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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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她定了名字也依然沒給她入族譜,那名字更是讓宋氏徹底絕望。 僮,奴也。 她的女兒,就這樣背上了這么一個名字,一輩子都甩不掉。 宋氏惱恨自己多此一舉,若是不做這件事,說不定女兒反而能過的更好些,最起碼不用背負著這樣難聽的名字過一生。 從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在寧老太爺面前提起自己的女兒,甚至不敢讓女兒出現(xiàn)在老太爺面前,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想出什么辦法為難她女兒。 這件事原本就到此為止了,可誰知半年后,林氏卻生下了一個女兒,而且竟然真的從娘胎里便帶了朱砂痣,位置還不偏不倚就在眉心。 寧老太爺聽說是個女孩兒時原本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等那下人興高采烈地告訴他這女孩兒眉心有顆朱砂痣,立刻便抬起了頭。 饒是他不信鬼神,此刻也不禁想到了半年前宋氏所遇到的那個道士。 于是寧玥自此入了老太爺?shù)难郏芸毂闳×嗣植徽f,還入了族譜,用的更是跟男孩子一樣的王字輩。 宋氏沒想到她為自己女兒準備的一切最后卻便宜了寧玥,恨的牙癢癢。 之后幾年看到寧玥錦衣玉食,過著跟她女兒完全不同的生活,就更是如此了,總覺得那一切原本都該是屬于她女兒的,是被寧玥搶走了她女兒的機緣。 所以當寧大老爺離世以后,她便故意把林氏去上香的時間透露給了許懷,挑撥他去羞辱林氏。 許懷本就因為當初林氏不肯給他做妾的事情耿耿于懷,何況林氏嫁入寧家之后,許多人為了討好寧家故意打壓他,他心里自然更不痛快了。 如今寧大老爺去了,沒人護著林氏了,他又知道寧老太爺其實自始至終都不喜歡林氏這個兒媳,根本就不會為她出頭,于是聽了宋氏的挑撥便等在路上羞辱了林氏一番,污蔑林氏私下偷偷給他傳信,想改嫁到他許家,還當著一眾下人的面說自己好馬不吃回頭草,絕不會再收她云云。 這消息自然很快傳到寧老太爺耳朵里,寧老太爺大怒,覺得是林氏不安分,剛死了丈夫沒多久便開始勾搭男人。 宋氏借機又挑撥寧老太爺,在跟著寧二老爺一起去請安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說懷疑寧玥不是寧家的種,不然林氏既與原配所生的嫡子關系不錯,又有被視若明珠的年幼女兒,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想要改嫁呢?是不是想隱藏什么,所以才急于離開寧家? 寧老太爺雖然不大相信,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寧玥抱過去驗了血,想要滴血認親,免得亂了自家血脈。 宋氏一早便做好準備,等寧玥被抱過去的時候,以下人沒有輕重為由,親自給寧玥滴了血。 但實際上寧玥手指上的血都被她蹭到衣袖上了,真正滴入水中的是她從一個老道那里得來的一種不溶于水的紅墨。 所以被做了手腳的其實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血。 而寧老太爺心中本就存了疑,當即便大怒要將林氏趕出家門,哪里會去驗證血的真假。 之后的事情便是寧琰所知,林秀才上門與寧老太爺理論,并且最終一怒之下將林氏和寧玥一起帶走了,死前還逼著林氏改了嫁,讓她跟他那學生一起離開鳳陽。 但是林秀才一死,寧老太爺怎么會放過亂了他寧家血脈的女人和孩子,尤其這兩人與寧琰的關系都很好,若是慫恿了寧琰什么,讓他不相信滴血驗親的結果,那不是又要生亂? 何況這種丟人的事,他根本就不想讓寧琰知道,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買通幾個歹人,讓他們?nèi)⒘肆质夏概?/br> 但是這些人動手前被林秀才的學生,也就是林氏改嫁的那人發(fā)現(xiàn)了。 那人雖然學識一般,也未能考取功名,但為人正直,娶林氏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老師能安心離去罷了。 他見有人跟蹤,便將此事告訴了林氏,讓她帶著寧玥和一些值錢的細軟偷偷離開客棧,還說自己不想被他們拖累,要跟他們分開往另一個方向走,不將他們直接交給對方已經(jīng)是他仁慈了。 林氏自己也知道自己對別人而言其實根本就是累贅,沒有多說什么,當即便帶著女兒離開了。 那人卻并未如他所言那般立刻往相反的方向走,而是一直在屋子里待著,直到第二日都沒有出門。 等那幾個歹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前來查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中只有一人,林氏和寧玥早已不知去向,自然大怒,幾番拷問也從那人口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惱怒之下竟將這人殺了。 林氏對此一無所知,帶著女兒一路奔逃,不敢回寧家,也不敢給寧琰寫信,因為他知道當時年幼的寧琰還保護不了他們,這樣非但沒用,還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她唯一的辦法只有帶著女兒在外面過幾年,盼著幾年后寧琰能夠撐起門庭當家做主,這樣她或許還有回去的機會。 可是還沒等寧琰長大考取功名,她就先香消玉殞了,連寧玥也險些命喪歹人刀下,要不是當初林氏心善順手救了余刃一命,也就沒有后來寧玥被救的事了。 寧琰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雙拳幾次握緊又松開,掌心被掐出幾個血印。 信中關三告訴他,寧老太爺買通那幾個殺手之后,二夫人宋氏還私下又給那幾個殺手加了一筆銀子,讓他們用香燭燙掉寧玥額頭上那顆朱砂痣。 那幾人只以為這是為了不讓人知道寧玥的身份,但寧琰知道,她其實只是心思惡毒,覺得這顆痣不該長在玥兒頭上,而該長在她自己的女兒頭上,所以想用當初老太爺差點兒加諸到她女兒身上的事來毀掉這顆痣。 難怪玥兒那么不喜歡那顆朱砂痣,即便失憶了也要一直把它擋上,或許她當年就是無意聽到了什么。 又或者在逃亡途中母親為了不讓她暴露身份,故意將這顆痣擋起來了,她自己便也知道這顆痣不好,會帶來麻煩,心里便厭惡了。 寧琰并不知道真正的寧玥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寧玥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喜歡這顆痣。 他只知道他的繼母和meimei當年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趕出家門,后來更是一個死于非命,一個流落在外十余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宋氏和老太爺。 至于寧二老爺…… 跟宋氏同床共枕十余年,若說他真的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寧琰是絕不相信的。 他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從犯,眼看著他的母親和meimei被人欺辱,不僅悶不吭聲,還坐享其成。 寧琰深吸一口氣,當即寫了封信,將這件事交給了趙乾處理。 趙乾自然明白他這是心中有恨但又不方便自己動手,于是以寧老太爺?shù)热舜蟛痪矗髦獙帿h被封為縣主還要將她沉塘,不尊圣旨,視家法高于國法,以及□□草菅人命等罪責為由,數(shù)罪并罰將他們流放三千里,發(fā)配邊疆。 寧二老爺一家半路上就死了,這是因為寧琰私底下交代了押送的人,讓他們多多“關照”一下。 至于寧老太爺,寧琰沒有去管。 他只當自己從今往后沒有了這個祖父,無論生死,都與他無關。 所以當寧玥回到京城時,寧家除了下人以外已經(jīng)空無一人,這寧府從此以后就只是他們這一房的府邸,再也沒有旁人。 寧玥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一定是寧琰把事情解決了。 她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便又準備出門,說要去趟昭國公府。 寧琰知道她跟余夫人親如母女,離京這么長時間,回來了肯定要去打聲招呼,但沒想到這才剛回來就要去。 可他對寧玥心中有愧,又不敢阻攔,只能笑了笑說了聲好。 寧玥也笑了笑,對他道:“我去把娘接回來?!?/br> 她之前雖然不知道林氏的姓名,但也給她立了個牌位,最開始放在戍城大宅里,后來搬到了昭國公府,時時供奉祭拜。 回寧家那天太突然,沒能帶來,后來有時間了,則是不想帶來,因為不想讓林氏看見這滿院子烏煙瘴氣的模樣。 現(xiàn)在既然那些人都不在了,也是時候該把牌位請回來了。 因為她知道,無論她自己怎么想,林氏一定都是想要回到寧家,回到她愛的那個男人身邊的。 寧琰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當即眼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他點了點頭,嗡聲道:“我跟你一起去,去接她?!?/br> 寧玥趕忙搖頭:“你別去了,在家里等著就是,我這一去還不知道要跟夫人聊多久呢,或許用過晚膳再回來也說不定?!?/br> 寧琰知道她說的夫人是指余夫人,想了想也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登門確實有些不妥,便答應了。 “那……那你早些回來,我在這里等你們?!?/br> 寧玥點頭,放下車簾,緩緩向昭國公府駛去。 第133章 想你 “夫人!” 寧玥一到昭國公府,就像只歡快的鳥兒般撲進了余夫人懷里。 余夫人面上沒什么變化, 在她撲過來的時候卻伸出手扶了她一下, 怕她摔倒。 寧玥在她身邊坐下, 將從外面帶回來的禮物一樣一樣的拿出來,一一介紹了來歷,又給她講了許多外面的趣事,如同以往每次從戍城回來一般。 兩人一聊便聊了半個多時辰, 期間幾乎都是寧玥再說,余夫人只偶爾點點頭回應幾句。 但她聽的神情認真,偶爾還給寧玥倒杯茶遞過去,半點兒沒有厭煩之色,哪像是外人口中不喜聒噪的冷清女人, 似乎寧玥若能一直說下去, 她就能一直聽下去似的。 直到寧玥說的差不多了, 她才問了一句:“我聽說這次靖國公世子也跟著你們一起去了?” 寧玥怔了一下, 沒想到她會問起衛(wèi)淵, 一時間也摸不準什么意思,便只是點了點頭。 余夫人喝了口茶, 垂眸問道:“你覺得……這個年輕人怎么樣?” “……還,還好吧, ”寧玥道, “我跟他也不是太熟, 并不是很了解?!?/br> 余夫人沉默許久, 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沒再說什么,讓她去她的院子看看還有什么要整理帶走的。 之前寧玥忽然回了寧家,雖然昭國公府已經(jīng)把很多日常常用的東西都給她送去了,但還有很多留在這里。 這三個月寧玥不在京城,余夫人讓人把余下的東西也全都整理好了,方便她回來后隨時帶走。 原本是可以趁她不在的時候就送到寧家的,但她信不過寧家,怕他們吞了寧玥的東西,所以就先留在了昭國公府,等寧玥回來后自己帶回去。 寧玥點頭應了,出門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都有些莫名,想不明白余夫人問她那句話的用意何在。 等她進了自己房間被人忽然一把拉過去抵在墻上時,嚇得差點兒叫了出來。 實際上她也真的叫了出來,只不過這聲音轉(zhuǎn)瞬間便被吞了下去,只余幾聲短促的嗚咽。 余刃死死地把她抵在墻壁上,在她唇邊流連輾轉(zhuǎn),像是要把她吞進去似的。 寧玥回過神后氣惱地捶了他幾拳,扭頭掙開,道:“干什么?。樜乙惶?!” 余刃喘息著又追上去吻她的唇角,一下又一下的輕啄:“想你?!?/br> 這三個月他雖然也能時常與寧玥見面,但能親近他的次數(shù)太少了。 寧琰和程文松他們一個個都防賊似的防著他,他連跟寧玥單獨相處的時間都很少,更別說想一親芳澤了。 寧玥也不是不想他,可外面還有寧琰派來的下人,便還是掙扎著道:“別鬧了,外面有人守著呢。” 她要來昭國公府,寧琰自然防著余刃,派了人一路跟著她,就怕余刃對她做些什么。 余刃卻笑著在她耳邊道:“我讓人將他們支開了。” 說著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寧玥一聽,哭笑不得,但這次沒再掙扎,溫順的任由他親吻,還主動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 余刃這些日子憋的渾身難受,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哪肯輕易放過,一邊親吻一邊托著寧玥的臀將她半抱著向床邊走去。 寧玥驚呼一聲,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應,便已被他再次堵住唇瓣壓在了床榻上。 余刃一邊親吻一遍說道:“好玥兒,讓我……讓我抱抱好不好?” 被他壓在身下的寧玥喘息不定,紅唇微腫。 “你不是……抱著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