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閩省那里有一些人回去了，還有一部分人到了夷州島?！标戩右驳吐暣鸬?，“夫子，你說這里還能找到前朝出海的痕跡嗎？”

    “兩百多年的時光還不足以淹沒很多東西，應(yīng)該還是有的?！鳖櫱嘣瓢底愿袊@，前朝出海還是有成果的，這次他們出行經(jīng)過的一些地方，有些地區(qū)的土著對他們很是友善，而且竟然還記載著前朝下西洋的事，這讓他頗為興奮和遺憾。要不是朝臣短視，把航海的資料全部毀損，他們能得到的信息肯定更多，后世對前朝的評價也會提高。

    陸煊只是隨口一問，他對這些東西沒什么興趣，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多找?guī)讉€海盜窩去打呢？要知道這次打海盜剛開始是為了任務(wù)，后來就是為了利益了。因為有時候運氣好的話，打完海盜的戰(zhàn)利品還是很誘人的，足以讓出戰(zhàn)的將士們眉開眼笑。

    顧青云看著眼前這片土地，環(huán)境比較糟糕，碼頭這里污水橫流，垃圾四處丟，人們還視若無睹。再看房子，有木屋，還有一些房子是用木頭、石頭和黏土修建起來的，看一下標識就大概知道是干什么用，有倉庫、商店、交易市場……各種語言在這里交匯，伴著碼頭的海風，一股難聞的味道隨之飄蕩。

    在幾個月前，顧青云等人會掩鼻，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

    “尊貴的東方客人，歡迎你們到來?！币幻蟾贡惚愕闹心臧兹耸紫乳_口，他的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似乎極為熱情。

    他旁邊一個漢人模樣的中年人跟著翻譯，說的是還算正宗的官方。

    顧青云沒再多看四周，他特意注意了一下對方，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自己認識的人，虧他還暗自揣測過不知道會不會在這里遇到以前的荷蘭總督呢。

    “總督閣下，打擾了?！鳖櫱嘣崎_口就是一口流利的荷蘭語，看到對方驚訝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盡管兩國曾經(jīng)打過仗，不過利益還是最重要的，他們這次上岸除了補充淡水等物資外，最重要的是貿(mào)易。

    要知道除去他們從國內(nèi)帶出來的商品，海盜那里繳獲的戰(zhàn)利品也是要出手的。毫無疑問，眼前的港口可以吃下一部分貨物。

    顧青云等人早就有默契，準備利用各地的差價順便做做生意，起碼要把這次出海的成本賺回一些，免得朝臣以后老是拿六百萬兩白銀說事。

    果然，當對方聽到己方的目的后，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打不打是另一回事，做不做生意又是另一回事。

    當顧青云和當?shù)乜偠浇涣魍戤叄酉聛砭蛯儆诿耖g的自發(fā)貿(mào)易行為，特別是跟在他們船隊后面的商人早就開始了討價還價的行為。

    做生意有另外一部分負責，顧青云則帶人四處轉(zhuǎn)悠了下，看了下這里的新教教堂，再和當?shù)氐臐h人交流，他們中有部分還能說家鄉(xiāng)話，有些聽到熟悉的鄉(xiāng)音還表現(xiàn)得很是激動。

    一連幾天，顧青云對身后的尾巴視而不見，只帶著一群人四處走動。越看他就越覺得可惜，這個港口的地理位置可真好啊，如果能像其他荒島一樣隨便立塊宣示主權(quán)的石碑就好了。

    出來這一趟，他心中有了緊迫感。世界上的好地方不少，也被人占據(jù)了不少，也不知道這次自己的國家能不能從中分一杯羹？

    第277章 探查

    考慮到這些, 顧青云再一次覺得自己人小力微，就算對未來的發(fā)展大勢看得清楚也難以插手其中,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盡力去做，只求當自己年老回首時不會覺得悔恨。

    帶著這種情緒，他繞著這個港口又走了一天, 途中還和一些漢人交談，稍有收獲。等他們回到臨時住處時，已經(jīng)是倦鳥歸巢、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一路上，三十多歲的賀內(nèi)侍仍然處于興奮中，難得絮叨一通, 只聽他說道：“顧大人，你看剛才那戶人家的主人情緒多激動, 又哭又笑的, 唉，咱們朝廷現(xiàn)在這么好，正處于盛世，他們偏偏還留在這蠻夷之地, 平時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負呢，難怪見到咱們跟見了親人一樣, 眼淚汪汪的。”

    兩人走在中間, 身邊有一圈護衛(wèi)圍著，主要怕有什么危險，雖然本地的總督很是熱情, 不像有壞心的樣子，但還是得以防萬一。

    相處日久，在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顧青云和賀內(nèi)侍逐漸熟悉起來，說起話來不會如開始那般客套了。

    “背井離鄉(xiāng)討生活總不是那么容易?！鳖櫱嘣颇芾斫?，想融入一個新的環(huán)境需要付出許多。

    話說回來，他們停留在這里的幾天時間里，當?shù)氐臐h人和土人總是用敬畏的目光看著港口外那浩浩蕩蕩、似乎一望無際的寶船，要不是他們堅決拒絕，船隊上下肯定能收到許多自發(fā)送來的禮物。

    總而言之，他們的受歡迎度還是很強烈的。

    “那他們?yōu)楹尾幌敫覀兓厝?？在這里還受洋人欺負啊?！辟R內(nèi)侍還是有些不解，跟他們來的商船那么多，只要給點銀子，總能有船搭回去的。

    “他們在這里過得不錯，起碼在這座小城里有自己的房子和鋪子，城外還有土地，家產(chǎn)都在當?shù)?，看他們的生活也還可以，屬于中等以上，你讓他們一下子拋棄這些跟咱們回大夏，估摸著他們暫時是不肯的?！鳖櫱嘣齐S意看了下街道兩旁的商店，發(fā)現(xiàn)幾乎是人滿為患，到處都是自己人，“他們畢竟出來幾十年了?！?/br>
    賀內(nèi)侍這下子不說話了，只是面容還是流露出一絲憤然。在他心中，天底下哪還有比自己生活的地方更繁華，更富庶的？而且情況如他所見，這一路上遇到的國家和部落，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得上大夏朝。

    他剛想到這里，冷不丁就看到前面有一堆污物，白凈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嫌惡，連忙掏出絲帕捂住口鼻，踮起腳尖，腳步輕盈。

    蠻夷就是蠻夷，這么大的街道也不知道要掃干凈點，和大夏朝根本沒法比，偏偏顧大人還說荷蘭是個強大的國家，海上的軍事力量很強大。

    哼，再強大也被咱們水師打得落花流水。想到前幾天那些洋人看到自家船隊時，那掩飾不住的驚懼眼神，他就一陣得意。

    “其實如果我們夠強大、可以壓服荷蘭的話，暫且不用移民過來，但讓呂宋割讓一大片土地給我們做租地，再召集當?shù)氐臐h人聚在一起生活，建的房子就跟以前鄉(xiāng)下大族那些塢堡一般，能有自己的武器，這樣別人也不敢隨意欺負他們?！鳖櫱嘣普f到這里，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沒錯，可以這樣辦！”他雙手合擊，眼睛閃著精光，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漢人聚在一起可以相互幫助不說，還能在當?shù)卣莆找欢ǖ脑捳Z權(quán)，以后國家想做點什么都會比較容易?！倍掖蠹冶F聚在一起，他們也不容易被當?shù)赝?，說不定還能幫上什么忙。

    對于自己國家的文化，顧青云還是很有自信的，文化上的侵略無聲無息，時間一久，說不定就能洗腦其他國家地區(qū)的人。而且漢人聚集地一多，影響力就跟著增大，可以在東南亞和西太平洋形成一個泛漢族文化圈。不過有個地方要注意，輸出文化的時候得注意保密自身先進的技術(shù)水平，不能像唐朝皇帝那般，太實誠了，什么都輸出，搞得周圍的少數(shù)民族實力強大后反過來造反。

    反復思考著，他認為最關(guān)鍵的還得看自身的實力，要硬，要強大，沒有實力的話，剛才想的一切都很難實現(xiàn)！

    顧青云越想越興奮，腳步也越來越快，有了新的想法，他就想馬上寫下來，生怕待會忘記了。

    賀內(nèi)侍剛想再說什么，側(cè)頭一看，見顧青云的表情不對，再看他那雙眼發(fā)空，一腳踩中污物還毫無察覺的樣子，就立即把自己想說的話吞回去了。

    算了，不說了，看顧大人的樣子可能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反正他對顧大人的想法是服氣的，要知道這次出海他預感到會無聊可是特意到書店買了很多話本帶上船，其中顧大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讓他佩服不已。

    他不說，顧青云更沒心思說，幸虧這里離臨時住處不遠，他很快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剛一進門就碰到迎上來的顧三元。

    “叔，你怎么踩到這東西了？”顧三元驚呼，又朝跟去的兩個家丁喝道，“你們是怎么跟著老爺?shù)?，就讓老爺踩著這東西一路走回來？”想到自己叔叔的形象，顧三元有些抓狂。

    “是我讓他們不用理的?！鳖櫱嘣齐S意地揮揮手，踢掉靴子，馬上吩咐道，“三元，你來給我磨墨，我要寫點東西?！?/br>
    顧三元一看他的神情就住嘴了，連忙跟著他進書房去準備筆墨紙硯。

    顧青云則在房里繞圈，一刻鐘后，他把自己剛才的想法不斷地拓展來思考，考慮各方面的影響和可能性，最終在腦中形成一篇策論。接著他拿起毛筆蘸上墨水，下筆把它們寫出來，稱得上是一揮而就。

    寫完后，顧青云松了口氣，有些想法當時不立即記下寫下的話，過后可能就不是那個味了。

    當?shù)靥鞖鉂駸?，還不到六月就開始熱起來，顧青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汗流浹背，一身臭汗了。他連忙脫掉臟兮兮的襪子，用準備好的熱水洗漱一番，這才舒坦地坐在庭院里的椅子上，還披散著頭發(fā)，一邊喝著椰汁，一邊吹著海風，神情閑適。

    顧三元幫忙把干掉的紙張整理好，出來見顧青云愜意的樣子，就忙問道：“廚房那邊做好飯菜了，叔，飯菜擺在哪里？”

    “小寶呢？”顧青云反問道。

    這次出海分為指揮、航海、外交、商貿(mào)、后勤保障、軍事護航六大部門，這六大部門還有細分，分工極為明確，大家各司其職。

    理所當然的，顧青云和陸煊屬于指揮部的一員，和其他總是強調(diào)自己權(quán)威的官員不一樣，顧青云沒有要求其他官員天天向自己匯報，沒事的話三天一匯報即可，因此不是特殊情況的話，晚飯陸煊總會過來和他一起吃。

    “世子爺還沒有回來，不過他讓人傳話了，說是在外面和其他將領(lǐng)一塊兒用膳?！鳖櫲喈斢诠芗遥智宄櫱嘣频牧晳T，自然能清楚回答。

    “在外面吃飯？哪個地方？”顧青云皺眉，須知港口這地方，水手多，男人多，連帶著紅燈區(qū)也遍地開花。

    男人們在船上憋了那么久，一下船總有去找女人的。他沒指望陸煊能守身如玉，畢竟這是他的私生活，對方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軟綿綿的小團子了，自己不能指手畫腳，而且這種話也不好說出口。

    不過出于安全的角度，早在剛出海的時候，顧青云就跟大家說了，讓他們小心別染上病。

    至于他自己，咳咳，五指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可靠。

    顧三元秒懂，立即解釋道：“阿叔你放心，世子爺沒去那種地方?！彼蝗幌肫鹱约和低德牭降牧餮?，心中不禁對其他大人們表示同情。在自家不近女色的阿叔手下做事，想干點什么私活都得偷偷摸摸，每次去之前還要來打探阿叔的動靜，真是苦了他們。

    唉，誰叫這次出使不能帶女眷呢，沒辦法。

    顧三元走到顧青云身后，接過旁邊小廝的布巾為他擦拭頭發(fā)，忍不住又道：“叔，不是我話多，底下那么多人，你還天天往外跑，跑就算了，最起碼要注意身體，你看這才幾個月，你變得又黑又瘦，比當初在工部的時候還要瘦，等回到家，叔公叔婆還有阿嬸小石頭小魚兒小景他們肯定心疼壞了。”幸好沒生過病。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不一樣的?！鳖櫱嘣茡u搖頭，事實上，收集當?shù)叵⒌娜怂呀?jīng)安排有了，不過他還是想親自出去走一趟。不說別的，他們大部分官員的知識水平還是值得肯定的，還有一部分人的專業(yè)水平高，這就需要他們親自出馬。

    再者，通過這幾個月的見聞，他深刻地認識到“讀萬卷書和行萬里路”的意義。如果要他現(xiàn)在重寫那本出海記，他敢肯定自己能寫得更為形象生動，畢竟別人描述的和自己看到的總歸是不一樣。

    這次出海他受益匪淺。

    顧三元只能勸勸，見他不為所動也無可奈何，等他為顧青云擦干頭發(fā)，就示意其他人把飯菜端到顧青云面前。

    鮮魚、蔬菜、雞rou、椰汁煮飯……顧青云表示隨身攜帶一隊廚師真是太重要了，在異國他鄉(xiāng)還能吃到熟悉的菜肴，不能要求更多。

    讓顧三元坐下和他一起吃，顧青云吃著吃著，再看天邊的晚霞，還有那歸巢的鳥兒，再一次想起了萬里之外的家人，一直壓抑著的思鄉(xiāng)之情又油然升起。

    旅途中，思念總是無法排解的寂寞。

    第278章 低落

    白天還好, 周圍都是人，還處于忙碌中, 無暇顧及其他, 但每當夜幕降臨，顧青云總能輕易想起家人，想念他們的模樣, 特別是臨行前他們強忍著流淚的樣子更是清晰無比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他還會忍不住猜測他們現(xiàn)在生活怎么樣了，長輩們的身體好不好，兩位兒媳快生了吧？小孫子顧傳恪在皇家學院學習如何，小孫女六六是不是能說很多話了……這種幻想無可遏止。

    和他同樣心境的人有許多，所以晚上如果環(huán)境和時間允許, 大伙兒總喜歡聚在一起閑聊，不拘是文會還是詩會, 或者單純就是聚在一起喝酒。

    顧青云偶爾會參加官員們的聚會, 還見證了不少水平不錯的詩篇誕生，大家笑言等回到京城再出一本詩集，專門紀念這次航行。

    第二天，顧青云早起, 先去看望患病的官員才繼續(xù)干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要說航海中除去自然風險外，最大的危險就是生病了, 雖說船上有大夫和藥材, 但運氣不好的話，不可能治好每一個人，這種非戰(zhàn)斗性減員是令人傷感的, 尤其是發(fā)生在船上，只能舉行海葬。

    這次他們在呂宋島停留的時間有半個月，直到預計的貨物賣完，再采購一番才預備起航。

    “夫子，之前總聽別人說海貿(mào)的利潤有多豐厚，我先前還覺得夸張，這次親眼所見，可算是服氣了！這才多長時間，咱們的貨物一轉(zhuǎn)手就是五成的利潤?！标戩雍苁歉锌半y怪那些海商一個個財大氣粗，比以前的鹽商也不容多讓?！?/br>
    “海貿(mào)說到底還是把貨物從一個地方運到另外一個地方賺取差價，航海不易，成本跟著提高，不過只要頭腦靈活，所能攫取的利潤自然高?！鳖櫱嘣泣c點頭，因為這次跟在他們身后的商船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為了避免惡性競爭，大家統(tǒng)一組成一個聯(lián)盟，對外價格一致，以免利潤降低。

    當然，顧青云他們所在的船隊話語權(quán)最重，這方面的官員顧青云找了幾位精通商事的官員負責，通過幾次調(diào)整，各商船的關(guān)系漸入佳境，而他們的船隊所能獲得的利潤還不錯。

    船隊的利潤登記在冊，大家不能隨意動，但這不意味著船上的人沒有進賬，且不說出海的月錢有多高，單是大家利用船隊入股就能跟著賺取銀錢，這是眾人能一直保持著較高士氣的方法之一。

    陸煊和顧青云自然也有入股，現(xiàn)在船隊的利潤出來，就算陸煊一向不缺錢花，看到賬本后心底還是一驚，就忍不住找過來傾訴了。

    “咱們還有很多貨物沒有出賣，我現(xiàn)在開始憧憬到達更遠的地方所能賺到的銀子了。”陸煊眼里有著期待，“如果能把這次出海的成本降低到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我看今后還會有第二次出海?！?/br>
    這次出海，他手下的水師通過打擊海盜，海戰(zhàn)的經(jīng)驗迅速變得豐富起來。他現(xiàn)在指揮戰(zhàn)船作戰(zhàn)，自覺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不枉他爹同意他跟著出海，他自己能真切地感受到自身的進步。

    陸煊和顧青云的感情格外親厚，顧青云所寫的書無論他是否能看懂，他都會一一買下來閱讀，嗯，除了后面兩本算學書很少翻閱過。

    受顧青云的影響，陸煊期望著自己能有一天，也可以把自己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寫下來，也不指望能與古往今來的名將比肩，只希望能在這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再不濟他還有兩個兒子，完全可以把自己所寫的兵書流傳給子孫嘛。

    老祖宗寫的書，你敢不讀？

    想到這里，陸煊線條分明的俊臉頓時柔和下來，嘴角翹起。

    “第二次出?！鳖櫱嘣茮]有注意到陸煊的表情，他正低頭整理自己這半個月記錄下來的資料，隨口道，“肯定還會有的?！敝灰仙舷孪履塬@取到足夠的利益，還愁朝廷不參與進來嗎？不過他應(yīng)該不會再出海了，年紀不是問題，主要是朝中肯定有人把他拉出來，不可能讓他占據(jù)再多的功勞，這是顯而易見的。

    “呂宋是個好地方，銅礦和金礦儲藏量很大，我們大夏一直缺銅，如果能把這里占下就好了，可惜荷蘭把這里看得很緊?！鳖櫱嘣朴纸又f道，想起他們進港時看到的戰(zhàn)船和炮臺，從數(shù)量上來看，和他們自己無法比擬，如果強攻的話還是可以拿下的?？墒虑椴粫敲春唵?，拿下這里后荷蘭會不會跟他們死磕？他們的水師能抵抗住荷蘭的進攻嗎？

    別看英國正在崛起，但現(xiàn)在的荷蘭還是這個世界上海上軍事實力最強大的國家之一，他們大夏的水師剛剛興起沒幾年，不說別的，只要荷蘭一門心思和大夏作對，絕對能讓他們焦頭爛額，畢竟漫長的交通線讓敵人有機可趁，萬一荷蘭到處出擊，他們興盛不久的海外貿(mào)易肯定大受影響。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權(quán)力決定是否和一個國家開戰(zhàn)，這與皇帝交給他們的任務(wù)不符。

    “占下？”陸煊眼神一閃，凝神思考起來，“是啊，夫子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次交易咱們換回來很多銅礦，原來竟然還有金礦……”

    顧青云察覺到他的語氣不對，立即轉(zhuǎn)過身盯著他，開口告誡道：“小寶，你可別亂來！對了，準備走了，將士們可和荷蘭人發(fā)生沖突？”他突然有點不放心了。

    陸煊回過神來，馬上叫屈：“夫子，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亂來？放心，我知道分寸。至于將士們，沒事，咱們都安安分分地待在船上，沒有亂來，這方面我們十分謹慎?！币荒樀奈?/br>
    他們船只數(shù)量多，不可能把所有的船都開進港口。事實上，就算港口的面積再大，對方也不可能放心讓他們?nèi)啃旭傔M來。所以每次到一個地方停留時，船只依然游弋在港口外面，船上的將士再一一輪換，大家輪流上岸。

    顧青云失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知道你們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