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結果兩人在朝陽賭坊打了一架,把整個朝陽賭坊都砸了不說,黎文睿還打斷了謝尚書府公子的一條腿,當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這下事情大發(fā)了,謝尚書親自上門要個說法,黎淵明氣的差點沒打斷黎文睿的腿,還是老夫人死死護著黎文睿,說丞相府就這一個獨苗,黎文睿要是有個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黎淵明無奈之下只得作罷,事后,黎淵明要黎文睿給謝尚書賠了禮道了謙,給謝家公子找來了御醫(yī)接好了腿,還賠了朝陽賭坊的銀子,這事才算完。 黎清清現(xiàn)在還記得,第二天黎文睿就跑來找她,一臉傲嬌的說,“jiejie,那個謝家小子根本打不過我,看我厲害吧,以后誰欺負你我就幫你揍他?!?/br> 當然,如果忽視掉他那一臉的鼻青臉腫的話,這話更有說服力。 自己這個弟弟是出了名的會闖禍,但是有一點還好,他不是那種不明是非之人,做的事也沒有傷及過平民百姓,和那些個紈绔子弟鬧騰也有個限度,都是銀子可以解決的事,至少不會草菅人命。 對此,黎清清心里還是滿意的,黎文睿只是愛玩,并不愛惹事生非,之所以跟謝尚書府家的公子打架,也是因為那公子說了她的壞話,黎文睿氣不過才揍得他,黎文睿對她十分維護,這也是黎清清對這個弟弟親近的原因。 他活的十分真實,不做作,不像其他人,表面裝得對她十分疼愛,背地里卻從未把她當成親人。 不過,他玩歸玩,身為jiejie,她還是要約束下他的,不然,他要是闖了禍,她也要跟著擔憂。 黎文睿不滿的撇了撇,jiejie不跟他一起去玩就算了,還給他提要求。 “jiejie,一起去嘛,我去跟祖母說,跟母親和大jiejie去逛好生無聊的,哪有跟我出去樂呵?!?/br> 黎清清白了他一眼,去青樓看花魁賽是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該做的事么,“祖母要是知道你是要帶我去看花魁賽,你自己今兒個都別想出門了?!?/br> “那我陪你上街,不去看花魁賽了。” “得了吧,你不是有相好的今天爭奪花魁嘛,你不去給人家捧場?”黎清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黎文睿天天在她耳邊念叨誰的舞好看,誰的曲兒唱的好,她想不知道也難。 “我的好jiejie,粉黛哪有你重要啊?!崩栉念R荒樀馁u乖,在他心里,一個青樓女子自然是比不上自家jiejie的。 “好了好了,我只是跟著母親上個街罷了,你還是去看你的花魁賽吧,回來記得給我說說就行了,讓我也見識下這京城一大盛事?!?/br> 開玩笑,她們去逛街,黎文睿跟著她們算個什么事。 黎文睿任意妄為,黎清清可不愿意留人話柄,特別是還要跟母親和大姐解釋,想想都頭大。 黎文睿聽見自家jiejie這樣說,知道是沒辦法拉她去了,又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也就收了心思,“好吧,jiejie,等我回來說給你聽。” 目送著黎文睿出了院子,黎清清才松了口氣,正打算帶著青曼去給老夫人請安,就遠遠看見有一群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為首的赫然便是林玉鳳和黎清音。 只見她們帶著貼身丫鬟娉娉婷婷的進了院子,清梨苑的下人連忙行禮。 “奴婢見過夫人,大小姐?!?/br> “給夫人,大小姐請安?!?/br> 林玉鳳和黎清音只是隨意點了下頭示意,直接朝著黎清清的房間走了過來。 第十三章 一起上街 人還未到,黎清音就先開口喊道。 “meimei,吃過早點了沒?我聽說你被阿睿纏住了,怎么,他人呢?” 黎清清行了個禮,才回道,“阿睿惦記著今天的花魁賽呢,一大早在我這磨了老半天,剛走一會,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府了吧。” 林玉鳳聞言眉頭微皺,眼里閃過一絲什么,快的讓人看不清,面上卻是十分不贊同的說道,“阿睿怎的還是這般胡鬧,成天不好好識文斷字,就知道往外跑?!?/br> “母親,阿睿畢竟還小,孩子心性,再說這花魁賽一年一度,也是極為難得的,他想去看就讓他去吧?!?/br> 黎清清微斂著眼眸,向林玉鳳求情道。 “清清啊,你也是,阿睿這孩子就聽你的話,你怎么不好好勸勸他,花魁賽是難得,可是除了今天他哪天不是往外跑?!?/br> 林玉鳳顯然是想到了黎文睿平常的劣跡,越說越激動,又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黎清清,上前拉著她的手繼續(xù)說道,“清清,阿睿是我們丞相府唯一的男丁,你可得好好教他?!?/br> 黎清清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母親,你這話說的過了,您可是阿睿的長輩,您的話他也會聽的,女兒所學甚少,教不了阿睿的?!?/br> 林玉鳳深深的看了黎清清一眼,似乎想知道她這句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眼前的人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怎么突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罷了,阿睿這性子,就算聽你的話,估計也改不了了,唉,若是……”林玉鳳還想說些什么,生生的止住了,若是,若是什么呢? 若是阿睿是她的兒子? 若是阿睿聽她的話? 黎清清不予回應,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似乎要看出朵花來。 “哎呀,母親,阿睿有祖母和父親管著呢,用不著咱們cao心,再說了清清比阿睿就大一歲,您怎么還指望清清管著阿睿了?!?/br> 黎清音看見氣氛不太對,自己meimei也沒有絲毫回答母親的話的意思,連忙救場說道。 林玉鳳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黎清清,又轉過頭看了黎清音一眼,答道,“是母親糊涂了?!?/br> 眼下這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辰時,林玉鳳看了下天,也不再提黎文睿的事,“清清,你祖母已經(jīng)知道了你被阿睿纏著,免了你的請安,你現(xiàn)在隨我們一起出府吧?!?/br> 黎清清抬頭看了一下林玉鳳的臉色,點了點頭。 一群人帶著丫鬟浩浩蕩蕩的朝著大門走去。 待到了府門口,早已經(jīng)有小廝準備好馬車,三輛馬車整齊的排放在府門口,劉管家也在一旁候著。 由于是女眷上街,所以除了馬夫之外還跟著幾個侍衛(wèi),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 黎清清任由青蘿扶著上了屬于她的那輛馬車,因為是跟母親和大姐一起出門,青曼說話一向冒冒失失,所以讓她留在了府里,帶上了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的青蘿。 青曼也知道自己的大嘴巴,眼看著還有夫人一起,早就沒了精力惦記著上街了。 待她們都在車中坐好,馬夫駕著馬車緩緩駛去。 竟然是要去挑選頭面飾品,肯定是去繁華的東街,那里商鋪眾多,應有盡有,珍貴華美之物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是全京城的銷金窟。 丞相府坐落在西街,從西街到東街,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再加上京城的街道上人滿為患,馬車走的更是緩慢。 “小姐,今兒個這街上的人格外的多呢,馬車都走不動了,都是來看那個花魁賽的么?” 青蘿看了一眼車外,她做事一向是講究效率,對馬車行駛的這種緩慢速度表現(xiàn)的有些不滿。 “沒什么稀奇的,人嘛,總是愛湊熱鬧的,更何況這一年一度的花魁賽,自然是不愿意錯過啦。” 黎清清瞟了一眼車外擁擠的人群,又眼帶笑意說道,“不過青蘿,你這性子怎的跟個七十歲的老嫗似的,小姑娘都愛看熱鬧才對,你看看你,這恐怕是第一次在這般熱鬧的時候出門吧。” 青蘿嘴角抽了抽,不予回答,自家小姐偶爾會這樣調戲她兩句,她早習慣了。 不過,每次小姐會這樣跟她說話,就代表她心情很好。 青蘿又偷偷打量了黎清清一眼,奇怪,剛剛在府里跟夫人說話時,明明感覺小姐心情不佳來著。 第十四章 花魁賽之始 黎清清也不用青蘿回答,頭倚在車壁上,自顧自說道,“今天這般熱鬧,要是讓青曼知道,她肯定后悔沒跟來,她可是最喜歡熱鬧了?!?/br> 青蘿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一聲,心里在想著自家小姐心情變好的原因。 是他們來了么? 青蘿眼睛微轉,皺了皺眉,否決了這個想法,他們來了,她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可要不是他們,誰還能讓小姐這么開心? 許是看出了青蘿的心不在焉,黎清清也沒再說下去,靠在車壁上閉目小睡起來,沒辦法,早上起的早。 東街街尾此刻人聲鼎沸,一眼望去全是人頭,在最外圍還些人一直往里擠,不是踩了這個人的腳,就是撞了另一個人的腰。 “哎呦,我說,你們別擠了行不行,想看又不知道早點來,真是的?!?/br> “就是啊,你們后面的別擠了,我都快趴到臺子上去了?!?/br> 說這話的是個胡須滿臉的男子,穿著一身的玄色錦衣,手上還拿著把折扇,他這一身乍一看去還是有幾分貴公子的模樣的,就是臉上滿臉的胡須顯得有些滑稽。 不過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全是皺痕,上半身都俯進了臺子內,聽他那話的意思,全是被后面的人擠得。 這話要是放在平常,別人還會同情下他,此刻,反而有些招眾怒了。 “你都在最前面了,還說什么風涼話,我可是一大早就來了,就為見玉箏姑娘一面,現(xiàn)在連人都擠不進去。” “就是,我也是來看玉箏姑娘的,前面那位兄臺,你要是嫌擠,我們換換可好?” 后面的人絲毫不給面子,反而擠得更厲害了。 一聽見后面的人說的話,被擠得上半身都直不起來的滿臉胡須男也不再說話了,開玩笑,好不容易才擠進了最前面,跟他們換,那這一上午不是白擠了。 在煙翠樓對面的一條街有家酒樓,此樓在京城極具名氣,名曰‘醉香樓’,取意為“開壇千君醉,上桌十里香?!?/br> 當然,在京城這般繁榮的地方,敢用這首詩取名的酒樓,若是沒幾分實力,哪里還開得下去。 正如詩所說,這家酒樓最著名的就是酒和菜式。 醉香樓有道醉香鴨,遠近聞名,據(jù)說這道菜有三十一道工序,整道菜下來需要四個廚子前后忙碌整整兩個時辰,正是因為醉香鴨做法復雜,所以每天醉香樓的醉香鴨只供應十份,若想吃得提前預訂,還不一定能訂到。 醉香樓另一個招牌就是蘭花釀,此酒口感香醇,入口清冽,就是后勁有些大,雖然沒有十里飄香那么夸張,但也差不了多少,每個到醉香樓的客人,幾乎必點蘭花釀。 當然蘭花釀的價格也不低,不過能在醉香樓吃飯的,自然也不會是普通百姓。 此時醉香樓的早已人滿為患,全是些京城的公子哥兒,這醉香樓斜對著煙翠樓,坐在二樓雅間的窗邊的話,是正好可以看到煙翠樓門前的搭臺的,也難怪今日生意這般火爆。 二樓一間雅間內,一個紫袍男子隨意靠在椅子上,眼睛看著對面街的煙翠樓方向,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爺,你這昨兒個才剛剛回京,今日就跑來看花魁賽,這煙翠樓里難道有什么美人兒能讓你惦記上不成?!?/br> 說話的是坐在另一方椅子上的白衣少年,此時這少年眸光閃閃,眼帶笑意,話里的調笑之意一目了然。 紫袍男子正是昨日剛剛回京的應飛聲。 應飛聲聽見這話,臉上依舊沒有什么別的情緒,淡淡的瞟了白衣少年一眼,嘴上卻是絲毫不留情面。 “怎么,衛(wèi)悋你這是在邊城待久了,開始想女人了?要不要我把你丟進南風館,讓你好好享受一番?!?/br> 名為衛(wèi)悋的白衣少年聞言嘴角抽了抽,不敢答話,眼睛也不敢再盯著應飛聲,作勢起身走到窗邊,一幅我什么都沒聽到,我在看花魁賽的表情。 心里卻是不禁念叨著,我想女人跟南方館有什么關系,爺啊,你要不要這么狠,南風館的可都是小倌倌,你忍心讓我這么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被那些小倌倌糟蹋了嘛。 當然也就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說出來,萬一主子狼性大發(fā),真把他丟進那南風館,他這以后的日子,可就別想好過了。 心里還在想著這些小九九,對面的煙翠樓的搭臺上,卻是走出一個老鴇打扮的中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