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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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愁云慘淡 夏王在宮殿中存了多少美貌男女,岑季白是沒數(shù)的,反正是不少。總之有他休假這兩天,周夫人是不要想將夏王領(lǐng)進靜淑殿了。 夏王對于旁的事情興趣缺缺,但如果是兒子邀他往園子里游樂,那是來者不拒的。當夜里便歇在了園中采桂釀酒的陳美人殿中。 于是,宋崢、徐高虎便以新的南軍統(tǒng)領(lǐng)與副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往徐州趕去了。至于徐高虎本要受罰,怎么反被罰得升了軍階,這種事情,夏王是不會記得的。 岑季白將前世之事,半圖半文,隱晦地記錄下來,私藏在秘密之處。這些事情他怕自己將來記不清楚,所以要趁著現(xiàn)在還記得,將所有的事情細細梳理一遍。找到能為自己所用的地方。唯有林津之事,記錄得更為含混。因他一想到那些事就覺得沉痛不已,下筆的時候,無異于往自己心上一刀刀割去。 轉(zhuǎn)眼三日休假就沒有了,林潯自秋狩之后,對岑季白就有了一種無形的畏懼,岑季白看他一眼,便覺得自己身上的熱血都涼下一半去。等回到太學(xué),再不同往常一樣黏著岑季白,下了課就跑,倒像是被人攆著似的。 回到太學(xué)的第三天傍晚,林潯正要跑路,岑秋和忽然叫住了他:“林潯,你跑什么跑呢?急著回去看你家那個丑哥哥?” 岑秋和的伴讀刑俊琪也高聲道:“小林公子,你那個哥哥真的好不了了?唉……可惜了那張臉。” 岑秋和雖然圍場那次被嚇得慘了,但岑穆同一死,周夫人同虞夫人都是夫人品階,他又比岑季白年長六歲,加上夏王借著虞國錢糧,怎么算都是他作儲君的勝算大些,于是這些天便有些趾高氣揚起來。 夏國是三面環(huán)敵的,西北有西戎,東北有北狄,南面是虞國。最初時虞國本不成氣候,但借著夏國避開北狄與西戎的戰(zhàn)禍,偏安于南部,漸漸穩(wěn)定富庶起來。虞國同夏國算是長期的友邦了,久有姻親,這一代夏王岑廣的祖母便是虞國公主。如今夏國越發(fā)沒落,更是時不時要靠虞國接濟。岑秋和母子便更是以為太子之位是非岑秋和莫屬了。 此時,岑秋和看了看沉默著收拾桌案的岑季白,怪笑道:“當初三弟可是最喜歡那張臉了,不是吵著要人做他王妃嗎?人家呀,嚇得都不敢來作伴讀了……如今倒好,”岑秋和不顧岑季白怒視,繼續(xù)道:“就算他哭著求著要做三弟的王妃,只怕三弟也不答應(yīng)了,哈哈……” 岑季白雖心里恨不得將岑秋和大卸成幾塊,但卻快步上前,拖住了要動手打人的林潯。 “放開!放開我!”林潯一身蠻力,如今的岑季白好容易才制住他。岑秋和畢竟是王子,岑季白不想林潯惹這么件禍事。 “怎么回事?”學(xué)官劉英聽見喧嘩,進來查看情況。 劉英嚴肅古板,岑秋和一向有些懼他,這便帶著刑俊琪先離開了。 岑季白松開林潯,向先生行過禮,帶了林潯往自己慣常在太學(xué)中小憩的房間走去。林潯氣鼓鼓地想要掙開,岑季白瞪了他一眼,嚇得林潯一下子安分了。他雖然不情不愿,到底是跟著岑季白走了。 岑季白記得,幼時的林潯十分難纏,聒噪得跟只小麻雀似的,成日里古靈精怪四處搗亂。但最近幾天,林潯在他面前安靜得不得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岑季白隱約意識到是自己把人嚇到了,便想著幼時模樣,和和善善地沖著林潯笑了笑。 但他不知道,這份笑起來的和善,與那日雨中的兇厲一結(jié)合,更顯得自己這個人可怕可畏了。 林潯不敢說話,岑季白只好先開了口?!澳憬鼇?,在躲我?” 林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搖頭。 岑季白又問他:“你家里都好?” “不好。”林潯語中猶是氣呼呼的。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打人,只是心里氣不過。因為氣不過,看岑季白更有些不順。岑秋和雖然已是十五歲了,可論武藝他是打不過林潯的,雖然刑俊琪也在,十七歲的少年,要說林潯能一次打過他們兩人,也不太可能。但這不是能不能打得過的問題,岑秋和辱他三哥,他一定要教訓(xùn)回去。 兩人沉默了一陣,走向太學(xué)中岑季白單獨的房間,叫人備下飯食來。宮里膳夫的手藝自然是很好的,況且岑季白特意叫膳夫備了幾樣林潯從前愛吃的菜。 看到喜歡的吃食,林潯挽了袖子,左右手齊上,好像要把自己的氣惱的人全像食物一般大口大口吞了。 他繼承了父親的口味,愛濃油重醬的,但母親是南方人,愛甜愛清淡飲食,便搞得一家里開了伙頓頓都是清湯寡淡。也不是說不好吃,其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東西又精致。但每頓都是,他就不喜歡了。 岑季白在他家軍營中呆了許多年,知道他們口味,林戍是個豪放的,捧個紅燒肘子啃起來比人參燕窩可要香很多,林潯兄弟幾個也是差不多的脾氣口味,尤其是林潯,跟他的父親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唯獨二子林渡不同,從小身體不好,吃不得這些重口的飲食。也是因他的緣故,一家人在吃食上都盡量選得清淡些,不想與他顯出過多的不同來。不然林氏夫人也不會真在飲食上苛刻了自家人。 總之,一道道香辛麻辣咸鮮的菜肴傳上來,林潯怕還是有些怕岑季白,但飯食是吃得很開心的。 畢竟是面對這個他從五歲開始就幾乎日日陪伴的小伙伴,他開心了就容易沒有顧忌,沒有顧忌就開始訴說家里如何愁云慘淡了。 “我母親每天在家守著我三哥哭,”林潯拈了片駝峰炙,慢慢嚼了?!罢f他這輩子好難娶到漂亮媳婦的,沒有漂亮媳婦就沒有漂亮兒子,沒……” “咳……咳咳……”岑季白嗆了一口湯,江州才貌雙全,溫柔可親的林夫人會抱著林津哭訴這種話? “男子漢大丈夫,毀了容貌怕什么?!贬景紫胫笆览锼麑捨苛纸虻脑挘骸霸偈菤Я巳菝?,還能比你家先祖難看么,你先祖……”這娶親的事,岑季白說起來心里膈應(yīng),便換了話說。“再說了,你家三哥受了傷,你不知道勸慰他?” 林津手里握著兔子腿,咬下一塊rou下來,含混道:“三殿下,你別說我先祖難看,你說我先祖我要跟你急的?!鳖D了頓,又說道:“但我母親說林家先祖母那是傻,這年頭,沒有傻姑娘了?!?/br> 岑季白無話可說,忿忿地瞪著林潯。林潯卻全然屏蔽了這充滿敵意的目光,一心一意吃飯,“我也不是不勸三哥,可是要怎么勸呢?”林潯搖了搖頭,“我總不能騙他說他現(xiàn)在好看呀……”所以呢,林潯就打算拿私房給他打一張好看的面具。 “那是你三哥!”岑季白可不管林津容貌如何,誰都不許說他難看。 林潯被他這一聲厲喝嚇得抖掉了手里的骨頭,縮了縮脖子,小聲咕噥道:“所以他們說我三哥難看,我就是要打人的嘛……”就算是王子,也是要照打的,林潯皺了皺小臉,氣悶道:“三殿下,你為什么攔著我?” 岑季白嘆了口氣,如今一團孩子氣的林潯同他認識的威武將軍,真是相差太大,真的是同一個人? “那你大哥二哥,你父親呢?” 林潯哦了一聲,回道:“我父親來信說,毀了就毀了,以后上戰(zhàn)場殺敵,嚇得敵方手軟!” 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 林潯又說道:“我大哥二哥,讓三哥不要聽父親母親的?!?/br> 岑季白心道,這還算兩個正常人。便問道:“然后呢?” “大哥說,男人一輩子有好多好多挫折,挺過去就是了。”林潯點了點頭:“我大哥說得對。” 岑季白原想上前踹他兩腳,但立刻想到前世的林家,前世的林潯。那時的林潯,是否正是他大哥這句話支撐著走過來? “那你三哥呢?”岑季白又問他。 林潯有些不耐煩了,好好地吃飯,總被人打斷,是很不高興的事。但他不敢不答:“三殿下,你老問我三哥做什么。你總是問啊問啊,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林潯說到這里,倒是亮了亮眼睛?!拔艺f你那日里多看重他,多照顧他,他都不肯信。你自己去同他說,省得他說我哄他了?!彼薹薜貖A了一大塊紅燜羊rou來,他母親是不吃羊rou的。 那些事情本是失態(tài)之舉,岑季白一點都不想林潯告訴林津。不過林家兄弟兩個說什么,他也無法干涉。 林潯看他不說話,也沒有再問他什么,便擦了擦手,準備告辭,岑季白又給他拿了一盒糕點來。食盒最底層有只鐵皮爐子,溫著火,等林潯拿回府里,還是熱的。因這些東西若是涼了,口感要不好了。 林潯揭開蓋子瞧了瞧,想把自己不喜歡的梅花糕拎出來,換個別的,然而面對這個在秋狩時很可怕的岑季白,他沒那個膽子。轉(zhuǎn)念想到他三哥好像是喜歡梅花糕的,這便帶著了。 林潯正要出門,卻聽見遠遠地傳來幾聲孩童呼喊?!俺鹾胃绺纾鹾胃绺纭?/br> 初何是岑季白的字,但敢直呼岑季白名字,林潯做了岑季白五年伴讀,也沒有這樣待遇。于是瞬間心里就不舒服了,等看到那個冒冒失失撞開門的小鬼時,林潯也是認識的。竟然是宋家的宋曉熹。 宋曉熹一點都不喜歡進宮里來找小叔,可是祖父說小叔一個人在宮里煩悶,便叫他時常入宮來。 他的父母在地方任上,祖父無暇顧及他功課,便常是宋之遙指點他。 但貪玩的孩子最怕提起功課了,況且宋之遙脾氣又不好,他對宋之遙便又怕上幾分。 前幾日里見了岑季白,三殿下似乎什么都知道,課業(yè)之事,指導(dǎo)起他來又比小叔耐心許多。 宋之遙也不反對他同岑季白一處,這日里見他提不起精神,便只好去靜淑殿請人。侍者回話說三殿下還在太學(xué),宋曉熹便自己跑過來。 宋之遙沒教過他岑季白與他身份有別,聽族學(xué)里先生說平輩間多是稱字,便直呼了岑季白作初何,況且他年歲比岑季白還小些,便喊一聲“初何哥哥”,更覺親近些。當然,他也要岑季白喊他的字,星沉。 而林潯可不知這些因果,他只知道宮里宮外傳言說三殿下前幾日不誤正業(yè),天天在御園里瘋魔,這些天又交好了宋星沉。他想,三殿下這是忙得沒有時間去看他的三哥了。雖然岑季白從不出宮,也沒去過他家,但于情于理,發(fā)生了這一件事,岑季白都應(yīng)該去他家里看看三哥的。他起先還當三殿下多關(guān)心他三哥呢,哼,難怪家里人都不信他。 于是林潯朝著岑季白拱手作禮,“三殿下忙,漸之告辭了。”當然,他林潯也是有字的。 岑季白雖然明白林津不會關(guān)心他最近在做什么,交好了哪一個,但他閑得在花園里頭亂逛,閑得給宋星沉指導(dǎo)騎射格斗了,卻偏偏不去看自己臥床養(yǎng)傷的救命恩人,這就成了人品問題了。 “初何哥哥,”宋星沉拿了本書出來翻開,“韓子這話怎么解呀?” 第7章 梅花糕 林潯提著自己的大食盒,心滿意足地回去林府中。岑季白事先已經(jīng)派人去林府告知,他留了林潯晚膳,因此一家人也沒有等待幼子。 林潯是直奔著林津的小院去了,雖說每個哥哥他都親近,但大哥年歲大他太多,二哥身體不好,他知道不該去擾他,便同三哥更為親近些。 林津正靠在小榻上看著兵書,林源、林渡也在這屋子里,一起說些排兵布陣的實例。 “大哥,二哥,三哥?!绷譂g歡喜喜地跳上小榻坐著,揭開食盒蓋子,要去取點心出來。但因碟子太燙,他慌里慌張,差點弄翻了食盒。還是林源眼疾手快,替他拿住了盒子。 “怎么,你跟三殿下和好了?”林源知道他在宮里用了晚飯。慣常里林潯喜歡的點心,岑季白也會給他帶上一些。不過前兩天林潯好像不想提到三殿下的模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林潯思索了一會兒,道:“沒有,就算三殿下每天請我吃飯,就算他不再兇我,也不同他好了?!?/br> 林渡在林潯腦袋上敲了一記,笑道:“好大氣性……” “怎么不好了,我看你們就挺好?!绷衷雌娴溃澳氵@不是又賴在宮里頭用膳么?”林潯生就一張厚臉皮,誰都能看出來岑季白面熱心冷,偏他家小潯一個勁兒往前湊。 “他忙著同宋曉熹好呢?!绷譂“缌藗€鬼臉,將那碟子梅花糕取出來,放在小案上?!叭纾愠悦坊ǜ?。” 宋曉熹是宋丞相的嫡孫,唯一的孫子,又是宮里那位的小侄子,岑季白同他交好,這可就微妙了。 林源已是在官場上歷了些事情,林渡又心思多些,他們能多想到這一層來。但林潯林津卻想不了那么多,尤其是林潯,小孩子心性,明明他才是岑季白的伴讀,現(xiàn)在卻比不上一個忽然間跳出來的沒牙小子,他就很不開心。當然,前幾年,他也有過沒牙的時候。 “三殿下要你帶的?”林渡倒有些詫異。林津是喜歡梅花糕的,不是愛這道甜點,只因他格外喜歡梅花的緣故,愛屋及烏了。但林潯素來不喜歡這些味道寡淡的糕點。食盒就這么一點空間,放他喜歡的東西還不夠,怎會放這些他不愛的吃食呢? 林津也總算從書簡中抬起頭來,等著林潯回話。 林潯點了點頭,又聽林渡問他:“三殿下知道三弟喜歡這個?” 林潯抿了抿唇,三殿下知道還是不知道,他林潯又怎么會知道。便搖頭。 “那他要你帶這個做什么,你個沒心的,他還不知你喜歡什么?”林渡頗感疑惑。 岑季白心細如塵,算上出事那位,宮里三位王子,論起心思來,岑季白是最猜不透的一個。按林潯所說,三殿下秋狩時那般在意他們家三弟,夜里三弟犯了寒癥,不只是三殿下親自抱著人,還將自己的外袍解下來裹在林津身上,擔心得直掉眼淚。等到他們回到營地,林津醒過來,三殿下又是火急火燎地去看他,還擔心小潯擾了三弟養(yǎng)傷,要將小潯帶到自己營帳中……如此種種,林渡半句也不想相信,可是小潯口口聲聲親眼所見,自然不會有假了。那么,這位古怪的三殿下怎么可能這么多天不來瞧一瞧呢? 三殿下一貫表現(xiàn)得謙和有禮,即便王子不好輕易出宮,但出于禮節(jié),也該來看一看……但他并沒有做這些事,要說是特意備了糕點來,這又太古怪了。 “他惱我唄?!绷譂∠胫约憾阒钕?,三殿下大概是要生氣的。但三殿下生氣了,以后是不是不給他抄課業(yè)了?他尋思著,還是不要再躲著三殿下了,他需要三殿下幫他做那些文縐縐的課業(yè)啊。林潯自己點了點頭,下了決心。于是便覺著三殿下給的點心看起來也順眼幾分。 他也不洗手,扒了塊甜生生的金絲棗泥糕,一塊分給大哥,一塊自己咬了,又被林渡在頭上敲了一記。 “你……大哥!你看看他……母親說了,打了腦袋會變笨?!绷譂≡捳Z中還帶著香甜氣息,其中的不滿也因此顯得弱化了。 林家大哥笑著搖了搖頭,也不介意林潯有沒有洗手,反正他自小從軍,哪里有這許多講究。就連這一次,也是父親擔心他遠征徐州后家里沒個主事的人,畢竟林夫人性子太軟,林渡身體又不好,這才讓他回了陵陽。“不疼。”說著,又翻出一塊酥酪。 “會變笨!”林潯特意強調(diào)了這一點。 林源摸了摸林潯的小腦袋,又道:“不笨?!?/br> “本來就笨。”林渡又在林潯小腦袋上敲了一記,便牽著他走出林津的房間,自覺拎起食盒的林家大哥也跟了出去。臨出門時林渡向林津道了一句:“你早些休息,別看得太晚?!?/br> 林津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埋頭看書。 半晌,林津忽然抓了竹簡掃向一旁的案幾,將幾上糕點碰倒在地。瓷器墜地的“哐當”聲引動了外頭侍者,一名年輕少年匆匆推門,“公子……公子?” 林津頭也不抬,另取了簡書冊胡亂翻著。漠然道:“碰翻了,收拾罷。” 林潯歸家后便匆匆去林津院中,還不曾見過母親,林源要回自己院中演武,林渡便領(lǐng)著林潯去母親那里。晚間的秋風(fēng)寒氣漸盛,林渡迎著風(fēng),便不住地咳嗽起來。林潯站在他面前比了比兩人身高,十五歲的林渡比他高了太多。林潯便有些惆悵,卻又很快自信起來,道:“二哥,再過幾年,等小潯長大了,能給你擋風(fēng)。” 林渡笑得捂住嘴,才能避免吸入更多冷風(fēng)來。好一會兒才止了笑,在林潯額頭上輕輕敲了敲。道:“果然是個笨的?!?/br> 林潯嘟著嘴不高興,悶悶地扶著林渡往母親院子里走。一路沉默,快到母親院子門口時,林渡停住腳步,說道:“我也是個笨的?!绷譂〔幻魉?,又聽他二哥道:“咱們以后少在你三哥面前提到三殿下,他不高興。” 林潯更奇怪了,“為什么?哪個不高興?” 林渡輕嘆一聲,道:“總之,以后不要再提了。 第8章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