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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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心如死灰,不停的向著黑漆漆的林子里走,身后士兵的說笑聲漸行漸遠(yuǎn),野獸的夜啼在四周此起彼伏。 借著月光, 她尋到了一棵適合自縊的歪斜之樹。她抬手慢慢的解下自己的腰帶。 雙腳懸空的一刻,喉間瞬間溢滿腥咸。她本能的掙扎,頭腦中一團(tuán)驚恐與絕望。 毫無征兆的,身子忽然墜落,隨后被人接住,落進(jìn)一個人的懷抱里。 樂安有一陣的眩暈,醒轉(zhuǎn)過后,她看到了梁桐的臉。 梁桐正盯著她,眼神沉沉的。 樂安突然失控,窩在眼前人的懷中大哭。 梁桐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只一動不動的由著她在自己的懷里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樂安激動的情緒過去。從梁桐懷中不自在的掙扎著站起。 梁桐這才問:“公主為何輕生?” 樂安不知從何說起,只輕輕的搖頭。 梁桐又說:“是不想嫁給東陵王嗎?若是,求死不用急于這一時。你若現(xiàn)在死了,林外的將士們都得被處死。” 樂安一怔,這倒是她之前沒想過的。 梁桐繼續(xù)說:“他們都有家人,有父母,有妻兒,都想活著。求公主開恩。” 樂安被他一番話說得愧疚不已。趕緊點頭答應(yīng)。 兩人向營地返回。樂安這才意識到,她剛剛居然在林子里走了這么遠(yuǎn)。同時想到梁桐竟然在她身后無聲無息的跟著她走了那么久,卻在她快吊死時才出手。 梁桐這個人,做事可真沉得住氣。 抵達(dá)東陵王宮后,東陵王不高興梁帝將彩云公主許給了王爺,便報復(fù)性的將樂安公主許給了太子祿畢松做側(cè)妃。 太子妃龐箐人好,誠心待樂安好。但樂安從小在皇宮里見多了后妃爭寵的手段,對龐箐不敢信任。更是每日提心吊膽那個誰也沒見過的太子祿畢松。日子在郁郁寡歡中仍然是生無可戀。 一日,黃昏后。 樂安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前是一方面積不小的人工湖,湖水微皺,深不見底。身后遠(yuǎn)遠(yuǎn)站著幾個宮人,都不會輕易靠近。東陵王宮有要求,宮人非召喚不得靠近女主子左右。 樂安覺得若是現(xiàn)在投湖自盡,宮人們都來不及救她。 她心里空落落的,感覺自己被人遠(yuǎn)遠(yuǎn)的拋棄在了異國他鄉(xiāng)。注定孤獨終老,最后化作異國的一縷孤魂。 正暗自揣度著人落水后淹死的過程。一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到了她的面前。 樂安抬起頭,不由得雙眼一亮:“你還在?” 梁桐微笑著看她,將手里的東西遞向她。 是些小玩意,是他在盾城的集市上買的。有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偶人,有巧手藝人捏制的糖偶小動物。這些市井小孩見慣不怪的小東西,樂安卻是第一次見到。她舉在眼前細(xì)細(xì)的看,眼中透著孩童般的純真與好奇。 “梁統(tǒng)領(lǐng)打算何時回梁都復(fù)命?”半晌過后,樂安終于問出心里的話。她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梁桐說:“屬下前來并非是皇上所派,所以不用回去復(fù)命。” “那是……”樂安不明白了。 “屬下會一直在這里保護(hù)公主?!绷和┱f得認(rèn)真而誠懇,讓人莫名安心。 樂安突然紅了眼圈,不放心的追問:“真的嗎?你會一直留在東陵?留在這里嗎?” 梁桐點頭,聲音輕柔:“還會買公主喜歡的東西給公主?!?/br> 或許就從那一天開始,梁桐的探望成了樂安生活中最大的樂趣。 他不出現(xiàn)的時候,她就守著他送來的那些小玩偶。自娛自樂。 他在的時候,即便兩人之間什么也不說,樂安心里也是滿滿的安心和愉悅。 梁桐在與樂安的相處上做得很好。分寸掌握得當(dāng)。既有作為屬下對公主應(yīng)有的恭敬,又有兄長對meimei般的疼愛。慢慢的,彼此都成了對方心中最在乎的那個人。 平靜無波的生活總是太奢侈。梁陵兩國的局勢越來越緊張。老東陵王越老脾氣越古怪。時常拿宮人出氣,以殺人為樂。宮里人人自危。 終于有一日,樂安被召了過去?;貋頃r就被嚇壞了。蒼白著臉,滿眼都是驚恐與無措,不說話也不哭。 梁桐趕回來,潛進(jìn)內(nèi)室見到她,心疼得不得了。后來問了身邊的眼線,說是沒把公主怎么樣,就是當(dāng)著她的面把她身邊的宮女殺了。 這還能叫沒怎么樣?樂安本性純良,怎么能見得了那樣的血腥與兇殘。 自那以后,梁桐來陪伴樂安的時間就多了很多。 有一天,樂安求他:“梁大哥,你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去哪里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我都愿意?!?/br> 多傻的話,所有的癡情女人都能對自己心愛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不同的男人會帶來不同的結(jié)果。結(jié)果往往大相徑庭。 梁桐牽起她的手,說:“公主請放心,無論在哪里我都不會離開你?!?/br> 后來戰(zhàn)爭爆發(fā),梁桐忙的不可開交。但無論多忙,他都會極力擠出時間來見樂安,讓她安心。 樂安早已明白他的心意,便懂事的不提旁事擾他。不管心里多么擔(dān)心他的安危,表面上也不流露出來。兩人見面時,多是一起品嘗樂安新發(fā)明的精致點心;或是彼此相擁著,靜靜的感受著擁有彼此的幸福。 滅陵建晉后,厲王封梁桐做了將軍,賜了將軍府。同時為他倆賜了婚。 新婚夜,當(dāng)梁桐掀開樂安的紅蓋頭時,樂安幸福到流淚。 梁桐捧著她的臉,為她拭淚,兩人深情的對望,最后甜蜜的擁吻。 真好,能與心愛的人成為眷屬真好。 梁桐處處疼愛樂安,有些時候疼愛得讓旁人難以理解。就比如生孩子這件事,梁桐認(rèn)為女人生孩子就如同男人上戰(zhàn)場,生死未知。他不敢讓樂安經(jīng)歷那樣的危險,更承擔(dān)不起失去樂安的后果。所以兩人成親多時,卻久久沒有圓房。 樂安年紀(jì)確實小了些,身邊又一直沒有一個貼心的女性長輩提點,所以對于男女之事她也真的是不懂。以為每天親親熱熱的和梁桐睡在一起,就是夫妻間的情事了。 直到她發(fā)現(xiàn)同期成親的夫人們都有了身孕,她才起了疑,憂心忡忡的去找薛百草瞧病。 薛百草哪能知道他們夫妻倆到底圓沒圓房,號脈查了查,沒什么大礙。開了滋補的方子給她。 樂安美滋滋的回去煎藥、喝藥,告訴梁桐這是薛神醫(yī)開的妙方,喝了就可以有孩子了。 梁桐這時方才醒悟,意識到樂安也是會想做母親的。 梁桐拉過樂安的手,將她攬在懷里,跟她講女人生孩子的痛苦和危險性。 樂安越聽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忍不住問他:“梁大哥,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娘親就是生他時難產(chǎn)死的。 樂安被梁桐一唬一嚇頓時就猶豫了。 生孩子這件事暫時擱淺。 再后來皇后有了身孕,皇上特別高興。樂安這時才聽幾個夫人閑聊時提到皇后因為不能有孕而多次提議皇上納妃?;噬喜豢?,想必這件事上兩人也是很有壓力的。 樂安回去跟梁桐講了自己的心事,覺得自己總是沒有身孕會被人說閑話,而且她們那么多女人都生了,不都是好好的嘛? 梁桐被樂安軟磨硬泡,最后也動了心思。 圓房的這夜樂安真是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原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原本一切都挺順利的,兩人打算就這樣順其自然,有了孩子就生。偏偏皇后臨盆時難產(chǎn),驚動了整個皇宮?;噬喜活欁钄r沖進(jìn)內(nèi)室陪產(chǎn),折騰了兩天兩夜小皇子才出生。這件事又嚇到了梁桐。 梁桐覺得,孩子有沒有這事,對他來說真沒那么重要,他上無高堂,非名門望族出身。他沒要子子孫孫的傳于世。 樂安什么都聽梁桐的,這件事上也沒有駁他的意思。所以兩人后來有了孩子,在梁桐看來真的完全是個意外。只有樂安心里偷笑。有些事情的日子只有她說得準(zhǔn),自然由她做主。 一年后,產(chǎn)后風(fēng)韻的樂安抱著白白嫩嫩的兒子,覺得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太對了。因為今后會有兩個男人疼她愛他了。 梁桐這個遇事冷靜穩(wěn)重,沉得住氣的高大男人,已經(jīng)在與樂安細(xì)水長流的小日子里變成了實打?qū)嵉钠蘅亍?/br> 在他的心里,她永遠(yuǎn)是他的小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 2017.6.28 第87章 番外篇(二) 凌月嬋很小的時候就被賣進(jìn)了青樓。 大概只有五、六歲, 因為年紀(jì)太小,所以只能在點心房里打雜。 凌月嬋本來沒有名字,出出進(jìn)進(jìn)的人都叫她小丫頭。 小丫頭對于自己被賣進(jìn)青樓這件事, 沒什么不滿的。因為至少不用再餓肚子。 被賣的這家青樓規(guī)模中等,位置偏, 生意不好,被幾番轉(zhuǎn)手, 老板換了一波又一波。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轉(zhuǎn)手后, 幕后的老板據(jù)說就姓了唐。老板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讓她四處流浪,挨餓受凍就行了。 十歲的凌月嬋已經(jīng)有了美人的雛形,柳葉彎眉,杏核大眼,櫻桃小口, 典型的美人胚子。老鴇子慧眼識人, 不再讓她干雜活, 讓她每日練習(xí)琴棋書畫,往花魁的方向上培養(yǎng)。 凌月嬋在萬花樓后院的小別院里, 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了四年如同大家小姐般的日子。 這四年里, 萬花樓從籍籍無名的中等青樓, 躋身成為了聞名梁都的大型青樓,規(guī)模較之前大了十余倍。 凌月嬋心里清楚,她接客的日子應(yīng)該是不遠(yuǎn)了。她對此早有心理準(zhǔn)備,而且是有了很多年了。所以即便哪天真的要她出面接客了。她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受。 然而, 老鴇卻遲遲沒有要她接客的意思。 凌月嬋對此十分不解,問身旁的人:“阿唐哥,為什么mama一直沒有提讓我接客的事情呢?” 阿唐比凌月嬋年長七、八歲,是萬花樓里的打手。仗著身手好。就在這里縱橫無阻。凌月嬋自從住進(jìn)這所別院,就時常能遇見他。時間久了,自然就熟了。 阿唐聞言皺眉:“聽你這話,莫非你還挺愿意去接客?” 凌月嬋放下手中的畫筆,端詳著紙上的一樹梨花,無聊地說:“這不是早晚的事情嗎?早些總比晚些要好。莫非等到我人老珠黃了,出去被客人們嫌棄嗎?” “那你將來有什么打算?”阿唐坐在窗臺上,晃蕩著腿問她。 凌月嬋抬眼瞧向阿唐,阿唐斜靠在窗欞上,頭枕著雙手,正興致盎然的等著她的回答。眼神里都是笑意,仿佛她的回答一定會很有趣。 她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怎么個有問題法? 說不上來。 就是覺得他挺不一樣,和別人不一樣。他有時候會特別安靜,不愛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也不怎么搭理她。有時候又會突然變得很活潑,會嘻嘻哈哈的和她閑聊。 性格反差太大,肯定是受過什么刺激。凌月嬋覺得自己性子也是這樣的,童年不幸的人,性子反差都大。 凌月嬋繼續(xù)說:“我能有什么打算?過一天算一天,活一天是一天。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可以當(dāng)上花魁,乘著當(dāng)紅的時候多賺些銀子,等到不紅的時候,能有錢傍身,不至落得晚年凄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