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許從一記起早上在厙言花店外接到的那個電話,男人之后給他發(fā)了一個地址,讓他八點到那里。吃火鍋時,中途借故去了趟洗手間,查過路線,乘車過去得要半個小時。就是說,他現(xiàn)在就得走了。 厙言挽著許從一胳膊,剛吃過飯,就沒坐車了,準(zhǔn)備走會路,當(dāng)做消化,周遭商鋪店面的彩燈都相繼亮了起來,五光十色?,F(xiàn)下厙言心情特別的好,甚至看到一家首飾店,拉著許從一,要進(jìn)去逛一逛。兩人基本都是黏在一塊,讓同行的第三人,猶如多余的一般。 許從一隨著厙言走了兩步,忽然站住,然后捂著嘴巴,壓抑地咳嗽了兩聲,厙言離得他近,那聲音瞬間鉆進(jìn)耳朵里,讓厙言心為之顫了一顫。 “怎么了?”厙言一驚,急切問道。 許從一身體微微發(fā)抖,卻還是勉強(qiáng)堅持著:“不,沒事,走吧。” “怎么會沒事?感冒了對嗎?這里哪兒有藥店,去買點感冒藥?!眳囇赞D(zhuǎn)身,眼睛到處搜尋著。 許從一拉住厙言,聲音低?。骸拔壹依飩溆懈忻八帲厝コ渣c,再睡一覺,應(yīng)該就能好,你別擔(dān)心?!?/br> “那我們趕快回去?!眳囇缘?。 走到街邊,厙言滿臉焦急地找著車,過來一輛出租,她拉開門,讓許從一先上去,許從一拒絕了,讓她進(jìn)。 “你先走,我一會再叫車,你要是跟著我回去,待會時間晚了,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從一……”厙言聲音里都是不舍。 “你比我更重要,你一定記住這點?!痹S從一凝視著厙言,語氣陡然就變得堅定起來。 厙言嘴巴張了張,想要反駁下,但腦海里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她無法把反駁的話道出來。 嗙一聲,許從一關(guān)上車門,示意司機(jī)開車。 出租車進(jìn)入車流中,離后方兩人越來越遠(yuǎn)。 又一輛出租開了過來,許從一手臂揮了兩下,司機(jī)看到后,將車子開停到許從一面前。 許從一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側(cè)身看向崔頤。 “我有點事要處理,你一會叫個車自己回去。”許從一眼里的光暗了一分。 崔頤往前踏了一步,直直看著許從一,眼睛一眨不眨,聲音脫離了少年人的青澀,低沉沉的:“還回來嗎?”語氣起伏不大。 許從一眉頭微微蹙緊:“不一定,不用等我?!?/br> “好?!贝揞U其實不想說這個字,而是想說他也想去,只是他好像有點感覺,面前這個青年,哪怕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哪怕他時時都溫柔待人,但總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薄膜,想要再靠近一點,卻是怎么都近不了。他看起來很和善,實則有自己的行事準(zhǔn)則,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和轉(zhuǎn)移的。 許從一將手機(jī)上的地址給司機(jī)看,司機(jī)知道這個地方,往前面開,在抵達(dá)一個十字路口時,將車調(diào)頭。 到的地方算是郊區(qū)的位置,一棟獨立四周建筑物存在的大廈,從外側(cè)看,大廈外側(cè)由上至下都覆蓋著玻璃。下了車,許從一站在大廈正門口外,仰頭往上面看,保守估計,大廈有三十多層。 入口處設(shè)置有保安亭,走過去,沒看到里面有人。 輕輕吸了口氣,空氣里好像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個陷阱,厙鈞故意讓你來的,里面不僅有他,還有其他哨兵。”系統(tǒng)在許從一步入保安亭,往大廈前廳方向走時,出聲提醒他。 前廳里就墻角邊的應(yīng)急燈亮著,暗沉沉,無一絲人氣。 “他們在這里做什么?”許從一腳下步伐放緩了一些,但還是沒停。 系統(tǒng):“上次在拍賣會那里,得到的就是這個地址,塔里的哨兵們這會在樓上,處理那些研究員們,我的建議是的,等他們走了,你再上去。反正遲到一會,總比和他們撞上好?!?/br> “里面的信息是你告訴我的,但作為‘我’,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 灰暗的燈光映照著許從一勾起的唇角,那是對某些東西特別感興趣的神情。 厙鈞既然給了他時間,八點,那么必然知道,自己不會遲到。他八點準(zhǔn)時到了,沒有任何理由不進(jìn)去。短信里提及,讓他直接到十七樓。 他就只能去,不能拖到里面的哨兵們走了再進(jìn)。 一場這么有意思的戲擺在自己面前,于喜歡尋求快意的許從一而言,反而更加躍躍欲試、還有期待了。 何況,到底誰是輸家,可不好做定論。 電梯在大廳里側(cè),左右都有條通道,許從一走的左邊。 兩架電梯,數(shù)字都停在17上面,按下向上鍵,進(jìn)來時看到角落里有個攝像頭,閃爍著猩紅的亮光,表明攝像頭正在工作中。后面是否隱藏著某個人,許從一不知道,其實也不關(guān)心,以他的猜測,那個男人恐怕更喜歡現(xiàn)場觀摩。 依舊是選擇的左手邊打開的電梯,進(jìn)去后,摁亮了17數(shù)字鍵。電梯里同樣安置了一個攝像頭,紅光閃爍,許從一頭低垂著,給了一個腦勺。 白鴿沒跟著許從一進(jìn)電梯,而是在外面飛翔,向?qū)Ш途耋w互相間由精神力牽引,除非特殊情況,都能感應(yīng)到彼此,然后迅速找到對方。 當(dāng)電梯叮一聲,??吭谑邔訒r,白鴿從一扇半開的玻璃窗撲煽著潔白的羽翼,躥了進(jìn)來,東轉(zhuǎn)西轉(zhuǎn),十秒鐘不到,找到了許從一。白鴿盤旋在許從一身側(cè),晃了兩圈,跟著落在許從一右肩上,兩扇羽翼緩緩收攏。 走在狹長的走廊里,兩邊都交錯著緊閉的房門,然而越往前走,許從一神經(jīng)繃得越緊。 不時能看到閃爍的紅點,但這個走廊里,就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在回蕩。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感覺相當(dāng)不好,過道的設(shè)置如同迷宮,要不是看門牌不同,許從一甚至以為自己又走回去了。 在又轉(zhuǎn)了一個彎后,他給厙鈞打過去電話。機(jī)械的聲音響了四下,被接通。 “到了?”對面的人道,語氣里卻是聽不出問意。 許從一看著正前方,點頭:“嗯?!?/br> “玩?zhèn)€小游戲,三十分鐘里不能讓人給捉住。” “你說的人……是哨兵吧?”許從一盯著攝像頭方向,仿佛要透過攝像頭,望見背后的人。 “真聰明?!?/br> “一個還是……”不待許從一問完,電話忽然一陣嘟嘟嘟忙音。 再次撥號打過去,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