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回憶扯著顏姝的思緒。 她摸了摸眼睛,有點濕, 溫熱的。 路錚低下頭, 輕嘆。 就知道會這樣…… 就知道。 他低聲說道:“沒關系,我上一世不是拒絕了你嗎?讓你拒絕回來?!?/br> 每一個字都烙在他心上,挺疼的。 也不知道上一世她是什么感覺。 會疼嗎? 哪想到顏姝忽然勾起了嘴角, 笑了出來。 她反握住他的手,將其壓在桌上。 到底是曾經(jīng)玩音樂的,他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長干凈, 中指處有一層薄薄的繭,許是寫字留下的。 但沒有破壞美感。 手上很涼。 手心全是汗。 “路先生第一次跟人告白?”她笑。 “是啊,”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撓了撓她的手心,“第一次,可惜要落得個單相思的下場了?!?/br> 他也會說這話。 桌上的小吃,好多都涼了,然而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顏姝反唇:“誰說的?” 路錚:“嗯?” 這個轉折倒有點出乎意料了。 “可以試一下。” “——!” 顏姝想,當時她追路錚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上一世的情感模糊不清,她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對路錚是什么感覺。 最開始追他是對臉的喜歡,后來是好勝心。所謂越挫越勇說的就是她,等到最后一次次被拒絕一次次撲上去……這好像都成一種固定的相處模式了。 說白了就是賤。 躺在醫(yī)院里的時候她才醒悟,暗罵自己就是個傻逼。 早知道自己只能活這些天,她早該那些人的邀請一個個赴了,而不是一心思撲在路錚身上,浪費自己時間。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她對路錚,也只是喜歡,沒有愛。 追逐成習慣。 那么,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又是什么。 他的語氣不太自然:“你說真的?” “就這一次機會,”顏姝笑了一聲,“看你能不能留住我了。” 路錚垂眉沉思:“你上一世用的方法還有效嗎?” 無數(shù)片段閃過顏姝的腦海。 她臉上一紅,“不準用!” “真的不需要嗎?”路錚細數(shù),“拉個橫幅,租了市最高摩天大廈的led屏祝我生日快樂……” 她以前做過什么事,他居然還記得那么清?! 顏姝狠狠敲了一下他的手:“再說就分手!” 路錚恍然大悟:“你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了啊?!?/br> 顏姝:“……” 媽的,城市套路深,她要回農(nóng)村。:) 然后他又開始笑。 從前他臉上的表情都不多,現(xiàn)在忽然笑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 說不出來,似乎是……更真實了些? “沒想到啊,”顏姝喃喃自語,“能被上輩子的高嶺之花告白……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追了,直接等你告白多好?!?/br> 路錚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那這一切就不見得會發(fā)生了?!?/br> 也許,他們會一輩子都沒有交集。 死過一次也好。 讓他正視自己的心。 這么一說似乎也不無道理,顏姝唯有吐吐舌頭,一個勁地笑。 “你還演戲嗎?” “嗯,”他不緊不慢地說,“不急,可能高二會走吧?!?/br> 他原本想……等到時機成熟再告白。 可沒想到自己這么沉不住氣,稍稍一受刺激,什么都招了,心也認了。 這樣一來,意味著他們兩個得面對分離,而且是以戀人的關系。 “高二……”顏姝的神色暗了下來,“多久?” “不知道,”路錚說,“也許三年,也許兩年。” 一切都看他的表現(xiàn)。 上一世他高二被公司簽下,這練習生一做就是三年。從第一首歌到演第一部戲,那時候他也不過二十出頭。 但他相信這一次會快了。 他不唱歌,直奔演戲這條路。 顏姝:“所以,你向我告白……” 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對不起,”他的嗓音低啞,目光沉沉,灼熱的,可似乎蘊藏了無數(shù)復雜的情感,“原本想等我回來以后再告白的,但是,我忍不住了?!?/br> 她那么優(yōu)秀,那么美好,那么漂亮。 遲早有一天會比現(xiàn)在更加出色。 他要是再不出手,等他告白的時候,她身邊早就不知道站著誰了。 明明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句話。 卻讓顏姝的心,軟的一塌糊涂。 她還是……敗在了美色的誘惑下。 唉。 兩人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顏姝:“當年我追你那么久,你為什么還是狠心扔了我送給你的花和巧克力,對我的示愛置若罔聞?” 路錚:“其實……我對每個追求者都這樣。你忘了你怎么對董銘軒的嗎?” 路錚回憶。 玫瑰花他藏了一枝,放在家里的花瓶中,沒兩天就枯死了。 巧克力吃了一塊,挺苦的,許是她不知道從哪打聽過來他不愛吃甜。 至于示愛……這個有點瘋狂,但他記得住發(fā)生過什么。 “等你以后紅了,要把這些都補回來??!”顏姝哼哼一聲,“讓我也過把癮?!?/br> 路錚:“好?!?/br> 后來回憶起來,顏姝表示自己真的以為當時路錚在開玩笑。 沒想到他當真了。 一頓牛排,真是把五味雜陳都糅了進去。 出店已經(jīng)是七點半,那位司機師傅早早就在門口等了。 路錚本想讓司機直接開到顏姝家門口,被她婉拒,停在了距離家一條街的路邊。 “顏姝?!?/br> 顏姝正準備離開,卻被他叫住。 她回頭,面前是那張放大的臉,觸及唇瓣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把一吻印在了臉上。 輕柔的。 跟鵝毛拂過一樣。 罪魁禍首轉身就走,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履行一下作為男朋友的權利?!?/br> 顏姝卻分明看見,他的耳垂紅透了。 她支著下巴,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原來……路影帝這么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