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第74章 陳炎把表情包發(fā)送出去之后,羞恥心就如同一把尖刀,而他的小心臟是一塊磨刀石,刀刃在刀石上來回刮擦,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好想撤回消息嚶嚶嚶! 陳炎內(nèi)心糾結(jié)得不行! 負(fù)責(zé)幫陳炎上妝的kitty小jiejie抬起陳炎的下巴,對他說:“小可愛,你先把眼睛閉上,我給你化眼妝?!?/br> 陳炎慌張地應(yīng)了一聲,也在那一瞬間做出決定——下定決心撤回饑渴難耐的表情包。 然!而! 陳炎匆促之下,長按表情包跳出一系列cao作選項之后,他手殘地按了“刪除”! 陳炎睜大眼睛瞪著忽然消失在屏幕上的表情包,愣怔了兩秒,接著心頭一顫! 絕!望! 陳炎哀怨地閉上雙眼,仰著臉等化妝師小jiejie給他上妝。 艾朗悠哉悠哉地拍打自己臉上的爽膚水,湊過來看熱鬧:“哇,這么快就化眼妝啊?!?/br> kitty小jiejie蘸取眼影,把刷子架在手背上拍了拍,十分滿意地跟艾朗說:“他的皮膚狀態(tài)太好啦,膚色白皙透亮,不用遮瑕不用提亮,就修個容,特省事兒。” 艾朗聽得嫉妒到不行,撅著小嘴嚶嚶嚶:“人家也好想有個男朋友來滋潤我,旱田無人梨,真素好桑心。” 陳炎心不在焉地聽著,沒有搭上一句話,畢竟艾朗這種單身狗,是不會懂他這種有男朋友的人的煩惱。 這時,手機傳出“噔”的一聲提示音,陳炎條件反射地睜開眼睛,摁開手機查看男神的回復(fù)—— 程溪:“寶貝兒,這兩天吃清淡點。” 陳炎只覺得臉頰上一熱,自個兒害羞得不行,隔著屏幕也溫吞吞地回道:“嗯……” 程溪:“今天得拍攝到多晚,等你拍完我再去接你,這樣總可以吧?” 陳炎:“我也不知道得拍到幾點……你不用來接我,我和艾朗一起呢,有伴兒,你不用擔(dān)心我。” 程溪:“我先去上課,你快結(jié)束的時候再跟我說一聲?!?/br> 陳炎:“好~” 陳炎結(jié)束和男神的對話,kitty小jiejie就笑瞇瞇地和他嘮嗑:“男朋友要來探班嗎?看看你的小臉兒,腮紅都不用畫了?!?/br> 陳炎本就臉皮薄,被小jiejie這么一調(diào)侃,他臉上更是紅了幾分,軟聲道:“沒有的事兒,他要上課呢……” 陳炎臉紅是因為男神說讓他吃清淡的那句話,雖說那句話充其量只是一張上車邀請函,但是在陳炎的腦海里,已經(jīng)四舍五入地腦補出上床的種種細(xì)節(jié)。 那種全身酥軟的感覺實在太棒了,他忍不住又回味了一番! 陳炎很快畫好妝容,他看著鏡中頗為陌生的自己,倒還覺得蠻新奇:要說他妝前妝后差距很大,眉目之間卻依舊是他的五官和輪廓;若要說妝前妝后感覺沒差,他又覺得鏡子中的自己不像“他”。 陳炎等著造型師來給他做頭發(fā),艾朗扭頭來打量陳炎,鼓掌道:“寶貝兒,這個妝容很適合你啊,不自拍兩張給你家男神發(fā)個預(yù)告片咩?” 陳炎對著鏡子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不確定地問:“你覺得我這樣好看嗎?” 他自己還真說不上妝后比素顏好看多少,只覺得有點兒別扭。 艾朗客觀地評價道:“好看啊,妝前是小可愛,妝后是大尤物,你家男神得‘疼’死你了?!?/br> 陳炎卻是覺得艾朗拿他開玩笑,吐槽道:“尤物是什么鬼?。 ?/br> 艾朗笑出一口冷白的標(biāo)準(zhǔn)八顆牙,說:“就是欠cao啊~” 陳炎:“…… ……” 陳炎顯然毫無自覺。 他的妝容不妖不艷,素淡得很,往日清澈無辜的烏黑眼眸里,在一抬眼一垂眸之間,單純茫然的目光偏生讓人咂摸出含俏含媚的韻味,勾人得緊。 有些人就是如此: 仿佛只需勾勒一條干凈的眼線。 便能打開妖艷賤貨的人設(shè)開閘。 艾朗對陳炎的定義是如此,陳炎對艾朗的評價亦是。 陳炎看到艾朗妝后的模樣,簡直只能用“驚艷”二字來抒發(fā)他的感慨。 而全程圍觀艾朗上妝全過程的直播間更是狼血沸騰,2w網(wǎng)友在線嗷嗷叫,留言區(qū)里“唰唰唰”地嚷嚷道:“求良月小天使cao粉啊啊啊!” 攝影棚的搭建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完畢,艾朗臨時和攝像師現(xiàn)場溝通幾句,陳炎就站在旁邊認(rèn)真聽。 早先時候,艾朗就跟陳炎說過,“男色”系列寫真集決定拋棄臃腫的陽剛男色市場,反其道而行要拍出陰柔美。簡言之,他們有兩條路可選:要么“仙”得升天,要么“妖”得墮仙。 然后艾朗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畢竟妖艷賤貨才是他的本質(zhì)惹! 陳炎對艾朗的任何提議都沒意見,畢竟他就是來“客串”一下的。聽完艾朗和攝像師的溝通結(jié)果,陳炎只聽到艾朗說:“想要加拍幾個動態(tài)鏡頭。” 金發(fā)攝影師cao著一口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夾生普通話說:“sure,你的idea很棒?!?/br> 陳炎學(xué)著攝像師夸艾朗:“你的想法很great?!?/br> 艾朗拍了拍陳炎的肩膀,說:“一起cheer up,今晚完工可能會很late,你的boyfriend是不是還要來接你?” 陳炎搖頭道:“不想trouble他,完工咱們一起拼車回school唄?!?/br> 艾朗比了個ok的手勢,和陳炎擊掌互相鼓勁道:“加油。” 陳炎象征性地回了一句“加油”。 然而陳炎作為新手入門,他是真的沒有想過拍個照片都能這么累人。相對艾朗而言,陳炎的鏡頭比他少了不止一倍兩倍,卻依舊覺得累癱了。 陳炎分不清動態(tài)鏡頭和靜幀照片有什么區(qū)別,對他來說從動態(tài)鏡頭里截幾張圖可不就是靜幀照片了?至于這么大費周章嘛。吐槽歸吐槽,好在他參加拍攝的那幾個鏡頭還是蠻有意思的: 第一個鏡頭是他倆的嘴唇上粘著細(xì)細(xì)碎碎的白砂糖,伸出半寸紅舌舔掉砂糖的近景; 第二個鏡頭是陳炎和艾朗隔著朦朧鏡面臉貼著臉,兩人仿若雙生,兩邊拍攝雙鏡頭; 第三個鏡頭是陳炎和艾朗兩人表現(xiàn)出頹靡慵懶的一面,陳炎癱坐在地上,艾朗趴在他懷里,兩人含著水煙吞云吐霧…… 除此之外,陳炎還拍攝了個人鏡頭:他頹廢地趴在殘破的地板上,手里拿著打火機,點燃了手上一朵純白色的紙花,直至它—— 紛落在地,化為灰燼。 陳炎他們從下午三點開拍,他只覺得一整個下午,眼前都是鏡頭的閃光咔擦聲,拍到最后幾近麻木,收工的時候一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多了。 陳炎中場休息的時候跟男神發(fā)了消息,讓男神不用過來接他。男神本是不答應(yīng)的,好在中午“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那個淚眼汪汪的表情包哄得男神心情大好,男神才對他言聽計從。 工作結(jié)束之后,工作室一行人去了附近一條美食街吃宵夜,隨后道別各自分開。 因為收工的時間的確太晚了,這個點兒回校也被門禁攔在宿舍外面,艾朗懶得折騰,就用手機軟件訂了附近的酒店大床房,和陳炎一起打車過去。 陳炎和艾朗都累癱了,即便是艾朗這個話癆,此時坐在車子里也同樣安靜如雞,他們唯有一個心愿就是癱倒在大床上睡到自然醒。 陳炎窩在車后座,望著車窗外時隱時現(xiàn)的流光,腦海里全是今天拍攝的鏡頭和畫面。 陳炎記得,他最后一個鏡頭是燒了紙花之后,整個人解脫一般仰躺在地板上,雙眸在相機的鏡頭前緩緩閉合。 陳炎知道這個鏡頭是艾朗臨時跟攝影師額外要求增加的,但是并沒有聯(lián)想到多么深刻的含義去。 陳炎正縮在角落里給男神發(fā)微信,忽然就聽到緩緩的音樂旋律流淌而出,打破車子內(nèi)的安靜。 陳炎懶洋洋地扭過頭去,就見艾朗打開手機外放音樂,手機屏幕的熒光投射在他疲倦?yún)s又依舊精致如初的臉龐上。 陳炎給男神回了一句“現(xiàn)在在車上,快到酒店了”,就聽見艾朗慵懶的嗓音出聲問道:“你覺得這歌好聽嗎?” 陳炎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頭,不解地“啊”了一聲,看向艾朗。 艾朗扯起唇角淡淡笑道:“送給你的,朋友?!?/br> 陳炎難得看到艾朗這副正經(jīng)模樣,靜下心來側(cè)耳傾聽,這是一首英文歌,他恰好就聽到幾句歌詞—— “you better have some place to go. cause you 't e back around here. good goodbye.” 簡簡單單的幾句歌詞,忽然直擊陳炎內(nèi)心深處的柔軟地,他的眼睛毫無預(yù)兆地泛起酸澀,忍不住別過頭望向窗外。 男聲混合說唱,還在安靜的車內(nèi)流唱,連續(xù)四句“good goodbye”仿佛貼在陳炎耳邊流轉(zhuǎn)。 陳炎忽然想到自己在拍攝當(dāng)中燒掉的那一朵純白的紙花,燒得那么干凈,化為灰燼掉在地上,風(fēng)一吹就徹底消散了。 艾朗輕聲說:“祝你好運,我的朋友?!?/br> 等今天拍攝的照片po到網(wǎng)絡(luò)的那一刻起,陳炎迎接的是新生,亦是踏上一條荊棘載途、回不了頭的路。 播完這一首歌的時間,正好就到達艾朗預(yù)訂的酒店。 作者有話要說: good goodbye.比心. 第75章 陳炎和艾朗抵達酒店,已經(jīng)將近凌晨兩點。 陳炎簡單擦洗身子,從衛(wèi)浴間出來就看到艾朗反身趴在床上。艾朗一聽陳炎的腳步聲靠近,就扭過頭嘟囔道:“寶貝兒快快過來幫我揉揉腰,哎喲,我要過勞死了!” 陳炎走過去坐床上,抬手就往艾朗又圓又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在艾朗夸張的尖叫聲中,他擦著頭發(fā)問道:“你趴著睡不難受嗎?” 艾朗裝模作樣地揉揉屁股,哼哼唧唧地說:“不啊,我人生當(dāng)中最大的夢想就是‘啪著睡著,啪著醒來’?!?/br> “……” 顯然艾朗的“pa”和陳炎說的不是同一個動作。 陳炎一臉冷漠地翻了個白眼,說:“你快醒一醒,你的菊花已經(jīng)結(jié)蜘蛛網(wǎng),變成盤絲洞了靴靴?!?/br> 艾朗有氣無力地捶著床,哭泣道:“國家什么時候才能分配男朋友啦,澇的澇死,旱的旱死惹!” 陳炎沒搭理艾朗,吹干頭發(fā)就背對著艾朗倒在床上,他一蓋好被子就好像完成睡咒的最終儀式,困得都沒力氣撐開眼皮了。 艾朗不甘寂寞地翻過身來,抬起一條腿就擱在陳炎身上,他用腳趾抓撓陳炎的大腿,問:“大寶貝兒,咱們難得同床共枕呀,是不是該合個照紀(jì)念初夜?” 陳炎迷迷糊糊地哼唧一聲,低沉的鼻音頗為勾人,聲音細(xì)微而緩慢。 艾朗問“你說什么”,就翻身整個人趴在陳炎身上,這才勉強聽清陳炎的話:“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