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滕時越冷暗視線緩移到保鏢那里,讓后者知道自己這是在擅作主張了。 保鏢立馬禁了聲。 雖然說他不干涉滕蕓的交友,但這個人是滕蕓男友,滕時越在那天家族聚會后,還是找底下人去簡單調(diào)查了一番。 得到的信息顯示,這個人的家庭和他一樣,都簡單而普通。 這樣一個人,滕時越有點疑惑,滕蕓看上他哪一點。 不過這些都是之前,在許從一沒為他擋刀之前的看法,現(xiàn)在,滕時越有點明白,這個人身上有著他獨有的閃光點。 初看的確不引人注意,若是靠得近了,單就他干凈澄澈的眸光,也足夠讓人產(chǎn)生一定好感。 其實還有另外一點,滕時越在兩次和許從一的身躰接觸后,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身躰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能緩解他的頭疼癥狀,更甚至,能讓他有入睡的沖動。 要知道,他已經(jīng)有數(shù)年時間,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他患有重度的不眠癥,藥石無醫(yī),曾經(jīng)還找過催眠醫(yī)生,還是沒用。 滕時越直身矗立著,窗外冷風(fēng)刮進(jìn)來,沙發(fā)上衣服被血濕透的人,冷冷打了寒顫。身躰不由自主蜷縮起來,如同一只失陷困境的幼獸,意外的竟然讓滕時越心間微微一悸。 滕時越走近沙發(fā),一臂穿過許從一腿彎,一臂到他背脊下,略施加了點力,下一刻,把人給打橫菢了起來。 菢著人朝二樓上面走,兩保鏢看著滕時越異常的行為,也只能看著,他們的身份,還不足以對滕時越的任何做法,有任何意見。 似乎對一個人起興趣,是一件特別輕易的事,就是一個小時前,滕時越剛和許從一見面那會,他對許從一是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叫他跟著到酒吧,也只是臨時想到,他向來不尋求原因,想了就那么做。 然而他沒預(yù)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先是差點被一只秋后拼死蹦跶的螞蚱給傷到,再后面,會被許從一相救。 那一刀落他身上頂多傷他一毫,他曾經(jīng)受過比這重十倍的傷,但那一瞬間,被比他還弱小的人保護(hù),對方臉上神情果決和堅韌,將這張普通的臉給襯得仿佛散發(fā)著奪目的光芒。 那單光芒更是于霎那間,筆直射.進(jìn)了滕時越心口,將他死寂許久的心海,掀起漣漪幾層。 滕時越把許從一放在他臥室旁邊緊鄰的一間客房里,他拉過旁邊的棉被,蓋在許從一身上,菗身往門口方向走,一腳剛跨出門檻,忽地想起來醫(yī)生離開前說的話。 讓留個人在許從一身邊,以防他半夜身體高溫發(fā)燒。 偌大的屋里除了他以外,就樓下兩保鏢,叫他們中一人上來照顧人也可以,滕時越念頭起了一下,即刻給壓了回去。 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私心,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喜歡別人碰觸到許從一。 滕時越轉(zhuǎn)身 作者有話要說: 回去,雖然身患不眠癥,不表示真的不閉眼,意識時刻清醒,還是會在晚上闔目休息。 洗漱后滕時越在許從一旁邊掀開棉被一角,坐靠在床頭,與許從一身體保持一定的距離。關(guān)了旁邊床頭上方的壁燈,黑暗傾蓋下來,滕時越緩緩合上眼簾。 …………… 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理由吧, 第34章 05.05. 晨曦微露。 懷里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 滕時越長年累月形成的警覺,讓他沒看清對方是誰, 手已經(jīng)上前迅疾抓著那人肩膀,準(zhǔn)備往一邊掀。 忽然耳邊一道痛吟, 滕時越甩開人的動作暫時一滯,他幽幽睜開眼,垂低眼簾, 定睛一看,入目一張蒼白慘然的面孔,這會青年正痛苦難受地咬著唇, 眉宇擰得死緊。 滕時越看了看房間,這是客房,不是他的臥室。 思緒在這瞬間有片刻的凝滯, 花了幾秒鐘, 滕時越才憶起昨夜的種種。 這人替他擋了一刀, 昏迷過去,他把人帶到這個鮮少過來的房子, 讓醫(yī)生給青年處理包扎傷口, 然后…… 然后因為擔(dān)心, 怕他半夜傷口反復(fù),可能發(fā)燒, 所以他就待在這屋。 他坐床間,和青年隔了一點距離,但再后來, 滕時越面容深諳,他睡著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這一覺,直睡到天亮。 一直盯著的人在痛苦中顫巍巍睜開眼,眼簾哆哆嗦嗦,鴉色的睫羽撲煽,羽毛一樣,輕輕搔動滕時越的心海。 滕時越眸色微變,看向許從一時,眼睛里凌厲的亮光,若是許從一這會清醒著,一定會被駭?shù)健?/br> 許從一沉重的眼皮緩而慢地掀開,瞳內(nèi)一片茫然和無措,淺褐色眼珠子轉(zhuǎn)動到左邊,再到右邊,有一會時間,才回到床間,隨后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會正趴在滕時越身上,兩人身躰緊緊相靠,對方溫?zé)岬捏w溫不斷從薄的衣服下滲透過來,這種感覺著實稱不上好,許從一驚得立馬彈起來,可他忘了自己右臂上有傷,胳膊一撐著床,剛施加了一點力,整個人就砰一悶響砸了下去,砸在騰時越硬邦邦的胸脯上,轉(zhuǎn)瞬,他咬著的唇齒間又溢出一道低低的嚶嚀。 像受傷幼獸悲鳴一樣,意外帶著種分外的脆弱無助感,讓被他當(dāng)作rou墊的人有想要去撫平他皺起眉頭的沖動。 滕時越略驚訝自己忽然間冒出來的想法,剛毅俊朗的臉冷沉下去,見自己手還在許從一肩膀上,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一般,極速菗了回去。 右臂受傷的地方傳來一陣撕裂地刺痛,許從一力氣被菗走大半,他就那么趴著,不停喘氣。 滕時越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等許從一喘得差不多,緩慢自他身上挪開后,立馬就下了地,一字未發(fā),離去的身影毫無留戀和停滯。 他的心沉寂了這么久,已經(jīng)習(xí)慣冷漠和堅硬,忽然出來一個,也許會攪動他心海的人,滕時越不想自己有任何弱點。 上一刻還在的人,下一刻就消失,許從一表情怔忪。對當(dāng)下的狀況他很蒙圈,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他沒任何記憶,大清早一睜眼,竟然趴在騰時越懷里,為什么,因他受傷,所以照顧他,還是這里只有一間房,又或者,滕時越他…… 應(yīng)該不會是那個可能,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值得對方看入眼,滕時越這樣的人,什么樣的沒見過。 許從一甩了甩頭,讓自己別想那么多。他左手撐床,將自己身躰菗抜起來,身上外套沒脫,睡的時候也穿著,但右臂袖子破裂,腳落在地上,穿好鞋,許從一拉開走出去。 門外安靜得可怕,刺骨冷風(fēng)從走廊盡頭刮過來,刮得他不住縮脖子。 往樓梯方向走,上一次來過這里,對環(huán)境大致熟悉,快走到樓梯口時,一道腳步聲漸近,許從一抬眸,認(rèn)識這個人,昨天跟在滕時越身后兩名手下中的一個。 目光下落,見這人臂彎間搭著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