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耽美線還在?”許從一拉了張凳子,挨著床沿。 系統(tǒng)查看了一下,聲音驚訝:“還在,竟然沒斷?”嬴勾已經(jīng)死了,耽美線卻沒跟著斷,這表示什么。 許從一側(cè)身過去,把蓋嬴秀身上的被子往上方拉了一點,蓋在她頸脖處。 這里不是現(xiàn)實世界,而是由各類小說世界衍生出來的異世界,理所當(dāng)然的,里面發(fā)生的各種事情不能用尋常的思維去思考。 許從一眼眸陡沉。 腦海里許多念頭紛至沓來,其中一個尤為明顯,如果那個成真的話,大概言情線會瞬間崩塌。 略微吐了口氣,許從一收回諸多紛亂無章的思維,現(xiàn)在想太多也沒用,就算嬴勾真還活著,也不會怎么樣,前面三個世界都過來了,這個世界,同樣會順利通過。 言情線這邊還得繼續(xù)刷,至于耽美線,等主要人物出現(xiàn),再刷也不遲。 許從一趴在床上,頭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 是直接被一聲驚叫給震醒,許從一噌地坐直身,眼簾一抬,看到原本躺著的嬴秀,這會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神情極度驚恐,腦袋左右轉(zhuǎn),好似面前有著什么令她驚懼的存在。 許從一站起來,彎腰把嬴秀摟進懷里。 “做噩夢了?”許從一問。 嬴秀眼珠子晃動得下一秒要從眼眶蹦出來,在許從一這樣一問后,她臉頰極快地菗搐了一下。 “……是,是做噩夢了。”嬴秀顫著聲,因為那一切都太過超現(xiàn)實,以嬴秀個人二十多年來的所見所聞,除了做夢這個解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然而夢境真實得好像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讓嬴秀這會只要稍作回想,驚駭?shù)囊荒荒划嬅婢蛽涿娑鴣怼?/br> 打得她手腳發(fā)涼,刺骨寒氣直往五臟六腑中躥,空氣都冰冷,呼吸一下,喉嚨都刮骨地痛。 許從一拍撫著嬴秀后背,聲音里有著濃厚的安撫,眼底卻是情意稀薄。 “既然是噩夢,那就忘了吧。要不今天請半天假,好好休息,事情都結(jié)束了。” 嬴秀驚了驚,音量不自覺拔高:“什么結(jié)束了?” 許從一回憶道:“曹越那里,剛才我看了下新聞,說是昨天夜里,他們聚會的地方,進去了一群兇殘的野狗,野狗將許多人,包括曹越在內(nèi),都咬成重傷?!?/br> “野狗,不是鬼……”在說到某個字時,嬴秀身軀陡然一震,她及時止住音。 “不是什么?”許從一順著嬴秀的話問,眼眸澄澈,漾著動人的波光。 夢里許從一和她一起去的,他始終都陪著自己,如果不是做夢,不至于就她一個人害怕,起碼在她的記憶里,男友許從一也是怕鬼的,當(dāng)然,沒她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 看來真的是夢了。 嬴秀虛弱地扯了抹笑,搖頭道:“沒,沒什么?!?/br> 許從一轉(zhuǎn)頭看了眼窗戶外,天色明亮,時間不早了。 他有嬴秀公司電話,撥通過去,以嬴秀身體不適為由,幫她請了一天得假。 至于他自己,準(zhǔn)備再陪嬴秀一會,再去上班。 燒了開水,拿杯子倒了半杯,遞給嬴秀,嬴秀半靠在床頭,低眸喝著水,臉色還是不太好,不過神情好很多。 “女主還真把昨夜的事當(dāng)夢了,連事情始末都不肯提及?!痹S從一溫柔和善地注視嬴秀,腦海里則和系統(tǒng)交談。 系統(tǒng):“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保護機制,當(dāng)出現(xiàn)本體無法接受的事件時,會自發(fā)啟動,從而走向一個對本體而言有益的方向。假使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嬴秀本人絕對會崩潰、精神錯亂?!?/br> “果然是女主光環(huán),事件由她挑起來,最后她反而最先脫身?!?/br> 系統(tǒng):“不算她挑起來的吧。” 爭論這個沒有意思,許從一沒打算和系統(tǒng)爭論,只是忽然就有了這么一種感慨。 這個世界就是圍繞著女主在轉(zhuǎn),所有的其他,都是配角。至于他,本質(zhì)上,會存在,也是因為女主。 虛假的世界,虛假的愛,虛假的感情。 一切一切都是虛假的。 置身其間,雖然知道是這樣,雖然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世界,他對什么都無動于衷,生活都是得過且過,要說真沒受到影響,那是自欺欺人。 但這里的影響,不是為自身,而是為這些主角配角們。 有時候會想,假如他們知道自己是虛假的,被設(shè)定出來的人物,會有怎么樣的表現(xiàn),一定會相當(dāng)震驚、難以置信。 會說點什么? 許從一無聲笑了笑。 系統(tǒng):“他們不會知道。” “這么篤定?” 系統(tǒng):“當(dāng)然啊,就算他們這一刻知道了,下一刻也會立馬被法則剝奪記憶,法則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xiàn)。” “不會就不會吧?!敝皇且粋€忽然興起的念頭。他對這些小說世界里面的人本身是沒興趣的,他感覺到的歡快和愉悅,僅僅是某些特別的事件,換了誰來都可以,耽美線的攻略主角是誰都可以。 這個嬴勾,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以為他會因為看見他死在他面前,會記掛一生,永遠(yuǎn)難以忘記,啊,怎么可能,他不會記得誰。這個世界不是他的終點,他沒有任何終點,必然會忘,一定要忘。 這天過后,所有的一切都隨之平靜下來,黎蘭給自己和父親都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出院那天沒告訴嬴秀,等隔天嬴秀給黎蘭打電話,說想見見她,黎蘭直接說她離開了醫(yī)院。 嬴秀問:“那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嬴秀謝謝你,但以后我們不要再聯(lián)系了。”黎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