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目前的形式, 如果未來聯(lián)盟的事務(wù)繁忙，或者需要她出任務(wù), 芙蕾雅能照看大熊的時間就會劇烈減少。倘若某天在戰(zhàn)斗中受了傷, 或更糟, 有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份與住所，大熊恐怕就會得到更糟的待遇。于是在征求了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的意見后——其實就是阿爾弗雷德, 布魯斯原本想表達些反對意見, 結(jié)果老管家笑瞇瞇地只說了一句“莊園里當(dāng)然有大熊先生的位置，您說對嗎韋恩老爺？”布魯斯就屈服了。

    想辦法將這個大家伙帶到哥譚來簡直費盡了芙蕾雅的心思，不想麻煩阿爾弗雷德, 也不可能就抱著它飛, 最后還是依依不舍地把它送到了機場托運。大都會飛哥譚的航班從起飛到降落只有半個多小時，但這半個小時里她時刻提心吊膽地聽著貨倉的動靜，比戰(zhàn)斗還要緊張。

    所幸大熊在莊園里適應(yīng)良好, 這里地方很大，它能盡情地撒歡奔跑。并且這只聰明的小東西很快熟識了新家的各種設(shè)施，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哪里放著它的小窩，哪里是飯盆都一清二楚。才沒幾天，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開始把它當(dāng)孩子疼，就連布魯斯也偶爾會和它玩耍一會兒。大熊原本雪白蓬松的毛越發(fā)水滑起來，個頭也好像被喂胖了一圈。

    就是這一次，芙蕾雅正式見到了達米安·韋恩。達米安是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雖然還沒成年，舉止卻像經(jīng)過了許多風(fēng)浪。第一天回家的時候他對莫名出現(xiàn)的一大群人表示了隱隱約約的不滿，不過后來就再也沒提過。

    中午芙蕾雅去餐廳給自己倒水，看到他雖然滿臉不屑，卻半蹲著在給大熊在系它瘋跑時弄掉的項圈。

    “你真的沒有審美，比老頭子還土?！边_米安一邊掛項圈，一邊說，“這么難看的東西還能讓你樂得不行?！?/br>
    大熊吐舌頭喘著氣，舔了舔?qū)Ψ降哪橆a。

    “惡。”達米安假裝嘔吐，“別那么黏糊?！?/br>
    “他是只狗，達米安，他就喜歡blingbling的東西，”芙蕾雅笑著搖頭，“你要是能做一個亮晶晶的蝙蝠項圈，我明天就給他掛上?！?/br>
    “隨便掛什么也比在胸前掛個‘s’要好吧?！边_米安拍拍大熊粗壯的脖子。

    對此克拉克選擇不發(fā)表任何言論。

    由于小記者和其他人不同——兩個有錢任性的土豪，一個干一票吃三年的古董商，一個休假的宇宙警察和一個無業(yè)游民——他只好每天早上飛到大都會去上班，晚上再飛回來。七個人里唯一和他有共同語言的就是閃電俠，他也必須每天早上狂奔去上班，晚上再跑回來。兩個打工仔很快建立起了革命友誼，好像一下子就把剛接觸對方時的大打出手與幼稚的跑步比賽忘了個干凈。

    說到閃電俠巴里·艾倫，他和哈爾一起到達韋恩莊園時所有人都沒有戴著偽裝，心大的哈爾在介紹時又一不小心喊出了他的名字，于是沒多久也干脆天天穿著牛仔褲襯衫在房子里晃了。芙蕾雅第一次見到他的面孔時兩個人都是一愣。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那時巴里狐疑地問。

    “我們見過？”同時芙蕾雅也說。

    他們陷入了冥思苦想，直到布魯斯剛好走過來倒咖啡，問清原委之后翻了個白眼。

    “四年前的十二月六號，你還在中城大學(xué)讀書時曾在中心城地鐵站卷入過一場劫持事件，當(dāng)時作為見義勇為的路人上了報紙?！彼粗嚼傺耪f，“因為地鐵里死了人，閃電做了犯罪現(xiàn)場證物取樣，你們就是在那時見的面。我還有一張監(jiān)控拍下的握手照片，要不要紀念一下？”

    他們同時瞪向布魯斯。

    “不用謝?！表f恩老爺說。

    他端著自己的咖啡就悠悠地回了蝙蝠洞。

    ......

    雖然碰面時尷尬了一點，但芙蕾雅很快就喜歡上了閃電俠。巴里·艾倫是個甜心，字面意義上的任何人見到他都會喜歡的那種甜心。但他和哈爾站在一起時不知怎的卻總是會炸毛，布魯斯管這個叫綠燈效應(yīng)，以此嘲諷哈爾的嘴賤。

    綠燈俠對此的回擊是某天晚上吃晚飯時用燈戒在天花板上掛滿了綠色的蝙蝠。

    布魯斯的臉黑得像鍋底。

    后來他證明了像鍋底的臉色還能更黑——特別是當(dāng)一個五千多歲的女神正像看鬧脾氣的小男孩一樣喜愛又遷就地看著你時。

    連綠燈都沒在這眼神下挺住，默默無言地收起了自己的惡作劇。

    而大熊，現(xiàn)在躺在地上讓主人伺候著剪指甲還能哼哼唧唧的大熊，簡直進入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隨便在房間里跑兩步就能逮到個身高腿長的男神毫無架子地和它玩耍，摸著它的背叫它“乖乖”。芙蕾雅第一次看到布魯斯偷偷給大熊喂風(fēng)干牛rou條，還叫它“乖狗狗”的時候差點一個踉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她報復(fù)地放下剪刀，把大熊的臉揉成各種形狀。

    “他找到了寶石。”戴安娜在打完電話后說，隨著她的動作皮質(zhì)沙發(fā)一陣響動，“但拿著寶石的人跑了，他沒能留住對方?！?/br>
    “怎么回事？”芙蕾雅問。

    “阿戈摩托之眼被藏在一個基地里，但它不是孤獨的，”戴安娜向圍攏來的其他人解釋道，“從古一法師口中我曾聽說過阿戈摩托之眼的奧秘，我也把這個秘密告訴了芙蕾雅，現(xiàn)在我將同樣告訴你們：宇宙中共有六塊無限寶石，它們便是大爆炸時的六個奇點，分別掌控六種不同的力量。經(jīng)過智慧種族億萬年的開發(fā)和改造，無限寶石變得更加強大而莫測。阿戈摩托之眼是為時間寶石，而斯特蘭奇告訴我他在塞維利亞的一處基地里遭到了心靈攻擊，對方使用的是一根權(quán)杖。相似的力量強度，恐怕這就是心靈寶石。”

    “聽起來像洛基的權(quán)杖?！辈剪斔拐f。

    “就是那把權(quán)杖，準確來說是權(quán)杖上的寶石。斯特蘭奇猝不及防吃了點虧，不過好歹全身而退了?！贝靼材劝咽謾C放到桌面上，“他拍下了這個?！?/br>
    布魯斯將這張照片投影到空中，放大。圖中拍的是基地的一個角落，在那里有非常不顯眼的標記，像一只骷髏章魚。

    “九頭蛇。”閃電俠說，“它們還在？九頭蛇不是在被黑寡婦解密資料到網(wǎng)上之后連續(xù)被武裝力量打擊了半年嗎？”

    “砍掉一個頭，長出兩個，”布魯斯哼了一聲，“貼切的自我定義?！?/br>
    “這件事應(yīng)該被復(fù)仇者聯(lián)盟知曉。”克拉克說。

    “以什么身份？我總不能直接傳信息過去吧，斯塔克雖然向來對自己的技術(shù)自視甚高，但他造的人工智能確實不錯?！辈剪斔拐f。

    所有人都在聽到“自視甚高”那個詞的時候或明或暗地瞥了他一眼。蝙蝠俠做了一個恫嚇的表情。

    “我可以潛入復(fù)仇者大廈去送信?！遍W電俠提議，“保證不會被發(fā)現(xiàn)?！?/br>
    “這種做法會讓他們在查證九頭蛇的資料之前先花大量的精力去探索是誰在背后共享信息，甚至?xí)岩尚畔⒌恼鎸嵭?，”芙蕾雅搖頭，“別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不如等聯(lián)盟成立之后直接以聯(lián)盟的名義發(fā)過去請求合作?！贝靼材日f，“作為一個契機?！?/br>
    所有人都同意了這個觀點，但認為應(yīng)當(dāng)先通過某些渠道向他們示警。布魯斯于是以當(dāng)?shù)赜慰偷拿x非常逼真地在社交網(wǎng)絡(luò)上發(fā)布了“最近在鎮(zhèn)子上發(fā)現(xiàn)了許多可疑人物”的消息，等候這條資訊被賈維斯的系統(tǒng)截獲。

    吃過晚飯，他們分散開來。有幾個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另外一部分則在后面的工作臺上忙活。

    芙蕾雅嚼著甘草糖，眼睛盯著屏幕一眨不眨，巴里抱著靠枕窩在沙發(fā)上，戴安娜則在和工作上的聯(lián)系人發(fā)短信。

    電視的音效很好，屏幕尺寸也很大，還能投影到半空制造身臨其境之感。

    綠燈俠走到客廳時不留神碰掉了一半露出茶幾邊緣的茶罐，嚇得巴里一激靈。

    “怎么？”哈爾撿起罐頭。

    “正看到要緊關(guān)頭，你能別這么嚇人嗎，天才！”閃電俠抱怨著，差點把手里的抱枕甩出去。

    哈爾看了一眼電視，上面有兩個男人正拿著鐵制的細棍到處亂揮，腳邊撒著白花花的鹽，一個小女孩面色慘白，步步逼近。

    “啊哈，我看過這部長壽劇。不過世界上沒有厲鬼，沒有獵人?！本G燈俠抱起手臂，“沒有利維坦，沒有天使，也沒有惡魔。”

    “哈爾！”巴里這回真的把皮抱枕直接砸到了對方的頭上，“你毀掉了我看電視的樂趣！”

    “順便一提，也沒有上帝?！本G燈俠擋了一下，哈哈大笑。

    “別欺負他。”芙蕾雅責(zé)備地說，她轉(zhuǎn)向巴里，“至少你還能見到幽靈，狼人和巫師?！?/br>
    “所以真的沒有耶穌?！遍W電俠悲慘地說。

    “沒，‘基督耶穌啊’，拜托不要再把什么事情都怪在那個可憐的男人身上了，”哈爾抽了一張餐巾紙惺惺作態(tài)地去擦巴里的臉，卻被對方一把拍開，“說真的，他已經(jīng)遭受得夠多了?！?/br>
    戴安娜笑得咳嗽起來。

    另一邊工作臺上布魯斯正在調(diào)試圖紙，奧利弗通過視頻遠程連接和他討論。

    “這是什么圖紙？”克拉克站在他背后問，“看起來像個基地?！?/br>
    “空間站的設(shè)計圖。”布魯斯心不在焉地說，在邊上又添了幾筆，“我們要修建一座太空瞭望塔?！?/br>
    “一個什么？”小記者問，“我好像聽到你在說空間站？”

    “你的耳朵聾了嗎，超人?！辈剪斔共荒蜔┑貋G出了一張計劃表，上面有詳盡的聯(lián)盟計劃，但克拉克所能看到的一切只有計劃表上每一個款項后面的數(shù)字，以及掛在后面交替出現(xiàn)的字母，w，p，q，代表韋恩，普林斯，奎恩。

    “所以你們?nèi)齻€在籌建空間站？”克拉克還沒從一串零的震撼中脫身，“為什么要建空間站？”

    “置身太空的安全性和中立性更強，”布魯斯放下工具，轉(zhuǎn)身面對著他，“或者你有更好的建議嗎，超人？恕我直言，北極可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別理他，”芙蕾雅在沙發(fā)上大聲喊道，“斯塔克重建了看起來更炫酷的復(fù)仇者大廈，我們的布魯西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和鋼鐵俠別苗頭的手而已?！?/br>
    所有人都笑了。

    連布魯斯嘴角都出現(xiàn)了一點笑紋。

    “沒出錢的人沒有資格反對。”他半開玩笑地說。

    芙蕾雅頓時舉手投降?！皠e生氣，老板，你出大頭，你就是老大?！?/br>
    “所以我們已經(jīng)有一個老大了？”綠燈俠靠在沙發(fā)背上說，手指惡作劇地繞著巴里的頭發(fā)。

    “不，”布魯斯想了一會兒，才找到個恰當(dāng)?shù)男稳菰~，“我們需要一個更......亮眼的代言人。”

    “是上到奶奶下到小女孩都不能昧著良心否認的那種亮眼。”奧利弗在視頻中補充。

    芙蕾雅理解地和對面的戴安娜眨了眨眼睛。

    兩個大男孩和剛下樓的達米安同時吃吃發(fā)笑起來。

    唯有克拉克小卷毛耷拉著，一臉懵懂。

    第32章

    大約十二點多的時候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克拉克因為要加班所以早早地趕回了大都會, 留下芙蕾雅一個人在客廳吃阿爾弗雷德專門為她加做的夜宵。老管家貼心地在這些巧克力布朗尼上多刷了一層乳脂軟糖，里面的堅果也用蜜漬過, 邊上還配了果醬，整個莊園除了她沒人能面不改色地吃完一塊還回味無窮。

    大熊已經(jīng)在小窩里打著呼嚕睡得四肢趴開。

    芙蕾雅吃完了所有甜點，電視里播放的節(jié)目一開始還能讓她咯咯發(fā)笑，沒過多久主持人的講話就像催眠曲一樣讓人昏昏沉沉。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靠著沙發(fā)背睡過去的，當(dāng)布魯斯終于帶著達米安從蝙蝠洞走進客廳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蒙蒙亮了。

    蝙蝠俠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倦, 他只脫掉了自己的面甲，濕漉漉的頭發(fā)在寒冬里冒著熱氣。

    “我不該讓你等我，”似乎有些歉然，布魯斯開口道，“今天晚上企鵝人手下的一處窩點在和其他幾個黑/幫勢力爭搶地盤的過程中暴露, 我們及時趕到, 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政府部門似乎秘密關(guān)押了一個特殊的實驗體, 用來研究新式武器?！?/br>
    “知道是什么人嗎？”芙蕾雅迷迷糊糊地問。

    “資料上的標注是b類，上一個被分在b類的個體是佐德?！辈剪斔拐f。

    芙蕾雅立刻清醒了。

    “外星人？”她問，“政府關(guān)押了一個外星人做實驗？”

    “恐怕是的?！辈剪斔拱櫭? “這事應(yīng)該被列入聯(lián)盟成立后的首要工作之一?！?/br>
    芙蕾雅贊同地點頭。

    空氣里有一種鐵銹般的氣味。

    “達米安，你受傷了?！彼D(zhuǎn)頭查看，確定地說，準備起身去拿醫(yī)療箱。

    “小事?！边_米安自己滿不在乎，似乎一個多小時前這里被捅的一刀就像吃飯喝水那么尋常, “等會我上樓包扎好休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br>
    “我說過很多次，不要放松警惕，不要光顧著挑釁你的對手?！辈剪斔估淇岬卣f，“希望這仁慈的一刀能讓你記住教訓(xùn)，不，也許是我錯了，希望這一刀能讓你保持頭腦清醒至少十天半月?！?/br>
    “布魯斯，”芙蕾雅驚叫，“看在老天的份上，他還是個孩子。”

    她走到中島沖了一杯熱可可，達米安掌心冰涼。“喝掉，我來給你包扎，然后去睡?！?/br>
    “他十八歲了?！辈剪斔拐f，“如果不嚴肅對待，誰知道以后會在哪個角落——”

    他沒有說下去。

    “老頭！我能聽到！”與此同時剛喝了一口熱可可的達米安叫道。

    芙蕾雅從自己前天放在茶幾下面的藥箱里往外拿紗布，戰(zhàn)衣在她的手下像布匹一樣分開，露出了下面還在冒血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