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與會人員依次落座，芙蕾雅坐在中間的圓桌邊，和幾個伙伴一起看向克拉克。他正無意識地雙腳離地, 披風像感受到他的心情，在空中飛舞。

    “出什么事了?！苯瘕堟?zhèn)定地問。

    克拉克看向她，視線柔和了些許，但在四下環(huán)顧所有超英時那天空色又冷卻成無情的鋼藍。

    “有人背叛了我們?！彼啙嵜髁说卣f，“我要知道這個人是誰，然后他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br>
    大會議室一片嘩然。

    “解釋背叛?！笔返俜蛟卩须s的聲響中說，他的聲線依舊沉穩(wěn)。

    超人像蝙蝠俠投去一瞥，然后抱著臂退到一旁。

    “今天早上我照慣例檢查瞭望塔的運行，發(fā)現了一萬六千三百二十二條信息拷貝記錄以及數百條修改提示?！彬饌b說，“這個偷竊信息的人還試圖在得手后格式化瞭望塔的信息系統(tǒng)，但由于權限不足而失敗。我詳細核實了這些資料，均和這一段時間來我們在訓練中的數據記錄有關。而被修改的則是聯盟從各個方面匯總的事關洛基的資料?！?/br>
    喧嘩聲更大了，所有人都明白訓練數據遭竊代表著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混進了這里？洛基？”有人大聲喊道。

    一時間各色光芒從會議室亮起，巫師們將魔杖滑到了手心。緊張的氣氛籠罩了整個房間，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fā)大型的沖突。但也有相對克制的超英仍不動聲色，至少在中間大圓桌旁的部分都沒有絲毫表示。芙蕾雅的瞳孔顏色變淺了些，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寬大的袖口中有一柄削金斷鐵的龍牙匕首已經在泛著心跳般的光澤。

    就在這時，有人開口了。

    “夠了，”x教授緩緩地說，“他不在這里。冷靜下來，朋友們?！?/br>
    蝙蝠俠的視線轉向榮恩，火星獵人同樣點了點頭。

    rou眼可見地，許多人都放松下來。

    “你們認為這是好事？”蝙蝠俠冷笑，“現在我們失去了最后一層遮羞布，并非我們的敵人試圖從內部瓦解聯盟，而是有居心叵測出賣了地球。”

    “能接觸到控制系統(tǒng)的只有少數幾個人?！北╋L女指出。

    “我們擁有的能力太多，大家都有嫌疑?！背苏f，“更何況心靈能力者沒有從任何人那里聽到不和諧的音符。”

    “你讓心靈能力者檢測我們？”黑寡婦臉色難看。

    “是我的主意?！彬饌b在超人之前開口，帶著些不容置疑的東西，“此時此刻用非常手段是必要的。大敵當前，我們的個人利益必須退讓?！?/br>
    史蒂夫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的隊員繼續(xù)就此攻訐正義聯盟。

    “我希望大家把近期發(fā)生的任何不尋常的事都告訴我們，所有人，公開公布地，在這個大會議室里?！泵绹犻L嚴肅地說，“我個人強烈反對這樣的做法并保留對這種侵犯隱私做法追究的權利，但我們必須先行解決信息泄露的事件?！?/br>
    鋼鐵俠在座位上動了動。

    布魯斯看向了他。

    “不如讓賈維斯分析一下數據的流向?！备缱T騎士說。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誰也不讓一步。

    “托尼。”像意識到了什么，史蒂夫的臉色也變了。

    “我沒有出賣我們。”鋼鐵俠強硬地說，“這只是一個意外。”

    這回輪到x教授安撫住了自己身后數個帶著暴怒神色的學生。

    “一個把我們全體置于危機之中的意外?！彼岷偷恼f，但話語中的分量卻很沉。

    超人在壓抑自己把斯塔克舉起來的沖動——芙蕾雅在對他搖頭。

    “解釋。”他說，“解釋你做了什么，才會導致這樣的后果。”

    托尼張了張嘴，但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沉默。

    難堪的沉默。

    “所以，你還在繼續(xù)你的實驗?！?/br>
    是班納博士打破了空氣中的寂靜，確定地說。

    “實驗?！蹦人貜偷?，“什么實驗？”

    “你必須告訴我們發(fā)生了什么事，托尼?！迸c此同時，史蒂夫再度強調。

    芙蕾雅看向了布魯斯，從面具下的雙眼之中她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怒意和了然。

    一種令她寒毛倒豎的了然。

    “我們在研究太空防衛(wèi)系統(tǒng)，”托尼最終還是向他的伙伴投了降，“我做的太多了，就是這樣。”

    “什么叫你做的太多了？”海王在第二排追問。

    “這很復雜。”托尼聳了聳肩。

    “那就從頭開始講，不要漏掉一分一毫。”超人說，“如果你有一個字撒謊了，鋼鐵俠，你會知道要付出什么代價?！?/br>
    史蒂夫霍然起身?！澳闶欠裨诎凳疚业年爢T會做出賣我們的事？”

    “這事已經發(fā)生了?！背苏f。

    繼鋼鐵俠和蝙蝠俠之后，兩個聯盟的領袖又對立了起來。

    芙蕾雅終于坐不住了，她推開座椅，走到了克拉克身后。這是正義聯盟的主/席，她是正義聯盟的成員，在這種場合下她不能走到兩個首領的中間去。

    “卡爾?！比《兀谝淮螁玖丝死说恼婷?。

    超人的眼睛閉上了。

    “是我太心急了?！彼f道。芙蕾雅堅定而有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哈爾真正明白頃刻間毀滅文明，撕碎星球的力量為何。不需要軍隊，不需要外力，只需要他們獨自親臨。而現在綠燈俠的眼神中也帶著不解和憤怒，是巴里湊在他耳邊飛快地說著什么，才讓他沒有當場暴起。

    在超人讓步后，史蒂夫同樣退讓了，他已經表達了對隊員的支持，此刻是表示對聯盟支持的時候了。

    除了幾名已經知道真相的心靈能力者，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等待一個解釋。

    “還記得我去參加盧瑟宴會的事吧，”終于，托尼開口說，他看著自己的隊員，“那時候你們都竭力反對，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盧瑟戳到了我在意的點，他提出的地球防護計劃和我的一些構想不謀而合?！?/br>
    “你和盧瑟合作了？”哈爾問。

    “他設計了一個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發(fā)現以地球為目標的外星勢力，和在地球上引發(fā)動亂的超能力者?！彼顾死^續(xù)說，“我和他談論了全球體系該如何達成，我告訴他并非不能做到排除人力因素的即時收迅，準確判斷，強效打擊，要做到這點，只需要......”

    他嘆了口氣。

    “什么？”史蒂夫問。

    “只需要一個足夠聰明的系統(tǒng)。”托尼。

    “告訴我你沒賣了賈維斯?！卑皖D說了個完全不好笑的笑話。

    “我沒有，但我復制了賈維斯的核心，”托尼說，“在盧瑟之前，我就試圖制造出一種更完美的系統(tǒng)，他能發(fā)現動亂的苗頭，并有強大的力量來維護和平。我嘗試了好幾次，其中有一次我制造出了類似的東西，他打破了那個賈維斯備份的控制?！?/br>
    “所以那次你的信息外流了?！辈剪斔谷粲兴嫉卣f。

    “在察覺到后，我迅速消滅了它?！蓖心狳c頭，“但也許是我沒消滅干凈。瞭望塔上接入了能力被控制版的賈維斯，也許是這個東西也被帶了進來。今天早上賈維斯向我示警，在瞭望塔上的核心備份被摧毀了?！?/br>
    “這個東西，這個人工智能，它偷了我們的資料？”超人狐疑地問，“它活了？”

    “這個東西，它叫奧創(chuàng)?！蓖心崛嗔巳嗝夹?，“以及智能系統(tǒng)不能用死活來區(qū)別，但是的，我懂你的意思，它有了自我思維，他脫離了我的控制?！?/br>
    “好，這個......奧創(chuàng)，它要資料做什么？”芙蕾雅問。

    托尼疲憊地搖頭。

    “我也曾參與其中?！卑嗉{博士猶豫片刻，還是補充道，“奧創(chuàng)被創(chuàng)造的目的是為了世界和平，而盧瑟的觀念在當時恐怕影響了他的設計者......”

    “所以它為了世界和平要把我們都干掉?！避嚼傺鸥砂桶偷卣f，“在這個外敵環(huán)伺的時刻?！?/br>
    “我很抱歉?！蓖心彷p輕地說，“我真的很抱歉?！?/br>
    “我知道?！避嚼傺耪f，“只是這個時候......”

    她嘆了口氣。

    前所未有的激烈議論在會議室爆發(fā)開來。

    “老天！”是巴里在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后哀嚎，“原本我們面對的已經是地獄難度，現在？現在這就是地獄?！?/br>
    第48章 可能擺脫不了

    “你在這?！?/br>
    芙蕾雅穿過長廊走到布魯斯身后, 他正站在瞭望塔的玻璃幕墻，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你沒和他們一起爭辯行動計劃?！?/br>
    “他們還在責備斯塔克？”布魯斯沒回頭。

    “許多人都不高興, 孩子們尤其，”芙蕾雅搖頭, “但x教授按住了他們, 沒讓金剛狼在鋼鐵俠的脖子上開幾個洞?！?/br>
    “你怎么看？”布魯斯問。

    “斯塔克的事？”芙蕾雅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立，窗外那蔚藍色的星球上云卷云舒，白色的漩渦擋住了下方的一切，“為什么？你擔心我會為此生氣？”

    “恰恰相反，我在想你為什么不憤怒。”布魯斯低著頭說。

    芙蕾雅看了他一會兒, 才開口道。

    “你知道, 在盧瑟會議之前我曾和奧利弗談過這個全球防護系統(tǒng)的事?！?/br>
    “然后？”

    “他說發(fā)生在紐約的一切嚇到斯塔克了, 就像發(fā)生在大都會的一切嚇到了他一樣?！避嚼傺耪f，“我能體會他們的感受, 就像當初體會你的感受一樣。當一個聰明的人和一個平庸的人同時被嚇到了, b，我不會為發(fā)現聰明人的殺傷力有多大而感到過分驚訝?！?/br>
    “因為束手無策的人只能站在原地仰望天空？”布魯斯笑笑。

    “而前者會想把天空握在掌心?！避嚼傺诺囊暰€動蕩了片刻, “我不能說我完全沒被這個外星人警戒機制冒犯，但我能理解斯塔克為什么這樣做。他走錯了方向, 而盧瑟耍了陰謀詭計。一個經歷過恐懼的超英未雨綢繆, 希望把一切都控制在掌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不，這不是讓我覺得驚訝的地方。你知道真正讓我驚訝的是什么嗎，b？”

    布魯斯轉身，正對上她的目光。

    “我?！?/br>
    “你?！避嚼傺趴隙ǖ馈?/br>
    他們安靜了一小會兒, 金龍美麗的眉宇間出現了細微的褶痕。

    “你嚇到我了，b。剛剛在會議室里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和斯塔克有同樣的沖動，同樣的想法，區(qū)別只是他做了，他失敗了，而你沒有。我不知道是你還沒來得及，還是你沒有暴露出失敗。老實說，這讓我害怕?！?/br>
    “我不會這樣做?！辈剪斔拐f，“聯盟是一個整體?！?/br>
    “而你充分信任其中的每一個人？”芙蕾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