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郭星:“沒想到還有這種驅(qū)鬼法……” 謝靈涯哈哈一笑,這種威懾法不是每個人用來都有效,也不是能應對每一個陰物,畢竟陰物和人都是各有性格。 有的筆仙兇悍一些,那今晚可能就免不了一場大戰(zhàn)呢。 這時他們聽到身后傳來“沙沙”的聲音,就像有人在丟沙子。 郭星回頭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 這個點了,宿舍樓樓梯間的人很少。 郭星用力一跺腳,下一層的感應燈就亮了,這時又有沙沙的聲音傳來,他覺得奇怪,回頭走了幾步,“……這是哪來的沙子啊?” ——地上還真有一灘沙子。 單是聲音也許他還覺得自己聽錯了,可是加上實物……郭星仰頭看了看,也不見有人。 謝靈涯插兜說道:“我真給你燒套試卷了。” 剛說罷,空曠的樓梯間就傳來皮鞋踏地的聲音,啪嗒啪嗒遠去了。 郭星一汗:“是那個筆仙嗎……” “不是她還能是誰?做完筆仙做沙子鬼。”謝靈涯好笑地道。 但凡那種沒什么大本事只敢惡作劇的鬼,或者像筆仙這樣,不敢得罪對方又想sao擾的,就喜歡拿些沙子石頭在人背后亂丟,嚇唬人。 但是謝靈涯哪能被這小屁孩嚇到,反而把她給嚇跑了。 謝靈涯看郭星松了口氣,又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可不要覺得她這么容易嚇跑,回去就不管你同學們亂玩筆仙。要是我不在,他們亂玩,你也不一定頂?shù)米?。?/br> 雖然郭星有些天賦,畢竟沒有入門。 謝靈涯趁機給他講了一下從鬼的顏色來看兇惡程度,然后才道別離開。 …… 過了一周,抱陽觀的新小樓完成裝修,可以搬進去了。至于安置薩祖的配殿,還未完全整好,待完成后也要辦一場法會將薩祖神像遷進去。 謝靈涯和施長懸雖然不好在住一間房,但安排比鄰住著也不錯。 郭星也趁著周末,來抱陽觀見識一番。 他一進門,就引起了眾多游客的注意力,因為這家伙把頭發(fā)下半截都給染成粉紅色了。杻陽的風氣也不是特別開放,大多數(shù)人看到這么夸張的發(fā)色,都會多看幾眼。 “你這……”謝靈涯也有點無語。 郭星摸了摸自己的粉毛,說道:“我出門就習慣了染一染,怎么,干你們這行不允許染頭發(fā)的嗎?” “好像倒沒聽說這個規(guī)矩,”謝靈涯遲疑地道,“但是真有人染這么夸張,多少會影響主顧的信任值吧?!?/br> 他就因為年輕,最初都受了不少質(zhì)疑,施長懸如果不是出自道士世家,肯定也少不了。 現(xiàn)在是抱陽觀打出名氣了,謝靈涯的待遇才好點兒,但是很多時候遇到不了解這方面的人,還是免不得懷疑一下。 他都如此,何況是郭星了。 這一頭粉毛不像是大師,比較像是理發(fā)師。 郭星了然地點頭,“這都是舊思想,隨著時代發(fā)展大家就會轉(zhuǎn)變觀念的?!?/br> 謝靈涯不置可否,帶著郭星去介紹觀內(nèi)的人給他認識。 道士們知道謝靈涯去找了一個年輕人,看到郭星真人后,難免被他的造型嚇到了。郭星不但一頭粉毛,穿著也比較夸張。 扎著發(fā)髻穿著道袍的道士們和郭星站在一起,愣是有種時空穿越的錯亂感。 劉伯合狐疑地道:“謝老師,這就是……你說的很有天賦的郭星同學?” 這個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法師的??! 謝靈涯咳嗽一聲,“……是啊?!?/br> 郭星跟謝靈涯說:“哥,他們至于這么驚訝么?我看你們那個道童也染了白毛啊!” 謝靈涯一轉(zhuǎn)眼看到無辜的小量:“……” ——小量稟過父母之后,正式在抱陽觀出家,謝靈涯代舅收徒,不過在流程上仍有一段“實習期”,現(xiàn)在小量還只是道童。 謝靈涯捂了捂額頭,“那不是染的?!?/br> 郭星一驚,“他是不是跟你說少年白?胡說八道的吧,哪有單獨白兩塊地方的,就跟我初中的時候染了黃毛騙老師是吹風機吹壞的一樣?!?/br> 謝靈涯:“……” 謝靈涯:“不是,我們道觀里的人看著變白的?!彼詢烧Z將小量事情提了一下。 郭星沒想到那個貌不起眼的小道童是這道觀的繼承人,而且還干過那么牛逼的事,肅然起敬,“是個爺們兒!” 謝靈涯領著郭星看一圈抱陽觀,走到后院時,郭星饒有興味地道:“你們這兒還養(yǎng)了雞啊,挺有田園之樂的,不過你們道士能殺雞嗎?還是單純當寵物養(yǎng)著?” “這不是寵物?!敝x靈涯說道,“這是我們的恩人?!?/br> 謝靈涯又把他們帶著山雞哥勇攀雪山,山雞哥如何救了他們一命的事情略說了一下。 郭星:“……” 郭星吶吶道:“行吧,也是個……好雞。沒想到你們道觀這么藏龍臥虎。” 他真就隨口問的,怎么連養(yǎng)的雞都干過大事???! 這時候海觀潮和方轍搬著東西路過,跟謝靈涯抬了抬下巴以打招呼。 郭星道:“這兩位……” 謝靈涯:“左邊那位是《魯班書》傳人,右邊那個是對面診所的醫(yī)生……” 郭星剛要松口氣,他總算沒個個點到牛逼的人。 謝靈涯續(xù)道:“也是我舅舅拜的先生,按輩分我們叫師爺?!?/br> 郭星:“……” 郭星吐槽道:“我不敢亂指了,雞都那么有身份,我還是……”他左右看了一下,摸了下謝靈涯肩上的娃娃,行就探討這個吧,“這娃娃的娃衣哪兒買的?” 謝靈涯:“大學城那邊的店里。” 郭星湊近了點看,“做得挺細致……” 這時柳靈童正好說:“不是娃娃,是柳靈童?!?/br> “哎喲臥槽!”郭星一下退了幾步,差點兒摔了個屁墩兒,大白天嚇出一身冷汗,猛然喘了幾口氣,驚懼地看著謝靈涯,眼神要瘋了。 為什么這娃娃會說話???太可怕了吧! 托福這些年來的鬼片,一提到娃娃說話,郭星就自動聯(lián)想到了無數(shù)恐怖橋段。 “這個你沒感覺出來是有生命的?”謝靈涯把他給拉了起來,“柳靈童是一種柳人預報術(shù),以前從別人手里搶……搶救下來的?!?/br> 他把柳靈童的來歷也稍微介紹了一下。 “您太有生活了?!惫菑氐着宸?。 “謝老師!手機響了!”張道霆從綜合小樓的二樓冒出頭來,喊了一嗓子。 謝靈涯的手機放在上頭充電,聞言應了一聲,讓張道霆先幫自己接了,他馬上上來。 郭星也跟在后頭,上去坐一坐。 “喂?班長?”謝靈涯接了電話打招呼,他喊的班長是大學時班上的班長,當時班上女多男少,班長和他玩得還不錯。只是畢業(yè)后班長工作了,謝靈涯一邊準備考研一邊在抱陽觀經(jīng)營,來往得也就少了,但網(wǎng)絡上還是會聊聊。 班長叫聞靖,說道:“老謝,我那個……要結(jié)婚了,通知你來參加婚禮啊?!?/br> 謝靈涯知道聞靖有個家里介紹的女朋友,人也比較老實,交往一段時間后邁入婚姻殿堂也不奇怪,連忙恭喜了一番,“行啊,那我肯定要去的!” 他問了一下聞靖還要請哪些同學之后,聽到聞靖吞吞吐吐地道:“老謝,你覺得……我結(jié)婚這個日期怎么樣?” 謝靈涯一愣,“什么怎么樣?你結(jié)婚日期問我啊?” 聞靖:“哎呀!你現(xiàn)在不是在道觀么!” 謝靈涯笑了,“我差點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讓我給你看看吉不吉利嗎?” 聞靖吞吞吐吐地道:“……算是吧?!?/br> “單這么看,不好不壞吧。得結(jié)合你們兩口子的八字,才能看得更準,而且我對這個研究也不深,我?guī)熜稚钪O叢辰擇日,你說了我讓他幫你們看看。”謝靈涯說罷又道,“等等,可是結(jié)婚日期不是應該早就定下來,要看也得先請人看嗎?否則要改豈不是很麻煩,你認真的還是心血來潮啊?!?/br> 聞靖喪喪地道:“你知道我對這些一竅不通的,婚期是我老婆定的,然后他爸媽和我爸媽都有些反對,認為要找人算日子。我老婆就覺得這個日子方便,大家都有空,而且酒店預訂很難。然后前兩天,幾個老人說,他們還是去找人算了一下,說定的這個婚期不吉利,叫我們換了。我老婆當然不愿意,他們就拉著我說……這不,我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不吉利,還是那什么大師嚇唬我們?” 別人他不信,但老同學他是信得過。 “我要說不吉利,你能說服嫂子換了時間嗎?”謝靈涯含笑道。 聞靖一窒,“還真不一定鬧得過……” “哈哈,我先給你看看吧?!敝x靈涯把生辰八字記了下來,約好回頭給他打電話。 郭星看著那八字,說道:“你們要學的可真多?!?/br> 謝靈涯也感慨道:“可不是么,多虧我聰明?!?/br> 郭星:“……” 謝靈涯把施長懸給喊了上來,拿八字和婚期給他看。 這時,商陸神細聲說:“時犯神煞。” 柳靈童也接了一句:“新人披麻。” 施長懸和謝靈涯也一人一句,復述出來。 郭星還以為是他們倆說的,謝靈涯聽出來這是對應的兩句,“哎喲嘿,還會合作聯(lián)句了??!” 商陸神大氣地道:“團結(jié)就是力量。” 時犯神煞,新人披麻。 施長懸捏著那張寫了八字和婚期的紙,說道:“這婚期犯了披麻煞,加之耳報神也有預言,如果硬要在這一天舉辦婚禮,恐怕不太平?!?/br> 有個詞叫披麻戴孝,凡長輩去世,子孫身披麻布,頭上戴白。披麻這個詞,就透著一股喪氣。披麻是主孝喪之事,婚期犯了批麻煞,加上八字組合得也不好,有多不吉利可想而知。 “華夏民間向來不歡迎婚禮上穿著白色出現(xiàn),因為這是不吉之兆,而且,披麻煞也是如此打扮?!笔╅L懸心知謝靈涯想讓郭星接觸這些東西,便有意講解了一下。 “披麻煞專在婚禮上出現(xiàn),人形,披發(fā),著麻衣,驅(qū)之不去。有的地方別稱為喜神,與傳統(tǒng)寓意上的喜神不一樣,而是對披麻煞的別稱,也是意指它們被婚禮的喜氣所吸引。” 這就好像人們管黃鼠狼叫黃大仙一樣,屬于一種帶著敬畏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