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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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記得,這涼州七小龍在長安大牢時,由李憶說情放了出來,并給了他們路資,讓他們回涼州謀生,沒想到今天在這兒遇上了。 主仆兩人走近,涼州七小龍仍在爭執(zhí)不休,瘦高個龍二一拍腦袋,“有了,咱們兵分兩路,一路去轱轆街,一路去葫蘆街,管它是啥樹,只要是歪脖子的,咱們就把倒霉蛋交待的符號畫上去,這不就得了?” 又是啪的一聲,龍大哈哈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腦子賊好使!就按你說的辦,受人錢財□□,咱們收了這倒霉蛋的錢,怎么也得把他交待的事做了,至于他活不活得成,可與咱們無關(guān)?!?/br> 老大真是的,不高興啪,高興也啪,真是防不勝防。龍二揉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咧著嘴道:“老大,趕緊把倒霉蛋要咱們畫的符拿出來,讓去另一路的兄弟照著描一份吧?!?/br> 雖然確認(rèn)了這七人就是涼州七小龍,但淼淼并沒上前相認(rèn)的打算,正打算離開之際,卻見龍大攤開一張帕子,帕子上有幾個符號。 淼淼不由頓住腳步,那幾個符號太熟悉了,哪怕龍大把帕子拿反了,她也一眼認(rèn)出,那是菩提閣的聯(lián)絡(luò)暗符,留這幾個符號的人,往往身負(fù)重傷,急需救治。 她好奇心大作,趁著七人研究那暗符,繞到板車前,將破席子揭開一角。躺在板車上的是一年輕男子,身上的服飾原本應(yīng)是考究且料子上乘的,但已破得不成樣子,男子雙目緊閉,兩頰潮紅,臉上脖子上血痕斑斑,東一道西一道的,活像只大花貓。 淼淼倒抽一口涼氣,“飛哥兒……?” 第63章 堅貞的小飛哥 不知道飛哥兒為啥成了涼州七小龍口中的倒霉蛋, 半死不活的, 淼淼探探他鼻息, 又把了一下脈, 脈象極亂, 似是中毒了, 身上外傷也有不少,還好暫無性命危險。 她趕緊朝七人亮明身份, 不料龍大斜著眼睛看了又看, 然后指著寶枝厲聲道:“休想騙我!那日在長安放倒咱涼州七小龍的, 明明是個大胖妞, 才不是你這小丫頭片子!” 寶枝唬了一跳, 趕緊溜到淼淼身后,淼淼懶得解釋, 直接一記分筋錯骨手將龍大摔個四仰八叉,再一記大力金剛掌, 將站在一旁的龍二拍飛,“如何?這下記得了吧?” 剩下幾人慌忙將龍大和龍二扶了起來,一疊聲兒道:“老大, 是她是她, 咱認(rèn)得這招式, 當(dāng)日那大胖妞就是這么把咱們放倒的。” 龍大這回信了,瞪著眼睛看向?qū)氈?,“原來真是柳姑娘,您也知道在下眼睛不好? 見諒見諒。柳姑娘怎么到高昌來了?” 淼淼自然知道龍大的斗雞眼,也不和他計較,指著板車上的燕飛問:“龍老大,我和你們車上這位公子是朋友,不知他出了什么事?為何會與你們一起?” “這個倒霉蛋啊……”龍大撓著腦袋,朝一旁的龍四道:“老二,你嘴巴伶俐些,你和柳姑娘說說是咋回事?!?/br> 龍二覺得今天自己有點(diǎn)悲催,一大早出門到現(xiàn)在,半粒米沒下過肚,卻挨了幾次打,憋著一肚子怨氣把事情說了。 原來這七兄弟自得越王捐助回了涼州,決定改邪歸正,再沒做那攔路打劫的營生,老老實(shí)實(shí)在高昌做苦力謀生。今日接了個活兒,要從城外十里地的農(nóng)莊拉一批貨回城,如今局勢不穩(wěn),出城的活沒人敢接,兄弟幾人得了好價錢,歡天喜地出城去了。 走到一懸崖邊,眼尖的龍七發(fā)現(xiàn)了不省人事的燕飛,他們估計他是從山上掉下來的,那么高,人肯定死了,于是本著日行一善的心,決定將人埋了,以免他暴尸荒野。沒想到坑都挖好了,那人卻忽然醒了。他顫顫巍巍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請他們將他帶回城里,并到轱轆街的歪脖子棗樹(可能是葫蘆街的皂莢樹),在樹上替他畫幾個符咒。 “這符還是那倒霉蛋當(dāng)時畫給咱們的,說只要畫了這符咒,再把他安置在附近的客棧就行了,也不知要作什么法,按說該把人送醫(yī)館才對啊,哪有受傷了作個法就好了的?可是這人一交待完,又暈死過去了,勸也沒法勸?!?/br> 淼淼大概懂了,燕飛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身上中了毒,還從懸崖上掉了下來,正好遇上這七人,請他們將他帶回城。他畫的根本不是符咒,是菩提閣的聯(lián)絡(luò)暗記,估計那棵歪脖子樹是菩提閣的聯(lián)絡(luò)點(diǎn)。 可這涼州七小龍,實(shí)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連個地方名都聽不清楚,淼淼哪放心讓他們把燕飛帶走,于是道:“有勞各位了,實(shí)不相瞞,這個倒霉鬼是我的朋友,你們方才說得對,人病了得看大夫,他既然是我朋友,這事就交給我好了。” 她又給了幾人一錠銀子,請他們把人拉去長史府。 “嫂嫂,快看看我的恩公,還有救嗎?快讓人去請高昌最好的大夫……”一回到長史府,淼淼立刻把苗炎炎喊了過來,“若能救回恩公,念兒感激不盡。” 什么恩公,亂七八糟的。好好睡著午覺,無端被人吵醒,苗炎炎原本很不想爽,被淼淼半推半扶請進(jìn)房里,打著哈欠朝臥榻瞄了一眼,待看清那人的臉時,頓時嚇了一跳,一聲飛哥兒差點(diǎn)沖口而出,“他……他……怎么受的傷?你怎么會遇上他?” 淼淼早已想好一套說辭,說自己在街上被幾個流氓調(diào)戲,是這位公子挺身而出救了她,但他趕跑那幾個流氓后,自己就暈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她沒辦法,只好把人拉了回來。 做刺客的,又不是行俠仗義的俠士,別說一個小女子被人調(diào)戲,就是被人殺了,他們也不會多事,苗炎炎心里斷定,燕飛那小子一定是因為柳千錦長得和那個短命鬼淼淼一毛一樣,才會出手相救的。好不容易才死了個眼中釘,沒想到又冒出一個贗品來,天天杵在自己眼皮底下戳她心窩,老天怎么就愛和她過不去呢? 她有點(diǎn)氣急敗壞,“念兒啊,你說你一個閨閣小姐,沒事上街溜達(dá)什么,在家做做針線不就好了?你看看,人家好好一位如花似玉的公子哥兒,為了救你,把自己弄成這樣,衣服被人撕破,臉都差點(diǎn)破相了,你于心何忍?” 言下之意,怪她惹事連累了飛哥兒。淼淼沒好氣地道:“嫂嫂,戲本子上不也常有這樣的段子嘛,千金小姐出個門,總會遇上那么幾個小混混,關(guān)鍵時候,總會有個俊偉不凡的世間奇男子出現(xiàn)救了她,就像嫂嫂遇上大哥那樣,締結(jié)一段良緣佳話?!?/br> 苗炎炎一陣惡心,那個柳時茂算哪門子的世間奇男子啊。 淼淼又道:“嫂嫂有所不知,這位公子出現(xiàn)時,身上已經(jīng)受了傷,所以趕跑那個流氓后,便倒地不起了。嫂嫂你快看看啊,不如咱們把高昌最好的大夫請回來?” 苗炎炎這才想起,以燕飛的身手,對付幾個小混混就如捏死幾只螞蟻,絕不可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忙坐下替他把脈,“不急,我略通醫(yī)理,待我看看。” 這正是淼淼把燕飛帶回長史府的原因,苗炎炎這個女人雖然自命不凡,又愛臭美,但不得不承認(rèn),她在學(xué)醫(yī)之道上極有天賦,菩提閣的刺客里,只有她精通醫(yī)理。 苗炎炎兩指搭在燕飛手腕上,黛眉輕蹙,好半晌后,臉色有點(diǎn)古怪,看看昏睡的燕飛,又看看一臉著急的淼淼,“外傷不怎么打緊,但他……中毒了?!?/br> 淼淼嚇了一跳,一再追問燕飛中的什么毒,苗炎炎卻只道這毒要不了命,“我這兒有幾顆祖?zhèn)鞯慕舛臼ニ?,本是留著家里人以防萬一的,但既然他是你的恩公,嫂嫂我就破例一回?!?/br> 淼淼緊提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她原本還擔(dān)心苗炎炎有沒有把菩提閣的解□□帶在身邊,于是忙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謝過。 燕飛雖吃了解藥,但仍一直昏睡不醒,苗炎炎說,那毒霸道,得好幾天才能清除。之后幾日,長安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不但如此,就連以往每五日一送的朝廷邸報不知為何也沒送抵高昌,還有越王那邊,也是一直渺無音訊,這下柳時茂也開始不安了。 爹爹那邊沒有消息,飛哥兒昏睡不醒,越王又不知所蹤,淼淼感覺這段日子真是她人生中的黑暗期。她托著腮坐在臥榻邊,回想起在安國寺第一次見到越王的情景,那雙清澈明凈的眸子,還有他侃侃而談的模樣,雖然胖得不像話,但她直覺他是個思想有見地的胖子,只是被安貴妃養(yǎng)懶了而已,不至于做事沒個譜兒啊,為何去祁連山這么久了,也沒個音訊? 她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別,別碰我,放開我……” 燕飛忽然有了動靜,兩眼依舊緊閉,嘴巴不停呢喃,劍眉緊蹙,似在做噩夢。 “飛哥兒,飛哥兒……”淼淼伸手探他額頭,“你醒醒啊,睜開眼睛啊,我是淼淼?!?/br> 燕飛驀然睜開眼,騰地坐起身,兩手緊捂胸前衣襟,滿臉驚惶,“你個人妖,別碰我!再碰我一下,休怪我不客氣!” 可憐見的,不知他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看這驚魂失措的模樣,定是遭遇了可怕的厄運(yùn)才逃出生天的,淼淼伸手搖他,“飛哥兒,你看清楚,我是淼淼,沒有人妖,你如今在高昌,我大哥的長史府里。” “淼、淼淼……”燕飛瞪大眼睛,終于確認(rèn)自己已安全后,長長舒了口氣,身子一軟,又重重倒在榻上,“老天爺,我這貞cao總算是保住了,真他娘的不容易?。 ?/br> 淼淼險些岔了氣,終于明白那日苗炎炎為何支支吾吾不肯說了,敢情飛哥兒中的是媚毒,“飛哥兒,到底是咋回事?誰那么喪心病狂給你下媚毒?” 燕飛心有余悸,聲音都有點(diǎn)抖,“是……阿蘇爾那個不男不女的賤人?!?/br> 突厥長年內(nèi)戰(zhàn)不斷,最終分裂為左、右突厥,左突厥自從兩年前由史那賀可汗掌權(quán)后,聲勢日漸浩大。史那賀原本有十多個兒子,但近年大部份死在戰(zhàn)場上,只剩下兩三個實(shí)力稍弱的。原以為史那賀必然實(shí)力大減,右突厥趁機(jī)發(fā)兵,欲搶回被左突厥搶走的地盤,不料左突厥忽然冒出個阿蘇爾,異軍突起,直把右突厥逼到漠南一帶。 原來這個阿蘇爾其實(shí)是史那賀的女兒,長得虎背熊腰,天生神力,能開六石弓,以前史那賀兒子多,這個女兒是養(yǎng)在家中當(dāng)寶貝的,直到半年前才讓她領(lǐng)兵打仗,所以她的名頭,連柳時茂也沒聽說過。 讓淼淼震驚的是,林庭風(fēng)頻頻與左突厥聯(lián)系,竟是向左突厥提供我朝的情報,有時甚至提供錢財物資,讓左突厥到我朝邊境燒殺擄掠。去年涼州那場動蕩就是在菩提閣的暗中支持下,突厥人大肆搶掠,其后林庭風(fēng)又派人煽動流民逃往長安,欲引起長安sao亂。可惜在晉王有力的疏導(dǎo)下,那場sao亂很快偃旗息鼓了。 其后林庭風(fēng)一直極力慫恿史那賀可汗出兵中原,史那賀雖一直垂涎中原,但也知道這仗不是那么好打的,弄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況且自家后院還不是那么太平,右突厥時刻虎視眈眈著呢。所以史那賀對出兵的事一直不怎么上心,只樂衷于sao擾涼州邊境,得些小好處。 直到早幾個月前,林庭風(fēng)帶著燕飛一起拜會史那賀,史那賀以前收了林庭風(fēng)不少好處,不好直接拒絕,于是佯裝生病,只讓女兒阿蘇爾接見。阿蘇爾一見燕飛,頓時春心蕩漾,說出兵的事可以考慮。 第64章 失落的小飛哥 “那個妖怪, 長得不男不女的, 胳膊比我的腿還粗, 明明是個男人的殼, 偏偏有顆女人的心, 上回我替閣主送信給史那賀可汗時曾見過一面, 當(dāng)時我就有不詳?shù)念A(yù)感,現(xiàn)在想想, 那賤人果然從那時就惦記上我了, 指名道姓要我當(dāng)信差, 還強(qiáng)留我在她帳里, 要我當(dāng)她的駙馬, 我這么有節(jié)cao的人,當(dāng)然不肯啊, 沒想到那賤人竟然趁我不備下藥,還好老子道行高, 抵死不從,連夜逃了出來。” 路上追兵不斷,燕飛全靠強(qiáng)大的意志支撐, 一路跌跌撞撞往高昌逃, 可惜離城十里時, 終是敵不過發(fā)酵的藥性,一不小心便從山上滾了下去。原以為這條小命就這么交代了,也不知暈了多久,耳邊聽到砰砰的挖掘聲, 隨后手腳被抬起,迷糊中聽到有人說要埋了他,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你說我一個武功高強(qiáng)、蓋世無雙的刺客,獨(dú)步天下靠的是一身好本領(lǐng),老天非要我靠臉吃飯,這不是要埋沒我的天賦嗎?唉,都怪我娘,給了我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到哪兒都被人惦記著,這頭拼死命保住了貞cao,轉(zhuǎn)頭險些就被人活埋了。這世道,做個有風(fēng)骨的絕色男子真不容易啊?!?/br> 他邊說邊摸著自己的臉蛋,“對了,我掉下山時好像把臉刮破了,有鏡子嗎?快拿來我瞧瞧,破沒破相?這兒是不是有道疤?” 淼淼直翻白眼,“你都不打算靠臉吃飯了,還在乎這張臉皮干嘛?我說,你這么一逃,那個阿蘇爾自然不肯出兵了,閣主交待的任務(wù)沒完成,你小心小命不保。” 若是以前,燕飛自然是一心一意向著菩提閣的,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閣主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要他犧牲自己的貞cao替他做事,他才不干。他嗤了一聲,“姓林的老小子若惹毛老子,老子一刀捅死他?!?/br> 其實(shí)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氣話而已,林庭風(fēng)哪是那么好對付的? “閣主為了報仇,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竟然通敵賣國。無論如何,突厥人不愿出兵是件好事,我替涼州百姓謝過你了。”想到苗炎炎隨時會過來,先說正事要緊,“我說美人,你方才還真說對了,惦記著你的人還真不少,這座宅子里就有一個呢?!?/br> 燕飛一把將被子拉到脖子,警惕地望著她,“你想咋樣?” 自信成這樣,也只有飛哥兒了,淼淼懶得理他,“我的死對頭,你的老相好,毛火火在這兒呢?!?/br> 菩提閣有嚴(yán)格的規(guī)定,每次任務(wù)只有具體參與的人才知道詳情,同門之間絕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所以燕飛也不曉得苗炎炎為何會出現(xiàn)在高昌,還成了柳時茂的姘頭。 “反正絕不會是好事。”無論如何,苗炎炎不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與林庭風(fēng)有關(guān),而林庭風(fēng)最終的目的,一定是柳青源,淼淼道:“飛哥兒,你見到毛火火后,別拘著,賣弄一下風(fēng)情,多少替我打聽一下閣主打的什么主意?!?/br> 燕飛沒好氣地道:“我好不容易才逃脫阿蘇爾那個賤人的魔掌,你這是要把我再推進(jìn)火坑里?我說淼淼啊,怎么說我將來也是你的人,你就舍得讓別的女人占我便宜?” “嘖嘖,瞧你說的,毛火火可是菩提閣第一美人,要占也是你占人家的便宜,橫豎你不會吃虧。” 說到這一茬,淼淼覺得她應(yīng)該早點(diǎn)理清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于是鄭重宣告,當(dāng)年他許過的諾可以作廢了,從此大家嫁娶自由,各不相欠。 要不是身體還有些虛,燕飛幾乎要從榻上跳起,“你、你、你居然選越王那個大胖子也不選我?你看中他什么了?他的身份?我說淼淼,你現(xiàn)在咋變得這么膚淺了?我除了出身不如他,哪樣比不過他?說起來,當(dāng)初若不是閣主把我擄走了,我也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世家子弟,光是看在咱倆同病相憐的這個份上,你就該選我啊。你倒好,當(dāng)初胖得天地不容的時候就扒拉著我不放,現(xiàn)在變苗條了,心也拐到別人身上去了?你這算是什么意思?過橋抽板嗎?” 把他當(dāng)什么人了?自尊心深深受創(chuàng),燕飛越說越氣,差點(diǎn)又暈了過去。 淼淼趕緊遞茶,替他順了順氣,曉之以理,她如今的身份,婚姻大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更重要的一點(diǎn)是,她可是他的“殺父仇人”,雖說他現(xiàn)在不介意,但這到底是根隱藏著的刺啊。 一翻動之以情后,燕飛總算平靜了些,可心里終歸憤憤不平,感覺自己被拋棄了,還有種自己辛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不甘。他鐵青著臉道:“你可考慮清楚了,別說我不提醒你,你看上的那個人,沒準(zhǔn)這會已嗝屁了,你是想當(dāng)寡婦不成?” 淼淼只當(dāng)他被駁了面子,說氣話,“飛哥兒,別這樣,咱們好歹同門一場,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別咀咒我啊?!?/br> 燕飛不屑地嗤了一聲,翹起蘭花指摸摸鬢角,“我是這樣的人?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你當(dāng)我放屁呢。” 淼淼這會有點(diǎn)怕了,“飛哥兒,你、你什么意思?越王他怎么了?” “他這會怎么樣了我不知道,我那天在閣主屋里,等他起草給左突厥可汗的信,正好有影子來報,說越王轉(zhuǎn)道往祁連山去了,閣主當(dāng)即就下令,讓邱長老親自帶幾個人趕去祁連山,還說要做巧妙點(diǎn),要看著像是場意外,是他自己失足掉下山的。你也知道閣里的規(guī)矩,我聽就聽了,可不敢亂打聽?!?/br> 淼淼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燕飛想了想,大概是十一月中的事了。再回想之前柳時茂的話,越王原本應(yīng)在十一月底到達(dá)高昌的,但一直到現(xiàn)在,再過幾天就正月了,越王一直沒有消息。 難道……他已經(jīng)…… 淼淼只覺一陣天璇地轉(zhuǎn),那么一個心思純良,與事無爭的人,就這么死了么?可是無緣無故,閣主為什么要?dú)⑺??轉(zhuǎn)念一想,林庭風(fēng)做這么多的事,是為了替章敬太子報仇,雖說林青源等人背叛了章敬太子罪不可恕,可說到底,害死章敬太子的罪魁禍?zhǔn)祝鋵?shí)是當(dāng)今圣上。 看來林庭風(fēng)的報仇計劃里,還包括了皇帝的兒子們,晉王在長安,于是他盯上了前往涼州的越王,恰好越王半路轉(zhuǎn)道祁連山,這更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機(jī)會,他是要皇帝看著自己的骨rou至親一個個死在自己前頭。 “我、我要去找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他不會這么就死了的?!?/br> 淼淼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被燕飛一把拉住,“你瘋了嗎?祁連山那么大,你怎么找?再說,越王要是真死了,多大的事啊,朝廷肯定會知道,你那大哥會不知道?” 淼淼一想,也是啊,都快兩個月了,若是越王在涼州出了事,涼州的官員早得到消息了,不會像現(xiàn)在那么風(fēng)平浪靜。 “可是,他若沒出事,為何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 這下燕飛也不好說,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雖然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還是道:“得了得了,你先別著急,我待會就犧牲一下色相,朝苗炎炎打聽一下,沒準(zhǔn)她知道一點(diǎn)?!?/br> 越王的消息,苗炎炎在柳時茂身邊的目的,淼淼都迫切想知道。說曹cao曹cao就到,守在外面的寶枝傳話,苗炎炎來了。 苗炎炎聽說燕飛醒了,悉心打扮了一翻,一進(jìn)門卻聽燕飛陰陽怪氣朝她道:“在下燕飛,謝過柳夫人救命之恩?!绷蛉巳止室馔祥L了說。 苗炎炎僵著臉道:“燕公子和我客氣什么,是你救了我家meimei在先,我只是替她還個人情罷了?!?/br> 為了讓飛哥兒盡快打聽消息,淼淼借口要燉人參雞湯給恩公補(bǔ)身子,溜了。才出房門便往柳時茂的書房奔去,一打聽,果不其然,越王還是沒有消息。 越王到?jīng)鲋?,身邊跟隨的人員不少,若他死了,朝廷不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淼淼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個下午,傍晚時分,端著雞湯去看燕飛。 原本指望燕飛能從苗炎炎那兒打聽點(diǎn)消息,結(jié)果卻不如人意。按燕飛的說法,他已經(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沒想到苗炎炎不為美色所動,嘴巴嚴(yán)實(shí)得很。 “我覺得吧,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礙于閣里規(guī)矩嚴(yán),不敢告訴我。淼淼你別急,我看得出來她心里還是有我的,等我緩幾日再使些手段,到時保證她的嘴巴倒水一樣,把自己的老底都揭了。” 套不出話,燕飛自己也很是煩躁,最近這是怎么了?先是被人拋棄,現(xiàn)在連美人計居然都不湊效了,這張老臉掛不住啊。 還好淼淼不是個不近人情的,安慰道:“飛哥兒你心里別難過,毛火火這人我最清楚了,她不和你說,不是你魅力不夠,其實(shí)是她壓根就不喜歡你,以前她不過是喜歡和我爭東西罷了,我就算是喜歡阿貓阿狗,她也會和我爭的,現(xiàn)在她以為我死了,沒人和她爭了,自然對你愛理不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