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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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炎炎沒想到柳時茂如此鹽油不進,又急又惱,恨不得扇他幾個耳光,但閣主交待的任務(wù),她不敢任性亂來。正想再勸,書房的門被人推開,淼淼大步走了進來。 柳時茂一見淼淼,又驚又喜,“念兒,你回來了?炎兒說你和你的恩公私奔了,我正頭痛見到二叔時該怎么說呢,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淼淼朝柳時茂揖了一禮,“大哥,剛才你們的話,我已聽到了,大哥不失血性,不為權(quán)欲所動,真丈夫也。可惜大哥樣樣都好,就是不帶眼識人,被人利用了也不知。今晚我就替天行道,收了這個妖女!” 話音未落,她手里的長劍已刺向苗炎炎。苗炎炎也不含糊,自她一進來,便知今晚不能善了,不等劍到,一個閃身便從窗戶掠了出去。淼淼緊追不舍,兩人很快在院子里動起手來。 柳時茂蹬蹬跑到院中,看著兩人在院中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急得大喊:“你們這是做什么?快住手!念兒,別傷了你大嫂,她還懷著我的骨rou吶!” 淼淼覷了個空隙,一腳踢向苗炎炎的肚子,一個繡花枕頭朝柳時茂飛了過去,“大哥,接住你兒子!” 柳時茂捧著那個繡花枕頭,目瞪口呆。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躲過一劫,剛才在書房里,只稍他流露出一絲要陷害永寧侯的意思,淼淼會毫不猶豫把他一并解決了。 淼淼早就吩咐了護衛(wèi)守住院子,來一個甕中捉鱉,她恨苗炎炎要害她爹爹,也恨她將自己賣到怡紅院,出手時有多狠便多狠。苗炎炎手中只有一柄匕首,吃了兵器的虧,見勢不妙,倏地掠到柳時茂身后,把他當做擋箭牌。 “炎兒,你的肚子為什么是假的?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么要騙我?” 啪!苗炎炎一邊應(yīng)付淼淼,不忘抽空甩了柳時茂一巴掌,“閉嘴!你這個想吃天鵝rou的癩蛤/?。∧阋詾槲液芟腧_你?若非你是柳青源的侄子,我用得著天天對你虛與委蛇?惡心!” 柳時茂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恍恍惚惚地被苗炎炎拽左拽右,擋在淼淼的劍前。 若是以前,淼淼的身手尤在苗炎炎之上,但她現(xiàn)在是柳千錦,雖一直勤加苦練,但到底不如以前了,尤其柳時茂這個大累贅礙手礙腳,她一不留神,被苗炎炎偷襲成功,肩膀挨了一掌,整個人往后退了幾步。 有幾個護衛(wèi)想上前幫忙,苗炎炎一把揪住柳時茂朝他們?nèi)恿诉^去,自己則跨步上前,手中匕首急刺幾下,淼淼左支右絀,眼看再躲不過,身后忽然倏地掠出一條人影。 “妖孽!休得傷她!” 只見李憶手提大刀,一個縱身朝苗炎炎沖了過去,當頭就坎,苗炎炎沉肩側(cè)身,不料李憶仿佛事先知道她往哪躲似的,手腕一翻,刀鋒已削向苗炎炎左肩,劃了一道口子。 苗炎炎大吃一驚,慌忙閃開兩步,李憶緊隨其后,抬手又是一刀。 不但苗炎炎,淼淼也是大吃一驚,越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生猛了?這和當初那個被涼州七小龍打劫時又慫又笨的越王完全不一樣啊,重塑金身后,連膽子也大了? 可惜淼淼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便看出些不對勁來,李憶來來回回,也就那三招,三招使完,又重新來過,但恨勁不減,全靠一個勇字。 苗炎炎自然也看出來了,冷哼一聲,兩招便將越王制住,她正愁沒法脫身呢,這會有了越王做人質(zhì),不愁逃不出長史府了。她一手反扭越王的手,一手把匕首抵在李憶脖子上,厲聲道:“都給我閃開!誰敢上前,就等著替越王收尸吧!” 眾人都怔住,柳時茂此時已顧不上難過了,越王如果栽在這兒,別說烏紗帽了,連命都不保,“都讓開!都讓開!別輕舉妄動!炎兒,你放開越王,我跟你走!” “你跟我走?”苗炎炎嫌棄地嗤了一聲,拽著越王往墻角走去,“長得丑,想得倒美!死開!” 刀刃緊貼李憶的脖子,淼淼隱約看到他的脖子被劃出一道血痕。她憂心如焚,李憶卻梗著脖子朝她笑了笑,大聲道:“念兒,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沒事的?!?/br> 不擔(dān)心就怪了,眼見苗炎炎已提著李憶躍上墻頭,院子里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提上了喉嚨尖。 恰在此時,苗炎炎身子驀然一僵,人便往墻的另一頭倒,只聽咚咚兩聲,隨即李憶在墻的那一頭哎喲一聲慘叫。 淼淼心都慌了,飛身躍了過去,卻見苗炎炎渾身僵硬躺在地上,李憶正揉著屁股顫巍巍站起身,“疼死我了?!?/br> “你、你傷著哪里了?這是怎么回事?” 李憶嘻嘻一笑,“我說了我不會有事吧,你看?!彼鹗郑淀悼吹剿滞笊辖壛艘恢∏删碌男浼?,“這是動身前往涼州前,吳葵特意命人做的,箭頭還淬了麻藥?!?/br> 已有護衛(wèi)翻墻過來,淼淼看著動彈不得神志卻清醒的苗炎炎,笑得異常親切,“把這位美人送去甘州靖安縣的怡紅院,記得跟老鴇說,這是一位叫吳高山的客人預(yù)訂好的人,必須留給他好好享用?!?/br> 回到廂房,夏至忙前忙后,備了傷藥,又打了熱水。 淼淼一邊替李憶上藥,一邊問道:“不是讓你早點歇息的嗎?你怎么又跑院子去了?剛才多危險啊?!?/br> 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在脖子上,溫暖又柔軟,李憶的腦袋有點暈,覺得這點傷值了,“我……我睡不著,便想著去院子走走?!?/br> 一旁的夏至不由撇了撇嘴,睡不著?明明是照鏡子照得舍不得睡才對,后來聽到打斗聲,擔(dān)心人家有事,這才跑到院子里去的。 “你剛才的招式使得不錯,就是……怎么耍來耍去,只有三招呢?我記得當初寫《六水真經(jīng)》時,明明有十六式的?!?/br> 說起這個,李憶白凈的俊臉頓時一片緋紅,很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原本確實有十六式,不過……我有一回生火烤魚時,把它用來扇火,不小心把后面半部燒掉了……所以,除了輕功,只剩下這三招了。不過,哪怕我只會一招,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都會護著你的?!?/br> 第74章 一諾似金 怎么說呢, 以前淼淼還是刺客的時候, 心腸冷硬, 會覺得沒那個本事就別攬那個活, 但這會不一樣了, 李憶那認真的神態(tài), 雖然透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傻氣,但她覺得, 人生在世, 如果有這么一個人, 挖心掏肺地記掛著你的安危, 也是件挺好的事。 就是他不停用同一招打架時的模樣有點滑稽, 淼淼噗嗤一笑,隨即又想起上回在西市看戲, 他奮不顧身替她擋柱子,差點把她壓扁的慘痛經(jīng)歷, 不由心有余悸,“你要勤加苦練,有危險的時候, 護好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br> 李憶混不在意, “你不必擔(dān)心我, 我天生就皮糙rou厚,在六水洞府時天天從山上滾下來,早已練就一身銅皮鐵骨了,摔打幾下只當撓癢癢了?!?/br> 他偷偷看她, 她正用銀簽子挑了藥膏在他脖子細細涂抹,燈火映照下,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俏臉如羊脂白玉,下巴微翹,鼻尖小巧玲瓏,離得這么近,她呼吸時的氣息拂過他脖子,直撩到他心里去,細長的睫毛彎起好看的弧度,每次她眨眼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撲閃一下。 小心肝如小鹿亂撞,他沖口而出,“念兒,我知道我很不濟,武功比不過你,才干比不過我大哥,就連天賜表弟也比我強多了,我雖一無是處,但我心里有你啊,我一直覺得,我能在安國寺的神臺下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容我厚顏說一句,以后你……那啥……嫁給我之后,我一定會讓你做大祈最有福氣的女人?!?/br> 這話說完,他已是面紅耳赤。 一旁的夏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道主子重塑金身后,膽子果然也肥了,這么rou麻露骨的話,他居然能說得這么溜,困在山洞的那三個月,也不知腦子里天天想的什么,簡直受不了,他麻利地收拾了東西,悄然退了出去。 淼淼的手頓住,心里如灌了蜜糖水。 其實去涼州前,她已經(jīng)決定了選越王,但那真的只是“選”,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純粹理性上的決定,就像選一件趁手的兵器。在知道他出事后,她心里雖挺難過和著急,但這種情緒只是出于對他的好感,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情愛。 直到昨日他從千軍萬馬之中突圍而出,救她于危難之中,從那一刻起,他已是她心目中的蓋世英雄,是她愿意共度一生的人。她此時也覺得,在安國寺神臺下的相遇,也是她活了兩輩子最幸運的事。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有點招架不住,提醒自己萬萬不能樂昏了頭,有些話必須得說清楚,于是清了清嗓子,“這話聽著還挺受用的,但我丑話說在前頭,我可是個醋包子,這些話你既然對我說了,這輩子就不能對別的女人說。還有,將來我變老了、變胖了,你也不能嫌棄我。你看,我比你能打,你要是膽敢對我有半分嫌棄……”她陰聲怪氣地哼哼兩聲,“你看著辦吧?!?/br> 李憶急了,忙不迭表忠心,“怎么會呢,花無百日紅,你若是老了,我也一樣跟著老的,你如果胖了……唉,說起來,念兒你現(xiàn)在也太瘦了點,下巴都尖了,一定是最近太辛苦,沒得好吃,從明天開始,我命人天天弄好吃的給你,我就是喜歡你胖點,你以前多好看啊?!?/br> 大概除了他,天底下沒人會覺得以前的柳千斤好看,淼淼有點哭笑不得,但心里甜炸了,“那好,你的話我且記住了,等咱們回了長安,諸事一了,我等你提親。” 李憶心花怒放,鼓起勇氣把她的手握住,淼淼的心慌了一下,試著把手抽回,嗔道:“做什么呢,還得上藥呢?!?/br> 李憶也覺得自己唐突了點,但覺入手一片柔軟細膩,哪舍得放開,心虛地覷了她一眼,見她語氣雖嗔怪,眼角眉梢卻帶著笑意,大概也是喜歡的,不管了,豁出去了,他用力握住,“不用了,你就是我的良藥?!?/br> 嘖嘖,以前怎么不覺得他臉皮這么厚呢?他的手寬闊溫暖,這么握著,有種讓人安心踏實的感覺。兩人十指緊扣,在燈下靜靜坐了片刻。 淼淼想起初來高昌時,柳時茂曾點評過立儲君的事,問道:“聽說皇上最近龍體欠安,立太子一事迫在眉睫,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當皇帝嗎?” 說起這個,李憶有點悵然,身為嫡子,沒想過君臨天下是假的,但以前他對朝堂的事不太上心,總覺得那些事離他太遠,不愿多想,況且他一直覺得論韜略論手段他比不上大哥,想也沒用,江山是父皇的,父皇要給誰就給誰,不由他作主。 但自從看清安貴妃虛偽的面孔后,那種遭最信任的人算計的憤怒讓他心生不甘,內(nèi)心深處開始蠢蠢欲動,尤其在得知母親和外祖父的一翻苦心后,他忽然覺得,和大哥爭上一爭,也未嘗不可。 他垂了眸子,拇指指腹在她手背輕輕摩挲,“我有想過的,不然也不會放著在長安的安穩(wěn)日子不過,到?jīng)鲋葑鲞@安西都護,但要說勝算,我連一成把握都沒有?!蹦四?,他忽然抬頭看她,“念兒,你呢?你希望我爭嗎?” 淼淼咬唇,菩提閣的客戶往往出身高門大戶,因為只有這種有錢有地位的人,才出得起酬金,越是看上去門第高貴的,宅門里的齷齪事越多,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利字當頭什么事都做得出,普通宅門尚且如此,何況天家?但爭霸天下,指點江山,哪個血性男兒不想呢? “你且按心意行事就好,你若爭,我陪你披荊斬棘,你若不爭,我便陪你萍蹤浪跡?!?/br> 看看,這就是他的念兒,不矯情造作,不拖泥帶水,雖是女子,卻有種豪氣干云的胸襟。其實當不成皇帝,也無需萍蹤浪跡,但李憶明白這是她給自己的承諾,不由心頭一熱,“念兒,謝謝你?!?/br> 淼淼一直覺得前段日子是她人生的黑暗期,現(xiàn)在總算否極泰來,之后的兩三日好消息不斷,先是收到長安來的消息,說兩地驛站在晉王的重錘整治下,已全面暢通,接著又收到永寧侯的消息,他的大軍已到?jīng)鲋?,不日將到高昌?/br> 離家數(shù)月,即將見到爹爹,淼淼開心不已,同時又有點擔(dān)心,林庭風(fēng)的美人離間計失敗了,他定心有不甘,不知到時又會耍什么陰招。她把菩提閣總舵的具體位置詳細標注地圖上,并把里頭的機關(guān)暗道繪成地圖交給了李憶,說是苗炎炎招供的。 “菩提閣總舵離龜茲不遠,待你到龜茲上任后,可派大軍攻入總舵?!逼刑衢w的人身手再高,也敵不過千軍萬馬。以前只有她和飛哥兒兩個人,雖有扳倒林庭風(fēng)的心,卻沒那個能耐,現(xiàn)在時機剛好,她可借助越王之手鏟除菩提閣,而越王要是除掉林庭風(fēng),也能為自己在皇帝面前增加籌碼,一舉兩得。 就是有點便宜了安貴妃,本想先等她和林庭風(fēng)斗個兩敗俱傷的,但眼下看來,安貴妃遠不是林庭風(fēng)的對手,不能再指望她。 這一日天朗氣清,是個好日子。 李憶站在銅鏡前,左照照,右照照,“寶藍色好嗎?我怎么覺得剛才那件水紋綠的大氅,襯得我膚色白些?” 夏至偷偷翻了個白眼,水紋綠有什么好看的,野鴨子似的,但他伺候主子這么久了,多少知道他的心思。他自小就是個胖子,和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這些字眼毫無干系,一直活在晉王的陰影下,若非這次因禍得福變瘦了,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關(guān)心自己的長相。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好比一只流落雞群的鶴,一直以為自己也是一只雞,直到某一天忽然發(fā)覺自己比所有的雞都高出幾個頭來,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鶴立雞群。遲到了十八年的驚喜,一朝來臨,喚醒了那顆悶sao的心,樂得他天天攬鏡自顧了。 “殿下,您在深山老林待了幾個月,有所不知,今年長安已不流行白凈的膚色了,那些公子王孫們,寧愿著涼也要偷偷在自家院子里脫光了曬太陽,就是為了曬出一身小麥色來?!?/br> 李憶奇道:“還有這種事?這是為啥?” “咱大祈和突厥人打仗了啊,那些公子王孫們空有一腔熱血,奈何身嬌體弱上不了戰(zhàn)場,只好偷偷曬黑點,假裝是天天cao練曬黑的?!?/br> “這樣啊……”李憶又看看鏡中的自己,果斷換上一件繡著金絲祥云紋的黑色大氅,“英華內(nèi)斂之中又暗藏一絲灑脫不羈,一看就是個穩(wěn)重做大事的人,岳父大人應(yīng)該會滿意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才發(fā)現(xiàn)上一章“重塑金身”寫成“重塑身金”了,現(xiàn)在改過來了(尷尬臉) 第75章 迎丈人 因事出突然, 永寧侯這次出征比較倉促, 只率了一萬人做先頭部隊, 手執(zhí)皇帝親筆御書的委任狀, 任臨時安西都護。柳青源原本打算先解高昌燃眉之急, 再往龜茲接管安西兵, 聯(lián)合大軍攻打阿蘇爾。 馬不停蹄地趕到?jīng)鲋輹r,接到急報說越王已經(jīng)找到了, 他還親自率兵擊退了圍城的突厥人, 柳青源總算松了口氣, 既然越王回來了, 他就不必前往龜茲任命了, 那委任狀本就是越王失蹤不得已之下的權(quán)宜之計。 柳時茂的信里還說念兒就在高昌,他當時真是一陣后怕, 萬幸高昌沒失守,若是女兒出了什么事, 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夫人了。 手下來報,阿蘇爾的大軍依然駐扎在十里地之外,暫無異動, 他吩咐下去, “繼續(xù)盯緊了, 突厥人明知我軍已到,卻不退兵,必有后著,稍有可疑即刻來報?!?/br> 遠遠見到高昌的城樓, 他打馬急奔,盤算著見到女兒之后,馬上派人護送她和她娘親先回長安,省得他日夜提心吊膽。 “侯爺,別來無恙……” 城門大開,一隊人馬列隊而出,還有人在后頭舉著華蓋,這陣仗……柳青源定眼一看,華蓋下立著一年輕男子,穿一身銀絲軟甲,外頭罩一件黑金相間的大氅,姿容俊美,豐神綽約,他忍不住心里喝了聲彩,隨即疑惑,這……誰??? “侯爺,一路辛苦了?!崩顟浬锨皟刹?,熱絡(luò)地虛扶著柳青源下馬。 柳青源尤在疑惑著,柳時茂已快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聲提醒,“二叔,這位是越王殿下?!?/br> 柳青源腳一崴,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幸好柳時茂手急眼快,一把扶住。 “越王……殿下?”一個胖子,失蹤數(shù)月后忽然脫胎換骨了? 柳青源把李憶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心里打著鼓,但臉上裝鎮(zhèn)定,“臣見過越王殿下,聽聞殿下前段時日遭歹人暗算,下落不明,太后、皇上和貴妃娘娘日日寢不安席,尤其皇上,還急出一身病來,殿下如今平安無事,宮里幾位貴人總算可以放下心頭大石了,臣也甚感安慰啊?!?/br> 李憶虛搭著柳青源的手,與他一起步入城內(nèi),臉上一片春風(fēng)和煦,“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孝,讓皇上憂心了。前段日子本王確實遭遇了些不測,被困深山數(shù)月,幸得老天保佑,總算逢兇化吉,這不,還換了一副皮囊似的。待回長安后,我定會好好向皇上賠罪。讓岳……呃……讓侯爺掛心了,實在汗顏?!?/br> 差點說漏了嘴,幸好改口改得快,李憶面不改色,又道:“侯爺親自率兵,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著實辛苦了,今晚本王做東,替侯爺接塵。隨侯爺同來的一眾將領(lǐng),我已吩咐備好酒菜,今晚好好款待,侯爺請放心。” 柳青源以往和越王沒怎么打交道,只覺眼前這個人風(fēng)華絕代,絲毫不亞于晉王,卻比晉王多了幾分親切隨和,不對,簡直隨和過頭了,不但早早在城外親自相迎,噓寒問暖的,還要設(shè)宴款待。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隱約有種被人盯上了的不祥預(yù)感,“殿下客氣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也是做分內(nèi)事而已。殿下英武,只率三千兵馬便擊退突厥人,正應(yīng)了那句自古英雄出少年?!?/br> 這話說得李憶心里極舒坦,嘴上卻謙虛,“哪里哪里,那日突厥人白天打累了,我不過是略施小計晚上搞了個小突襲而已,說起領(lǐng)兵之道,我還有得向侯爺您學(xué)呢。” 說到戰(zhàn)事,柳青源便上了心,怕越王沒經(jīng)驗不知輕重,提醒道:“斥候報突厥人自那晚后一直駐扎在十里地之外,看來是心有不甘,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手上不過一萬人,還是久疲之師,若是突厥人此時來襲,形勢堪憂。殿下到高昌已有些有日子了,不知何時前往龜茲?” 這不是想著先見你一面,表個忠心再走么,李憶謙遜道:“侯爺所言極是,我正打算明日前往龜茲,不過侯爺請放心,我早先已命人持虎符到龜茲調(diào)兵增援高昌了,大軍不日就到?!?/br> 兩人邊說邊走,柳時茂亦步亦趨跟在后頭,一行人很快進了城內(nèi)。 柳青源心里記掛著女兒,幾次想問柳時茂,奈何越王熱情洋溢,一直叨叨個不停,他沒法,只得耐著性子和他寒暄。 “爹爹……” 淼淼之前不便隨一眾官員出城迎接,一直等在內(nèi)城郭,見柳青源進來,馬上迎了過去。父女倆久別重逢,本有許多話要說,但這么多人在,說話不便,柳青源見女兒氣色紅潤活蹦亂跳的,之前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你這丫頭,怎么不在你大哥府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