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簡直荒唐
“好玩嗎?” 剛剛還感覺抱歉的那個男生,現(xiàn)在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隱忍和生氣,但那對木里沒造成一點威脅,因為那個男生的聲音又一次清晰的提醒了她,她們現(xiàn)在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聽不到有人追趕她們的腳步聲,也聽不到路上車輛行駛的聲音。 “這是哪?” 然而剛剛那個男生撇掉她的手后,她想再抓住他,并沒有抓住。 “呀,你人呢?” 木里嘗試著走了兩步,雙手本能地搖晃著探尋著周圍的狀況,但是她聽不到他的腳步聲,而他的呼吸聲也無法找尋。 木里努力鎮(zhèn)定,不想胡思亂想把自己搞得更緊張,可是這氛圍真的詭異的很。 “呀,這到底是哪?” “你去哪了?出來啊?!?/br> “你是誰?妖魔鬼怪嗎?我告訴你啊,無論你是什么,只要我沒斷氣我就不怕你?!?/br> “呀,你出來啊,把我的帽子還給我。” “呀……” 木里壯著膽叫嚷著,小心翼翼窸窣走動著,可是那個男生就跟憑空消失了般,仍舊不給她一點點回應(yīng)。 沒多會兒,木里強大的鎮(zhèn)定,終是抵不過愈發(fā)彰顯的壓迫感,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安了。 木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走得也越來越慢,明明長著一雙明亮無比的大眼,卻像個瞎子般在黑暗里找不到一點方向。 倏忽之間,不知道腳碰觸到了前方的什么,木里身子往前傾,差點栽倒,還好那個男生不知從哪冒出來,大發(fā)善良地抱住了她。 可是除了丁宇,從未與陌生男子有過如此接觸的木里,第一反應(yīng)是本能地將那男生推開,但剛把那男生推開,又急迫的有些后悔,因為再次放開那男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會消失不見,所以木里趕緊伸出手想把那男生抓回,幸運的是她這次抓住了,哪怕好像只是抓住了那個男生的上衣。 “呀,你就不想解釋解釋嗎?到底怎么回事?” “你剛才去哪了?” “你還是剛才那個男生吧?” “你倒是說話啊?” “呀,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我突然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木里踮起腳,憑感知尋著那個人的呼吸聲靠近,結(jié)果驚訝道:“為什么你呼吸這么正常?你到底是什么人,對我到底做了什么?” 木里大喘著呼吸,感覺自己現(xiàn)在很缺氧。哪怕這個男生是敵人,她都覺得自己用不出力氣。 木里抖擻了抖擻腦袋,耳邊嗡嗡地傳來水哥說過的話,到什么時候都不能輕易放棄,越是感覺自己沒了活路,越要絕處逢生。 于是木里捶打了那個男生兩拳,但也不過兩拳那個男生就反擊攥住了她的拳頭。 從這男生踩著墻越過那群追趕他的人時,木里就知道他不簡單,但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在暮都響當(dāng)當(dāng)?shù)母呤郑谷痪瓦@么輕易地被他鉗制住了。 “安分點。” 那個男生終于開口朝她吼道。 “安分?要是是我把你擄到一個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能安分?” 木里從不是那么聽話和容易屈服的人,她沒被抓住的那只手又伸向了那男生的身子,哪怕那男生看不到她此刻的咬牙切齒,她也要讓他知道,她一點也不怕他。 結(jié)果沒想到她這一伸手,一個手指頭竟勾住了那男生的衣服。 喔天,他這衣服質(zhì)量這么差嗎?她這才推拉了幾下,就被她弄出了個窟窿。不過這手感怎么有些怪怪的,粘粘的。 沒等木里進一步確認(rèn),那個男人就又抓住了她這只好動的手,而且抓的兇猛,用力,木里反抗了幾次都很吃力。 木里從未覺得自己這般弱小過,以前一個人對付水哥好幾個體胖腰圓的手下都沒有問題,可是現(xiàn)在竟然好像只剩下屈服,她一直有些缺氧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頭也開始有點暈了。 “呀,你到底……” 因為雙手都被那個男生攥著,所以木里只好用腳和頭去還擊,結(jié)果沒想到,她的頭撞到的不是那個人的身子,而是那個人湊過來的唇。 荒唐……簡直荒唐…… 木里雖說不上小心翼翼保留著,但至今還沒人敢要走她的初吻,這男生居然敢…… 木里本以為和那個男生待了這么久,即便他有幾句話說得很沖,但并沒有想置她于死地的感覺??墒菂s不想他只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等待她沒了力氣,他便可以任意擺布她,隨心所欲。 那是她的初吻啊初吻,她還不知道愛情為何物,便這樣被人奪走了初吻,木里憤恨,狂怒,咬破了他的嘴唇,他才把她放開。 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吧,即使在黑暗中,木里的一巴掌還是準(zhǔn)準(zhǔn)地打在了那個男生的臉上,那聲音清脆,洪亮,在那空蕩的地帶聽起來透徹的讓人背脊發(fā)涼。 “我還未成年你知道嗎?你…你就想對我…對我…你這是犯罪,別以為在美國你就可以為所欲為?!?/br> 意外的是,那男生沒再強迫她,也沒有因為她打了他而對她進行報復(fù),反而又是道歉。 “抱歉,我是怕你缺氧。” “什么?缺氧?你…” 真不知道倒了什么八輩子的霉,居然遇到這么荒唐的人,可那人卻毫不廉恥地解釋:“你不也感覺到了,你剛剛呼吸困難?!?/br> “那也用不著你…” 木里都不好意思說出接吻那種字眼來。結(jié)果那男生卻說:“大不了有機會我請你看一場李方隱的演唱會當(dāng)作補償。” “那是我的初吻啊初吻,什么都換不回來的初吻。” 木里急了,要不是今天看過李方隱的演唱會,她還不知道李方隱是誰呢,這男生居然想拿那個人的演唱會打發(fā)她。 “那…那等你成年了,我隨時接受,你讓我對你負責(zé)?!?/br> 天啊,荒唐,木里也算見過十幾年的世面了,可是被一個陌生男子說出對她負責(zé)這種話來還是第一次。為什么他可以這么輕易的說出來負責(zé)二字?愛情對于他來講是那么輕飄的存在嗎? 可是木里萬萬沒想到,她那時那么生氣,后來卻總是無意想起跟那個男生的那次相遇,尤其在她成年之后??墒悄呐滤秊樗湎氯f卷相思,也抵不過時間沙漏的流逝。 這也是后來,為什么李方隱每一次演唱會她都會去的原因,因為她想再見到那個男生,她想讓他付出代價,誰讓他破壞了她對愛情的美好向往。 最重要的是,她的初吻給了誰,她都不知道,她如何心甘?如何泄憤? 那天最后,她始終沒看到那個男生的臉,還連帽子都沒要回,也不知道那個男生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讓她們逃離的黑暗。 當(dāng)木里再次感覺到呼吸困難的時候,她被那男生用手蒙住了雙眼,有感覺那男生撤開他的手時,木里立即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空無一人。 而她就站在,剛剛那條死胡同里,前后都有一段距離,真不知道那男子怎么能跑那么快,在她睜眼的時候,就消失無蹤,還沒有一點腳步聲。 “呀,說要對我負責(zé),你就這樣走了,我要怎么找到你?” 木里在胡同里喊了幾嗓子,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羞辱。 但要走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摸過他衣服的那只手,掛著紅紅的血。 那天的相遇,在木里心里形成了一個謎。她為他寫了萬卷相思,都沒解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