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各方動作
徐福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上前輕輕為寧文帝拍著背。 寧文帝面皮咳得通紅,一雙老眼卻是亮到不行:“太傅說的對,若是就此罷手,只怕他日便無人再敢臣服大寧。一個連臣國都保護(hù)不了的國家如何讓別人信服!” 宋燁微微松了口氣:“陛下圣明?!?/br> “陛下,臣認(rèn)為不能貿(mào)然出兵,可先派人前去夜國商談重新訂立臣服條約?!备祽?zhàn)看出寧文帝的心思,上前勸阻道。 “定安王言之有理。”謝祁弈苦澀開口,宋燁與宗朝淵、左鋒如何想他不管。夜帝已死,若是為了死去的人再開戰(zhàn)對大寧而言并非好事。 夜國如何暫且不提,燕國雖然這些年沒有什么大的動作,但始終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還有突厥,更不能放松。 寧文帝正提筆的手一僵,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作為皇帝,他何嘗不知道傅戰(zhàn)的主張才是對大寧最好的做法??伤€是哥哥,還是舅舅! 明月是他最疼愛的皇妹,是為了保護(hù)他的江山才嫁去夜國的。未央是明月唯一的血脈,明知未央是冤枉的,他如何忍心眼睜睜看著未央下半生就這么毀了? 寧文帝左思右想后,最終還是擱了筆:“罷了,朕再想想,今日便退下吧。” 說罷也不等便抬手讓徐福扶著自己離開。 傅殊與傅戰(zhàn)走下九重臺階,冷不防聽身后傳來一道儒雅的聲音:“攝政王請留步。” 傅殊與傅戰(zhàn)齊齊停下腳步,傅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倒是傅戰(zhàn)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宋燁,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對宋燁這個年輕人還是很看好的,進(jìn)退有度,才華橫溢卻不持才傲物。 只是方才也不知為何,宋燁竟然會主張出兵,這實(shí)在讓傅戰(zhàn)有些想不到。他年輕時(shí)候也是行軍打仗,自然比文臣更能明白將士們的生命也極其寶貴的道理。宋燁就算不懂這個道理,但你也不能主張為了死去的夜國皇帝置我大寧這么多將士的性命于不顧啊。 傅戰(zhàn)神色復(fù)雜:“本王先回去了?!?/br> 傅殊無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燁見傅戰(zhàn)離開,便大步上前,停在與傅殊不過一步之遙:“王爺能否借一步說話?” “跟本王來。”傅殊也不看宋燁一眼,徑直抬步向前。 最后出來的宗朝淵看著黑夜中二人一前一后離開的背影,眼中也不知閃過些什么。 步下臺階,迎面一隊(duì)帶刀侍衛(wèi)提著燈籠走來。今日是云昭值夜,認(rèn)出宗朝淵便行了個禮:“見過宗將軍?!?/br> 宗朝淵停下腳步,看了云昭一眼這才開口:“起來吧,今日是云侍衛(wèi)值夜?” “多謝宗將軍記掛,今日正是云昭值夜?!痹普压Ь创鸬馈?/br> 宗朝淵看了一眼身后臺階之上依舊亮著的御書房,不動聲色道:“這些天怕是要下雨了,云侍衛(wèi)多多注意些?!?/br> 云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是?!?/br> 宗朝淵挑起唇,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你們繼續(xù)巡著,我玉佩掉了,回去找一找。”云昭走出兩步,十丈猛地摸了摸腰際開口道。 “是?!?/br> 云昭看了一眼宗朝淵離開的方向,加大腳步追了上去。 宗朝淵仍然不緊不慢地走著,閑庭漫步,像是置身自家花園一般閑適。 “主子?!彼南聼o人,云昭才恭敬下跪行禮。 宗朝淵斂去唇邊的笑意:“起來。” “主子有何事吩咐?”云昭疑惑道,他從進(jìn)宮到現(xiàn)在得到的消息便是不能暴露身份。往日見著宗朝淵,二人也不會寒暄這么久。 “這些天保護(hù)好陛下?!弊诔瘻Y眼中閃過一絲深思:“若是我沒有猜錯,宮中應(yīng)該還有細(xì)作?!?/br> “是。” “若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弊诔瘻Y也不耽擱,丟下話便匆匆離開。 云昭見宗朝淵的背影消失在身前,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二人離開后,一旁的槐樹下才轉(zhuǎn)出兩道身影。 “太傅有何話要說?”傅殊借著月光,輕飄飄地看了宋燁一眼,又看了看師兄離開的方向。 宋燁還在想著方才那侍衛(wèi)與宗朝淵之間的關(guān)系,聞言卻是猛地回過神來,認(rèn)真看著傅殊:“攝政王心系天下,實(shí)乃大寧之福?!?/br> 傅殊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嗤笑一聲:“太傅若只是說這些套話,那便大可不必再說。” 別以為他不知道宋燁叫住他是為何,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也沒必要顧左右而言他了。 果然宋燁聞言,臉色僵了僵:“攝政王可有考慮過郡主的心情。” 宋燁知道長寧與夜未央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這是他第一次被個人情感沖昏了心思。不可否認(rèn)他方才那一番是有道理,可這些道理跟大寧將士的命比起來實(shí)在不值一提。他心中明白傅殊才是最理智的,可偏偏過不了這個坎。 若是旁人還好,可傅殊與長寧是定了親的,如此的理智才更讓人心寒。 且那日長寧遇襲的事情他也明白幾分,私心來講他承認(rèn)寧文帝很重要,可傅殊如此果斷讓他不免為長寧心寒。 傅殊定定地看著宋燁,毫不掩飾眼中的殺意。 末了才緩緩開口:“救夜未央并不一定要出兵。”他是帶兵打仗的人,手下兄弟的命對他來說絕非草芥。明明可以不出兵也能救回夜未央,他倒難得跟宋燁這榆木腦袋解釋了。 “本王與君主的事,就不勞太傅費(fèi)心了?!备凳饪戳艘谎鬯螣睿骸叭粼儆邢麓?,休怪本王無情?!?/br> 被人這么時(shí)刻惦記著自個媳婦兒可真不是個好事。 偏偏他還知道宋燁前世對媳婦兒有恩,這樣的情分他若是真下手除了宋燁,媳婦兒才真的不會原諒他。 宋燁對傅殊的威脅絲毫不懼,淡淡道:“有攝政王這樣的好王爺在,大寧必將安穩(wěn)無虞了?!?/br> 傅殊眉心一跳,要不怎么說這些文人討厭呢,這小嘴叭叭的陰陽怪氣的。 “承太傅吉言,本王也希望太傅勿要意氣用事?!?/br> 宋燁拱了拱手,正想繼續(xù)說什么卻聽身后隱約傳來一陣熙攘。他不會武功,那聲音是從御書房傳來的。此處離御書房也有些距離了,本來他也聽不了這么遠(yuǎn)的,可眼下正是深夜夜深人寂之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