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守護者聯(lián)盟不錯，”巴里猶豫著開口，“聽起來很有感覺。”

    芙蕾雅心里有一點點贊同這個建議。

    “獵殺者？我們不復仇，只主動出擊?！惫栆荒樸裤?，“獵殺者聯(lián)盟?！?/br>
    再一次的，沒人理會他的想法。

    電視開著，新聞正在報道加拿大的森林火災，烈焰像咆哮的魔鬼，張開死亡的披風從地面滑翔而過。政府對如此大面積的森林火災束手無策，飛機來來往往，一無所獲。幾秒種后超人出現(xiàn)在火焰上空，他的披風獵獵，冰凍吐息輕而易舉地在生與死之間劃出一道界限。

    “他懲惡揚善，他拯救生靈，他全知全能?！奔幽么蟮闹鞒秩嗽谛蹓训谋尘耙魳分卸\告。

    一個剛脫離險境的女孩向空中伸出手，她的發(fā)辮披散，臉上滿是炭灰，腳上的鞋跑掉了一只。超人在她面前降落，單膝跪地，把那女孩的臉頰捧在掌心。

    神。

    電視節(jié)目的標語寫道。

    在他身后，幸存者如潮水般涌來，爭先恐后地伸出手試圖觸碰天神的軀體。

    “守護者。”芙蕾雅說，她起身從茶幾上取回了今天的報紙，攤開在眾人面前。

    恐懼籠罩哥譚之夜——那報紙頭條用大字標示——罪犯還是義警。

    “我們的行事風格大不相同，也并非所有人都被公眾認可，”芙蕾雅的指節(jié)敲擊桌面，“而有一樣東西是我們都為之奮斗，且死不足惜的?！?/br>
    “愛，善良，美好的事物？”巴里列舉。

    “是正義。”克拉克喃喃地說，他的視線和布魯斯的在空中交匯了。

    “那些無法保護自己的，我們將保護他們?！贝靼材日f，“那些無法為自己說話的，我們將為他們說話。斯特蘭奇說得對，在保護彼此，保護他人的初衷之外，我們還應當站在邪惡的對立面，用盡一切去戰(zhàn)斗?！?/br>
    “正義聯(lián)盟，”鋼骨點頭，“我同意。這會讓我們的敵人們知道，無論他們逃多久，正義總會降臨?！?/br>
    “正義應當是獨立的，世上再沒有比收買正義更可惡的事；正義應當是完全的，而非在中途戛然而止的行徑；正義應當是及時的，因為遲到的正義等同于否定正義。”芙蕾雅背誦道，“希望我作為一個法律人的功課還沒有忘光。”

    “布萊克法律詞典，真可愛?！辈剪斔瓜蚝罂吭诹艘伪成?，單手支著下巴，“我們是一群罪犯，卻肖想正義。但我同意你說的話，我們應當不偏不倚，堅持原則?！?/br>
    “我們必須要快，比所有人都快，”芙蕾雅補充說，“我們必須給敵人以雷霆一擊，不留給他們?nèi)魏未⒌臋C會。有些人總說正義只會遲到，但我們要讓所有踐踏正義的人都立刻付出代價。如果有誰想把手指放在地球上，我們就當場削掉他的手指?！?/br>
    “正如我們英國的一句諺語，”阿爾弗雷德放下托盤，“遲來的正義就不算正義?！?/br>
    “我跑得很快?！卑屠镎f。

    他們都笑了。

    這一天聯(lián)盟的所有成員都沒有休息，滿懷對未來的期望。

    凌晨時布魯斯打開電腦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填寫好名字的官網(wǎng)，底圖上的星空正熠熠生輝，在那之前是一張巨幅的成員合照。

    超人站在正中，他平視前方，英俊的臉龐上帶著點與年齡不相符的悲天憫人，紅披風在身后飛舞，就像聯(lián)盟的戰(zhàn)旗。蝙蝠俠和神奇女俠分立兩側，女俠左手手臂上掛著盾牌與真言套索，右手緊握雅典娜之劍，她抬著頭，輕蔑地注視著世間的不公。與她截然相反，蝙蝠俠微微側身，靜默垂眸，但他站得筆直，寬闊的肩膀好像能抗下全部的質疑。在蝙蝠俠的那一邊依次站著閃電俠和鋼骨，在戴安娜的一側則是單手在身前握拳的綠燈俠和將權杖拄在地上的海王。綠箭俠在前排蹲身彎弓搭箭，而龍女漂浮在他們身后，金色的翅膀全然舒展，籠罩了整個聯(lián)盟。

    “你選了這張?！避嚼傺泡p輕地摸了摸屏幕上自己的身影。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你連接了我們。”布魯斯回頭說，停頓片刻，他忽然開了個玩笑，“另外，這對翅膀的光效確實不錯?！?/br>
    芙蕾雅假裝板起了臉。

    “準備好了嗎？”布魯斯帶著點笑意，把鼠標移動到了發(fā)送鍵上。

    聯(lián)盟官網(wǎng)的星空圖上，一顆藍色的行星運行到了最前列，她是宇宙億萬星河中最普通也最特殊的一個。她孕育了堅強美好的種族，她展開胸懷接受無家可歸的浪子，她以傷痕累累的身軀庇佑居住在這里的每一個人——而她的孩子也將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家園。

    “來吧，”哈爾斗志滿滿地說，“不管敵人是誰，讓他們瞧瞧我們的厲害。”

    所有人都不禁笑了。

    布魯斯按下指尖。

    鼠標“咔噠”一響。

    歷史會永遠記住這天。未來的人們會舉杯遙祝，孩子們會穿上英雄的制服，學生則會咬牙切齒卻滿懷敬意地背誦，蓋因此時此刻，正義聯(lián)盟向全世界發(fā)出了第一條消息，第一句問候。

    “早安，地球?！?/br>
    第37章 真的是

    “網(wǎng)頁才開放半天, 訪問量已經(jīng)破億了?！?/br>
    芙蕾雅把牛奶鍋從爐子上拿了下來。調(diào)制壺是她和阿爾弗雷德一起挑的，中端的威基伍德，野玫瑰花色，放在大餐廳的桌布上顯得生動明艷。同套的咖啡杯做成波浪形杯口, 醇厚的牛奶沖入剛煮好的洪都拉斯咖啡中, 香氣頓時蔓延開來。

    “恭喜。”阿爾弗雷德說，“我過去總希望有人能盯著點韋恩少爺，也許未來你們能幫上忙——我已經(jīng)過了會為繼承大筆遺產(chǎn)而興高采烈的年紀了。”

    “我總想學烘焙，可惜同事排斥甜味, 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芙蕾雅微微一笑。

    她轉動著攪拌匙, 頗有些羨慕地看看老管家做的手工甜點。阿爾弗雷德昨天給她烤了一塊挺大的龍形餅干, 連鱗片和指爪都栩栩如生。

    “以您的心靈手巧，不消多時就能精通此道。甜味雖然不是人人都喜歡，可糖類卻是生存必須。”阿爾弗雷德說。他將最后一塊馬卡龍在盤里擺好，最后調(diào)整了一下,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粉紅色, 老管家的惡趣味。

    芙蕾雅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 主動接過了托盤。

    布魯斯在二樓的書房里工作, 門沒關，隱隱地傳來說話聲。

    “下午茶?！避嚼傺徘瞄T，走進去把咖啡和點心放到了桌面上。布魯斯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但已經(jīng)遲了, 電話那頭的人叫道：“我聽到了！別說你沒在廝混，布魯斯！”

    “誰的電話？”

    “還能有誰，”布魯斯的手在粉紅色馬卡龍上面停頓，換了個方向拿起咖啡，“托尼·去他媽的·斯塔克?！?/br>
    “注意語言，布魯西，姑娘們可不是每分每秒都喜歡下/流話，學著點?！蓖心嵩陔娫捘穷^調(diào)笑。

    芙蕾雅挑眉。

    “學著點？和你約會的姑娘們每分每秒都喜歡你的錢，托尼老爹?！辈剪斔棺隽藗€抱歉的手勢，嘴上毫不留情地和托尼對噴了起來。

    “彼此彼此，難道你以為和布魯西寶貝在一起的女孩都是喜歡他的臉蛋嗎？”托尼說，“真是讓我笑掉大牙，哥譚王子，哥譚國王，可憐的哥譚新聞界，幕后控股人恐怕都是韋恩集團吧？”

    “你真的要我拆穿上周紐約時報的復聯(lián)報道有半個專欄都是鋼鐵俠相關是因為斯塔克工業(yè)給了錢嗎?！辈剪斔沟靡獾芈N起二郎腿，“可憐的美國隊長，被擠到角落里小小一塊?！?/br>
    “宣傳部自作主張和我有什么關系?！蓖心衢_始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到報道，今天我的手機被打爆，郵箱里塞滿了信件，至少一個連的記者在樓下蹲守，外賣的味道飄得復仇者大廈頂樓都能聞到，關于這個你沒什么好解釋的嗎？”

    “什么？”布魯斯裝傻，“還有這事？”

    “因為你，見鬼的你，你為什么要去贊助正義聯(lián)盟？是酒不好喝還是賭/場不好玩？哥譚沒有女人好泡了嗎？”

    “難道我就不能有點奉獻精神？”布魯斯喝了口咖啡，“捍衛(wèi)正義和自由是每個美國公民應該做的事情嘛。既然新崛起的聯(lián)盟有這個需要，我為什么要放棄這個機會。看在上帝的份上，我還想在超人的制服上印上韋恩企業(yè)的標志呢?！?/br>
    “是誰給你寫的官方辭令，不如給他扣點工資。超人的胸也是你能亂動的？承認吧，布魯斯，你就是在和我過不去。你真以為資助一個聯(lián)盟是那么容易的事，真以為我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端杯馬蒂尼晃著腿欣賞雷神和隊長的屁股嗎？”托尼嘲諷道，“蝙蝠俠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布魯斯把電話夾在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神盾局很不高興，別指望我給你擺平這事?！蓖心峋?，“從小到大就和我爭，我出去泡吧是不務正業(yè)，你出去撩妹就是成熟世故，老頭子的心都偏到溝里去了。其他的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這事你都要來摻和一腿，拯救世界可不是喊喊口號，布魯斯。原本我想說等有哪天反派沖上門來把你綁了你就知道后悔了，結果今天早上我仔細看了看正義聯(lián)盟的成員組成——你這哪是要招綁匪，你這是要上天啊?！?/br>
    “謝謝關心，托尼?！辈剪斔拐f，“我確實準備上天，下周一在范登堡空軍基地韋恩集團要發(fā)射一個空間站?！?/br>
    “我一定是沒睡醒?！蓖心嵴f，停頓片刻，他大叫道，“一個空間站？！你資助了聯(lián)盟還不夠，還要搞個空間站？你以為空間站是超市批發(fā)嗎？弗瑞要能讓你這么干我就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我要是老托馬斯·韋恩，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氣得行尸走rou了?！?/br>
    “你傷了我的心，托尼。空間站早就完工就等著發(fā)射了?！辈剪斘鲗氊悜醒笱蟮卣f，“反正正義聯(lián)盟的成員好幾個都能飛，弗瑞不讓我發(fā)又能怎么樣，我讓超人把它扛到太空里去總行吧。再說了，我和老狐貍沒話說，你還解決不了這事嗎？”

    “我又不是傻，干嘛要大開綠燈好讓你騎在我頭上?！蓖心岷吡艘宦暋?/br>
    “南非的三座金礦，衛(wèi)星信息一級共享，正聯(lián)和復聯(lián)合作條約，以及一千克振金，”布魯斯說，“有價無市的東西，可以給你們團隊里的老古董修修盾牌?！?/br>
    “出手倒闊綽，可惜我只想要兩位女士的電話號碼?！蓖心徇€在嘴硬，但他的態(tài)度松動了，“算啦，斯塔克就是樂善好施。神盾局那邊我會去想辦法，不過許可你手里總有吧？我不耐煩和軍部的人打交道?！?/br>
    “nasa和faa的商用許可，我也懶得和軍部打交道?！辈剪斔拐f。

    “你給一個聯(lián)盟的總部拿的商用許可？！”托尼再次吼了起來，“弗瑞會把我們拆成片片！”

    “有什么不可以，”布魯斯無所謂地說，“把瞭望塔當成太空觀景臺不是很貼切嗎？”

    “呵呵?！蓖心帷芭尽钡貟鞌嗔穗娫挕?/br>
    “克拉克能搞定軍部?！避嚼傺抛跁康牧硪粡堊雷舆呣D著筆說，“國防部長斯旺維克將軍是他的老朋友。”

    “條件？”

    “聯(lián)盟在行動時和國防部保持聯(lián)系。”

    “哈，”布魯斯說，“終于不打著聯(lián)合國的幌子了。聽說復仇者的上層部門現(xiàn)在自顧不暇，索科維亞奇襲的時候詭異地死了幾個平民。托尼說當時好像看到了綠光，旋即半個村落都炸上了天。媒體報道他的熱武器失控，現(xiàn)在要求復仇者公開身份的人又多了起來?！?/br>
    “巫師?！避嚼傺湃嗔巳嗝夹模胺啬Ыo超英找麻煩的賊心不死。魔法國會有聯(lián)系嗎？”

    “政客的特長是只接收自己想要的信息?！辈剪斔拱芽毡旁谧烂嫔希鞍⑼哌_索命是能達到這個效果不假，但托尼說有綠光，說在爆炸前那些人就死了，誰看見了？誰能作證？”

    “馬克系列沒有錄像嗎？”芙蕾雅問。

    “這才是奇怪的地方，他的戰(zhàn)衣好像出了什么問題，也許是他的人工智能出了什么問題。”布魯斯打開另一臺引著蝙蝠標志的電腦，在上面熟練地輸入了幾行命令符。綠色的字飛快地在屏幕上滑過，幾秒之后，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

    芙蕾雅站了起來。

    “斯塔克工業(yè)的數(shù)據(jù)庫?！辈剪斔咕従彽卣f，“賈維斯對他信息的保護已經(jīng)失控，或者更糟，入侵太容易了，就像賈維斯在為所有想攻入托尼系統(tǒng)的人留后門。今天是我，不出幾天，所有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人都會對他了若指掌?！?/br>
    “賈維斯不可能背叛斯塔克?！避嚼傺庞牣惖卣f。

    “不管搞了什么事，這老小子又在作死?！辈剪斔拐f，“我給他加了臨時防護，支撐不了多久卻聊勝于無。不過這個系統(tǒng)在恢復當中，托尼自己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漏洞。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在人工智能方面他的造詣不淺，如果連鋼鐵俠都無能為力，我們也只是瞎cao心。接下來我們需要關注的重點是瞭望塔，還有與政府和公眾的接洽。”

    這道理很對。

    世界各地的超英組織名目眾多，但實力卻參差不齊，就正義聯(lián)盟目前曝光的九名成員來看，戰(zhàn)斗力可以說是數(shù)一數(shù)二，甚至超人一個就能牽動許多人的神經(jīng)。

    半天時間，過億點擊，所有聲音都爆發(fā)了出來。

    為什么超人要建立這個組織？它的宗旨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命正義聯(lián)盟，這些實力超凡的家伙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斯旺維克將軍統(tǒng)率國防部且與總統(tǒng)關系密切，短時間內(nèi)可以給聯(lián)盟大開方便之門，但公眾需要的不是這個層次的認可，要打擊背后的力量靠的也不是官方的支持，而是行動與成效。

    布魯斯從一沓文件中抽出一份，放到了芙蕾雅桌上，正是當初從企鵝人手下基地中獲得的文件。

    “獲得時間：2014年1月9日。類型：b?！避嚼傺抛x道，“地點：火星。能力：......”

    她停頓了一下，剎那間仿佛先前所有的猜想都變得立體了起來。

    “能力：疑似心靈感應?！避嚼傺藕仙狭藱n案，“協(xié)議的事總算有些眉目了?！?/br>
    “聯(lián)盟的第一個任務，我們得去見見這位客人?！辈剪斔拐f。

    第38章 今天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