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顧南星突然說道：“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很習(xí)慣被人這樣……服侍？”

    宋觀聞言心尖一顫，張開眼睛，就見顧南星湊到自己面前。

    那張極其相似的面容湊近了輕聲說：“難道是陸嘉明？”

    宋觀無法控制地脫口立刻道：“不是?！?/br>
    顧南星聽了之后，難得沒露出什么陰陽怪氣的笑來，倒是神情十分平靜地說道：“腫得很厲害，我會幫你請假，你明天就待家里。還癢得很？一會兒我再給你吃安眠藥，不然你今天晚上可能睡不著?！?/br>
    之后居然就沒再折騰宋觀了，明明先前一副很可怕要把人生吞了的樣子。熄燈之后，他也只是摟住宋觀的腰就睡了，并沒有不規(guī)矩。

    第二日起來，宋觀感覺要睜開眼睛還挺吃力，進(jìn)了浴室一照鏡子，也是被自己的豬頭樣子給嚇了一跳，十分懷疑昨晚顧南星沒鬧騰，是不是其實也是被這慘不忍睹的模樣給驚得下不了手。那他還的確是應(yīng)該再多腫幾天。當(dāng)然，中午小機(jī)器人端著藥讓他吃的時候，宋觀他還是吃了的，因為畢竟如今的狀態(tài)真的難受得很折磨人，他并不想用這種方式進(jìn)行自虐。

    晚上顧老師回來，他什么都不說，直接把宋觀帶到書房。以前宋觀就是在個房間被強(qiáng)行補(bǔ)課的，他從早到晚一直解題畫圖幾乎寫到手抽筋，真是令人難忘的生物物理補(bǔ)習(xí)。此時顧南星就坐在宋觀面前，凌空浮現(xiàn)的電子屏幕發(fā)出幽藍(lán)的光亮。顧南星似笑非笑地抬目看著宋觀，那層藍(lán)光映在他臉上，勾勒出他臉型的輪廓，這色調(diào)幽藍(lán)，把人照得總帶一點陰森森的鬼氣，哪怕顧南星長得是好看，可在這光亮的襯托下，也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暴起吃人。

    “這幾天，我對基地里的人員進(jìn)行了資料審核——”在宋觀的注視之下，顧南星留下長長的一個停頓，才繼續(xù)再輕聲說道，“今天終于審?fù)炅?。?/br>
    似乎是察覺到了宋觀身上冒出來的那一點不安情緒，顧南星嘴角的弧度十分惡劣地變明顯了不少：“沒有人叫諾亞，連代號是諾亞的實驗體都沒有。所以我很奇怪，‘諾亞’到底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查了你的生平履歷，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小時候養(yǎng)過一條小黑狗，此外你好像也沒什么朋友?！闭f到此處，顧南星微微抬了抬下巴，“人際關(guān)系如此單薄，我現(xiàn)在就很好奇，對你而言，‘諾亞’到底指的是誰——本來昨天給你灌吐真劑，為的是要你說實話。沒想到你過敏。藥不起作用，只能靠資料去查了。雖然不用吐真劑，但你今天也是能給我真實答復(fù)的，是不是？”

    除了吐真劑之外，還給人灌了“肌rou松弛劑”，恐怕當(dāng)時想做的，不止那么點事吧？

    顧南星盯著宋觀，一字一字地又問出那個問題：“宋觀，諾亞到底是誰？”

    其實宋觀本來的打算是胡編一個理由的，隨便捏造了一個莫須有的不重要人物，然后就把這件事給掩過去。他沒有想到顧南星對這個問題這么執(zhí)念，是已經(jīng)把他查了個底朝天?，F(xiàn)在顧南星跟他說了這么些信息，想必查到的還有更多，只是沒講罷了。所以胡編是不可以的。他也不知道顧南星到底查到了哪個程度，但現(xiàn)在明面上給了這段信息，那他就只能利用這段信息了。。

    宋觀：“那只小黑狗……叫諾亞。”

    顧南星嘴角的那點弧度立刻消失，他輕聲說：“哦，所以你是把我當(dāng)條狗了？”

    第235章 第十四彈 感染者

    顧南星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 他輕聲說：“哦，所以你是把我當(dāng)條狗了？”

    宋觀正要再度解釋, 然而還未開口，顧南星已是猛的一下站起來。他隔著桌子一把拽住宋觀的領(lǐng)子, 冷冰冰地仰起臉看著宋觀：“你在床上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喊一條狗的名字？”

    “……”宋觀當(dāng)真是被拽到一陣窒息，他按住顧南星的手腕, 略微有些吃力地說，“不是這樣的?！?/br>
    此時顧南星面上的神色真像是是嘯聚著風(fēng)浪的海洋，他冷笑著, 一字一字面貼面地逼問：“你不是對著我喊諾亞？你不是說諾亞是你以前養(yǎng)的一條小黑狗？你現(xiàn)在又說不是了？你倒是想要跟我怎么解釋？你說啊?！?/br>
    宋觀實在是被顧南星這一把大力氣給扯得呼吸困難, 他索性順著顧南星的力道靠過去, 若非隔著一張桌子，估計能歪到顧南星懷里, 然后他開始思路清晰地胡說八道。

    “小時候沒人和我玩，爸爸忙著工作也不理我，我就養(yǎng)了一條小狗，取了名字叫諾亞。那大概是我小時候最開心的時光了。后來它死了, 我當(dāng)然很難過。老師你有過這樣的感受嗎, 在很長一段難熬的時間里，你遇到了某個人, 或者說是某個事物，你會覺得那是你的救贖之光。諾亞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我后來給我喜歡的很多東西都取了名字叫諾亞，有時候是只筆, 有時候只朵花。這名字已經(jīng)不是一條狗了，它對來我來說被賦予了特定意義。”

    宋觀看著顧南星，繼續(xù)：“小顧老師，其實我以前很不喜歡你。我沒有見過你的面，就已經(jīng)差不多是討厭你了。爸爸在乎他的工作在乎他的學(xué)生，遠(yuǎn)大于在乎我?？赡芩阋黄鹣嗵幍臅r間，也比和我的還多。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樣子的人，但又不像讓自己太在乎你，所以從來不打聽你的消息。那天科組考試的時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br>
    顧南星拽著人衣領(lǐng)的力道明顯變小了，宋觀繼續(xù)再接再厲：“顧老師，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直看你。后來老師你在辦公室里突然吻了我，我當(dāng)時被嚇到了。不是因為親吻本身，而是我在害怕，顧老師你是不是已經(jīng)看出來，我其實是喜歡你的？”

    這句話說出來，宋觀感倒壓迫住自己呼吸的力量徹底沒有了，他本來就是抓著顧南星的手腕，這個時候?qū)Ψ绞Я肆Φ?，他下意識去握對方的手，結(jié)果被顧南星猛地一下用力甩開。

    宋觀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顧南星反應(yīng)會這么大，他看著對面的顧南星隔著桌子后退了一大步，望向自己的目光就跟看到什么怪物似的，宋觀心有略有點納悶，不過還是繼續(xù)說：“顧老師，我喜歡你?！?/br>
    然后？

    怎么說，宋觀真的沒有想到，之后的顧南星，居然能對著他當(dāng)時那樣一張豬頭臉下得了手做出那檔子事。他說“我喜歡你”的本意，其實只是想甩個“炸彈”把人轟到震住了，好讓顧南星以后別再提“諾亞”這事。他總覺得顧南星應(yīng)該是不太愛聽“喜歡你”啊之類的那么幼稚的話的，而且也不會喜歡他這自怨自戀的往事回憶。照他設(shè)想的，顧南星在聽了他的一番“內(nèi)心剖析”之后，應(yīng)該是會冷著臉說些類似于“不要講那么惡心的話”這樣的句子，然后雖然表情冷臭得要死，但也就將此事平靜揭過了。

    反正不應(yīng)該跟吃錯藥似的，把他按在書桌上給辦了。

    原來么，宋觀就是吃錯藥身體不舒服，根本沒太多力氣，再加上頂著豬頭臉，也不覺得對方會如何，所以被推倒的時候，他根本沒立刻反應(yīng)過來。且他本就對著顧南星便是心虛的，一被推倒，掙扎意愿又不是非常堅定不屈的那種，于是后面再要反抗，也都弱氣了。次日天亮，宋觀從床上爬起來，他心想就一個念頭，尼瑪。

    宋觀這邊一動作，顧南星也張開眼了。他醒來看到宋觀，心情很好，但面上分毫不顯。慢條斯理地下了床，套上拖鞋，眼見宋觀“嗖”的一下躥進(jìn)洗手間，他隱隱笑了一下，然后自己意識到之后，又立刻將笑容給收回去了。

    沒事找事地把床上的枕頭擺正，跟著，顧南星不慌不忙地走到洗手間門口，他原地靜立了一會兒，這才敲了敲緊閉的門，故作云淡風(fēng)輕地提問：“宋觀，你還好嗎？”

    里面?zhèn)鱽硪痪涿黠@不太愿意多說的：“沒事?！?/br>
    門外的小顧老師心中暗道，果然，還是自己的技術(shù)好。這不宋觀被他做完之后，第二天起來依舊活蹦亂跳行動自如，而自己當(dāng)初可是疼得都不想起床了的。動手能力誰強(qiáng)，高下立判。他心中萬分確定地想著，此事的主動權(quán)，以后需得掌握在他手里才是正道。

    而門里宋觀可不知道小顧老師都在想些什么，抱著一種形容不出的懊惱后悔情緒，宋觀洗漱完畢，他本來要開門出去了的，但無意間一照鏡子，倒是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上一大片的痕跡，牙印吻痕交錯出現(xiàn)，連耳朵附近都有，當(dāng)真是一個慘♂不♀忍♂睹。

    腦中的弦一下就斷了，宋觀“嘩”的一下拉開門，發(fā)現(xiàn)罪魁禍?zhǔn)走€就站在門邊，他一手扯開領(lǐng)口，一手指著脖子上的痕跡，眼睛因為憤怒亮得出奇：“小顧老師，你讓我這個樣子怎么去實驗室？！”

    顧南星瞄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神色冷淡平靜地完全可以拖出講課，他微微偏過臉：“你那么激動做什么，貼點創(chuàng)口貼就好了?！?/br>
    宋觀：“那么多，創(chuàng)口貼根本遮不?。　?/br>
    顧南星鎮(zhèn)定道：“高領(lǐng)毛衣借你了，再往上的痕跡我?guī)湍阗N創(chuàng)口貼?！?/br>
    就是顧南星幫宋觀貼創(chuàng)口貼的時候，故意留了點空檔。他借給宋觀的毛衣并非緊身，而是略有點松垮的版型，所以有時候沒注意，衣領(lǐng)塌下來，就會露出脖子上的肌膚。顧南星很明確地知道這一點，卻并沒有做出任何防范措施，只是替宋觀初步整理好領(lǐng)子之后，他把此時露在外面的痕跡都用創(chuàng)口貼給貼住了，然而再往下的，他完全沒有要去動手遮蓋的意思。

    這一天宋觀去實驗室，正好是雙人合作的項目，他和陸嘉明一組。在取樣片時，宋觀俯身，高領(lǐng)的領(lǐng)子因為這個姿勢，軟軟地塌了一角，陸嘉明正好清楚看到，頓時如遭雷劈，他失聲道：“吻？！”一字出口，驀然回神，剩下的“痕”字硬生生被他給生吞了回去，愣是叫他給掰成了，“蚊、蚊子包……還是要注意的，萬一實驗體在外被感染，回收將會變得很困難?！?/br>
    陸嘉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亂說什么東西，簡直狗屁不通。

    而宋觀聽到“蚊子包”什么的，再看陸嘉明的表情，立刻臉色微變的，是十分敏感地反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等捂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反應(yīng)不夠淡定，這就導(dǎo)致了陸嘉明和他現(xiàn)在兩人都十分尷尬。

    好不容易把這尷尬的一天挨過去了，晚上宋觀本來準(zhǔn)備回自己家，結(jié)果被顧南星拖上車。一上車就被啃了一通的宋觀，忍無可忍地一把捂住顧南星的嘴：“小顧老師，能不能稍微克制點？”

    “不好意思。”這道歉完全沒什么誠意在里頭，一貫冷眉冷目的小顧老師，此時神情頗有點游春綠波的暖意，他湊得極近了，這才輕聲說，“看到你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和我不是很熟的樣子，我就有點忍不住?！?/br>
    ——忍不住，想要對你做一些很不好的事。

    再說顧南星推了宋觀一次之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宋觀倒是想“反”回去的，也不是說他自己本身非要“反”，但大綱畢竟這么講，可他此后就沒再如愿過，每回到后來都稀里糊涂的，不想做也做成了。

    差不多顧南星家里每一個地方都被他們滾過了。第一次在客廳的時候，他們兩個搞得體液濺在地上弄濕了好大一片。當(dāng)時顧南星家里的那個小機(jī)器人被收放在沙發(fā)旁邊，見狀登時就冒出來要打掃衛(wèi)生，并且開口說了話：“地板被弄臟了?！?/br>
    突如其來的小孩說話聲把宋觀嚇得夠嗆，彼時小顧老師也愣了愣，但之后倒是發(fā)現(xiàn)了小機(jī)器人新的妙♂用。畢竟小機(jī)器人的聲音，用的是宋觀小時候的聲音，這要玩起來，還是能玩出很多新♂花♀樣的。

    如此一年半的時間過去，就算宋觀不太想承認(rèn)，但事實也的確是他的身體和顧南星越來越合拍。他的下限被一直一直地踩低，宋觀這回感覺自己真的要長成大人渣了。或者說可能已經(jīng)就是。他多少感覺到主角受顧南星是有點喜歡他了的。不算很多，但的確有那么點。但他并沒有喜歡上顧南星，看顧南星始終帶個影子。他自己都有點被這樣的自己給惡心到。

    時間快得像是漏沙，這周周末，宋觀睡懶覺一直睡到中午，結(jié)果被顧南星從床上挖起來，據(jù)說是要成立新的項目組，而現(xiàn)在顧南星便是要去看實驗體。宋觀聽了緣由之后，立刻便要死不活地躺回去用被子悶住頭：“那你去啊，叫我起來干什么？”

    顧南星說：“你也要跟我一起去的。”

    宋觀考慮都不考慮：“不去?！?/br>
    最后還是被顧南星強(qiáng)行給挖了出來帶走。

    隨后顧南星去看實驗體了，而宋觀他就待在顧南星辦公室，期間他出去一趟透氣，居然碰見何爺爺，也就是當(dāng)初在原主家里的碰見的那位話很多的老人。

    因是很長時間未見，宋觀甚至一時半會兒都沒想起來對方姓什么，只知道對方是自己認(rèn)識的。兩人聊了一會兒，宋觀就回顧南星辦公室了。說真話是這樣待著真的很無聊，但閑著總不能一直白閑著，他開始研究起顧南星辦公室的柜子里都放的是什么東西，然后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進(jìn)來找他：“是宋觀嗎？”

    宋觀心里有點驚訝：“我是?！?/br>
    那人道：“小顧老師找你呢。”

    于是宋觀跟著搖身一變，成了小顧老師的今日助理。不過他心中所想的是，并不想當(dāng)助理，他還不如回去繼續(xù)無聊地待在顧南星辦公室“摸魚”。

    一直到將近晚上九點左右，這一切才結(jié)束。其他人都離開了，但顧南星還繼續(xù)留著站在那個實驗體面前。正因為顧南星沒走，宋觀自然是陪著的了。

    面前的這個就是a07，也就是本周目日后的小攻。

    仿佛標(biāo)本似的被人裝起來完全隔離，a07閉目沉睡。

    據(jù)說用來隔離的器皿堅固異常，大概只有核彈能將其炸毀，所以宋觀還挺好奇a07后來是怎么逃出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現(xiàn)在的a07，還真是長得……

    很奇形怪狀。

    就在宋觀還在研究a07樣子的時候，站在旁側(cè)的顧南星突然開口：“之前和你在外面說話的人是誰？”

    沒反應(yīng)過來顧南星說的是什么，宋觀偏過臉來思索了一會兒：“你說何爺爺？”

    顧南星盯著宋觀眼珠都不帶轉(zhuǎn)的。

    宋觀：“……親戚。這你也看到了？”

    顧南星哼了一聲：“就在樓下，我怎么看不到。讓你好好等我的，你還去和別人說話？”

    因為顧南星經(jīng)常這樣，宋觀到如今也早就習(xí)慣。他已經(jīng)有了一套很完善的，用來專門哄顧南星的手段法子。反正怎么rou麻怎么來，像眼下這種情況，只要念情詩就好了。宋觀已經(jīng)為此背下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情詩，而此時正是“情詩”用武之地。

    心中琢磨著要背哪首，宋觀一邊想著一邊對顧南星說道：“和別人說話又怎么了呢，我是最愛你的了，小顧老師。”

    正如宋觀知道念情詩對顧南星很管用那樣，顧南星也知道，每當(dāng)宋觀擺出這般姿態(tài)模樣時，那肯定就是會不要臉地給他念情詩了。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一顆心還不是在胸腔里大跳不止，他頗有點羞惱的，說：“閉嘴！”

    宋觀才不理會他的呵斥：“我怎樣愛你？讓我來告訴你。我用我靈魂所能達(dá)到的極限來愛你，就像在黑暗中感受生命的盡頭和上帝的恩惠。我愛你，是日光和燭焰下最基本的需要。我無拘無束的愛你，就像人們?yōu)闄?quán)利而斗爭。我無比純潔的愛你，就像人們不為贊美而陶醉。我愛你，我的深情不再留給往日的悲傷，我愛你，用我童年的信念……”

    忽然一聲“咚”的輕響。

    宋觀口中念到一半的情詩停下，他側(cè)目去看，發(fā)現(xiàn)先前一直以來都沉睡著沒半點動靜的a07，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

    黑色長發(fā)在營養(yǎng)液中如海藻一樣漂浮著，一只長了三根手指的大手慢慢地貼在了透明的器皿壁上。同時，那張慘白扭曲的臉，也貼近了。

    隔著玻璃器皿，它在看他，在看他們，一直一直看著。猩紅的眼珠子，仿佛山妖鬼魅，瞳孔里似涌動著一層血霧，森然的不詳。

    第236章 第十四彈 感染者

    宋觀看著a07, 略微愣住，主要是沒想到對方說醒就醒。

    透明器皿里頭的大怪物, 緩慢地，將兩只手都撐在了器壁上。海藻一樣的長發(fā)在水中浮動, 沒有固定的規(guī)律可尋，它下沉游移著，那張蒼白的臉在長發(fā)之后若隱若現(xiàn)。唯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異常鮮明得不可忽視。帶著一種野獸的眼神。

    它凝視著外頭兩人，然后就這樣輕輕地從器皿內(nèi)里敲擊著，發(fā)出“噠噠”的聲響。

    宋觀好奇打量a07, 因為他就站在a07跟前, 這個時候看到a07在里頭作怪, 他完全沒有深思，只是憑著手賤的本能, 把自己的手按在器皿外壁上，像逗小孩兒似的，和里頭的a07來了掌對掌。

    一旁的顧南星見狀，立刻一臉不高興地一把拽住宋觀, 把人從裝有a07的玻璃器皿旁邊扯開, 并警告：“不要離它太近，畢竟是sss級的特危實驗體?！?/br>
    在做出觸摸器皿的動作之后, 宋觀的確是有那么點后悔自己剛才干嘛要手賤，不過對于顧南星說的話，他倒并不是很信, 主要是他知道，a07哪怕就算出逃，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而且一年后的這次逃跑還沒跑成功，只是給了它一個吸顧南星血的機(jī)會，若要等a07真正搞起大事跑個無影無蹤，那還要再過一段時日。

    手握大綱被劇透一臉的人，就是知道這么多。

    宋觀：“這不關(guān)著么，哪兒這么恐怖？”

    話音剛落，那玻璃器皿里頭的a07突然就整個腦殼都裂開來，露出血淋淋的內(nèi)腔。

    長滿骨刺尖牙還有吸盤的rou塊，“砰”的一下蠕動著緊緊地貼附在玻璃璧上，整個場面可以說是惡心極了，給人的視覺沖擊真是不要太刺激。而它血紅的眼珠子從眼眶里整個掉落出來，半浮在營養(yǎng)液之中，咕嚕嚕地轉(zhuǎn)動著，自上而下地看著人，不知道是瞳色的緣故，還是本身就是如此，那模樣莫名帶一種嗜血的惡意。

    宋觀下意識的一把就攥緊了顧南星的手，隨后反應(yīng)過來后，他立刻若無其事地松開了，并換上一臉十分鎮(zhèn)定的表情，他對顧南星說：“這都幾點了？你還在這里磨蹭不回家？”

    感受到了宋觀前一瞬受到的驚嚇，顧南星似笑非笑的：“急著走？你之前不是給我念情詩嗎？念一半就不念了，這可不行?！?/br>
    宋觀推了顧南星一把：“行行行，回去給你念?？禳c回家吧小顧老師，不要沉迷工作不能自拔了?！?/br>
    顧南星：“我?guī)讜r沉迷工作不能自拔了？我一直——”

    宋觀眼疾手快捂住顧南星的嘴。

    別看小顧老師長得人模狗樣的，一旦開黃♂腔，就非常讓人大跌眼鏡。其實開黃腔么，宋觀也會，但他絕對說不出像小顧老師那種樣子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