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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有機可乘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只是,他這是在制服么?

    不會吧。

    他不是那樣的人,哪怕是,估計也不會是對自己,那是在做什么?

    很快,夏經(jīng)灼的制服外套便了,只穿著里面單薄的白色襯衣。

    也就是這件襯衣,讓江嘉年明白了他話里的含義。

    他的手臂受傷了,右胳膊處的白襯衫染了血,此刻已經(jīng)干涸,變了顏色。

    夏經(jīng)灼側(cè)過胳膊,放低聲音道:“你幫我上藥?!?/br>
    江嘉年抬眼與他對視,他凝視著她的眸子輕聲說:“我想讓你幫我上藥。”

    這句話在強調(diào)兩件事。

    他不僅僅想要她做上藥這件事,幫他上藥這個人,還只能是她。

    江嘉年一下失了分寸。

    她在機場之所以回頭就是出于對夏經(jīng)灼的擔(dān)心,此刻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有些難以拒絕。

    可是不拒絕,是否又有些不自重。

    思忖間,電梯已經(jīng)到達(dá),夏經(jīng)灼沉默地提起她的行李,拉起他的飛行箱,走進(jìn)電梯,安靜地等她。

    江嘉年望向他,猶豫幾秒,最終還是走了進(jìn)去。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做的第二個的決定了,上一次還是決定向林寒嶼表白。

    酒店的房間環(huán)境還不錯,至少很干凈。

    走進(jìn)去,通電,屋子里明亮起來,有異國情調(diào)的裝修,孤男寡女的相處,處處帶著曖昧的味道。

    夏經(jīng)灼將兩人的行李放好,她的行李箱比較大,放在主要位置上,而他的則隨意推到床邊,放倒后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專業(yè)書、證件、墨鏡、耳機、換洗制服,這是夏經(jīng)灼飛行箱里的東西。

    他半蹲在床邊,一手拿著換洗制服,一手解著襯衫紐扣,那個動作說不出的禁欲,等他了領(lǐng)口數(shù)顆紐扣,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江嘉年也慢慢從俯視的角度換成仰視他。

    “幫我叫客房服務(wù),謝謝?!?/br>
    他薄唇開合,說著客氣的言語,她這時候猛然發(fā)現(xiàn),他今天和她說話的時候語氣比以前柔和了許多,不再那么冷淡了,這樣的發(fā)現(xiàn)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

    哦,對了……還有客房服務(wù)。江嘉年注視著他慢慢了襯衣,將舊衣服放到她手上,新衣服拿在手里,轉(zhuǎn)身走向浴室。

    他要的客房服務(wù)是洗衣服。

    江嘉年心里想了想,身后便響起了鎖門的聲音。

    這家伙,洗澡還要鎖門,難不成她還會進(jìn)去么?

    江嘉年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又想起他胳膊上的傷口,思忖再三,還是走上前,站在浴室門口輕聲說:“……那個,你胳膊上的傷口,小心不要沾了水?!?/br>
    她的話剛說完,浴室的門忽然又打開了,開鎖的聲音好像打開了她的心鎖一樣,讓江嘉年忍不住朝后一退,心尖顫抖了一下。

    “怎么了?”她有點懵逼地詢問,夏經(jīng)灼并未給予語言回應(yīng),只是從浴室里慢慢遞出來一件衣服。

    是他的黑色長褲。

    其實還很干凈,并且疊得非常整齊。

    現(xiàn)在交給她,大約……是要洗的吧。

    江嘉年心情復(fù)雜至極,半晌才伸手去接了過來,當(dāng)褲子落在她手上的時候,她總覺得那布料有溫度似的,燙得她差點松手,讓它掉在地上。

    ……

    趕緊叫客房服務(wù)。

    江嘉年不斷在心里想著這句話,以最快地速度將夏經(jīng)灼的衣服交給酒店工作人員拿去洗,隨后好像怕自己再胡思亂想一樣,趕緊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就在這個過程中,她從夏經(jīng)灼打開的飛行箱里看到了一副正面朝下的相框,應(yīng)該是他剛才拿衣服時有點粗心,沒注意到相框歪掉了。

    此刻,它正岌岌可危地要摔到地上,雖然地上鋪著地毯,但掉下來總歸不好。

    想了想了一下,江嘉年還是走過去想幫他把相框擺好,不過要擺好的話,就免不得要把相框拿起來,一拿起來,正面的照片也就落在了他眼中。

    那是一副有些久遠(yuǎn)的畫面,看上去很奇怪,因為上面的三個人看似是在拍全家福,但其中的小少年卻抱著一個黑白相框,上面是一個女人的照片,跟他本人還有站著的成年男人很有一家人的親切感,倒是那個活生生坐在他們中間的女人莫名尷尬,笑得十分勉強。

    江嘉年眨了眨眼,翻過相框?qū)⑺呕卦?,這時候,她看見了相框背后、相片背面寫著的字。

    黑色的鋼筆,歪斜著記錄了時間。

    1998年中秋,攝于江城和平照相館。

    第十四章

    夏經(jīng)灼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簡單地洗過澡。

    他腳步很輕地往前走,垂下視線,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已經(jīng)被收拾好并且挪到了合適的位置。

    略微抬眼,便見屋子里的另一個人正坐在桌子前專心致志工作。

    她將筆記本電腦接在電源上,很好,這次沒有搞得整個樓層都停電。

    夏經(jīng)灼慢慢走到床邊坐下,這樣的動靜似乎還不足以讓江嘉年有所發(fā)現(xiàn),她到工作當(dāng)中后狀態(tài)真的無懈可擊,明明之前還是很憔悴急需休息的模樣,現(xiàn)在卻神采飛揚聚精會神,手指在筆記本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時不時端起電腦邊的水杯喝一口水,當(dāng)她從電腦里抬起頭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午夜時分,酒店房間還亮著燈,女人坐在桌子邊回過頭,看見男人半靠在床頭正在看書,他洗過澡,頭發(fā)柔順地垂在耳側(cè),盡管時間很晚,身上依舊武裝著制服。

    江嘉年低頭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都這么晚了,他怎么不叫自己?輕手輕腳地起身,希望不要打攪到對方,但夏經(jīng)灼要比她警惕多了,她剛站起來他就看了過來,合上手里的專業(yè)書望著她道:“忙完了?!?/br>
    江嘉年不自在道:“差不多了,你怎么出來了不叫我?我一工作起來就容易忘記時間,你的傷口還沒處理吧?我來幫你?!?/br>
    她說著便走到了床邊,半彎下腰要撩開他的襯衫衣袖,但夏經(jīng)灼卻躲開了她的手。

    她一愣,不解地看向他,夏經(jīng)灼垂著眼,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著,只聽他輕聲說道:“我剛才處理過了,不礙事,時間很晚了,休息吧?!?/br>
    ……

    不用處理了么。

    江嘉年低下頭仔細(xì)看了看他的手臂,襯衫的陰影里,似乎真的包扎過。

    那么,就是不需要她了吧。

    那她住在這里的原因好像就沒有了,江嘉年有些無所適從。

    站在原地停頓了好辦事,她才捋了捋頭發(fā),尷尬地笑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說:“那睡吧?!?/br>
    語畢,他到柜子里去翻找東西,不多時便拿了備用毯子過來,鋪在了床邊的地毯上。

    鋪好后,她站起來去打電話,看樣子是打算要被子,電話還沒打通,就聽見了夏經(jīng)灼幽雅低回的聲音。

    “你要睡在地上?”

    這是間大床房,睡兩個人是很寬敞的,可這樣孤男寡女的還睡一張床,這次兩人都清醒,誰也沒喝酒,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江嘉年覺得,她要睡在地上沒任何問題。

    她果斷地回頭頷首,隨后疑惑道:“有什么問題嗎?”

    夏經(jīng)灼安靜地看了她一會,他沒說話,但從眼神可以看出他對此并不怎么贊同。

    江嘉年以為他就算不贊同也沒辦法,所以打算繼續(xù)打電話,可就在她要回過頭的時候,夏經(jīng)灼拿起了柜子上的水杯,一點點倒在了她鋪了毯子的地方,將地毯澆了個透透徹徹。

    “我沒問題,你睡吧?!?/br>
    做完這一切,他還非常平靜地說了這么一句話,隨后便拿開書,躺在,拉起了被子。

    江嘉年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他閉上了眼,似乎睡著了,但誰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沉默些許,江嘉年快步走到了床邊,拉開被子低下頭盯著他的臉,他還是閉著眼,好像睡著了一樣對此毫無所覺,但傻子都知道,這么短的時間他不可能睡著。

    “你這是什么意思?”

    由于距離太近,她說話時呼吸都灑在了他臉上,他眼睛動了動,慢慢睜開,這樣近距離里的對上那雙夜空般深邃的眸子,江嘉年下意識開始后撤,但很快就被人拉了回來,她今晚都被他拉了好幾次了,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惜,她現(xiàn)在還是止不住緊張。

    兩人靠得那么近,呼吸都彌漫在彼此的鼻息間,江嘉年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洗澡刷牙,感受著他清朗的氣息,竟覺得慚愧羞恥。

    “首先,我是個男人,不想聽別人說我沒有紳士風(fēng)度,讓女人睡在地上。其次……”他視線下移,微垂眼瞼,那樣曖昧,帶著極致的之感,“其次,我不喜歡睡在地上,所以請你安靜地躺在這,不要吵了,好么?!?/br>
    不要吵了,好么。

    那個語氣,說不出的溫存,竟然不冷淡了,江嘉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一刻她覺得他可能更想說“好好睡覺,乖”……

    乖個鬼。

    江嘉年全身僵硬地躺在那,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腰間,隨之時間的推移,他依然沒有放開的想法,江嘉年躺在那,總覺得明天早上起來的話,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廢了。

    慢慢的,她開始嘗試蠕動,一點點地想從下去,眼見著他的手即將脫離她的腰,可很悲哀的是,就在她要成功的那一刻他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龐那么英俊,眼睛無疑也是迷人的,可被這樣的眼睛看著很容易讓人無地自容……

    江嘉年就有點無地自容。

    不過,人一但窘迫到了極點,似乎就會有點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了的情緒。

    江嘉年特別干脆瀟灑地從起來,脫離他的“控制”,捋了捋頭發(fā)對盯著她無聲壓力的夏經(jīng)灼一笑,說:“呵呵,別急,我只是……去刷個牙,洗漱一下?!?/br>
    ……真是軟弱的要命。

    真討厭這樣的自己,好像突然有了弱點一樣,被對方緊緊抓著,根本跑不掉。

    明明面對林寒嶼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江嘉年說完了話就皺起了眉,自我厭惡地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洗手間,殊不知,她最后那個表情仿佛是在討厭別人一樣,夏經(jīng)灼想當(dāng)然地對號入座了。

    他換了個姿勢,換成躺在,手壓這被子上,望著天花板在想,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想了很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自己在發(fā)瘋,或者好像二十七年來突然開了竅,就想要跟女人親近一點。

    那為什么不是對本身就好感他的別人?

    為什么一定要是這個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女人。

    愛?談不上。

    喜歡?那是什么?

    難道是該死的雛鳥情節(ji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