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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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跟嬸婆婆對著吵,就會壞了夫君的名聲,可讓我向她們低頭是不可能的,她愿罵便讓她罵去,就當沒聽到,管事那里也沒扯會之前下的令。事到了婆婆那里,婆婆自然是站在我這邊的,只說我滑頭,然后把幾房的人全都叫了去,直白的講,那鋪子并不是宋家的產(chǎn)業(yè)。順道把幾房都敲打一番,他們是靠著將軍養(yǎng)著,想給他們一粒米,便不會給兩粒,鬧得過份了,就得想想如果將軍不愿意養(yǎng)著要怎么活?!?/br> “宋夫人待你是極好?!蓖醮菏闲χ釉?。 “婆婆待我非常好,但這事卻沒完,有人把婆婆的話遞到奶奶婆婆那,奶奶婆婆一直不喜歡婆婆,她覺得將軍應(yīng)該有找個溫順的女子,打婆婆剛進門時,便要往他們房里送人,被將軍拒了幾次,奶奶婆婆便改了路線,不往房里送了,直接賞下人,一水的江南女子,把婆婆氣得不行,那時婆婆年輕,性子也有些烈,哪受得了奶奶婆婆這一出出的事,直接和奶奶婆婆嗆上了,把奶奶婆婆嗆得不得,末了,還不等奶奶婆婆裝病,婆婆先暈了。”講到這兒,王琇蕓樂了。 “婆婆極為聰明的,算計到將軍何時回來,什么時候能進后院。用婆婆的話說,裝可憐誰不會,奶奶婆婆什么性格,將軍不可不知道,婆婆進門幾天也摸得清楚,給長輩下套雖說不厚道,卻也是無奈之舉。將軍不是沒起疑,可奶奶婆婆早就表現(xiàn)出對婆婆的不喜,將軍便是起疑,也不會深追究。之后又經(jīng)了幾件事,將軍對奶奶婆婆越發(fā)的惱怒,且奶奶婆婆并非是將軍親娘,是將軍親娘的jiejie,原本嫁過人,又在將軍親娘過世沒幾天就迎進了門。這事是奶奶婆婆尋我麻煩時,被婆婆扯出來的,還說當初就是奶奶婆婆逼死的將軍親娘?!?/br> “這事不要再說,有你婆婆在,你不會受人欺負,我便放心了。”王夫人打斷女兒的話,不讓她再往下說。王琇蕓果然掀了過去,講起她的營生,還把給母親和大嫂準備送上,家里的下人也人人有份,不過料子就沒有主家的好,便是這樣,也讓下人很是感激。 王琇蕓和宋弘毅并未在王家呆太久,沒出正月便帶著孩子回京了。京城的宋家,宋夫人正著清理后宅,去年媳婦開鋪子給她提了個醒,宋家是她兒子的,斷不能無關(guān)擠要的人占了去,尤其是那個,據(jù)說是遺腹子的小叔子,日子是怎么算都不對,便是多在娘胎里呆了一個月,也讓人無法相信。還有與宋家無關(guān)的婆婆的先前夫人生下的孩子,雖說不在宋家走動,可一個沒有營生的人,居然能家財萬貫,奶奶婆婆沒有送錢,騙鬼呢!以前想著照顧將軍的面子,給他們留些臉面,現(xiàn)在,她必須清理后宅,讓他們斷了不該有的心思,宋家,要分,也只能由她幾個兒子分,而不是什么貓貓狗狗都能沾上。 宋夫人清理后宅,李家也不消停,李老三在大正月里把媳婦給休了,然后便派人將人送回了娘家,把大家全都弄傻了。米掌柜讓宋將軍去問問,宋將軍卻直搖頭,“三弟早就有休妻之心,那時我和老二后院剛鬧完,還未消停,老三就向父親提出休妻之事,當時父親講,讓他忍忍,家里若全都休妻,傳出去,對李家的名聲不好。待你進門之后,也不見老三有什么動靜,我還以為兩人和好了,哪想到突然弄了這么一出?!?/br> “你還是去看看,別是因為什么旁的事,老三性格沉默,絕對不會無故做此事,他若想休妻自然會詢問父親的意見,可看著父親的樣子,完全不像事先知情的樣子?!?/br> 李將軍被米掌柜催了幾次,起身去尋三弟問個清楚。李俊弛蘸了些水,在桌子上寫了幾個字,李將軍看完后驚得站起,又快速的坐下,同樣用水蘸后在桌上寫字,“當真送回了娘家?” 李俊弛搖頭,“此事必要查清楚,若真是我猜想的那樣,此人當誅?!?/br> 李將軍點了點頭,“若她娘家問起,到時讓管家去說。” “出門時,我特意讓外人得清楚,上馬車的人是誰,出了京城,人丟了可就不是我的事了?!崩羁●Y嘴角泛起苦笑。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此事還有誰知道?” “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首飾盒里的暗格?!?/br> 李俊良看完之后閉上雙眼,李家將士在邊關(guān)出生入死,為大梁守城,后院卻失火,弟弟活生生的被帶了綠帽子,還不知jian夫是誰?!按耸履阆朐趺醋觯俊?/br> “找出jian夫,然后將兩人一同浸豬籠。” “孩子……”那對狗男女便是死一萬次都不可惜,但是李俊良擔心三弟的孩子,會不會有別人的孩子,而李家在傻傻的給別人養(yǎng)孩子。 “待弄清楚了之后再決定要如何做?!崩羁〕诤転殡y,他與兄長不同,他常年在京城,對孩子很有感情,現(xiàn)在突然懷疑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他的心情是相當?shù)牡吐洹?/br> “你媳婦平時被你關(guān)在院子里,還能扯出這事來,若沒有幫襯著,絕對辦不到的,你院子里的人也要換換了?!?/br> 米掌柜從李將軍口里得知情況后,倒吸了口涼氣,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這事倒也不難查,尋個三弟院子里,進府最久的那個,問她平時可有人在三弟院里停留過久。若有這樣的人存在,絕對不會晚上串三弟院子里去,三弟和你們不同,他是天天都在家,晚上也住在院子里,偷腥的人只要不笨就不會晚上去,若是白天去,院子里怎么可能會沒人做工,不算院子里沒,家里這么多人,總有那么一兩人能注意到?!?/br> 李家不消停,皇宮里的天子也被大臣和妃子們弄得頭疼,大臣兩三天便會上折子,要天子再立后,妃子們一個個一天天獻殷勤,賣好,讓天子弄得人眉頭能夾死幾只蒼蠅,這幫子大臣不想怎么幫朕治國,天天盡盯著朕的后宮,他們想干什么?而王渙之送來的信,讓天子也是頭疼得不行,先是他小兒子弄了個婦人做工的工坊,接著他又建議在衙門里招一些做事的女人,此舉不能說不好,但若他在朝堂之上提出,怕是不論文武,都會跳出來反對。 王修晉不知大哥向父親提出招女衙役的事,更不知父親給皇上送了封信,若是他知道,估計也不會阻止,若是給推舉出來,倒也是辦了件好事,若不是無法推舉,最起碼他們嘗試過,就沒有遺憾。 接到李菻善的信時,王修晉正準備動身去京城,梧縣的紡織工坊后繼之事,便由于掌柜獨自去做,他相信于掌柜能做好,而油坊那邊,準備在今年再添一條生產(chǎn)線,王修晉想了想油銷量覆蓋之處,再添一條也沒什么,但是他還是跟管事講明,此次增加之后,幾年內(nèi)都不需要再添生產(chǎn)線,管事不解,卻也應(yīng)下,他覺得王修晉不會坑他們,雖說油坊是皇上的,但王修晉還要拿分紅。 李菻善的信上提了宋家的事,也提到了三叔把妻子休了之事。王修晉看完信后,小心的折好,放在書箱里,或許等以后老了,還可以翻出來看看。 第161章 待王修晉到了京城, 已近三月,休整一番后, 又開啟了走親戚模式,大嫂被過繼到春家嫡系一脈二房的正室夫人名下, 這二房現(xiàn)在居于京城, 不過春家和四皇子的關(guān)系并不親近, 對突然過繼的女兒, 反倒是挺看重的,不是因為女兒的夫婿 ,而是因為其小叔子,也從商。過年時, 二房送去王村的禮,一點兒都不少, 且還很重, 便是向王家表明,春家二房對這個閨女很重視。 見到王修晉遞上的拜貼,春家二房很是重視,二房當家老爺推了朋友的邀約, 專門在家中等著王修晉。春夫人下令備好清爽的吃食, 剛過完年,都吃夠葷腥, 且王修晉剛到京城,路上必然吃的不是很好,比起大魚大rou, 反倒是家常小菜更能得人好感。 王修晉原本是沒打算中午在春家吃飯的,哪想二房夫婦很是能說會道,弄得王修晉說不出告辭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二房夫婦比春縣令春夫人更讓人覺得親近,且也不會覺得人家有何意圖,可以做親戚多加來往。見到準備的午膳,足矣見主家的細心。 用過午膳,王修晉以還要拜訪親朋不由告辭,二房夫婦不再攔著,只道有得空常來坐坐,二房的老爺更是開口,若是在經(jīng)營之處有何難處可來向他討教,或許經(jīng)營的想法不如小輩靈活,但經(jīng)驗還是有的。王修晉忙行晚輩禮向春老爺?shù)乐x,不管此言是真心,還是擺個姿態(tài),能說出這番話,便證明人家會做人。 因在春家多坐了一會兒,去宋家便比往年晚了一些,王修晉想著,若以后和春家相處的不錯,明年開始,分兩天走姻親。在宋家并沒有坐太久,王修晉便離開了,主要是宋家今年的氣氛不對,他可不愿意扯到宋家內(nèi)的爭斗中去。打宋家出來,王修晉沒上馬車,而是溜溜達達的往李家走。 李家其實也沒比宋家的氣氛好多少,但王修晉卻沒有想要轉(zhuǎn)身就走的想法,進了門先去見了老爺子,之后又拜見李將軍和米掌柜,還沒說兩句話,便見李菻善趕過來。見到王修晉,眼里露出笑意。米掌柜也不多留王修晉,讓兩人去說說話。看著兩人的樣子,米掌柜便想到了兩位小叔子身上,然后便嘆了口氣,真真是讓人頭疼。二叔子前幾天回來,說有了心儀的人,不過是男人,不等老爺子發(fā)話,便又接道,大哥便討了男妻,父親不能偏心。老爺子起初并沒有反對之意,倒是因為二叔子的一句話氣得不行,后來得知二叔子心儀的人,老爺子直接上家法。 老爺子現(xiàn)在不反對晚輩討男妻,可對方家里也得有個兄弟,不能讓人家斷了根,可二叔子心儀之人卻是家中獨子,對方家里怎么可能讓獨苗斷了血脈。而且二叔子還純是單相思,對方壓根就不知他的心思。二叔子的事,米掌柜看著懸,三叔子的事,卻真是讓米掌柜不知如何勸說,將軍連著數(shù)日陪在三叔子那邊,就怕三叔子有個想不通。 回到自己的院子,李菻善便開口道,三叔找出那個給他帶綠帽子的人,可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某官家小姐,有段時間,這位官家小姐常來將軍府,當時小爹還有心說給二叔,得虧二叔那段時間盡躲著小爹,小爹也沒機會提,若不然傳出去,還以為小爹容不得二叔。 “是女的?”王修晉驚訝的不行,聲音不由自主的提了一提,隨即又覺得失了儀態(tài),立刻整了整衣服坐下,“我只是有些驚訝,可是問準了?別是隨便亂咬的?!?/br> “那邊的小姐也認了,兩人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都是身邊的丫頭幫忙遞信,丫頭也不識字,不知信上寫的是什么,還以為是閨中密友?!崩钊H善還把三嬸娘家跑來要人時,那位小姐也跟過來的事講了,只不過那會兒還沒問出來,只以為是擔心手帕之交,哪想里面還藏著事?!按榍逯螅俏还傩〗阒苯泳驼J了,接著便討人,直說三叔給不了三嫂那啥,便應(yīng)該把人放了,不應(yīng)拘在后院,鬧得挺大,京城里的人差不多都聽到一此風言風雨?!?/br> “后來呢?”兩人打破了世俗在一起了?王修晉很是好奇,畢竟這是古代,而非講男女平等的時代。大梁允許男妻,卻不允許女女搞在一起。說句不好聽的,在男人統(tǒng)治的天下,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他們能敬著母親,卻不會給女人平等,多么的可悲。 “后來,那位官小姐在二月中,就被嫁到南邊去了?!崩钊H善說完后,又加了一句,“那位官小姐并沒有反抗?!?/br> 王修晉嘆了口氣,還以為能是個感動天地的真愛故事,結(jié)果卻是逃不過世俗的劫,挺沒意思的。 “三叔還是受到了一些打擊,若是個男人,或許還好些?!崩钊H善有點替三叔急,可他能做的事卻很少,“父親和二叔每天晚上都會陪三叔喝酒。對了,二叔可能快成親了?!?/br> “這是好事,有了喜事說不定能把府里的霉氣沖散了?!蓖跣迺x真心覺得是好事,心里盤算起來,若是李家二老爺再娶,他應(yīng)該送些什么不失禮。李菻善認同的點點頭,準備見到二叔時問問何時成親,他也好準備禮物。 在將軍府呆到很晚才離開,出了門之后,王修晉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新樓,不是問進展,也不是為審查的結(jié)果,而是單純的去慰問。住在新樓的二十幾戶人家,不能與家人同過年,卻也不覺得孤單,他們聚在食堂里,一起包餃子,一起做團圓飯,一起閑聊,歡歡喜喜的過了年,他們感激東家,他們雖是買下來的,卻又和下人不同,他們不用像下人那般過著低人一等的日子。做著工作,拿著月錢,除去一紙契之外,他們與做工的沒什么不同。 下大獄時,誰會想到還有一天,他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如今他們每天做事都十分認真,為得來不易的日子,也為多賺些錢,或是寄到發(fā)配之地,讓親人的生活能好些,或是存下。在經(jīng)歷了牢獄之難后,他們對享樂看得淡了,食能飽腹,衣能遮寒暑,住能擋風雨,錢夠用就行。 王修晉小坐了一會兒,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感激之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不能忘記他們,與其感謝他,還不如感謝他們修得的好人品,讓他一眼就能從眾人的標簽里看到不同。離開了新樓,王修晉才回家休息,一邊走一邊想著引進織布的事,他不清楚現(xiàn)在織布的人是男是女,估計是男的,要不然怎么會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婦人工坊,總不能織布的工坊招的也是未成年少女。 當然,用男用女先且不計,從哪里引起織布的技能才是重中之重,可在織布的行當里,他不認識能說上話的人,貿(mào)然的上門,直說買織布技術(shù),還不是要買了人家的財路,人家能同意才怪。王修晉嘆了口氣,明兒到李府時問問米掌柜,若他也不知,便可以考慮走走皇家的路子,要不問問春家的人?畢竟春家的商圈可比他的大得多,立足商界的時間也比他長得多,人脈自然也要比他的廣,而他,說白了就是借的皇上的勢。跟真正的商人,單比人脈就輸?shù)煤軕K。 王修晉拍了拍額頭,他怎么覺得自己除了抱上天子的大腿之外,其實特別差呢!又想了想,覺得自己想太多,能夠借勢也是件不得了的事,并不是誰都可以的,怎么能看低自己,握住拳,打了個哈欠,不行,太累了,他需要睡覺,什么事明天早晨頭腦清醒時再想。 織布的事,和米掌柜提過之后,米掌柜只說他幫著問問看,王修晉便把此事放在一邊,開始忙查賬的事,和二十多人忙著幾處分鋪的賬對了完,其中兩家出了問題,當時去的幾人,被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供著,又是各種阻攔,接著又是什么軟香攻勢,見前面的都沒有效果,干脆就上威脅,若不是跟著去了退下的士兵,他們搞不好連回都回不來了。 王修晉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事,也知道有人在貪,帶士兵一些是過去幫忙看鋪,還有一些是保護查賬的人,也只是預(yù)防,偏不巧還真就用上了,王修晉感嘆古人的大膽,至于之前掌柜,王修晉會另派人過去接任,被替下的人就去大牢里呆著吧!就算是有什么后臺,也得瞇著。雖說強龍壓不了地頭蛇,但真龍之氣,還是可以讓地頭蛇老實的縮在洞里。 王修晉核對查賬的事,二十幾人做得十分認真,比他預(yù)期要強很多,若是以后都是這樣,能給他分擔不少的壓力,希望這些人不會變。 第162章 只做查賬后的核對, 并不是很輕松,但比起完全的親力親為, 擔子便小了很多。糧鋪的賬目核對結(jié)束之后,王修晉寫了封信給天子, 意思就是說, 他要對替天子管理的幾家工坊進行查賬, 賬目核對之后, 會給他上報核對表,請?zhí)熳幼⒁獠槭铡?/br> 天子收到信時,京城的兩家工坊已經(jīng)開始查賬,兩家的管家并沒有任何的反感, 還非常主動的配合。兩邊的賬目十分清晰,做出的匯總表更是一目了然, 天子并未久等就收到了王修晉送上的京城兩家工坊的賬目表, 一目了然的表格,讓天子相當驚奇。至于兩工坊盈利的差額,天子并沒有太在意,畢竟紡織工坊才剛剛開始運轉(zhuǎn), 就算是負債運轉(zhuǎn), 天子都不奇怪,何況現(xiàn)在還有細微的盈利。 拿著表格, 天子想的不是兩家工坊以后能賺多少錢,而是王修晉組建的查賬隊伍,是不是已經(jīng)完善, 能不能再培養(yǎng)一批人出來,放到各縣,各省,各州府,甚至是六部。手指輕點著御案,眼睛瞇起,天子給王修晉下了一道旨,命他從查賬的人員中抽調(diào)出幾位能力出眾之人,為朝廷培養(yǎng)各專業(yè)的官員。 圣旨下了后,史書上又為天子添上一筆霸權(quán)之名。而朝堂六部聚到了一起,為的便是皇上給王修晉下的圣旨,皇上為何避開六部專門下了旨。在談?wù)撝?,兵部尚書一直沉默,他與李家交好,過來之前便已經(jīng)得到了一些消息,皇上此舉是想查各地方的財政,但之后,會不會查到六部,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李家也明確的表示,王修晉對為官沒興趣,若不然,以王修晉的聰明,大可以棄商從文,想考個狀元并非難事。兵部尚書不會表態(tài),各地方縣令也好,知府也罷,便是一些小官,都與京城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真若是查出什么,那便一牽就是一串。 “厲大人為何沉默不語?”戶部尚書將話題扯到了兵部尚書的頭上。 “老夫覺得無用,圣旨已下,諸位是想讓那王修晉抗旨誅滿門,還是想讓皇上收回圣諭?諸君能做到哪個?”厲大人覺得這些人張嘴閉嘴滿是切身利益,想到之前宋小將到家中拜訪時,講的一些話,厲大人心中慚愧,身為長者不如小輩,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宋小將口中的一目,看著眼前的文官,厲大人頓覺希望渺茫。想想看朝代的變更,將領(lǐng)少有降者,而文官呢?少有堅貞之志?!袄戏蚋线€有事,先行一步?!?/br> 厲大人的話如同棒敲醒諸位,他們能做什么?哪個也阻止不了。刑部尚書在厲大人告辭之后,也起身拱手告辭,隨后便上工部,吏部。六部聚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禮部和戶部,禮部尚書想了想,還是別跟戶部尚書混在一起的好,于說最初也不是他提議一聚,便起身拱了拱手也走了。獨留下的戶部尚書,氣得臉都青了,手握成拳,最后卻只能長嘆。 接到圣旨的王修晉,遞了進宮面談的折子,天子上下嘴皮一動就要授業(yè),他不是不同意把此舉傳出去,可也得保證這些人的人生安全吧!只是去糧鋪查賬,便能以安危相逼,以后要查的還是下面的衙門,之前那兩地的衙門沒幫著地的掌柜,除去一些畏懼之外,更多的是沒有觸及他們更多的利益,真若是下去專為查他們的賬,到時可就真不好說了,搞不好派出去十人,或許會無人歸來。 王修晉不想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苗子就這么消失了,他必須要跟天子好好聊聊,不是抗旨不從,而是要尋個更好的方法,如何才能在地頭蛇的地盤上不但把賬查清楚,還能安全的走人。 天子對王修晉請求進宮并不意外,給了進宮的日子,便等著王修晉。王修晉不是第一次進宮,早就沒了最初的激動,尤其是現(xiàn)在還憂心著培養(yǎng)人才的事,哪有心情偷瞄四周的景物。 進了御書房,王修晉行完大禮,聽天子叫起后,便爬了起來,然后不等天子開口,便把心中憂慮一一道出。天子聽完皺起眉,他卻不知,大梁還有這樣的地界,查賬之事更要進行,“待人學所成,去各地查賬之時,朕派御前侍衛(wèi)一同前往,并賞令牌,若有阻撓者,可先斬后湊?!?/br> 王修晉拱手直道英明,又問,若貪者是為民,當如何? “若為民,朕不但不罰還會賞。若打著為民的幌子,做坑害之事,當斬?!?/br> 王修晉再拱手道英明,可心里仍不免有些發(fā)悚,他雖恨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員,可也做不到抬手刀落之事,但又不得不認同,貪官當殺。人員安全的事說完,接著就是從哪里找人的問題,這些人是為朝廷工作,他可不養(yǎng)著,待遇如何,官從幾品等等問題,都要有個說法。待他出宮時,也未得到皇上準確的說法,王修晉也不急,沒有人培訓人員的事便得放到一邊。王修晉卻不知,皇上正惦記著一位與他有著密切關(guān)系的人進京,全權(quán)負責此事。 一封由皇宮發(fā)出的信,未經(jīng)驛站,直送到王村的王先生府上。王渙之看完信后,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整整一天,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接到皇上要他進京的信,卻是讓他最為動心的一封心。從回村之初,他便沒想著再回去給周歷皇帝做官,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他雖在梧縣,卻也知京城一二事,通過書信,他對皇帝有了更多的了解,可便是這樣,他也再三拒絕了再次入朝為官的邀請,他挺喜歡現(xiàn)在閑云野鶴般的生活。或許心底仍有一絲想法,但愜意的生活占據(jù)了上峰,便將那一絲想法無視了。然,這一次接到皇上的信后,王渙之心底那一絲的想法,被無限的放大。即便是這樣,王渙之仍沒有下定決心。 王渙之一直沒有下定是否回京的決心,家里卻迎來了一位非常尊貴的客人。天子第二次登門,仍就是那個位置,仍就是一樣的吃食,君臣二人聊了一天一夜,當再次出來時,天子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而王渙之則是一臉的嚴肅。 天子并未在此久留,立刻回京,一個月后,一道圣旨從京城傳到王村,封王渙之為榮祿大夫,掌都察院。官從正一品。圣旨不單單在王村炸開了鍋,在京城更是。尚書們越來越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且人人自危,王渙之最有名的不是他做宰相時的輔佐,而是清廉?;噬舷仁窍轮寂囵B(yǎng)查賬的人,接著又把以清廉聞名的王渙之弄回朝堂,其意為何,傻子都能看出來。但凡有門生的,往外鋪了線的人,基本上都是人人自危。先時皇上查貪,多是因為這個那個的事牽扯出來的,可現(xiàn)在卻明明白白告訴臣子們,他人查貪,專查貪。 一度被刑部搶了風頭的都察院,都憋著一口氣,左右都察史在聽到圣旨后,腰板都直了幾分,他們翻身的日子到了,同時心里也多一道危機感,原本都察院由左右都察史說得算,突然多了位以清廉聞名的上司,他們心里沒底,就怕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把他們?nèi)紵闪嘶摇?/br> 王修晉聽說圣旨的事時,整個人都傻了,而王宅的管家卻樂開了花,有生之年又見到主家崛起。遠在湘城的王村,王家里一片忙碌,夫君赴京趕任,王夫人自然要跟著一同進京,王修柏決定帶著夫人和孩子搬到城里的衙門住,雙親不在王村,他便也沒必要每天往村里跑。宅中的人不變,依舊做著他們各自的工作。王渙之明說,待過了六十整壽,他便辭官回鄉(xiāng),繼續(xù)在這里做先生。 王渙之進京,除了夫人陪同之外,還有長孫也跟著一同進京,王渙之對長孫的期望很高,自然要養(yǎng)在身邊。王智淵受祖父啟蒙,又喜小叔,對進京之事沒有任何的抵觸。王春氏知長子隨公婆進京是好事,雖有不舍之情,卻也壓下,專心為長子收拾東西,囑咐的話卻沒有多說,對長子,王春氏十分放心。 老村長看著族里的各長老,他們有什么心思,他清楚,不就是想讓分出去的一脈再重回一宗,他只回了一字,難。不說當年王渙之有多想分宗,甚至想獨立一宗,便是現(xiàn)在被分出去的一宗,得了這么大的榮耀,怎么可能愿意再合在一起,不用王渙之說話,便是這些人都會拒絕。 長老們便開始埋怨,老村長當初為何要同意分宗之事,老村長冷笑,當初分宗可不是他一家之言,還不是各位家里鬧得太狠,要不然便是王渙之如何要求,也不會有分宗之事。打發(fā)走了長老,老村長搖了搖頭,看向王渙之家的方向,那些長老們怕是不會領(lǐng)王渙之留下的人情。 王渙之進京最不舍的便是學堂,他不想讓在學堂讀書的孩子斷了課,便讓長子在城里的挑了一位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秀才去村里授業(yè),其月錢,自然就不是送點糧食的事,當然,王渙之也沒跟村里提,月錢他讓正在給小兒子忙工坊事的于掌柜先幫著出,待他到京城之后,會跟小兒子說明,到時由小兒子出,且會把之前于掌柜墊付的補上。 第163章 以往人們進出最多的城門口, 最近幾日出現(xiàn)一批衣著講究的人,這些人或是在附近的茶攤一坐便是半天、一天, 或是直接包了位置最好的客棧某個房間,坐在窗邊往外看。進出的百姓倒沒加注意, 倒是一些進出京城辦事的商甲或是官員心里犯著嘀咕,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 坐在路邊的茶攤, 真是難為了這些人。 王宅里,管家?guī)е腿死锢锿馔獾拇驋?,臉上的笑容那叫樂開花,便是仆人犯了錯, 也不會嚴厲的訓斥,當然該扣的錢, 也不會落下。王修晉實在受不住管家的折騰, 干脆早出晚歸,免得管家一會一個請示。對城門口的事,王修晉有些耳聞,那此人等誰, 王修晉并不好奇, 有人談?wù)摰臅r候,就會聽一耳朵, 當然百姓猜測無非是什么皇親,什么江湖人士。王修晉也就聽聽,不論是哪種猜測都不太可能, 不過有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去說故事有些屈才。 接到王家仆人送來的信,王修晉快速的整了整衣服,出門時正遇到前來尋人的李菻善,“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爹娘快要進城了,我去迎迎?!蓖跣迺x說完便邁步往外,李菻善自然轉(zhuǎn)身跟上,讓王修晉乘他過來的馬車,一路直奔城門。 不等馬車停等,王修晉便急著跳下馬車,他出現(xiàn)的一剎那,引起不少視線急來。傳門中的四品生財官年紀不大,卻是生財有道,頗有點石成金之能,就不知這位是不是傳說的生財官。待李菻善從馬車下來,之前的猜測便成了肯定,李菻善雖少有上朝的時候,卻也被人熟知。先皇玩笑的指婚,被周歷帝默認,聽說已經(jīng)訂過親了,只等生財官成年,便成親。之前應(yīng)是李家為主,如今王渙之以正一品回朝,不知待到生財官成年之時,誰進誰家的門。 如今生財官到了這里,便說明榮祿大夫?qū)⒁M城,一直在此等候的人卻是各自散去。 伸著脖子往城門外看的王修晉沒注意到四周的事,倒是李菻善有注意到,見不少人紛紛離開,對之前城中的傳聞有了猜測,這些人等的很有可能是王大人,可為何在人要進城前又都起身,行色匆匆的離開?? 王家的馬車沒多久便出現(xiàn)在王修晉的眼簾,趕車的是一位護院,前后三輛馬車,站在城門處,士兵嚴謹?shù)谋P查后放行。王修晉沒有立刻上前,怕馬車停在城門內(nèi),堵住來往之人。待三輛馬車都過了城門,王修晉才上前。趕車的護院收緊韁繩?!靶∩贍?!” “父親、母親,一路辛苦!”王修晉忙拱手沖馬車行禮。 “我兒黑了?!蓖醴蛉讼崎_車簾,看到小兒子的身影一臉的欣慰。還不待王修晉回話,一個小rou彈沖了過來,笑瞇瞇的開口,“小叔?!?/br> 王修晉忙抱起大侄子,摸摸頭發(fā),“一路可安好?” “與王村不同,卻也別有一番風趣。”王智淵搖頭晃腦的說著。 “小子拜見……” “此處不是敘家常之地,回宅子?!蓖鯗o之輕咳一聲,打斷了李菻善的話,然后便讓護院趕車。 王智淵看著李叔叔眨了眨眼睛,又埋首在小叔的頸肩,非常不厚道的笑了。王修晉這會兒再不明白,便是傻子了,雖說兩人已經(jīng)訂親,父親也不會反悔,但是心里仍是不樂意的。拍了拍李菻善的手臂,搖了搖頭,“路漫漫其修遠兮。”然后非常不厚道的抱著大侄子上了馬車。王智淵偷偷的沖著李菻善做了個鬼臉,眼里、臉上的笑怎么遮也遮不住。 李菻善猶如被雷劈了一樣,腦子里只有一行字,岳父不喜,怎么辦? 趕到家,便見父親站在家門外,看記門匾發(fā)呆。王修晉也在門口下了車,王智淵感覺到氣氛不尋常,乖乖的站在小叔身邊,扯著小叔的手,也學著祖父望著門匾,匾上二字與村里的并無不同,祖父為何臉帶悲切。王修晉摸了摸王智淵的頭,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便是向他提起以前發(fā)生過的事,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感同深受,這個詞或許放在有類似經(jīng)歷的人身上才適合。 李菻善同下馬車,站在王修晉的身后,沒有貿(mào)然的開口。當初便是在這里,他目送王家離開,那時的場景仍能憶起。 王渙之在門口站了許久,眼里閃過非常多的情緒,最后化成沉重的步伐,一步,二步,三步……一步比一步堅定的上前,推開宅子的門,邁步走了進去。不知何時被丫頭扶下馬車的王夫人,由丫頭扶著,跟隨夫君的腳步,走進家門。王智淵扯了扯小叔的手,臉上帶著疑惑。王修晉揉了揉侄子的頭發(fā),臉上泛起笑意,等他再大點,便向他講王家的起起落落。轉(zhuǎn)頭看向李菻善,“進去吧!” 李菻善點點頭,跟在兩人的身后走進王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