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問一答，牛頭不對馬嘴。

    陳炎只覺得心里暖融融的，磨磨蹭蹭地鼓起勇氣，慢吞吞地翻個身爬到程溪結(jié)實的胸膛。

    他的臉貼在程溪心口處，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小聲地說：“不做物理題了……做我?！?/br>
    程溪聽到小慫包窩在他胸前這聲呢喃，撲哧一笑，他將雙手枕到腦后，漫不經(jīng)心地垂眸看著小慫包的腦袋瓜，說：“我?guī)湍阕鑫锢恚阕约鹤蟻?。成交？?/br>
    陳炎心頭一臊，臉上一熱，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他倒是很想咬咬牙，二話不說騎上去，奈何經(jīng)過徹夜的過度cao勞，腰是酸的，菊是腫的，嗓是啞的。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哼哼兩聲，就此作罷。

    一夜過去。

    次日下午一點，陳炎是接到曹藝卉的電話才一蹦三尺高，撲騰著爬起床的。

    曹藝卉狐疑道：“你在忙什么？怎么我從早上給你發(fā)的微信，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我？”

    陳炎有些懊惱，早上剛醒就開了手機看時間，這才被曹藝卉的電話嚇一跳。他捂著手機的話筒，干咳兩聲清嗓子，回答道：“手機沒放在身上，沒有注意看……”

    可偏偏在這時，程溪被吵醒了，啞著低沉的嗓音問道：“誰啊？”

    說著，長臂一撈陳炎的腰身，一雙寬厚的手掌已經(jīng)順著肋骨一根一根往上摸，摸索著胸口的敏感點。

    陳炎慌張地按住男神的手，緊緊握住，努力穩(wěn)住語氣：“我媽……”

    程溪睜開眼睛，瞬間清醒。

    曹藝卉肯定是覺察到什么，但她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也沒有細(xì)究。她打來電話是想約陳炎下午一起去看房，說是已經(jīng)給他找好了一處不錯的住處，陳炎忙一口答應(yīng)。

    陳炎掛了電話，就見男神微微蹙著眉說：“去看房子少不了跑來跑去的吧，累人，你跟媽說明天再去也成吧？找房子不著急?！?/br>
    程溪不太樂意，畢竟陳炎住在他這兒也挺好，再者小慫包昨晚也被折騰得腰酸腿軟，今天賴在床上躺一天最好，出門奔波也是遭罪。

    陳炎握著男神的手掌，輕聲道：“我沒事的，下午必須得去，省得我媽想太多?！?/br>
    更何況他也沒有男神想的那么嬌弱，那些口口聲聲高喊著“嫩菊不堪風(fēng)雨摧殘”的小gay gay們，真要遇著真槍實戰(zhàn)，哪個不是趴在床上自覺掰屁股的，肯定還是一個賽一個的翹得老高，他們可都恨不能被折騰成破碎不堪的破布娃娃：渾身果露，遍布?xì)埣t，兩股打顫，后泬淌水——這是小說里形容小受被折辱的慣用比喻，卻是令他們心神向往的超級vip待遇——再加上男主是男神這樣顏好器大的天菜大強1，陳炎要敢抱怨一句都得被砸爛番茄伺候，路人gay都看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陳炎要避免他mama對男神的印象變差。

    曹藝卉約陳炎他們見面的地方就在附近的星爸爸，出門步行五分鐘，程溪開車出去反而堵了二十分鐘。

    第90章

    陳炎他們趕到的時候，曹藝卉點的一杯全冰美式咖啡已經(jīng)喝了過半，程溪見著曹藝卉比陳炎這親兒子還熱情，進門一句“媽”就喊得曹藝卉招架不住。

    白得這么一個顏值高、嘴又甜的兒子，曹藝卉的心情也是頗為復(fù)雜：既談不上惆悵，又沒有一個像樣的理由能讓她哭或笑一場。

    曹藝卉已經(jīng)默許了陳炎和程溪的事情，自然不會對程溪擺出一張臭臉，她語氣溫柔地說：“你們是開車過來的嗎？今天周末，哪都塞車。”

    陳炎問：“媽，你是多早到的？等很久了嗎？”

    雖然陳炎他們一出門就塞車，但他們好歹也是提前半小時就出的門，現(xiàn)在正好三點整，一分半秒都不差。

    曹藝卉的目光投向自家兒子身上——平時倒沒覺得陳炎生得這般唇紅齒白又細(xì)皮嫩rou的，如今和程溪這么個英俊無比又高大帥氣的同齡人并肩同行，陳炎坐下之前還得等程溪給他拉椅子，實在是嬌氣得不像話。

    曹藝卉壓住內(nèi)心的不適，笑笑說：“我今早就出門了，在這附近逛了逛，就順便進來歇歇腳，也沒等多久?！?/br>
    程溪笑道：“我們該提前出門的?！?/br>
    可實際上，陳炎他們一點多的時候接到曹藝卉的電話，起床梳洗已是一陣兵荒馬亂，就連早午兩餐也都來不及吃飽吃好，兩人只把家里的儲糧和水果都吃光，暫時填填肚子。

    曹藝卉的注意力忽然落在陳炎嘴唇上，盯得緊了，還伸出手去摸摸陳炎的薄唇，疑惑道：“你的嘴唇怎么這么紅？”

    陳炎勾出軟軟的小舌頭舔了舔嘴，下意識地扭頭去給程溪看，詢問男神：“誒，很紅嗎？”

    程溪的目光凝聚在陳炎那兩片被染紅的唇瓣，經(jīng)由陳炎舔過而愈加艷麗水潤，紅唇更是襯得他的皮膚越發(fā)白皙透亮。

    程溪摸摸小慫包的腦袋，唇角上揚，轉(zhuǎn)頭跟曹藝卉解釋道：“是挺紅的，陳炎出門之前剛吃了個紅色的火龍果?！?/br>
    那個火龍果也就拳頭大小，陳炎三兩下把果皮掰成盛開的花瓣狀，直接張嘴咬一口，清甜果rou富含汁水，陳炎一雙嘴唇都被涂成艷麗的玫紫色，倒還有點咬唇妝的意思。

    聞言，陳炎這才稍微淡定地抿抿嘴唇，不以為意地說：“我剛出門的時候漱口和擦嘴了，可能沒擦干凈?！?/br>
    陳炎被曹藝卉問起時，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男神昨晚把他的嘴唇吮吻得紅腫了不成，內(nèi)心免不得有點小忐忑，這才迫不及待地跟男神求證——他這無意而為的慣性動作，落在曹藝卉眼里卻是陳炎對程溪過分依賴。

    曹藝卉無奈地說：“怎么能這么邋遢。”

    程溪笑了笑，道：“沒事，挺好看的?！?/br>
    陳炎輕抿著嘴唇，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當(dāng)鏡子來用。

    曹藝卉不經(jīng)意道：“我前天才看過一篇文章，養(yǎng)生專家說多吃火龍果好處多，潤腸通便，清熱去火，尤其是清宿便的效果最佳?！?/br>
    陳炎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曹藝卉下意識地問：“真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曹藝卉卻是以為陳炎不信，又把自己從某個朋友那里聽說而來的事例搬出來佐證自己的說法：“我聽朋友說，她認(rèn)識一個朋友便秘兩三天，還打算去醫(yī)院掛號，結(jié)果吃了火龍果就好了?！?/br>
    陳炎聽完，心頭一動，表面上則是輕咳一聲：“媽，你就別再說了，別人吃東西聽到了多不好。”

    曹藝卉隨即看了程溪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溪不甚在意，另起話題：“媽，約好幾點過去看房？在哪兒的？”

    就在這時——

    陳炎忽然聽到有人走近他身旁，不確定地小聲問道：“火前……留名？”

    程溪和曹藝卉的對話也被打斷。

    陳炎詫異地回過頭，就見兩名衣著靚麗妝容精致的女孩兒，緊張又興奮地拉著小手，站在他身后。

    兩名女孩也是眼尖，她們本是在人群里一眼瞄見程溪這個大帥哥，少女心萌動之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其中一個女孩突然捏著閨蜜的手，驚嘆道：“快看他旁邊的小男生！是不是一姐？！”

    陳炎這張臉抿嘴微笑都會露出小梨渦，本就格外好認(rèn)，現(xiàn)在再加上“帥得讓人流水”的男神坐在旁邊，“火前留名”的匹配指數(shù)簡直爆表。

    曹藝卉疑惑地看看陳炎：“這是……”

    陳炎此時也很忐忑。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在爆照直播之后，第一次出門就被網(wǎng)友一眼認(rèn)出來。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想否認(rèn)“火前留名”這個身份，可當(dāng)他注意到面前兩個女孩兒看著他的目光含著興奮，偷瞄男神的時候卻是滿臉羞澀和緊張，陳炎當(dāng)即就改變了主意。

    陳炎朝那兩個女孩兒甜甜一笑，唇角的小梨渦甜滋滋，他抬起手輕輕地?fù)]了揮，輕聲道：“嗨～你們好呀?！?/br>
    撇去前后鼻音和翹舌音分不清，陳炎的聲音清越又溫柔，格外好聽。

    兩個女孩子被陳炎這副乖巧又萌的模樣會心一擊，恨不能把一姐摟進懷里揉個痛快！

    一姐怎么能這么萌！這么乖！這么好看！

    粉絲心里很不淡定！

    其中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荷葉邊雪紡連衣裙的女孩，羞澀又激動地表白道：“一姐你敲可愛的！男神……也是超級超級帥！”

    女孩的目光飄向男神的時候，程溪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卻是讓陳炎深感重大危機——若是她們偷拍了男神的照片傳到網(wǎng)上去，這可怎么辦！？

    陳炎正焦慮，就聽另一個女孩兒捧起手機對陳炎說：“一姐，可不可以跟我們合個照？拜托拜托～”

    陳炎聞言微笑道：“可以哦。不過有個前提——不可以偷拍男神，你們要替我保密～”

    兩個女孩子點頭如搗蒜，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陳炎的要求。

    雖然不能拍男神的照片回去舔屏有點可惜，但是今天撞見一姐和男神已是走大運！#有生之年見男神一面#的夙愿得償，和軟萌可愛的一姐合照也夠吹一波了！

    第91章

    陳炎在路人粉絲的鏡頭前毫不露怯，表情自然地和她們合照了幾張，倒是粉絲緊張得手抖，起先還直接打開手機自帶相機來拍照，奈何拍出來的效果差強人意：鏡頭里只有陳炎扛得住零濾鏡，兩個帶妝的女孩子反倒是在鏡頭前暴露出妝容起皮等小瑕疵。

    在女孩子的請求之下，陳炎十分配合地又跟她們用自帶美化濾鏡的軟件合照。

    那邊拍照拍得正熱鬧，曹藝卉這邊挨不住好奇心的貓爪子抓撓，她轉(zhuǎn)頭問起程溪：“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程溪解釋道：“是火火在直播上面的粉絲吧?！?/br>
    當(dāng)著兩個女孩的面，程溪下意識地抹掉了陳炎的真實名字。

    曹藝卉聽后面露詫異，陳炎跟她說開直播賺了不少錢的時候，她還不太相信，現(xiàn)在看來，陳炎在直播上面似乎還小有名氣，竟然在外面也能被粉絲認(rèn)出來，待遇跟個小明星似的。

    曹藝卉忍不住想：陳炎竟然還挺受小女生歡迎的，這要是……

    她瞥了程溪一眼，就忍不住又嘆氣：很顯然，旁邊這個高大英俊、被陳炎和粉絲喚作“男神”的男生，他可更像明星，也更受女孩子歡迎。

    曹藝卉撇開胡思亂想，又詢問程溪：“她們剛說什么一截……？還說要幫你保密，是有什么問題嗎？”

    程溪對這個問題有片刻的遲疑，但還是坦誠地回答道：“火火的直播粉絲都知道他是gay了，他是在保護我?！?/br>
    “……”

    聞言，曹藝卉只覺得心里悶得發(fā)慌，眉頭也擰成繩結(jié)。

    這句“陳炎是gay”不管從誰的口中說出來，都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雖然程溪沒有正面回答，但是答案顯而易見：陳炎在直播上公開了自己的身份，卻在幫程溪遮遮掩掩。若是某天程溪拍拍屁股走人了，程溪的聲名依舊干干凈凈，拋下陳炎要跟誰一起過去？

    曹藝卉對此十分不滿意，但是當(dāng)前也不好發(fā)作，只能憋著一肚子翻騰的壞情緒，拿起全冰咖啡喝了兩口，試圖降降火氣。

    兩名女粉絲和陳炎拍完照，忍住要把一姐偷抱回家的各種沖動，聽到陳炎給她們介紹曹藝卉是他mama時，兩個小粉絲就又不淡定了：mama笑起來跟一姐一樣好看！

    而曹藝卉情緒不穩(wěn)，笑得卻是有些勉為其難。

    小粉絲磨磨蹭蹭舍不得走，程溪直接起身說他們有事要先行離開，兩個女粉絲這才羞答答地為他們讓行——能和男神對視一眼，她倆心里已經(jīng)美得不行！

    程溪先去拿車，曹藝卉就拉著兒子在路旁的林蔭底下，愁著眉柔聲道：“你傻不傻，程溪都懂得避風(fēng)險，你怎么能在直播上公開自己的身份呢？”

    盡管曹藝卉心頭焦慮，可說話的語氣也不敢太重，就怕觸及這個敏感的話題，說話一沒輕重，一不小心就傷到陳炎的心。

    曹藝卉想的是：陳炎怎么能對外公布他是gay的特殊身份呢，這不是自絕后路嗎？他現(xiàn)在迷戀程溪也就算了，許是因為程溪外表或能力都過于優(yōu)秀，凌駕于同齡人之上才能格外吸引陳炎。

    可若是等哪天兩人分開了，陳炎說不定還能遇到一個稱心的女孩，到時被別人打聽到他曾公開承認(rèn)自己是gay，這可怎么辦才好？

    曹藝卉有這種想法也無可厚非，網(wǎng)上宣傳“我不是同性戀，只是喜歡的那個人剛好是同性”這種十倍美顏濾鏡之下的謬論大有人在，曹藝卉卻因此而認(rèn)為陳炎還是有機會喜歡上女孩子的……

    曹藝卉從回到家開始，就試圖通過網(wǎng)絡(luò)搜索更多相關(guān)的信息，她想要更加了解和關(guān)心陳炎。

    當(dāng)然，她瀏覽更多的主題則是：“同性戀能不能變回正常人？”

    答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