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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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沉思,末了,問蕭九:“是不是太危險了?我剛剛想了想, 你是不是讓蓮華把萬門炮放在了西丘上,要炸南都用?” “嘿!我閨女!”蕭九笑的跟傻子一樣, “像我, 聰明!” 阿蘭神色正經(jīng), 不茍言笑,追問蕭九:“可靠嗎?讓賀族進南都,將來要封賞的,此外, 明冰花到底可不可用,我還沒驗,你就先給用了……你不怕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蕭九說,“雖用了何薛家的那個小姑娘,但也只是用她整修萬門炮,這人本身翻不出多少浪來,你見了就知道。至于賀族……賀族爹雖然天天防著,但爹心里有底,除非你娘墓碑倒了,不然萬歸雁不會反……不放心是不放心,但好好談的話,南都能進?!?/br> 蕭九說完,低下頭,悄聲跟阿蘭說:“封賞給她兒子就行了?!?/br> 阿蘭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明白了蕭九的意思。 “……這不是糊弄人……唔……”話沒說完,阿蘭就被蕭九捂住了嘴,蕭九噓聲道:“糊弄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數(shù),她兒子什么情況她自己清楚得很,以后那小子跟著你,那就是最高的封賞,她從一個擁兵自重的野地頭頭變成皇親國戚,這是優(yōu)待!阿卿,你爹我可是含淚做的這個決定!” 阿蘭抬頭看蕭九,蕭九噘著嘴,當(dāng)真是一臉心疼,他絮絮叨叨道:“十三州我最在乎的寶兒都讓她沾個邊兒了,她還想要什么?夠意思了……要不是看在你娘……跟你喜歡的份兒上,我才不呢,我嫌棄她家那個臭小子……” 阿蘭連忙擺手:“爹,別說了,我知道了……” 總而言之,就是賀族這次可以進南都,但出了南都,就要解散族兵,交出云涼二州,任蕭九派兵駐扎。 至于一統(tǒng)之后的封賞,依照蕭九的意思,可能會大辦婚宴,正經(jīng)承認(rèn)步蓮華。 算來算去,賀族什么都沒得到,出了兵,解了甲,讓了土地,還賠了個兒子,換來的就是四個字‘皇親國戚’。 阿蘭不可思議道:“萬族長答應(yīng)了?” 蕭九:“必須的,她是聰明人。一統(tǒng)之后,她手中兵越多,就越危險。散財保平安,我這也是給她個機會,讓她安享晚年?!?/br> 阿蘭沉默片刻,道:“彎彎繞繞好多……爹也能繞明白。” 蕭九權(quán)當(dāng)女兒是在夸自己,樂呵呵道:“別看爹在你面前傻,爹在他們面前,從沒糊涂過。知道你娘怎么選爹了吧,就是因為你爹比那些傻愣小子要靠譜。從這一點上看,你看人眼光可不如你娘,你拿你爹跟你看上那個傻小子比比,是不是高下立斷?” 他說著說著,就把自己夸了,還要順便表示一下對步蓮華的不滿,阿蘭慌不迭地說:“不不,比不了,比不了……怎敢讓他跟爹比……” 阿蘭冷汗都冒出來了。 蕭九滿意地仰天大笑,拖著槍,一扭一擺的哼著歌走了。 今夜開戰(zhàn),雙方將軍臺都搭好了,崔一親任主帥,斬殺了不少臨陣脫逃的兵,整個南軍彌漫著一股要與朝廷共存亡的肅殺之氣。 而這邊,蕭九和江迎臺全權(quán)放手,由樓玉坐鎮(zhèn),排兵布陣。 這是場勝負(fù)早就定了的戰(zhàn)役,開戰(zhàn)前就已知道結(jié)果。 余樵那個曾被看作是南朝真正掌權(quán)的二都,銅墻鐵壁圍起來的不滅神話,已經(jīng)滅了,軍總臺也被江六軍推毀了,象征著南朝的,只剩眼前的這個南都了。 阿蘭登上西丘,俯瞰南都時,忽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會再回來?!?/br> 當(dāng)初蘇醒后,知曉自己出了南都,她心中第一個念頭是:“再也不回去了!” 一年不到,她又來了。 不過,這次,她是要回來,親手了結(jié)偽帝。 去年她以宮女的身份狼狽逃離南都,還差點落到偽帝手中,當(dāng)時只想著保命,萬萬不敢想報仇清算這些事,而今年,她以儲君的身份,帶著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壓至城下,奇跡般地,有底氣與偽帝清算過往了。 阿蘭默默念道:“我要親手……一定要親手……了結(jié)……” 她要親手了結(jié)偽帝,了結(jié)這個如同大鍋一般烹煮著世間千萬種不幸的南都,她要解脫,從她的過去,解脫出來。 她要了結(jié)他,了結(jié)她經(jīng)歷的苦難。 那些苦難,那些發(fā)生在南都的,如夢魘一樣纏身的荒唐苦難。 那些在街角巷尾如蛆蟲一般糾纏她,糾纏她伙伴的那些流氓無賴,那如同沈家一樣,得勢后作威作福的無用之官,那些一夜之間失了家在街上磕頭昏厥,慟哭的清官,她的伙伴們,那些從龍泉宮抬出的冰冷的尸體…… 這些痛苦的回憶,如根一樣扎在她心里的回憶,只有南都的覆滅,只有偽帝的鮮血,才能埋葬,洗掉。 阿蘭吐出一口氣,提衣擺繼續(xù)往上走。 西丘是樓四軍七營駐扎,阿蘭到了才曉得,他們在這里學(xué)萬門炮。 士兵們見阿蘭來了,連忙讓開,阿蘭才見到被圍在中間,正蹲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明冰花。 明冰花很忙,忙著吼士兵們擺弄萬門炮,忙著吼她那個傻弟弟吃東西又噎著自己。 明冰花也是個矛盾的人,她那么討厭她弟弟,討厭一切與她父親有關(guān)的事情,卻還毅然的把這個傻弟弟帶上。 她罵他,像罵兒子一樣罵這個弟弟,看一眼就煩得要死,卻沒有拋棄他。 賀然之前問起,明冰花撓了撓她的雞窩頭,厭惡又無奈地說:“我能怎樣?我爹是畜生,我不能當(dāng)畜生。我煩死他了,可我只剩他一個有點親氣兒的人了,他是傻的,他打我都是我爹那個畜生教壞的,他這人本身沒多壞,就是煩。現(xiàn)在他得跟著我,我有口吃的就得給他一口吃的,我不能餓死他,我反正不要做畜生,我又不是我爹。但我肯定不會對他多好……啊呀,煩死了!賀大人別問了,再問我好想打他的!” 盡管這么說,但除了一開始那一腳,明冰花沒再打過她這個傻弟弟。 賀然聽罷,便對阿蘭說:“明冰花這個人,殿下可放心用?!?/br> 阿蘭想起這些,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招呼蹲在地上的明冰花:“起來,跟我說說,你都在這里做什么?!?/br> 明冰花抬頭看見阿蘭,拍拍屁股上的灰,小跑來說:“殿下,主公讓我們等命令,等龍旗飄起來后,就開炮轟城!” 阿蘭又問:“都會了嗎?” 旁邊一直被罵笨,被罵掌握不好準(zhǔn)頭,是想要轟死自己人的士兵們都暗暗捏了把汗。 完蛋了,殿下要知道他們還沒學(xué)好…… 明冰花說:“都會的差不多了!雖說不那么讓我滿意,但比之前遼的那些小笨蛋們機靈多了!” 阿蘭笑出聲來:“好,這我就放心了。”士兵們也都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說完這些,阿蘭看了眼地形,又問:“攻城結(jié)束后,你們要怎么把萬門炮挪到下頭去?推下去嗎?可有說過,這些怎么運回北朝嗎?” 明冰花說:“怎么來就怎么走!” 阿蘭問:“怎么來的?” 明冰花直言:“殿下不知嗎?賀族的大老巫給搬過來的!到時候再讓他作法給搬過去!” 她還要說,那大老巫是個瞎子,烏泱泱的穿個黑褂子,就顯得那張臉白,冷眉冷眼的,夜里頭驅(qū)紙把炮搬上來,月亮照在頭上,像頂著一頭白發(fā)。 蒼天助她,明冰花還沒來得及說,就看到阿蘭神色驟變。 阿蘭板著臉,不高興道:“總指使他!病了就好好休息,偏要讓他來……我就不信,正經(jīng)搬能搬不回去!偏要讓他cao這份心……” 明冰花機智的咽下了后半截話,心里揣測道,莫非殿下看上那個大老巫了! 要說也不是不能,那大老巫長得挺出塵的,撇開他驅(qū)紙時渾身那陰森森的巫氣,倒也是個賞心悅目的,只是比月光山風(fēng)都冷,瞧著不好駕馭……看來北朝儲君果然非一般人,怪不得是儲君。 明冰花曲里拐彎想了許多,回過神,阿蘭已經(jīng)帶著一身不愉快走了。 明冰花連忙跑過去跟著,問她:“殿下,我問主公,以后我去哪,主公說你說的算。我本來是要提個要求……但我怕你把我當(dāng)成我爹那個畜生,煩我。殿下,我要求也不高的……您能聽一聽嗎?” 這并不是個提要求的好時機,因為阿蘭現(xiàn)在正生悶氣,但明冰花怕錯過這個時機,以后再見不到儲君,畢竟萬門炮用過之后,她沒了價值,成了個普通人,儲君不是她想見就能見到的。 阿蘭說:“你想去工部嗎?” 明冰花愣了好半晌:“我要說想……殿下會不會覺得我貪心或覺得我……癡心妄想?” “工部有個老頭?!卑⑻m說,“缺個助手,在我耳邊嚷過好幾次了,我看你機靈,手也巧?!?/br> “我能多嘴再問一句萬門炮嗎?”明冰花說,“殿下打算怎么處置這些萬門炮?” “我的太平天下,不需要這些?!卑⑻m說,“但它們一定要是我們的。明冰花你聽好了,以前圖紙都在你爹手上,現(xiàn)在圖紙在你手上,除了我這里有一份,其他人都沒有,除了你之外,再沒有人不知道萬門炮怎么做出來,所以,以后萬門炮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 阿蘭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打聽到了步蓮華在哪。 他窩在西丘的一處小樹上休息。 阿蘭心疼得要死,脫了外衣爬上樹,步蓮華聽到動靜醒了,第一句話是:“當(dāng)心,別摔著,我下去……” “怎么到樹上去了?” “頭暈,找個安靜的地方躺一躺。軍營里要開戰(zhàn)了,太吵?!?/br> “……哦,現(xiàn)在好點了嗎?” “好點了?!?/br> “你驅(qū)紙……很耗心神吧?!?/br> 步蓮華頓了片刻,輕輕說道:“沒事,不要擔(dān)心我。我最近只是心情不太好……會好起來的。” 阿蘭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好握著他的手,輕輕拍著。 “要開戰(zhàn)了,殿下回去吧,到主將臺上,讓大家看到你?!?/br> “不急?!卑⑻m說,“讓我再陪陪你?!?/br> “我沒事的?!?/br> 阿蘭說:“我心里不踏實……你臉色不太好?!?/br> “我沒事?!辈缴徣A慢慢抬起手,“我發(fā)誓,我沒事,殿下放心去吧,等我散散心……就好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到主將臺上……”阿蘭說,“我想讓你陪著我,一年前,我走出南都時,你陪著我?,F(xiàn)在我要進去了結(jié)從前,也希望有你陪著?!?/br> 步蓮華靜了許久,慢慢坐起身,點頭:“好,陪你?!?/br> 他的眼神依然散著,阿蘭看在眼里,心微微作痛,像是針尖扎在心頭,她默默道:“如果他再也看不見……我該怎么辦?他不該這樣……他這么好的人,以后的歲月再也看不到,太殘忍了……” 步蓮華回握阿蘭的手指,微微笑了笑,說道:“殿下,離你的天下,只差一步了?;蛟S天光破曉時,就是天下大成時?!?/br> 阿蘭認(rèn)真地看著他,慢聲說道:“蓮華,來吧,陪著我……沒有你,就不會有今日的我,我身邊不能少了你,你要和我一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蘭卿登基第三年,冬,有喜。 次年,產(chǎn)下一子。 過程不贅述,反正疼就一個字。 疼得直說傻話,說不生了,還不如當(dāng)年干脆點,死在南都,或者當(dāng)個不會生的石女。 在門外跟女婿并排蹲著,緊張到咬指甲的蕭九聞言,立刻跳起來追著步蓮華打。 步蓮華擔(dān)憂阿蘭,不敢跑遠,繞著院子跑了三圈,索性一溜煙進了產(chǎn)房。 阿蘭一個嚇,兒子給嚇出來了。 蕭九聽到孫子哭聲,這才放下心,舒了一口氣,又罵:“你叫我爹,我就得把你當(dāng)兒子教訓(xùn)!” 步蓮華問東問西,問完阿蘭無礙,悄聲說:“你爹和我八字不合,我算過了?!?/br> 阿蘭說:“你要我怎么辦?我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啊……要不,你看看兒子跟我爹合嗎?當(dāng)個緩沖?” 步蓮華搖起龜殼,誠惶誠恐算起兒子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