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節(jié)
身旁站上了一個頎長的男人。 張薰羽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看著飄得很高的風箏。 “海邊的風真大?!币浊实穆曇魪呐赃厒鱽?。 “嗯。”海邊的風果然很大,張薰羽的聲音都直接飄散在風里了。 易千率笑了笑:“你和mion倒是興致很好,這個時候來放風箏。” 現(xiàn)在已經是傍晚了,張薰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來海邊放風箏,不過也沒什么不好的,傍晚的風拂在身上是恰到好處的微涼,天際的景色也很好。 “你的好兒子的建議?!睆堔褂疣洁熘?,倒是沒有太過的不滿意。 一陣海風卷過來,張薰羽瞇了瞇眼,眼前立時被一只寬厚的大掌擋住,張薰羽不至于被海風吹得睜不開眼。 等到這陣風過去風力沒有那么強時,易千率的手才拿下來,聲音帶笑:“mion的建議一向都很好?!?/br> 對你來說當然是很好了。 張薰羽腹誹。 不過……mion也算是自己的孩子,這樣幫襯著易千率倒是讓張薰羽心里有些淡淡的吃味,mion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局促,偏偏還想盡辦法把她和易千率湊到一起,但凡張薰羽不愿意,必定又是可憐兮兮的眨著一雙淚眼說“已經一年半沒有看見爸爸和mama在一起了,我只是想看著爸爸mama再一次站在一起……想要看見mama還是愛我和爸爸的?!薄?/br> 每一次mion這樣可憐的看著張薰羽的時候,張薰羽都只能撫了撫額然后繼續(xù)被mion把她和易千率湊到一起。 “mion真的只是個小學生嗎?易千率,你到底是教了mion什么?”張薰羽終于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mion實在是……太不像是個正常的小學生了,或者說,mion所表現(xiàn)出來的,已經超過了一個小學生該有的極限范疇。 “mion其實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和你在一起的時候,mion已經是這樣了?!币浊市χN近張薰羽的耳后,“孩子的媽,mion一向都很懂事,不是嗎?” 易千率溫熱的鼻息吹過張薰羽的耳后,一聲“孩子的媽”這么通俗化的稱呼都讀的低沉蠱惑,讓張薰羽的耳后燒開了一片。 “真是,懂事?!睆堔褂鸬淖旖浅榱艘幌?。 這幾天來,易千率每一次接近張薰羽,都會試探性的把距離再拉近一些,每一次都小心的怕張薰羽會拒絕一樣。 雖然沒有說什么,其實易千率和她一樣,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張薰羽很輕的嘆了一聲。 “怎么了?”明明是輕到張薰羽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嘆息,易千率卻低下頭問她。 “沒什么。”張薰羽扯了扯風箏線,“夕陽很好看,感嘆一聲而已。” 落日在天邊一層層的暈染出深淺的顏色,已經隱隱開始有了暮色圍上來。 “的確很好看?!币浊屎蛷堔褂鹨黄鸩⒓缈粗h方的落日,風箏高高的飄著,被海風往四下扯著。 mion從海邊拾起一枚貝殼,依舊蹲著身子,抬頭遠遠的看著張薰羽和易千率的方向。 單單是站在那里一起看落日,就已經是一副極好的畫了。 mion看了半晌,一雙清澈的眼微微的彎起來。 爸爸和mama之間,好像更契合了呢。 “天要黑了,把風箏收起來吧?!毕﹃栔皇O伦詈蟮囊稽c顏色燒著,暮色開始從四合,易千率收了收手里的線軸。 “好?!睆堔褂鹚砷_手,看著風箏線一圈一圈的繞回到線軸上,“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顧沉應該已經從診所回來了?!?/br> “嗯,收好風箏之后我們就回去。”易千率現(xiàn)在對于顧沉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張薰羽現(xiàn)在所愛的是他,這個認知足以抹平易千率所有的擔心。 “我去叫mion?!睆堔褂鸨持挚粗浊示碇L箏線,修長的手指輕易就把風箏線收的均勻好看,索性往mion的方向走,風箏有易千率一個人就夠了。 夏天的夜晚黑的極快,眨眼之間模糊的暮色就從四下涌上來,張薰羽看著mion依舊專注的垂著頭看著手里一枚剛剛拾起的貝殼,嘴角彎了彎。 mion在某些時候,其實還是很像個孩子的。 海水涌上來,拍在mion的腳邊,然后又是一層更高的海水,沒過mion的腳背。 mion依舊專注的看著手里的貝殼,像是看著什么極珍貴的東西。 張薰羽加快了步子走到mion的身邊,蹲下身子:“mion,我們該回去了?!?/br> mion仰起頭看著張薰羽,嘴角慢慢的揚開一個很大的笑:“mama,貝殼?!?/br> mion攤開雙手,手里捧著的是滿滿的貝殼,顏色形態(tài)各異,捧到張薰羽眼前:“mama,你喜歡嗎?” 說不清為什么,張薰羽心里忽然就柔軟的一塌糊涂。 mion的眼底一貫都是清澈的,只是太多時候mion眼里不僅僅是清澈。mion太早慧,也太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懂得利用自己孩子的身份和眼里的清澈。 但此刻mion的眼里,只有純粹的清澈,什么其他的雜質都沒有,單純的只是把自己覺得好看的東西送到張薰羽手里,這種心情。 mion只是想要把張薰羽和易千率湊到一起,所以才一個人跑過來撿貝殼,但現(xiàn)在張薰羽看著mion滿手的貝殼,不自禁的想著mion一個人,遠遠的在這里拾起每一枚貝殼的時候會是什么心情。 不是“這枚貝殼很好看”,而是“這枚貝殼很好看,mama應該會喜歡”。 mion還是個孩子,一個無時無刻不在意著自己的mama的孩子。 也許,是時候讓mion重新?lián)碛幸粋€完整的家了吧。 早就是時候,讓mion停下一個人孤獨的在大而冰冷的房子里等著爸爸mama,那種生活。 “在想什么?”易千率已經走過來了,手里持著風箏在張薰羽和mion身前站定,“漲潮了,我們回去吧?” 推到岸上的潮水已經沒過了張薰羽的腳踝,冷冷的海水打濕了張薰羽垂下來的沙灘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