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畢竟,鄭玉薇的終極目標其實是秦二,周文倩只是順帶的而已。 頓了頓后,鄭玉薇吩咐婆子把衣物收好,轉身出了院門。 一個小丫鬟遠遠奔來,迎上她們一行人。 這是美景打發(fā)回來的人,鄭玉薇一揮手,讓小丫鬟在前頭引路,她們快速在后頭跟上。 不提追蹤而來的鄭玉薇,光說這周文倩,她確實與鄭玉薇猜測得一般無二,此刻正領著貼身丫鬟翠兒往外院而去。 她與秦二在書信中相約,兩人在外院見面。 周文倩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梳了個雙環(huán)髻,只戴了些許頭普通的頭飾,身穿撒花白底青綢襦裙,腳下一雙同色繡鞋,上頭僅繡了幾朵小小黃花。 這一身打扮,雖驟眼瞥過去跟翠兒頗為相似,但仔細看著還是很精致的,要周文倩真打扮得跟個丫鬟似去見秦二,她是不愿的。 且之前,韓氏向小韓氏身邊的婆子打探過,要從主子們走的儀門過去,哪怕真辦成丫鬟,那也是不成的,因為那些守門婆子對進出丫鬟十分謹慎,生面孔絕對混不過去。 母女商量一番,只能從下仆走的小角門打主意了。那地兒主子是不屑走的,門又窄小,防衛(wèi)力道大大減弱,要渾水摸魚,只能從這處想辦法。 走到翠兒提前打探好的小角門,主仆躲在角落處,周文倩探頭一看,兩個肥碩的婆子一身錠藍色簇新衣衫,一左一右坐在窄小的角門邊上,那門洞偶有丫鬟媳婦子進出。 周文倩挑剔地掃了眼前方,那窄小門洞不過僅容兩人并行而過,相較起主子走的儀門來說,左近環(huán)境很是簡陋,她蹙了蹙眉,眼中掠過一絲不喜。 她側頭瞥了丫鬟翠兒一眼,翠兒會意起身,往前面行去。 周文倩微微垂頭,跟在翠兒幾丈之后。 眨眼功夫,翠兒已行至角門前不遠,她無意中一回頭,突然捂嘴驚呼:“啊,銀子!” 翠兒驚詫,偏頭往聞聲望過來的兩個婆子道:“mama,是你們丟的銀子嗎?”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后,其中一個站了起來,往這邊行過來,“丫頭,在哪呢?mama看看?!?/br> 翠兒領著婆子走幾步,指著廊下階梯角落處,說道:“mama,就在那?!彼黄^,再次驚呼,“那邊也有?!?/br> 翠兒正是從這個方向而來,她緊走幾步,順著廊下小花樹叢走了幾步,“這也有呢?誰丟了那么多銀子,怕是幾年月錢都不止。” 跟著在翠兒身后的婆子連連俯身,坐在角門旁的另一個婆子見狀坐不住了,她們不是主子跟前的得用仆役,哪怕國公府月錢不錯,她亦不過每月八百錢。 那婆子猶豫片刻,瞥一眼正抬步往翠兒方向而去的周文倩,再掃視了冷清的角門左右,她倏地站起,急步搶先奔去。 周文倩的嘴角立即微微勾起,就算國公府的下仆,也抵不過銀錢攻勢吧,她立即站定,腳下一轉,閃身幾步出了角門,順利進入外院范圍。 廊道盡頭,鄭玉薇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一幕,她片刻前順利與美景匯合,已經站了好一會了,剛好遠遠地將這一場戲劇收入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今晚還有一更噠! 在這一章,正文就完結啦,不過番外還是有的,下一章從小胖子一家的滇蜀愜意生活開始撒! 阿秀感謝各位看文、收藏、評論、以及灌溉營養(yǎng)液的親們,大么么! 親們,阿秀已經開始擼新文了,新文《高門庶女》明天開始日更,親們要繞過去看看哦,要是喜歡,記得收藏撒,嘿嘿!(阿秀先上個文案~) 穿越成一個高門庶女,顧云錦表示,只要不是像預示夢里一樣死于非命,她就算成功了。 作為一個重生回來的王爺,趙文煊表示,要是再有人要毒死他,他就不客氣了。 顧云錦:王爺你中毒了,還有氣沒? 趙文煊:我就不死。 顧云錦:王爺你吐血了,還行不行? 趙文煊:我還是不死。 表面嚴肅冷峻實質悶sao王爺vs身嬌體柔識時務小側妃 第102章 番外一 滇蜀愜意生活 雖說如此,潭拓寺既然在京郊,那么勛貴們還是有些特權的,安國公府就入住在寺廟后園, 那里有一片專門供權貴們齋戒的靜院。 安國公府一行分住幾個院子,鄭玉薇的祖母韓老太君早已閉門齋戒,不理窗外之事;而二嬸小韓氏因無子, 多年來亦一起閉門齋戒祈愿, 堂妹鄭玉蓉年歲稍長, 明白同胞兄弟對母女二人的重要性后,早已隨母親一起行動。 因此,昨日抵達的安國公女眷,還能悠閑的只有韓式母女以及鄭玉薇。 鄭玉薇自穿越以來,就相信了冥冥中事,昨日亦有虔誠叩拜, 但她雖信但不迷,過后便開始悠閑度日, 并高度關注起韓式母女二人。 美景輕手輕腳地捧著紅漆茶盤, 走近羅漢榻, 端起青花纏枝紋茶盅,換下榻旁小方香幾上的殘茶。 鄭玉薇擱下書本,隨手接過茶盅,微微垂首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 芳香撲鼻, 齒頰留香,果然是品質極佳的明前龍井。 鄭玉薇正打算再飲一口,誰知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奔跑腳步聲,緊接著靜室房門被來人推開,良辰的聲音響起來。 “姑娘,姑娘,”良辰呼吸急促,面色漲紅,沖到羅漢榻前,匆匆福身行禮后,她迫不及待開口說道:“那周表小姐果然如小姐所料,帶著個丫鬟就出去了。” 鄭玉薇聞言,迅速抬起頭望著她,手上動作猛地一滯,滿杯的香茶溢出些許,濺在裙擺上。 茶剛沏好,很是guntang,美景驚呼一聲,連忙伸手接過茶盅,放在方幾上,隨即執(zhí)起帕子給鄭玉薇擦拭。 那處裙擺下面是錦墊,鄭玉薇并沒有燙著,她止住美景動作,抬頭示意良辰繼續(xù)說。 良辰憤憤地接著道:“那周夫人好生厲害,她發(fā)現(xiàn)了奴婢,竟是硬生生拽住,不讓奴婢回來?!?/br> “奴婢裝作剛巧經過,要急著回來伺候姑娘,周夫人也不放行,后來糾纏了快一刻鐘,奴婢無法,只得搬出姑娘,那周夫人才放了人。” 良辰神色沮喪,眼眶有些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耽誤姑娘大事,請姑娘責罰?!?/br> 良辰伺候鄭玉薇多年,對其頗為了解,主子之前面色凝重,再三叮囑,很顯然這事很重要,她現(xiàn)在卻把差事辦砸了。 良辰衣衫有些凌亂,臉頰刮出幾道紅印子,可見已盡力掙脫了,這貼身丫鬟向來忠心耿耿,鄭玉薇自然不會怪她。 “起來吧,她到底是主子,要為難你輕而易舉?!编嵱褶碧?,示意良辰起身。 潭拓寺后園貫徹寺廟簡潔風格,巷道上無遮無擋,靜院挨得又近,她被發(fā)現(xiàn)太正常了。 只是韓氏這違和的畫風,很能說明問題啊。 鄭玉薇心下沉凝,責備忠婢毫無用處,反倒親者痛仇者快,她還想想對策吧。 這潭拓寺后園子權貴家眷不少,京中上游圈子又不大,要是周文倩與秦二被人窺見,鄭玉蓉小兩歲還好些,適婚年齡的她是頭一個受害者。 周文倩果然是個聰明人,雖然在她姐妹面前急躁了些,但在長輩面前卻保持良好的形象,溫婉嬌怯,安分守紀,因此就連楊氏都覺得她無害。 這樣的結果,就直接導致鄭玉薇此刻行動上的孤立無援。 她雖是父母掌珠,日常也隨母親學習打理家事,但那些個管事嬤嬤的主子是楊氏而非她,仆婦們精明的很,韓式母女得老太太看重,鄭玉薇對兩人使絆子固然沒事,但cao作的奴仆就要遭殃了。 鄭玉薇經母親仔細教導,早已深得其中五味,她知道這些人就算答應,亦會陽奉陰違,因此干脆打消這念頭,她手里的人手就自己院子這批死忠。 她只得派出良辰監(jiān)視韓使母女。 “良辰,把院子的人都派出去,暗地里尋找周文倩,特別要注意通往南苑以及前院的月亮門?!编嵱褶甭月猿了?,實在無法可想,只得如此吩咐。 潭拓寺的后園子分南苑北苑,北苑住女眷,南苑住男眷,兩者相連僅一道月亮門,有小沙丘守著,而南北苑通往前面寺院則各有一門,把守更嚴密,以防前殿香客誤入,引出禍事。 寺里的和尚精明的很,早早預料好可能發(fā)生的情況,只要不是本人有心,貴眷們出事的可能性幾近于無。 因為這潭拓寺還有武僧拱衛(wèi),這也是鄭玉薇敢將自己帶來的仆從幾乎全派出去的緣故。 鄭玉薇之前打聽過,宣平侯府并有住在后園,那秦二很可能是今天陪伴母親前來的,他可能即日來回,也可能住進南苑。 良辰衣衫鬢發(fā)微亂,但卻無心整理,當即領命而去。 “姑娘,您且寬寬心,那周家表小姐應該弄不出幺蛾子的?!泵谰爸匦屡跗鹦》綆咨系牟柚?,遞給主子。 美景是安國公府家生子,一家人都是府里的世仆,這勛貴人家的條條道道,她很是明白。周文倩這反常一出是為的什么,她能猜到,對自己主子的危害亦清清楚楚,但事已至此,她只得這般安慰主子。 整個院子現(xiàn)在只余主仆二人,比之前更寂靜幾分,鄭玉薇接過茶,嘆了一口氣,若是阻攔不住,她現(xiàn)在只期望周秦二人不要被人窺見,那也就無礙了。 原文描寫很片面,通篇就愛恨情仇,很少有別的東西,譬如周秦二人是否被人看見,就沒有提起。 文里沒有提及,可并不代表沒人看見,潭拓寺香火鼎盛,兼附近風景頗佳,四季游人不少,現(xiàn)在又正藉春季,實在讓她很是擔憂。 風景優(yōu)美,春季。 桃花林。 想到此處,一個塵封的記憶突然無比清晰,鄭玉薇栗然一驚,隨手將茶盅摜在小方幾上,玉手“啪”地一聲,重重地拍在堅硬的紅木幾面上。 她力道極大,玉白的小手立即通紅,腕上那個青翠欲滴的玉鐲子重重砸在幾面上,應聲斷裂開來。 鄭玉薇卻無心顧及,她倏地站起身,套上繡鞋往外面行去。 美景喉間的驚呼聲咽了回去,連忙急急跟上。 鄭玉薇出了院門,避開左側韓氏的院落,往右邊行去,繞過院子,準備直奔后山。 剛才電光火石間,鄭玉薇驟然憶起一事,是她之前午夜夢回都沒有想起的。 潭拓寺周圍風景不錯,尤其是春日,因為后山整有一片桃林。 這桃林歷史悠久,桃樹虬結盤曲,蔓延了整個山頭,每到春日桃花怒放,如云的緋粉染紅了整個山頭,實乃京郊最著名景點之一。 如此美景,自然吸引了一大批文人sao客以及權貴子弟,自古文人多自傲,這些讀書人自是不愿意與肆意嬉笑、無所事事的權貴二代混一起,于是,這兩撥人就漸漸形成兩個據(jù)點,一南一北,相距極遠。 讀書人無論內里如何,到了外頭,都一副謹守禮儀的模樣,桃林很靠近潭拓寺北苑,他們自是避之而不及,于是,文人據(jù)點在北邊。 那么,權貴之地每年聚集的據(jù)點,就在北苑不遠外的桃林南坳。 鄭玉薇驀然憶起,原文里男女主初遇時的背景,正是落英繽紛的桃花林中。 周文倩在漫天嫣紅的映襯下,平添五分美艷,她身上既有大家小姐的氣質儀態(tài),又無閨秀們的矜持自傲,柔柔弱弱,嬌怯至極,讓沒見識過這類型女子的秦二一見傾心。 接著就不用說,就是愛火燃燒,jian.情持續(xù)了。 想到這里,鄭玉薇的臉色愈發(fā)陰沉,這姓周的膽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太多,這桃林久負盛名,基本沒有權貴子弟是沒來過的,她這是想以安國公府所有未出閣姑娘的名聲,來為她的青云之路當墊腳石。 一旦周文倩被這些男子看見,這些權貴子弟自然能把她的身份扒出來,到時,哪怕她只是外八路的表姑娘,安國公府正經小姐鄭玉薇姐妹,都得一并成為笑柄。 走了一段,腳下疼痛難忍,饒是如此,鄭玉薇亦不敢稍停,只盼望在周文倩抵達桃花林南坳據(jù)點前,能夠及時截住她。 主仆二人一路急趕,穿過北苑邊上的青石小道,踏上后山土道,又走了一截子,仍然沒有趕上周文倩。 土路漸漸狹窄,這地兒人煙漸少,草木茂盛起來,鄭玉薇低頭,這浮土滿布的土道上,有一些零星的淡淡腳印子。 來這里以后,鄭玉薇每年都會到這潭拓寺北苑轉幾圈,據(jù)她偶然所知,通往后山桃林的路,就僅有一條。 她面色沉沉,周文倩肯定是趕到前面去了。 鄭玉薇抬頭眺望遠處,那邊山頭一片緋粉,花樹漫山遍野,極為美麗,但卻與她此刻心情正正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