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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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咬著牙,低聲道:“大宛墨城城守萬月霜,持刀立誓,人在門在,誓死護墨城百姓!” …… 丑時三刻,墨城一片寂靜。 今日是京廊城守楊秉五十大壽,乍見燃起的烽火,他摸著胡須說道:“……墨城燃烽火?怎么可能呢!” 墨城有什么好打的,打了它南軍也是死啊,能到京廊來嗎?肯定是江湖人士搗亂,在城中鬧事,燃了烽火。 他說:“喝酒喝酒。” 京廊暗門哨,有人來報告,等了許久,卻有下人回稟:“楊大人今日醉了,無法起身……” “這是急事!南軍攻城!楊秉的腦袋他不要了嗎!” “這……若是攻城,你們請樓四軍,他們在東城郊外扎營,秦將軍他歇在城南大本營。” 樓四軍終于整軍出京廊時,已快是丑時,遠遠見墨城北門,已變成一片廢墟,還有南軍,一隊一隊在兩旁搜尋著。 而缺了一條胳膊的朝突,像個血人,正在下令燒山。 三臺萬門炮打出最后的炮火,兩旁燃起山火,見此人間地獄之景,秦將軍眥目大吼:“我去你老娘的!?。。。 ?/br> 作者有話要說: 熱武器和冷兵器的第一次交鋒……然后,墨城之所以會幾乎全滅,除了朝突用萬門炮轟,還有一條原因就是……京廊城守醉酒失職,樓四軍救援不及時。 那個楊秉,是姚文鮮門下學(xué)生,下章步相要發(fā)瘋了。 接下來就沒虐你們的情節(jié)了,股東們,不好的都結(jié)束了,下來就是各方勢力,萬族齊心轟南朝了。 明天出門去,不更新。 最近基本隔日更,對風(fēng)雨無阻追更新的讀者說聲抱歉,真是不好意思。 嗯……沒了。 第92章 清還命債 墨城只活了三十七個孩子。 在朝突放火燒山前, 墨城存活人數(shù)是五十三個,其中就有鄭齊。 萬門炮六炸北門后,黃知味被崩落的城門巨石砸死了。 鄭齊拉著她的手, 哭著讓她起來,地面顫動著,好像天都被那個黑色的鐵家伙震塌陷了。 沒了方向, 眼前都是黑色的和紅色的,黑色的廢墟,紅色的火光, 還有火光中的人影,在墨城長居的大多數(shù)都不是‘好人’,前朝的欽犯, 越獄的,受了傷的山匪馬幫,賭徒, 殺人拿賞金的劍客……他們自私, 他們投機,他們在亂世中藏身墨城茍延殘喘。 可就是這么一群人,面對突然出現(xiàn),威懾力十足的鐵怪物炸城襲擊, 他們把孩子們推到身后, 自己拔刀向前。 “伙計們,砍一個賺一個!” “朝突,爺爺我這就送你去見你那狗x的祖宗!” “心有明火, 不懼長夜!” “萬將軍——!!” 鄭齊撥開荊棘,拽著孩子們朝山坡上跑時,聽到了最后的巨響。 之后,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她拼命地向上跑,朝山那邊跑,直到身后的那些孩子大哭著說:“鄭jiejie,jiejie……他們要上來搜山,要拖我們出去劃肚皮挑腸子,把我們的腦袋擰下來……” 鄭齊臉白如紙,搖搖欲墜,她咬住舌頭,忍住淚,張開口問他們:“誰說的,你們聽見了?他們真的要這么做?” 后面的小孩們都在點頭。 “他們把黑妖怪推過來了,jiejie,你看,火越來越近了!” 鄭齊看了一眼身后的陡坡,翻過這個坡,他們就安全了…… 可自己身后,還有二十幾個小孩,他們有的年紀很小,有的被嚇得抽抽搭搭只會哭,還要大些的孩子分神照顧。 如果朝突真的要搜山,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他會把他們都抓去,劃開肚皮,挑出腸子,擰掉頭…… 鄭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的這個決定,她說:“你們朝那邊跑,跑……我是和榮公主,我就是和榮公主,我現(xiàn)在出去,我現(xiàn)在就出去……” “jiejie!jiejie沒用的!他會殺了你,我們一起走,我們躲起來,他們搜不了多久的!”一個大一點的孩子如此說道。 然而,身后傳來打樹開道的聲音,火光慢慢逼近。 鄭齊的雙腿顫了起來,連牙都不住的在抖。 “jiejie,跑?。∨馨。。∧銥槭裁凑局粍影iejie!” 鄭齊打著顫說:“你們……你們小孩子們,先走,快些…快些向上走……” 她想起了好多事。 今天午后,暖洋洋的,萬大人還慢悠悠的告訴她:“開善堂的蘇老板是我家湘哥,相貌堂堂脾氣古怪,沒成親就好幾個孩子!別的什么都無所謂,但動善堂,他覺得跟你急。以后你到了帝京,可要謝謝他!” “還有我們的儲君?!比f大人說,“她跟我一樣大,一年前她還在你們南朝乞討受苦,現(xiàn)在她這個儲君做的有模有樣,籌建善堂這個點子都是她出的!她比我聰明多了,嘿……” 萬月霜說:“鄭齊,你以后一定會見到他們的,等他們安排好,你就要到帝京去?!?/br> 那時,鄭齊回答:“……萬大人,我能不能永遠留在墨城?” 萬月霜高興道:“看上這個地方了?那看來是我治理有方,哈哈,開心!” 鄭齊細聲細氣:“……萬大人和黃大人都很好,還有……還有我喜歡這里的孩子,我也想跟知味jiejie一樣,留下來照顧他們,等兩邊的人都不打仗了,和好了,有新的孩子來,我就繼續(xù)照顧他們,一直到老。” 搜山的士兵吆喝聲越來越大,孩子們都向山坡上方奮力爬去,隊伍后方,一個大一點的孩子聽到鄭齊呆愣愣的自言自語:“母妃……三哥哥,齊嬤嬤,安大哥,萬大人,寧遠將軍,知味jiejie……” “鄭jiejie!愣著干什么,快走??!” “抓了我,他就停止搜山了……”鄭齊低聲自語,她搖了搖頭,回頭看了孩子們一眼,咬著唇,狠下心,張著手臂,一瘸一拐地跑了下去,她向越來越近的火光跑去,跳起來,一邊揮手一邊大喊:“我就是和榮公主,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和榮公主,來啊!我在這里,你們來抓我啊!帶我去見你們將軍!帶我去見你們將軍!” 五月十七日的午后,姚文鮮在府中講學(xué),這時,忽聽外庭有喧鬧嘈雜聲。他回頭一看,見步實篤寒著一張臉,像要殺人一樣,咬牙切齒地闖進來,府中人攔不住,他沖入內(nèi)堂,大叫著父親的大名:“姚文鮮?。 ?/br> 座下聽學(xué)的門生們一個個大驚失色,有人不認識步實篤,以為是來了個滋事之人,怕他沖撞師長,立刻站到老師身邊,要護姚文鮮。 步實篤瘋了一樣,雙手如爪,狠狠扯住父親的衣領(lǐng),使勁拽著他,他通紅的眼睛蘊滿悲傷憤怒怨恨,手更是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姚文鮮!!你教出的好學(xué)生!你安排的好去處?。 ?/br> 步實篤崩潰道:“你還我女兒!姚文鮮你還我女兒?。?!” 姚文鮮這些天一直在僻靜的別府內(nèi)堂給他看好的幾位門生開私灶講學(xué),外頭出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姚文鮮的學(xué)生們緊緊抓著步實篤,要把他往外請,姚文鮮道:“松手,都松手,讓他說,阿行,快說,怎么了?” 學(xué)生們松手后,步實篤癱跪在地,抓著父親的衣角,慟哭出聲,悲傷又憤怒:“姚文鮮你養(yǎng)出的好學(xué)生……是你舉薦他到京廊……墨城烽火,楊秉他竟敢視若無睹,還是你養(yǎng)出的好學(xué)生何薛!!他欺師滅祖,叛國叛家,去給潮城的那群混賬制萬門炮……我的月霜,我的女兒……” 步實篤伏地,一遍遍哭道:“姚文鮮,你還我女兒??!你讓你那些好學(xué)生還我女兒?。 ?/br> 姚文鮮平生最大成就,就是他教出的這些學(xué)生,他曾笑言,待到自己壽終正寢時,什么三州總督,前遼丞相,東北部軍總,這些都不提,只把桃李滿天下這五個字,刻在碑上,載入史冊,綴于他姚文鮮名字的后面,即能代表他這一生的最高榮耀。 開了別府門,聽到墨城的消息后,姚文鮮頹然癱坐在藤椅上,唇須抖動,好半晌,他顫巍巍道:“去,把我的拐杖拿來。” 門生畢恭畢敬奉上前遼皇帝賞賜給姚文鮮的龍頭拐杖,姚文鮮慢慢站起來,左右門生要上前攙扶,他擺手,走到門口,他停了下來,慢慢說道:“來人,吩咐下去,去讓刻兒點兵,蕭九一直問我討要我這點家底,原本我想給自己留點棺材本,沒答應(yīng)他……” 他道:“現(xiàn)在我還要什么棺材本,我這老骨頭還沒死,我孫女就沒了,我還有何顏面入土為安?” “我姚文鮮為相二十年,為師三十余年,學(xué)生不下三千……大多都是老朽的驕傲。”他說,“那幾個師門敗類,老朽要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老朽傾畢生之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定要把龍頭拐戳進偽帝的腦殼!” 墨城陷落,收到消息的賀族都嵐當(dāng)夜發(fā)兵,報血仇的賀族令一天之內(nèi)傳遍十三州,至五月十七日日落,三州聯(lián)動,賀族已出動三十萬兵,壓至洪州洛州邊境,只等帝京一聲令下,便可清掃兩州所有南軍。 蕭九急詔步實篤回京,以靜養(yǎng)為由,封相府,派京羽衛(wèi)把守,又請姚文鮮住進昭陽宮,之后面對桌案上數(shù)十封請求發(fā)兵的急報,巋然不動。 先問:“步蓮華走到哪里了?” 暗衛(wèi)道:“與羲族客行至臨朔,收到暗門送上的墨城消息,掉頭向云州方向而去。” 蕭九默然不語。 暗衛(wèi)又道:“主公,我派了三門衛(wèi)一直跟著,若賀族有變,可立刻控住他。” “也好。”蕭九又問:“儲君呢?走哪里了?!?/br> “潮城?!卑敌l(wèi)說,“儲君二分江六軍,三營與崔一戰(zhàn)于凌峰,由副將陳馳督戰(zhàn)。儲君則親率前鋒營主力軍與樓二軍在潮城會師,樓二軍剿了潮城南軍,兩軍明日即可到墨城舊址?!?/br> “樓二軍攻潮城的軍令誰下的?!?/br> 暗衛(wèi)答:“是儲君。另外,主公,儲君三次要下屠城令,被賀族暗門使賀然阻攔了?!?/br> “潮城的萬門炮還有嗎?現(xiàn)下何在?” “還剩兩門,樓玉攻城時,派出前鋒營堵了?!?/br> 蕭九嘆息一聲。 須臾,蕭九沉聲道:“下軍令,邊境放行,讓賀族兵進洪州。發(fā)信江迎臺,南下攻余樵。發(fā)信給郭崇昌,讓他帶船隊封鎖內(nèi)江,外港,把王臨的退路堵死!” 蕭九說完,拿過手邊放的玄黃弓,交給暗衛(wèi),說道:“把它給儲君,告訴她,我把戰(zhàn)場交給她,以后她要做什么,不必再請示我,自己想,自己放手做?!?/br> 而在潮城,賀然說道:“殿下,不管怎樣,屠城令,不能從你口中說出!” 阿蘭陰沉著臉,低聲道:“為何不能?他屠我墨城無辜百姓!那是我朝子民?。 ?/br> “殿下……”賀然說,“如果真的要屠城,這話也不該你來說!自古以來,下屠城令的君主皆是昏主,要背千古殘暴之名,屠城的將軍,要背千古罵名,無緣功德名錄,再無法封賞。殿下,三思!” “那就讓我這么看著……”阿蘭說,“就讓我和小七這么看著,這么恨著,卻還要對這些仇人以禮相待?!我不怕什么罵名!” “殿下……”賀然說,“如果要下屠城令,讓樓玉自己來做吧?!?/br> 阿蘭驚:“不,這不就是……你怎能……” “殿下?!辟R然說,“從今往后,他只剩恨和傷痛了,他也不怕罵名。他可以,但殿下不能,殿下于亂世人而言,是明火,是仁君,無論如何,殿下不能下屠城令?!?/br> “如果有罵名,讓他背好了。”賀然含著淚,一字一頓道,“他最在乎的,從來就不是軍功美名。” 一直沉默不語的樓玉終于出聲,沙啞道:“殿下,我別無所求。比起現(xiàn)在的屠城令,我更想要的是殿下的一句話?!?/br> 阿蘭道:“你說?!?/br> “除了南朝那些該死的和做萬門炮的何薛,還有一個京廊的城守楊秉,我不好動,他是我朝人。”樓玉說,“但,我要他償命。” 阿蘭說:“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傷過后,就是清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