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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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來臨得快是冬日的獨特寫照,三點時天已經(jīng)變得很黃了,暗淡的光線照射著這片鄰水民居,一切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董兵兵披著一身帶帽兜的烏色斗篷行走在巷間的石板路上,碼頭離這有好遠(yuǎn)的距離,她打算先去街上坐車到碼頭鄰近的地方,之后再步行前往目的地。 街上的人不少,扛著□□的日本士兵也很多,坐在車上的董兵兵低著頭,莫名地不大敢看他們。 一切要比想象中順利很多,碼頭上搬貨的工人們只顧忙活著他們自己的事,誰也沒有關(guān)注存在感很低的董兵兵,所以她很輕易地就走進(jìn)了倉庫區(qū)。 用老辦法將倉門上的鎖收掉之后,董兵兵看看四下無人,便偷偷打開門進(jìn)去了。 昏暗的倉庫里滿是灰塵,像是塵封了許久,原本奪目的紅布也變得灰撲暗沉起來。 沒有時間一一尋找,董兵兵繞著倉庫走了一圈,將里面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收進(jìn)了空間,只等著回去再好好翻找出自己想要的。 出了倉庫后,董兵兵卻發(fā)現(xiàn)天空開始飄雨了,細(xì)密又冰寒的雨滴落在臉上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戰(zhàn)栗,她連忙將帽兜戴上,快步朝碼頭外走去。 實在是太順利了,然而物極必反,很快有麻煩找了上來。 碼頭旁的小鐵皮屋里走出了幾個帶槍的日本士兵,他們用著日語厲聲呵斥道:“什么人!” 已經(jīng)走出老遠(yuǎn)的董兵兵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朝身后看,只見那些人正持著槍向她靠近。 見雙方距離不小,董兵兵頭腦一熱,朝著旁邊的小巷子就跑了進(jìn)去,希望可以躲開對方。 而那些人一看有問題,自然立刻緊追不舍。 董兵兵跑不過身強體壯的士兵,眼看距離開始越拉越近,她不安地扶著肚子,在小巷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著。 突然的劇烈運動使得她的小腹開始抽痛,步伐也越來越慢,就在她再次跑過某條巷道時,有間屋門靜悄悄地開了,里面出來個人,矯捷地從后面一把將董兵兵的嘴捂了起來,隨后托抱著,將她撫進(jìn)了屋里。 第79章 “唔……”門又被悄然關(guān)上了, 被捂著嘴的董兵兵倚在身后那個人溫?zé)岬膽牙? 一點也不敢出聲,甚至還有些瑟瑟發(fā)抖著。 帽兜早就在奔跑的過程中滑落了下去, 只剩下滿頭沾著水霧的烏發(fā)披散在腦后, 冰涼又沁人。 感受到董兵兵的無助與害怕, 左焦不禁擁緊了她想給予安慰。 眼前是四方老舊的石檐天井, 厚重的木門被嚴(yán)實地關(guān)合起來, 雖然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誰, 但董兵兵知道是幫助她的,她努力鎮(zhèn)定下來。 門外很快有匆雜的腳步聲掠過,但他們沒有停留, 很快消失不見了。 左焦靜心聽了一會, 見危險解除,他這才將捂著董兵兵嘴的大手放下,輕柔地將她轉(zhuǎn)了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么會被他們追?” 眼睫不安眨動的董兵兵面色蒼白,唇瓣也不復(fù)先前粉嫩, 泛著驚駭過后的青紫。 她抬眼看著面前許久未見的左焦,心中松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正好端端地在路上走, 他們就從后面跟了上來……” 見董兵兵實在受驚不小,嘴角也干燥,左焦便邀請她進(jìn)屋喝一杯熱茶暖暖身子:“先進(jìn)屋吧,等會再過些時候, 我送你回去?!?/br> 對方好意難卻,門外又有虎狼窺伺,董兵兵只得輕輕點了點頭,頰邊的長碎發(fā)順勢翩然滑下更顯芳華。 室內(nèi)燃著火盆,暖意襲身,董兵兵不禁喟嘆了一聲。 身上的斗篷猶帶著水珠濕意,董兵兵怕弄臟了別人家的地方,乖覺地脫了下來,滾圓的腹肚便這么露了出來。 她無措地拿著斗篷站在原地,不知該擺向何處。 “給我吧?!弊蠼贵w貼地向她伸出手,對著堂前的數(shù)張軟椅說道,“隨便找地方坐就好。” 他面色平靜溫和,對董兵兵懷孕的事并不吃驚,顯然暗地里對其是時有關(guān)注的。 董兵兵隨意挑了一張軟椅坐下,只覺得臀處與椅墊接觸的地方暖暖熱熱的,就好像……不久前剛有人坐過一樣。 “孕婦最好不要喝茶,就喝些水吧?” 對方很快給她倒了一杯霧氣騰騰的白水,董兵兵將它捧在冰涼的柔荑中取著暖,臉色微微有些燥紅:“我記得你以前不住這的,換地方了嗎?” “很早就退租了?!弊蠼股袂檎J(rèn)真地看著董兵兵回答道,“現(xiàn)在是寄住在朋友家?!?/br> 董兵兵聞言低著頭,臉色倒是開始紅潤起來:“原來是這樣……” “你過得好嗎?”同時,左焦也開口問道。 “啊……”董兵兵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她抬起頭,立刻望進(jìn)了左焦深邃的眼底。 然而默默相視的場面很快被外界打斷了,從內(nèi)室挑簾走出來了兩個人:“左大哥,這是你朋友?” 來者正是年紀(jì)略輕的陳柏和早上賣rou的攤主李大刀,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從董兵兵進(jìn)門就躲在了里面。 在左焦的介紹下,董兵兵紛紛與他二人見了禮。 李大刀樂呵呵地摸著后腦勺:“今早賣rou時還見過小嫂子哩。” 董兵兵也對著他笑:“那么多人,難為你還記得我?!?/br> 由于光線昏暗,高臺上只燃著一盞煤油燈,董兵兵正好坐在它的下首,幽黃的光芒灑在她的臉上,越發(fā)顯得溫婉如斯嫵媚多姿,教人一時之間難以移眼。 眼見時間不早,李大刀憨厚地邀請道:“今兒個還剩下些rou,小嫂子就留在這吃飯吧,我給你好好露幾手?!?/br> 說罷,他也沒管董兵兵應(yīng)不應(yīng),直轉(zhuǎn)了身進(jìn)內(nèi)室去了,竟是如此好客熱情,讓人推拒不了…… 吃過飯后,天色已經(jīng)青黑一片,且淅淅瀝瀝地下著細(xì)雨,左焦撐著那把大黑傘送董兵兵回家。 行走在灰綠方白的青石板路上,沿邊只有屋檐底下的盞盞燈籠照亮著前方幽暗的路,氣氛靜謐,兩人一時無言。 到了街道上后,兩人又坐了車。 很快,人力車停在了進(jìn)入小筑的那個巷口,董兵兵作勢要下車:“就送到這吧,那邊亮著窗的那戶就是,我自己過去就好?!?/br> “地面濕滑,青苔又多,我要看你進(jìn)了門才放心。”雨蓬下,左焦低頭看著董兵兵的眼里有著堅持。 見拒絕不了,董兵兵只能笑了笑,任對方送她到了家門口。 “咚咚”屋門被敲響了,里面很快傳出徐嬸急促的腳步聲:“啊是董小姐回來了?” “路上還順利吧,怎么到這么晚,淋到雨沒有,飯菜都在鍋里溫著呢……”徐嬸很快將門打開,邊開邊嘰嘰喳喳說了半響,待門完全打開,見到董兵兵身后的左焦時,徐嬸陡然止住了話頭問道,“這位是……” 聽聞門口有聲響,已經(jīng)下了班呆在房間休息的徐馳也趿拉著舊棉拖出來查看,而一筒早就在徐嬸開門時就沖出來圍在董兵兵腳邊親熱地打著轉(zhuǎn)了。 “這位是我朋友,左先生,特意送我回來的?!倍鴮χ堇锏男鞁饍扇私忉尩?,又向身后的左焦介紹自己的室友,“他們是徐嬸和徐馳,我如今就是同他們一起住?!?/br> 幾人客套過后,左焦便要走了,他掃視了一下徐嬸和徐馳兩人,對著董兵兵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日后但凡有什么事盡管去找我,我一直住在那,你是知道的?!?/br> “知道知道?!倍χ鴭陕晳?yīng)道:“外頭天黑,那你路上小心些啊?!?/br> 面對心上人的溫言軟語,左焦心中一暖,道了別后很快撐傘離開了。 左焦走后,徐嬸問董兵兵道:“董小姐,飯菜都熱著呢,我去端出來咱們一起吃吧?” 原來他們一直都沒吃,就等著董兵兵回來一起與她共食。 董兵兵聞言臉上滿是不好意思:“我在我朋友家吃過了,你們趕快吃吧,別餓著了。” “也好。”徐嬸與徐馳兩人點點頭,倒是沒有什么忿惱的情緒,本也就是他們要等的,畢竟董小姐怎么可以用他們吃剩下的呢。 摸著黑與一筒回到自己的房間后,董兵兵先是脫了斗篷將它掛在門旁的掛衣架上,隨后又掏出火柴點起蠟燭來。 蠟燭就是空間里準(zhǔn)備了許多的普通紅蠟,被董兵兵融著黏在小碗中,倒也穩(wěn)當(dāng),房間里各處案桌柜幾上有很多這樣的照明設(shè)施,隨點隨用十分方便,再加上數(shù)量眾多,用起來當(dāng)真是一點都不心疼。 順著走過去,一連燃了好幾只后,房間里瞬間明亮了起來,只是仍舊有些冰冷。 一筒已經(jīng)等不及了,它在董兵兵腳邊嬌磨著,鬧著要吃飯,一天兩頓的飲食對于這只大胃王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 “乖,馬上就好?!倍{輕就熟地生起了煤爐,又拿出放在旁邊小柜里的牛rou凍與濕糧調(diào)熬起來。 香氣很快冒了出來,董兵兵將做好的狗食放進(jìn)地上的食盆中,看一筒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這些專門請人制作的狗糧吃到現(xiàn)在也不剩多少了,摸約只夠一筒吃上個一兩周的,等完全吃完后,一筒也就只能跟著她吃人類的食物了。 小鍋拿掉后,董兵兵加了點碎煤將火調(diào)旺,又開始燒起水來。 放水的缸里也沒多少水了,明天還得記著讓徐嬸挑些水上來。算了,要不還是自己偷摸著裝水上來吧。 董兵兵一邊默默想著,一邊坐在床沿邊,開始在空間里翻找出自己想要的湯婆子,不一會兒便取出了三個以及配套的暖袋來。 精亮矮扁的銅制圓壺上有著細(xì)細(xì)的把手,壺身還貼著大紅喜字,瞧著十分喜慶。 這也是第一次用,董兵兵探索著將最上頭的螺旋帽擰開,注水口很快出現(xiàn)在她眼前,于是自然而然地便知曉了它的用法。 鐵皮水壺開始發(fā)出尖鳴聲,里面的水開了。 灌完竹編熱水壺后,水壺里的水還剩下不少,董兵兵留出一些用來洗漱,其他的全倒進(jìn)了湯婆子里。 螺旋帽又被擰上了,董兵兵嘗試著拎了一下,還挺沉且有些燙手,她立刻將厚實的暖袋套上,又用手試探著去摸,暖熱的溫度很快透過暖袋傳了出來,但還沒到燙的程度,想來晚上捂著它睡覺還是很安全的。 簡單洗漱完后,董兵兵看了眼手表,不過才八點半左右,她一向要到九、十點才能醞釀出睡意,而一筒早已乖巧地趴進(jìn)了墻角自己的狗窩里,瞇著眼像是睡著了,它向來要等到午夜煤爐熄滅時才會爬床的。 由遠(yuǎn)及近,蠟燭被一只只吹滅了,只留下床頭的那只還亮著,董兵兵爬上了毛軟舒適的大床,里面放著的湯婆子將整個被窩都烘得溫溫暖暖的,宜人至極,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 董兵兵躺在床上開始輕柔地?fù)崦鹚亩亲觼?,今日受驚不小,胎兒的胎動也頻繁了很多,一路上她一直在暗自咬牙忍耐著,所以沈凱超,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第80章 “嘀嗒嘀嗒”雨滴擊打著窗檐的聲音時不時傳來, 董兵兵揉了揉眼睛, 捧著肚子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看向窗外。 外頭天色未亮,像是被巨大的雨系云霧遮擋了光線一般, 整個世界昏暗且靜謐。 昨日已經(jīng)買過米了, 今天便不用再早起去搶米, 菜昨天也買得多, 可以吃個幾天, 因此董兵兵難得在床上小賴了一會。 房間里一如既往的清寒, 但被窩中卻是暖意盎然,裝灌了一夜的湯婆子即便到了此刻也是溫?zé)崾孢m的。 一筒察覺到她醒來的動靜后,兀自搖了搖尾巴, 從床尾跳了下去伸了個懶腰, 它趴俯在地毯上,細(xì)心整理著貼浮在一起的皮毛。 董兵兵向來是不許它上床的,只是天真的太冷了, 趨暖避寒是每個生物的本能反應(yīng)。 空間里的煤炭還剩下好幾大袋,自從在花港路的出租屋里開始獨自生活開火后, 她便囤積了很多,照她這樣的使用頻率和取暖程度, 用到明年開春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只是那時她怕也是要生了。 如今沈凱超不在,身邊沒有個親近信任的人也是不行,躺在床上的董兵兵靜靜地想著。 “董小姐,起來啦?!壁w嬸見到董兵兵下樓, 連忙幫扶了一把,“快坐著吧,粥在鍋里熱著呢,我給你盛。” 粥是新鮮的南瓜粥,還泛著一絲細(xì)膩的甜味,昨天多買的菜里面就有一個小南瓜,徐嬸將它切了一小半下來熬粥,剩下的便準(zhǔn)備下午時燒南瓜湯給董兵兵當(dāng)點心吃。 孕婦向來容易肚餓,徐嬸想得十分體貼周到。 正當(dāng)董兵兵捧著粥碗喝得歡快時,臨水的前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徐嬸打開一看,原來是外郊農(nóng)民搖著木櫓船來討糞了。 像他們這種坐落在城區(qū)與外郊結(jié)合處的幾片民居勉強也被算進(jìn)城里,也有公共的倒糞點,不過那里有些偏遠(yuǎn),且沒有任何的好處可言,而把糞水給這些自己上門來討要的農(nóng)民,卻是時不時可以收到點小蔥或是大蒜頭等小東西做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