通房有了身子,被抬為妾室。之后葉珍珍病死,那位妾室又因為女兒的夭折憂思過度早早去了。到季淑然進門后,姜家大房也只有一位通房。 那位通房從前是姜老夫人的貼身丫鬟,性情穩(wěn)重不爭不搶,在姜府里幾乎是個擺設。季淑然進門后,主動提了那位通房為趙姨娘。趙姨娘一直無子,在季淑然進門后,一心一意的主動服侍季淑然,更像是個下人。 所以整個大房里,季淑然的地位無可撼動。 姜老夫人雖然之前對姜元柏子嗣單薄一事頗有微詞,可姜梨八歲的時候推季淑然害季淑然小產(chǎn),季淑然非但不計較還替姜梨說情,讓姜老夫人也對季淑然心存歉意。再后來季淑然又有了姜丙吉,姜老夫人便什么話都不說了。 畢竟姜元柏身為當朝首輔,朝中還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姜元柏的一言一行,后院子嗣眾多,也意味著人丁復雜,姬妾眾多未必是好事。只要大房有了一位男丁,其余的不貪也罷。 季淑然在姜老夫人默認,姜元柏寵愛的壞境下,可謂是如魚得水。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是極盡寵愛之能事。這么多年,幾個妯娌之間,楊氏不必說,就連盧氏也要矮他一頭。 可這一切都被姜梨的回府打破了。姜梨回府不到一月,季淑然就接連吃了幾次虧,這一次,甚至連一向待她寬和的姜老夫人也動了怒,季淑然的心中,不是不惱火的。 季淑然替姜元柏將外袍收拾好,遞上一杯涼茶放到姜元柏手心,柔聲問道:“老爺怎么愁眉不展的,是有心事?” 姜元柏抬眼看向她。 季淑然眉眼生的十分精致,同葉珍珍單純含糊的圓潤不一樣,季淑然更像是書香門第里好生教導出來的明秀仕女,一言一行都如畫般令人妥帖。姜元柏的目光掃向季淑然的手指,嫩如蔥尖的手指上,有一點傷痕。桌邊的簍子里,還放著未做完的針線。 季淑然在替他做衣裳。 姜元柏的心中一軟,連日來對季淑然的不悅就在此刻煙消云散。他拉過季淑然的手,責備道:“怎么弄傷了?這些讓下人來做就可以了。” 季淑然笑道:“老爺忘記了,老爺?shù)馁N身衣物,妾身從來不假手于人的?!?/br> 姜元柏看著她,季淑然笑意柔怯溫和,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因為及笄禮上的事故意冷落季淑然,姜元柏心中不由得內(nèi)疚起來。就道:“辛苦你了。” “妾身不辛苦,老爺才是真辛苦。”季淑然道。 姜元柏有些感慨。他有兩個妻子,第一個妻子葉珍珍并非是他所選,而是姜老夫人為他選擇的。他那時在朝中蒸蒸日上,朝中樹敵眾多,姜老夫人認為他最好韜光隱晦,娶個娘家不那么顯赫的女子為佳。葉家家財萬貫,門路疏通,最為上佳,可又因為不是官家,不會招人嫉恨。 姜元柏順從母意,娶了葉珍珍。葉珍珍天真活潑,不食人間疾苦,雖然不能為他分憂,但二人相處也算融洽。 后來葉珍珍死了,姜元柏在一次夜宴上看中了副都御使的女兒季淑然。那時候季淑然在夜宴上一曲驚人,秀麗窈窕,一擊就擊中了姜元柏的心。 如果說葉珍珍是聽從姜老夫人選擇的夫人,季淑然就是姜元柏自己看中的夫人,無論是心中喜愛,還是偏心,都向著季淑然多一些。即便季淑然犯了錯,姜元柏也能很快原諒她,況且,季淑然這么多年,都將大房收拾的十分妥帖。 姜元柏嘆道:“今日退潮的時候,承德朗柳元豐同我說了幾句話?!?/br> 季淑然握著茶杯的手一緊,面上仍是帶著笑容,探尋的問道:“柳大人?柳大人平日和老爺未曾有什么往來,可是有什么事?” “從前葉氏還在的時候,柳元豐的夫人與葉氏交好,還經(jīng)常上門小聚。柳元豐是為了梨兒的事情來的。”姜元柏道:“柳元豐提醒我說,梨兒回京,應當為她選個夫子,教習她認字書理了?!?/br> 姜元柏想到這里,不禁頭疼。當初姜梨犯下大錯被逐入庵堂,一呆就是足足八年,正好是啟蒙到學習的最佳時機。如今時間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姜梨在庵堂上必然沒有先生教她認字學習。 他是首席大學士,皇帝恩師,當朝首輔,學問淵博,可他的嫡女卻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說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 柳元豐雖然話說的不大好聽,往深里想,卻也不是全無道理。姜元柏就尋思著,找個夫子來給姜梨教習一下功課。 聞言,季淑然松了口氣,笑道:“我當是什么事,原是如此。老爺也不必心急,世人雖然崇尚才華,可對女子終究寬容一些。梨兒如今年紀不小,便是從現(xiàn)在開始學習,只怕也學不了多少。不如請些琴棋書畫的夫子,每樣稍加點撥,只要能過得去便罷了,這樣一來,日后梨兒談婚論嫁的時候,夫家也會高看她一眼?!?/br> “你說的有理。”姜元柏道:“不過,每樣只學些皮毛,我姜家女兒怎能如此……” “老爺,”季淑然笑道:“凡事不可以絕對論,梨兒之前未曾識字,你若是一味嚴格,要求過高,只怕會物極必反?!?/br> 仔細考慮了一會兒,姜元柏點頭道:“就照這么辦吧?!?/br>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