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jié)
驀的,臉頰旁有輕柔的觸感, 摟著的人抬起頭, 緋色花瓣般潤澤的唇貼了上來。輕輕吻著,許從一垂下眼簾,看著亓官靈精致美麗的容顏,當(dāng)對方因為他的安靜而下力咬了一下, 嘴唇微微一痛。 許從一像是被什么給蟄到一般,兩臂一推,就把亓官靈給推到了一邊。 這一推,亓官靈滿臉的受傷和難以置信,至于許從一,則低著頭,盯著自己把人推出去的手,表情相當(dāng)愕然。 就在許從一準(zhǔn)備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道歉時,亓官靈先一步打破忽然就凝固沉寂下來的空氣。 “從一你困嗎?我出去打水洗臉?!彼Τ冻鲆粋€笑,說著就往外面走,許從一隨著亓官靈的走動而轉(zhuǎn)過去身體。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發(fā)生過的事,就是真的發(fā)生過,不是一句說忘記就可以忘記了。那些畫面,哪怕不刻意去想,都會時不時浮現(xiàn)出來。 等門簾重新蓋下來,許從一眼眸中難受的情緒倏然一晃,瞬息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回來部落有段時間了,許從一估計亓官闕應(yīng)該在回來的路程中。這人二話不說,就跳下冰窟去救他,未假他人之手。這份情,到挺讓許從一動容。想必,耽美線有所增長了。 系統(tǒng):“90,漲了10,快了。哦,另外加一句,他沒在路上,剛剛到部落?!?/br> “受傷了沒?” “沒有,連一點擦傷都沒有。”系統(tǒng)大致查看了一番。 “真是遺憾?!痹S從一倒是想亓官闕受點傷,這樣他就可以表現(xiàn)的更為自責(zé),以便刷點同情分,這樣看來,就沒法了。 系統(tǒng):“我看他臉色很不好,你自己注意。 “他知道什么了?” “這個就不確定了?!毕到y(tǒng)回。 許從一往門簾處走,外面?zhèn)鱽硇鷩痰穆曇?,昭示著人確實回來了,加之那些聲音在往這邊靠近,亓官闕能做到一族之長,就必然不是什么愚蠢之輩,冰窟下的那些殘留的痕跡,他必然能看到,稍作一推斷,可能就知道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從一到簾后,一手掀開門簾。外面木架上放置有火把,被烈風(fēng)吹得幾欲熄滅,來的幾個人全都逆著光,尤其是為首個子最高的那個。男人身上衣服明顯有些凌亂,隔得不算特近,臉上表情因此看不大清,但一雙眸子在這個夜里亮得瘆人,眸光直勾勾的,帶著灼燙的熱意,仿佛要將人身體給灼燒出一個洞窟來。 男人手臂往后一舉,跟著他的人在離開前目光古怪地都盯了許從一一瞬,很快,就都先行離開。 帳外就只剩下許從一和亓官闕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鼓動彼此衣袂。 于是亓官靈端著熱水走來時,就看到帳外對峙的二人。 亓官靈心里諸多念頭一一晃過,但面上表現(xiàn)得很沉靜,她步上前,叫了亓官闕一聲舅舅。 似乎這時才看到多了一個人,亓官闕眼眸轉(zhuǎn)動到亓官靈那里,面容冷肅,寒冰凍結(jié)。 “舅舅,你回來啦?!必凉凫`倒是沒和往常一樣,對亓官闕凌冽目光有所躲避,當(dāng)下她甚至嘴角彎彎,直視亓官闕。 “到了多久?”亓官闕在阿尼那里得知到了許從一出來冰窟,以及后面和亓官靈一塊回了部落,但還是問了這么一句。 “沒多久,大概就一刻鐘吧?!必凉凫`回地很從容。 亓官闕頭微微點了下:“受傷沒?”他隨后看向了許從一,青年繃著一張臉,那是他常有的表情,在他面前。 心里藏著秘密,許從一話不多:“擦破一點皮,靈靈給我上過藥了?!?/br> “那就好,早點睡?!必凉訇I深深看了許從一一眼,隨后沒再說其他,轉(zhuǎn)頭就走了。 亓官靈到許從一身邊,和他一塊目送亓官闕走遠,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兩人返身回屋,盆里的水冷的很快,當(dāng)手放進去時,余一點點熱度。 亓官靈浸濕帕子,揉搓了幾遍,拿起來擰干水,遞給許從一。 洗漱過后,兩人脫了各自外衣,穿著褻衣并肩躺在床間。亓官靈翻了個身,頭枕著許從一胳膊。抬頭間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么,就瞧到許從一已經(jīng)閉眼,呼吸聲清淺,亓官靈往上挪了一點,落了一個吻在許從一嘴角。蠟燭快要燃到底,屋里光線暗沉,亓官靈一時沒有閉眼,眼睛看著斜上方,一瞬也不眨。明明人就在身邊,明明擁有他的人是她,可是她覺得有條巨大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中間,而且極有可能,這條鴻溝,會存在很久很久。 要怎么做,才能斬斷這條鴻溝,亓官靈盯了虛無的空中許久,轉(zhuǎn)過頭,手指沿著許從一如墨般的眉眼輕輕往下移,移到他抿著的嘴唇上。 他們彼此.相.愛,這是很確切的事實??伤坪踹@樣還不夠,她心里慌得很,總怕下一刻就會徹底失去他。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情像烈火一樣,燒灼著她,讓她覺得不舒服。 很多時候,他是看著她的,愛意也不加掩飾,表露地很淋漓盡致,越是這樣,讓亓官靈越覺得焦躁不安,想將人完全擁有,不讓任何人碰觸一點他。 這一夜很平靜地過去,亓官靈也以為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直到早上,她起床,剛穿好衣服,阿尼帶著人闖進來,她才知道,沒有過去,而且還只是開始。 阿尼對于要做的事,其實很反對,也試圖去勸亓官闕,可惜沒起一點效果。他站在屋子里,亓官靈問他有什么事。 阿尼踟躕了好一會,才說了過來的原因。 “首領(lǐng)讓我將姑爺?shù)臇|西收整一下,搬到他那里?!卑⒛岜M量一句話將事情始末都說清。 亓官靈梳頭發(fā)的動作倏地一滯,她知道沒聽錯,只是不大相信。 “舅舅讓你來,拿從一的東西,為什么?” 阿尼往許從一那里看,許從一已經(jīng)穿戴好,他出去打了熱水,這會在洗臉。意外聽到阿尼的話,手里的帕子砸落在水里,濺出的水花,濕了袖口。 “以后姑爺就住首領(lǐng)那里,不再回這兒?!卑⒛嵫柿艘豢诳谒?,才將這句話講述出來,而亓官靈的臉色,一點點驚駭起來。 “舅舅是不是瘋了,從一是我丈夫,和我住一起天經(jīng)地義。我去找他?!必凉凫`咚一聲放下梳子,頭發(fā)沒梳完,就激憤地沖了出去。 許從一愣了愣,重新擰干水帕洗臉。阿尼招呼跟著的兩人立刻行動,收拾許從一的衣物。 兩人翻箱倒柜,許從一的衣服都整齊放在衣柜的右格里,一拉開就能看到,二人迅速將衣服拿了出來。 “等等?!便读擞心敲匆粫?,許從一丟下帕子快步走過去,將其中一人抱在手里的衣服給奪過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許從一對阿尼壓著怒火低吼道。 阿尼知道這事很難接受,別說許從一,就是他自己也同樣,但這是亓官闕的意思,他無能為力,只能選擇服從:“抱歉姑爺,你今天必須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