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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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從一堅定地點頭。 這就讓搖光疑惑了,他揚起手臂,撐著下顎,指腹稍稍摩挲著。 “我沒記錯的話,是那個法師將你送到我這里來,然后才讓你遭遇到后面的事,你不但不恨他,竟然還想救他?” 許從一聲音疏離:“有人希望他活著。” “那個人是誰?”搖光表示出他的好奇。 許從一唇角抿出一條倔強抵觸的弧度。 “不肯說嗎?”搖光語調(diào)輕快,看得出來,心情相當?shù)貌诲e。 “你放了他,放了那些僧人,我隨你處置。” 搖光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隨后他朗聲笑了起來。 “你把自己當什么了,你一個妖,妄圖取代那些大逆不道的弒君者,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他們沒有害皇帝,他是吃了我的心臟病情加重,就算要怪責,也該是我?!痹S從一將一切事由都攬到自己身上。 搖光眼眸驀的一亮,倒是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只狐妖會說這樣的話。 他從案桌后走出來,走向身姿站得筆直的人,揚起手臂,像情人一般輕柔地撫摸著狐妖柔滑的面頰,之前雖有碰觸到對方,但都只是在許從一化為原型后,倒是沒有碰觸人形的他。指尖出來的細膩觸感,狐妖皮膚像是有種特殊的魔力,令人稍一碰觸,就不想再拿開手。 搖光靠得狐妖很近,幾乎吐出的氣息都撲到許從一面上,許從一身體往后方仰,倏的,頭發(fā)被搖光一把用力拽住。 頭皮被扯得生同,面前男人眸里流淌出繾綣的情意,出口的話,讓許從一遍體生寒。 “你要把罪責都攔下來,好,我成全你。那你就準備好再死一次吧?!?/br> 他沒了內(nèi)丹,若是真的再死一次,會怎么樣? 注視著狐妖顫抖不已的眼眸,搖光拍了拍狐妖的臉頰,笑得殘忍冷邪:“別怕啊,我會讓人動作快點,一刀,就一刀?!?/br>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戲份感覺比乜偃還多,哈哈哈,也準備讓乜偃……他,哈哈哈 第105章 09.08.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搖光打算一刀結(jié)果許從一的性命, 算是堵一下天下悠悠之口, 畢竟他那個父皇死了, 總得有人承擔這個罪責, 得以命抵命。 忽然的,他覺得好像應該讓關(guān)在天牢里面的他那個大哥看看, 讓他知道,他短暫的自由,是一只狐妖用一條生命來換取的。 不是說修行之人,最忌染上因果嗎, 那么他就要讓乜偃染上最深的因果,讓他背負上一條性命, 看他還能夠那么無動于衷, 一心向佛。 擇日不如撞日,避免夜長夢多,搖光當夜就帶了幾名親衛(wèi),同許從一一塊去了天牢。 不過在天牢外許從一沒有遇到原本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乜笙, 未見到人, 他亦不驚慌, 事實也該如此, 因為他給乜笙指了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就算乜笙到了那地方,等她發(fā)現(xiàn)不對勁,返回時, 想必這邊已經(jīng)該結(jié)束的都結(jié)束了。 天牢里,乜偃獨自被關(guān)在一間牢房里,其他僧人,包括小寺廟和天音寺的一眾僧人,都關(guān)在對面的幾個并排的鐵牢中。 乜偃盤腿靜坐,雙眼緊閉,就算是被下了牢,依舊沒有中斷修行。 只是在打坐途中,周圍各種聲音源源不斷侵入腦中,讓他沉寂的心,有了些微波動。他并不畏死,若說這是他的命數(shù),他自是認命,修行一事,最為根本的就是順應天命,逆天改命什么的,那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 快到午夜,其他僧人漸有困意,好些都靠著冰冷的墻壁,緩緩閉眼睡了過去。乜偃這時忽地睜開眼,他轉(zhuǎn)動脖子,往出口方向看。 隱約中似乎覺察到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 跟著,在他視野中出現(xiàn)幾個人,其中兩個面孔相當熟悉,在看到跟在太子搖光身后側(cè)那人時,乜偃神色間有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詫異。 太子走下石階,向獄差冷聲命令道:“把門打開?!彼抗廪D(zhuǎn)向乜偃所在的牢房,顯而易見,是讓獄差提乜偃出來。 乜偃手腳都帶著粗重的玄鐵鐐銬,他弓著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牢房外走。對面牢房里有僧人沒有睡著,聽到異常的聲音,倏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太子竟然在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牢房,以為對方是來提審的,立馬手腳并用跌跌撞撞撲到牢門前,抓著鐵條就大喊。 “殿下……”只是這下字剛脫口而出,僧人便被搖光一個極度森冷的視線給震地嘴巴雖張著 ,可聲音無法再擠出來一點。 搖光見乜偃走出來,身體略往后轉(zhuǎn),手臂又是微抬,另一名獄差很有眼力見,小跑著過去,將站在搖光身后的許從一給一把拽了過來,許從一被拉得直踉蹌,那獄差動作絲毫不柔和,拉著許從一就將人推搡到了刑架前,末了獄差征詢性的看向太子,太子下顎輕點。 獄差扯下刑架兩邊橫桿上的鐵鏈,將許從一左右臂都捆了上去。許從一自始至終只微弱地掙扎了一下。他眼眸低垂著,誰都沒有看,渾身氣勢弱地連自我存在感都降了許多,好像已經(jīng)全然認命。 乜偃被帶出來的那名獄差給同樣用鐵鏈固定住身體,他眼眸微有放大,目光從太子搖光那里游弋到被綁得無法動彈的許從一身上。他記得許從一和乜笙走了,為什么會忽然同太子一塊,還莫名出現(xiàn)在天牢里,難道真的如太子剛才所說,是因為他? 乜偃覺得這太過于荒誕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就是太子的共犯,挖許從一的心,還有奪了他的內(nèi)丹。 這只狐妖,為什么不逃? 乜偃心里瞬間冒出很多個問題,那邊許從一深深地低著頭,面色慘白得好似隨時要昏迷過去一般。 “可以開始了?!睋u光在刑訊室正中間的一張?zhí)珟熞紊献?,他右臂放在扶手上,左邊隔自己腿上,右手揚了一揚。 獄差得令后,從一邊刑訊工具中挑選了一條具有尖銳倒刺的長鞭,鞭子卷成一圈圈的,獄差拿著鞭子,臂膀用力一震,長鞭就當即拖曳到地上。 走到刑架前,獄差眼里晃動著淬血的光,舉手就朝綁在木架上的許從一直接菗上去。 撕拉一聲,鞭子離開時,上面的尖銳倒刺將許從一身上的艷紅的長袍給勾得裂開一條細縫。許從一咬著牙當即悶哼了一聲,過于用力,牙齒磕破嘴唇,一縷鮮血蜿蜒而下。啪,第二鞭沒間隔多久,又打了上去。 許從一身體在焦灼的刺痛中,不受控的細細發(fā)抖,他額頭冷汗直冒,臉色一瞬間褪盡所有血色。被拉開束縛在橫木上的手,更是緊緊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疼痛感從傷口蔓延到全身,頭皮一陣陣尖銳撕裂的頭。 心臟收縮成一團,呼吸一下,都鈍痛不止。 猩紅的鮮血從破裂的口子往外滲透,將血紅的外袍給染濕,只是這衣服原本就是紅色,一時間只是覺得濕潤了一點,到看不出受傷有多重,然而搖光從空氣中漸漸浮蕩出來濃烈的血腥味知道,許從一身上受的傷必然不輕。他唇角邊一抹笑似有若無,目光稍有轉(zhuǎn)移,看向被縛的乜偃,對方這會兩眼直直瞧著許從一,神情間繃得緊緊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表情,那模樣,可不像斷絕了七情六欲,分明有著深刻的情。 許從一呼吸越粗重。 “10,20?!毕到y(tǒng)的聲音在許從一腦海里響起。 即便疼痛感屏蔽了百分之八十,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夠許從一受的了,他腦部神經(jīng)在這些痛楚中不斷扯得痛,眼皮異常沉重,仿佛抬起來,都需要很大的力氣。整個監(jiān)牢里,似乎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響,就是鞭子一鞭又一鞭抽打在他身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