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宋觀他內(nèi)力是很好啊,可是他不會打架啊啊啊,于是宋觀拿著劍在手中就有些愣愣的。可是身為大師兄怎么可以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傻站著。一旁有人叫了兩聲“大師兄”。宋觀默默在心里流淚,琢磨著自己好歹也是個重要的炮灰角色吧,總不可能就這么被人干掉,這種事坑爹系統(tǒng)也不會答應(yīng)的吧。這么一想覺得十分在理,于是一咬牙,心一橫就沖進人堆里加入戰(zhàn)局。 但顯然干群架這種業(yè)務(wù)宋觀一點都不熟悉,刀劍相交映著日光閃的他頭有些暈,才往前跑了幾步,不知道踩到誰的腳,對方發(fā)出一聲慘叫,他被驚得往后退一步結(jié)果撞到身后那人。只聽“噗”的一聲,宋觀扭頭一看,就看到背后那位武藝不怎么樣的少陽派小弟子哆哆嗦嗦的松開握著劍的手。 小弟子是第一次和人廝殺,第一次將劍刺進人的身體里,劍身沒入他人的肚子,有血液汩汩流出來,這個第一次殺人的小弟子,回頭一臉驚嚇地看著撞了他一把的宋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師兄……” 那把劍正正扎在一個魔教黑衣蒙面人的肚子上,場面有一瞬靜了靜,魔教那邊所有人在沉默片刻之后都紅了眼:“大長老!”因為小弟子的那聲“師兄”于是所有人目光含恨射向宋觀,若是眼神能化作實質(zhì),那宋觀定然被殺到萬劫不復(fù)。 宋觀:“……” 救、救命??!不要這樣看他?。∷膊恢涝趺磿@樣! 如果他說這是意外有人會信么! 場面完全失控了,之前大家打架還是雙方都留有一手的,結(jié)果打到后來完全就是個毫無保留的拼命架勢了,但最后魔教到底因為人數(shù)少全被制服了。少陽一派年輕弟子面對著這些個魔教教眾,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對方都是些老弱病殘,怎么處理?押送到聲討大會上?那八成這些人的命就要斷送在那里被用來祭血旗。 再看看躺在地上斷氣多時的那位大長老,宋觀別開臉,平日里他連雞都沒有殺過,就這樣斷送了一條人命,感覺跟做夢似的,十分得不真實。手有些發(fā)涼。這都是身體的自然反應(yīng)。沉默良久,大家都沒有說話,喬明微垂著眼簾,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神色是夜間沒睡安穩(wěn)后遺留下來的憔悴:“放了吧。”他這樣輕輕說。在場一時有些安靜,被捆著按在地上的一個魔教小少年惡狠狠的“呸”了一聲,掙扎著要站起來:“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誰要你們同情!”原本還要再說些更難聽的話,但看清楚喬明的時候,嘴里那些話就有些倒不出來。喬明這幾日沒睡好,看起來就有些像紙人那樣透著蒼白單弱。 小少年對著喬明一時失語,說不出重話,原本大長老的死就和喬明無關(guān),他別開臉,正巧看見了宋觀。兇手。他這樣想著,恨意上漲,炮火挪向宋觀,并且因為之前怒意在喬明面前滯了一滯,于是到了宋觀跟前的時候就越發(fā)恨了。不帶重樣地一連串怒罵,標點都不用。宋觀一語不發(fā)全受著了,末了,他最后說一句:“喬師弟說得對,放了吧?!?/br> “大師兄。”有幾個師弟不贊同,“這是放虎歸山?!?/br> 而先前那個罵人的少年像是為了驗證這句話一般,惡狠狠地:“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br> 宋觀默默看他一眼,默默扭過頭,心里想,我可是炮灰攻,一直活到給主角換器官那會兒。放棄吧少年,我是不可能被你干掉的。但這話不能說,他別開臉只是說:“放了吧。” 晚上客棧里,宋觀仍是整個人情緒低落。喬明看了他一會兒,伸出手試探地放在了他頭上,見對方并沒有抗議不滿的舉動,于是不動聲色地揉了一揉。他垂著眼,入眼看見宋觀一頭黑色的長發(fā)。他一直覺得師兄自從“失心瘋”后,就變得活潑了許多。似乎以前一些事情也記不大得了,但他覺得這樣也很好。 宋觀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如同摸狗頭一樣的摸著,望著大開的窗戶外的樹影,有些悶悶地說:“今天那是個意外的?!毕袷亲哉Z般的語氣,“意外?!比缓笏斡^又覺得自己這句話可真人渣啊,人家都死了,說是個意外頂鳥用,情緒更低落了。喬明坐到他身旁:“我知道?!?/br> 宋觀頹了幾日,又恢復(fù)平常模樣。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注定無法挽回。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再者這只是個游戲。這只是個游戲的來著。宋觀這樣告訴自己。深處其中太真實了,他都差點忘了這只是個游戲了。游戲里死那么一兩個人,也沒什么的。但到底心里還是有些微妙的感覺。 大家面對宋觀原本半死不活又突然活蹦亂跳瞎鬧騰的情況,紛紛表示擔(dān)憂的情緒,生怕宋觀這是被刺激過頭了又刺激成了失心瘋,畢竟宋觀是有前科擺在那里的。宋觀這活潑得也太刻意了一些,然后宋觀卻表示自己很正常,非常正常,跟他們胡侃瞎鬧了一頓之后,蹭到喬明身邊,說:“師弟啊,我看你最近臉色不是很好,我?guī)湍闳斯ぜt潤一下吧。” 也不想想這臉色不好也是誰害的。喬明不習(xí)慣和人同睡,尤其宋觀還跟只八爪魚似的,能睡好才有鬼了。不過最近幾日喬明倒是習(xí)慣了宋觀,睡得還算好,只是這一路來一直沒怎么睡好,所以氣色仍是有些緩不過來。 宋觀撲過去伸著爪子對著喬師弟的臉就是一頓亂搓,把喬明臉揉紅了,這么一揉之下的確是個氣色不錯的模樣。喬明被宋觀沒輕沒重的那幾下掐得有些疼,按住了對方的手:“師兄別鬧?!彼斡^那二缺哪里會停手,喬師弟皮膚好,捏起來特別順手,此刻他正在捏在興頭上,揉得不亦樂乎。喬明沉默任由他又捏了一會兒,然后伸手往宋觀身上一點,接著宋觀就僵在那里保持著一個很扭曲的動作動不了了。宋觀:“……”擦!居然點xue!太無恥了! 若說之后到了無暇山莊,有什么特別讓宋觀難忘的事情的話,那么大約有兩件。一件是他被扎了一劍,媽蛋,好疼啊……另一件,是他遇上一個了妹子。 被人扎一劍這事兒好解釋,就是魔教的人覺得是他害死的他們大長老,于是找他報仇,不知道怎么的,貌似那位前來殺人的武功極高的這位兄臺有些臉盲,把喬師弟當成他了,他當時見著喬師弟被人一劍差點刺穿的時候快被嚇出心臟病。 主角要是死了,系統(tǒng)還不整死他!宋觀激動之下站起來往那邊跑結(jié)果一腳絆在一旁的小矮凳上,直接吧唧一下?lián)溥^去,好死不死就擋住了那劍。 宋觀:“……” ??!好疼啊好疼??!他怎么這么倒霉啊啊??! 臉盲高手:“……”他將整個過程看得分明,包括宋觀被絆倒的那一下。估計沒見過宋觀那么蠢的人,所以動作有些僵住。而這么一愣神的功夫,聽到響動的其余人都已經(jīng)紛紛趕到。高手看看諸人,然后再看一眼不小心被他扎到的宋觀,十分不屑地留了一句“白癡”就走人了。 宋觀捂著傷口趴地上,特別想送那人一句話,中文是賤人,英文是bitch。 他被這一劍扎得挺深,血滴滴答答地染濕了半邊衣袖,最后被無暇山莊的莊主留了下來養(yǎng)傷。喬師弟看著宋觀血跡漫過衣料一層層透出來,面色變得蒼白。宋觀看喬明一副比他這個當事人還疼的表情忙拍拍他的肩說:“沒事,就有點痛,養(yǎng)一段時間也就好了?!苯Y(jié)果被大夫告知估計這一劍是傷到筋骨了,以后練劍都會因此受到影響。 宋觀挺無所謂的,倒是喬明在一旁沉默不語。眾師弟聽聞大師兄傷的很重,都很擔(dān)憂,跑到宋觀房間來問候的時候,就看到宋觀一手一個包子吃得特別歡樂,看到他們的時候表情十分茫然,可以看出的是他身上并沒有任何像是絕望啊悲傷啊之類的負面情緒。一個詞概括大約是叫“沒心沒肺”。沒心沒肺的宋觀看看他們,再看看,然后伸手捂住了手中的包子,警惕:“你們別是沒包子吃了,所以來搶我的吧?我是病人!”眾人:“……” 這是紅葉蕭蕭,大雁初來之時。宋觀這一身傷在無暇山莊養(yǎng)了八日,第九日的時,他遇到了自他穿越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妙齡妹子。彼時夕陽西下,宋觀從外面走回來,不知經(jīng)過哪座院子聽到一聲低泣,抬頭看見一個姑娘蹲在墻頭,正捂著臉哭著。 宋觀喜歡看種馬文,但現(xiàn)實里遇見了真的妹子那一般只會站在一旁發(fā)愣,連搭話都不見得敢。宋觀看著低低哭泣的妹子,一時慌亂,甚至產(chǎn)生退縮之意有點想要當做沒有看見就跑掉,不過最后還是小心翼翼地像是怕驚動飛鳥般地輕輕問道:“你怎么了?” 墻上的姑娘聽到詢問聲,哭聲頓住,掩著面的手垂下,露出一張秀致極了的面容,雪膚花貌。宋觀呆了一呆,是個美人。姑娘怯怯看了他一眼,面上還有淚痕,抽了兩抽鼻子,聲音還帶著點哭腔:“我,我下不來了。” 宋觀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哦?!比缓髢扇松岛鹾醯木瓦@樣“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久。半晌宋觀回神,咳一聲,扭開臉,臉上明顯的有紅暈:“我去找人幫你下來。” “不要!”姑娘急得又要哭了,聲音染上哭音,“我爹看到我這樣子,一定會打死我的?!?/br> 宋觀傻眼:“那怎么辦?” 美人妹子蹲在墻頭,咬著唇看著宋觀,楚楚動人的模樣。 宋觀傻了好一會兒,小心地問:“那、那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姑娘望著他,面有難色。 宋觀忙補充:“我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的?!?/br> 但宋觀顯然高估了自己目前獨臂俠狀態(tài)下的能力,于是妹子跳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就咕嚕嚕地滾做了一團。宋觀生怕摔著人家妹子,自個兒當做rou墊墊在下面,剛巧傷口被壓到,正是個齜牙咧嘴的模樣,美人妹子抬頭看見他的表情,頓時破涕為笑。宋觀見著這個笑容,盡管傷口被壓得生疼,仍是暈乎乎在心里想著,臥槽!值了!這笑容太耀眼了,要睜不開了。 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宋觀仍是有點緩不過神,吃飯的時候臉上還習(xí)慣性的掛著有點白癡兮兮的笑。啊啊啊啊,他看見美人了!超美超美超美!眾人見著他那笑容都有點毛骨悚然,幾度懷疑他這是不是又失心瘋了。宋觀一直到回到少陽派的時候,仍是未得知那位佳人的名字。在古代,姑娘的芳名的確不適合打聽。宋觀略有些遺憾,然后首次覺得,自己掉進基佬游戲這事,也不是很壞嘛。至少看見了這樣的美人。 少陽派里因為宋觀這手臂受傷一事,倒是起了一點風(fēng)波。不過宋觀瀟灑,直接卸了大師兄這個位置,一點都沒留戀的,大有“老子一點都不稀罕這位置”的意味在里頭。那干脆利落的勁兒,看得原本因為此事攻訐他的人牙根癢癢,這要是不咬他兩口實在是難以解恨。 對于宋觀來講,有沒有大師兄這個稱謂都沒什么要緊的,反正在他看來他的日子跟沒去無暇山莊前還是一樣,練練武,和眾師弟玩鬧,然后跑到喬師弟那里去蹭點吃的喝的。如今再多一件事,就是想一想那位不知名的妹子。 喬師弟對他手臂受傷一事很是自責(zé),宋觀忙開解他:“這事兒你不要自責(zé)啊,我手臂受傷真的不是因為你啊,主要還是那個傻逼的錯?!北环Q作傻逼的臉盲高手默默躺槍。最后宋觀招出實情:“我那時候真的是不小心被絆倒了,你千萬不要自責(zé)啊?!彼呀?jīng)實話實說了,喬師弟不信他也沒辦法的啊。 待得度過寒冬,到了來年又及三月,桃花春水綠,少陽派迎來一批貴客,據(jù)說是來交流武藝的。宋觀隨口問了一下,得知貴客來自無暇山莊,也沒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堂前看見了那個美人姑娘。宋觀錯愕著表情又往白癡那個方向發(fā)展了。一直到掌門介紹結(jié)束,宋觀還是有點愣愣的。人群散開,各做各事。他往回走,腦袋里有些混亂,半路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宋師兄。” 女孩子的聲音。 宋觀回頭,就看見那位他一直想知道名字,卻一直未知道名字的姑娘,正站在離他一丈的遠的地方,一如初見時的那樣,怯生生地望著他。 鬢間一朵白玉蘭,卻是人比花嬌。 宋觀頓了頓:“姑娘——” “我姓楚。楚安安。”楚姑娘快速的說出自己的名字,臉頰有些發(fā)燙,又有那么些期盼地看著他,“你、你去年在無暇山莊救過我的。你還記得么?” 宋觀當然記得。 一直到次日練武的時候,宋觀的表情還是有點發(fā)傻的痕跡。和他拆招的某師弟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然后有些十分不忍地開口:“師兄,你的表情也太蕩漾了吧——” 宋觀聞言立刻板住臉,肅然道:“什么蕩漾?你才蕩漾。你一院子的人都蕩漾?!?/br> “哦,這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一個師弟湊過來,興致勃勃地八卦道,“我昨天看到師兄和楚姑娘在說話。我看啊,肯定是因為那個楚姑娘的緣故?!?/br> “楚姑娘?無暇山莊的那位莊主的獨女么?” “真的假的?” “師兄你和楚姑娘怎么回事?”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俊?/br> …… 男人八卦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可怕的。 “師兄你是不是喜歡楚姑娘?” 宋觀說:“你們不要亂講?!?/br> 一旁又有師弟湊過來:“也是,應(yīng)該不是楚姑娘。宋師兄和喬師兄待久了,估計眼光也被養(yǎng)刁了。我看師兄要找個比喬師兄還好看的姑娘,懸啊。” 喬明:“……” 宋觀:“……” 宋觀沖過去給他們一人一腦袋一個爆栗子:“再胡說給把你們?nèi)棵摴饬藪煸鹤永锂斉Drou!” 眾師弟一點都不怕,笑成一團:“師兄饒命啊。我的rou不好吃?!?/br> 喬明望了一眼宋觀,沒有言語。 而宋觀已經(jīng)和人鬧成一片了,他正把某個嘴欠的師弟按著狂掐臉,那個師弟說,師兄,事實勝于雄辯,你再掐我也沒有用啊。不知道一旁有人笑著說了句什么,宋觀臉上浮上憤憤的神色。喬明看著他生氣的模樣,不知為何想起前幾日撿到的一只小貓崽。那只小貓崽被人逗到生氣的時候,似乎差不多也是這么個模樣。拿那么小的貓崽同一個大男人做比較,的確并不那么妥當,可喬明又覺得,兩者真的很像。不是形貌,大概是此刻那張牙舞爪的神態(tài)吧。 很多時候,楚姑娘會來找宋觀,大多數(shù)的時候是來問一些招式。宋觀這個水貨當然有很多答不出來。他微笑著其實內(nèi)心要滴血了,不如人家妹子啊,這真是太虐心了好么。他要好好發(fā)奮圖強!于是晚間時候“蹭蹭蹭”地跑到喬師弟那里去問,一燈如豆,喬明微笑:“真是懷念呢。”宋觀:“?”喬明:“都是些很久以前師兄教我的招式?!焙埽【?!以!前??!宋觀:“……”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zhuǎn)眼便到了六月,是繁花馥郁,夏木萋萋,這期間宋觀去了一次榮城,帶回了不少特產(chǎn),回到門派后他十分歡樂的開始發(fā)放特產(chǎn)給同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出去的話一定要帶特產(chǎn)回來,給周師弟的是一如既往的糖球,而其他人各有特色。 喬明最后得到拿在手里的,是宋觀給的盒子。紅木漆成,上頭描著菡萏蓮葉,很是栩栩如生。打開蓋子,可以看見里面裝著的是一個個堆疊著的,大約拇指大小的芙蓉糕。糕點精致,盒子也是細致。他半垂著眼簾看了許久,然后拈起一塊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很甜。纏綿而黏膩的味道,但其實他并不喜歡吃甜食,可宋觀似乎一直都覺得他是應(yīng)該喜歡甜食的,所以每次給他帶的似乎都是芙蓉糕或是蓮蓉糖。 喬明閉了閉眼,將盒子蓋上。他往院子走去,一路的花木扶疏,陽光從枝椏樹葉細縫里撒下零碎的光暈,轉(zhuǎn)彎處,聽見有對話的聲音,他腳步微頓,很熟悉的聲音,是宋觀。 頭頂是不知名的繁花擁簇在枝頭,因為一朵累著一朵太挨挨擠擠了,小小枝椏的這一方小天地,便壓得繁枝葉茂沉沉地向下墜,經(jīng)風(fēng)再一吹,便搖搖晃晃地輕飄飄墜落,是一場飛花大雨?;涞紫聝傻郎碛埃磺嘁凰{,青衣的是宋觀,藍衣的是楚安安。 宋觀將一個錦緞包裹著的盒子放到楚安安手中,柔聲道:“我聽說你喜歡徽墨,所以幫你買了,不知你喜不喜歡?!?/br> 女孩子微微低著頭,連耳朵尖都是紅的。陽光底下,她的耳朵像是染了胭脂的扇貝,纖巧的,那是嬌嫩而舒展的粉紅,她極輕極輕地應(yīng)了一聲,細不可聞的一聲“嗯”。 喬明靜靜看著,那些花瓣經(jīng)風(fēng)吹落得似霰雪紛紛,盡逐夏風(fēng)而去。花雨疏疏里,不遠處的那兩個身影看起來也的確如書畫般十分得般配??粗粗?,手指便疼了一下。他有些奇怪,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那原本描畫著菡萏蓮葉的盒子,不知什么時候叫自己掐裂了。糕點滾在低地上,碎成粉末狀,木盒子裂開,有細小的木屑扎在他手上。 喬明看著自己的手指,細微的痛,血珠滲出一點,襯著白皙的肌膚,一點殷紅。陌生而洶涌的情緒。仿佛心里有一個聲音在低低念著,那是他的,那是他的,那個人明明應(yīng)該是他的!一念執(zhí)生,一念執(zhí)起。這樣乍然而起的念想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有些無措。 十步開外的地方,宋觀將錦緞包裹著的盒子放到楚安安手中。 這是六月,蟬未鳴,夏風(fēng)微涼。對面的那個姑娘微微低著頭,有花瓣落于她的發(fā)頂之上,可她自己對此并不知曉。宋觀視線停留于那片花瓣上,動作遠比想法要來得快一些,在自己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已經(jīng)伸手將那半片花瓣輕輕拂落。 指間觸及的半晌溫度,一瞬之間,心若一動。但隨之而來的,是覆頂般的疼痛,仿佛要將靈魂撕裂。 【警告,警告。玩家目前的行為舉止存在改變主線的嚴重傾向。系統(tǒng)特此提出警告。希望玩家立刻糾正?!?/br> 宋觀直接倒在地上,面色白得宛若紙片,全無人色,豆大的汗水從額間滲出。 “……!” 楚安安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捂著嘴,硬生生壓下那到了嘴邊的驚呼。 真疼啊…… 宋觀這樣想著,他疼的視線都模糊了,模模糊糊里似乎有人抱住他,有一股熟悉的冷香闖入鼻尖,應(yīng)當是喬師弟。 “怎么回事?”貼著耳朵的呢喃。溫柔。 “……疼……”從唇間擠出的細微聲音。 “哪里?” “……” qaq…… 他要怎么說出口! 要怎么說出口?。。?/br> 他是蛋疼啊…… 真正意義上的蛋疼…… 好像蛋蛋被人拿刀子戳了一百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