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藥人
“自然。” 宓月點頭,很有自豪感??伤膬?nèi)心,卻是有些虛的。 將胡九姬領(lǐng)出牢房說簡單也簡單,這說難啊還真難。隨便一個法術(shù),就同宓月自己進來時一樣她就可以將胡九姬領(lǐng)出去。 若是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還胡九姬清白就有些難了。 “不過,我初來乍到。對宮里很多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若知道些什么,就和我說說。知道的多了,我也能找到一個好辦法?!?/br> 宓月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胡九姬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不過,胡九姬并沒有說出來。她如今的處境,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眼前這個看上去并不靠譜的人身上。 “我是中和十年入宮的,距今已經(jīng)三年了。 我本是涪陵山中的采茶女,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記憶中,只有個爺爺?shù)拇嬖?。不過,他也不是親爺爺。后來,爺爺去世了。我便獨自在山中生活,依舊靠著茶葉過日子。 涪陵山上有很多狐貍、野兔之類的,皇上每年都會來打獵。那一年,皇上一箭射了只狐貍。 我也不是故意的,恰巧遇上了皇上。惹得皇上丟了獵物,我就被皇上帶入皇宮了。也正是這個原因,自我入宮以來就一直有人說我是狐貍變得。 我入宮的時候,皇后已經(jīng)生了靜安公主。靜安公主中和元年出生,皇上登基靜安公主出世是祥瑞之兆。所以,皇上就特別寵愛靜安公主。 皇后生完靜安公主后,便再無身孕?;噬虾髮m其他嬪妃也不見有孕,我也如此?;噬系淖铀孟”?,靜安公主便更加得寵。順帶著,皇后也是越發(fā)得皇上寵愛。 說句實話,在這后宮之中。若不是為了自己孩子的前途,誰也不愿意承寵。所以,我們后宮姐妹的關(guān)系,算是歷朝歷代最為融洽的了?!?/br> 胡九姬坐在那娓娓道來,一邊說著還時不時看宓月一眼。她見宓月認真聽著,說的便也就多了。 胡九姬早年一個人生活,入宮之后又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即便后宮嬪妃關(guān)系融洽,她也是格外小心。 她是貴妃、是寵妃。樹敵還是不少的,再說皇上喜怒無常她更是小心許多。 所以,今日她說的便是她有生以來說的話最多的一天了。 宓月聽著,心里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么。她皺著眉頭思索,怎么也想不到。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皇上怎么就有了靜安公主后再無子嗣?” 胡九姬這么一說,宓月恍然大悟。 是的,她就說嘛!就是這個了,難怪她覺得奇怪。宓月其實自從一入皇宮,便覺得這個皇宮有些奇怪。 現(xiàn)在,她明白了。問題就出在皇宮里,年輕的孩子太少,后宮嬪妃不少孩子卻只見靜安一個。 若說是皇上的問題,那靜安公主就無法解釋。若說是妃子的問題,后宮佳麗三千也說不通。 “這……怎么回事?” 宓月問胡九姬,胡九姬笑的邪魅惑人,聲音突然加大了幾倍。 她說: “報應(yīng),這就是報應(yīng)?;噬纤麣埍?,他惡毒。為求長生,不惜讓皇后去吃人rou。更是拿各種奇怪的藥石讓我服用,說是寵妃實際上我是他養(yǎng)的藥人!專門供他去試長生不老藥的?!?/br> 宓月一聽嚇了一跳,她怎么也沒想到面前的胡九姬身為貴妃卻是這么個情況。 “你說的可是真的?” 宓月不太相信,她湊過去問著: “你看……” 胡九姬挽起自己的袖子,將自己的手臂遞給宓月看。 眼前本該是白皙水嫩的藕臂,眼下青青紫紫好似中毒之癥。 “這是試藥留下的后遺癥,除了臉上渾身都是?!?/br> 胡九姬說著,宓月此刻讀懂了她之前的一身死氣。 難怪一開始沒有求生的欲望,這般看來倒是宓月低估了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 “你為何不揭發(fā)皇上,此事為真他便要受全天下的人指責(zé)。” 宓月說道,胡貴人聽了卻搖了搖頭。 她說: “那是皇上,我若有這心思怕是都活不到今日。” 胡九姬嘆氣,說過這句之后便不再開口。 宓月瞧著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心知不該再在這里就留。她留下一句話,便轉(zhuǎn)瞬離開: “你定要好生堅強的活著,我會還你清白將你就出去的?!?/br> 在聽了胡九姬一番言辭之后,宓月突然覺得自己責(zé)任重大。 她回了七星軒,卻并沒有休息。 外面明月高懸,清風(fēng)習(xí)習(xí)。宓月看著夜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決定了什么她快步離開七星軒。 ——————長隆宮—————— 宓月夜探皇上寢宮,想著尋些蛛絲馬跡來幫助胡九姬。 長隆宮守衛(wèi)森嚴,就是一只蚊子都難以飛進去何況是宓月。 然而,偷偷摸摸不行她索性就“大大方方”的進去。 宓月在男茅廁外蹲點,她打算尋個落單的侍衛(wèi)將其打暈再換上侍衛(wèi)的衣服,假扮侍衛(wèi)大搖大擺的進去。 不知是宓月命好,還是這皇上就該露出馬腳。宓月還真按照她的辦法,成功混入了侍衛(wèi)群中。 趕巧的是,她打暈的侍衛(wèi)還是皇上跟前伺候的近身侍衛(wèi)。 這番折騰過后,夜很深了。宓月站在皇上寢宮門外,為皇上守夜。然而,這般夜深皇上竟然絲毫沒有睡意。 子時到,整夜肅靜。宓月一直守在門外,里面除了皇上失眠沒睡覺外并無異常。又過了一個時辰,宓月覺得無聊非常正打算想辦法離開,皇上屋里卻突然有了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陛下?!?/br> 宓月一聽,立刻趴到門上聽聲。這聲陛下,聽上去怎么有些熟悉。 只聽那人接著說: “皇后如今已不會再開口,您大可放心?!?/br> 彌禪!竟然是彌禪。深夜出現(xiàn)在皇上寢宮的,不是那宮的妃子竟然是個和尚。 宓月捂住嘴,險些驚呼出聲。 “大師出手,朕自然放心。只不過,之前說的辦法確實可行?我見那天虞的大弟子也沒什么特別之處。” 皇上語氣中有懷疑卻也尊重,宓月可不知道這倆人關(guān)系會這么好。 不是那個皇上非要殺的妖僧了?一聽到事關(guān)云卿宓月更加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