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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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卑⑻m擦了淚,咬牙道,“算我求你,要么裝瞎要么裝啞,行不行?!” “眼長我身上我想看就看,嘴長我身上我想說就說!” “蘇北湘……”忽然,步蓮華幽幽出聲,“我之前好像抽了你一頓,說要讓你閉嘴不要跟阿蘭說話,勞駕你想想,現(xiàn)在還能想起來嗎?” 蘇北湘嚇得夠嗆,蹭一下站起來,馬車頂不高,立刻就撞了頭,咚的一聲,他捂住頭,呆傻道:“誰在說話?步奕?” 阿蘭打了個哭嗝,聽到他醒來,心狂跳不止,抓起步蓮華的手,亦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你醒了?!你怎么樣?什么感覺?” 步蓮華當真醒了,他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慢悠悠坐起來:“我昏了多久?” 阿蘭說:“一天而已……” 步蓮華抿了抿嘴。 確實……不太正常。 蘇北湘問:“你怎么醒的?” 往年不是這樣的……往年過了八月初六,哪一次不是折騰的要死要活的。 “我怎么醒的?”步蓮華重復一遍,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蘇北湘,我被你吵醒的。我記得我囑咐過你,要讓她笑對不對?” 蘇北湘氣抽了:“我該買的也買了,該說的也說了,還要帶她去吃酥茶……她不笑還怨我了?!” 阿蘭根本不在乎這些,見步蓮華如同睡了一覺一般醒來,破涕為笑,緊緊抱著他,一遍又一遍說:“你醒了就好。” 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了。 “二公子,到遙天了?!鄙剃犕A讼聛恚敖裢碜『楦?蜅?,明日卯時出發(fā),初九就能到稷山?!?/br> 蘇北湘看著步蓮華愣了一陣,說道:“你走兩步我看看。” 步蓮華只他何意,笑道:“不用你背,阿蘭扶著就行?!?/br> 蘇北湘:“……步蓮華,我們還是來算算賬吧?!?/br> “好,我翻倍給你?!辈缴徣A說,“求你這三天之內(nèi),不要跟阿蘭講話。” 蘇北湘默了一瞬,飛快跳下馬車,阿蘭看他吃癟,這次真的笑了起來,十分開懷。 午夜時分。 睡夢中,忽聽有人大喊失火。 濃煙滾滾,從門縫中朝屋內(nèi)鉆,阿蘭睜開眼,見屋內(nèi)已煙霧彌漫,翻身坐起,卻不見火光在何處。 幸而步蓮華也醒著,他扯下白綾,冷靜沉著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抽出了銀鞭。 他說:“像是沖商隊來的?!?/br> 聽叫喊聲,失火點就在他們商隊下榻的二層走廊,焦油味濃烈,而窗外后院一片沉靜,黑暗中影影幢幢,又刀光忽閃忽現(xiàn)。 阿蘭被煙熏的咳嗽了幾聲,問道:“蘇商在外有結仇?” “……不好說?!?/br> 隔壁,蘇北湘躍上窗楞,執(zhí)劍扶窗,說道:“蓮華,我們被人盯上了!” “北湘回去!”步蓮華瞳孔乍縮,“他們有弓箭!” 他一把按住阿蘭,避于床下,話音剛落,箭雨破窗而入,紛紛釘在地板上。 “……南軍?” 箭羽的制式,是正規(guī)軍的。 這就不是沖商隊來了,步蓮華眼眸微閃。 阿蘭問道:“我們怎么辦?” “走為上策?!辈缴徣A說道,“這家客棧是蘇商的。” 他反手摸向床下,拉起隱在床底的銅制拉環(huán),地板咯嘣一聲,多出一條裂縫,下方竟然是條密道。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打卡~ 二更可能會在晚上九點左右。 爹下章上線,以及爹在女兒面前頭一次出現(xiàn)時特帥氣,完全沒丟第一帥爹的臉,提前給個預告233333 謝謝仙女股東海煙,巫覡,照世明燈,目標先掙他個一個億,咸魚不粘鍋,給爹攢點出場費和揍女婿費。 所以爹出場可能真的會喊:臭小子我告訴你,你跟我閨女那婚事不作數(shù)!我?guī)Я巳Ф鄮浶』飦斫游议|女,你自求多福! 第49章 蕭九入云 地道在地下深處, 兩旁綴有夜明珠, 這景象, 讓阿蘭看呆了眼。 不一會兒,蘇北湘也跳了下來,拉上了通道門,咳嗽了兩聲, 說道:“多事之秋。” 步蓮華問他:“遙天的地道如何走?你們家的老規(guī)矩嗎?” “直接通向稷山北峰托托鎮(zhèn)?!碧K北湘收了劍說道, “抱歉, 可能是商隊出了問題, 往年劫鏢……” 阿蘭打斷了他:“是南軍。” “……遙天已屬賀族之地,南軍不會在云州行此事?!?/br> “確實是?!辈缴徣A說道, “箭羽制式是余樵崔一的直系鐵甲軍?!?/br> 蘇北湘眼神不太好, 離得遠的東西瞧不清, 也因此并未看清情況。他問道:“如果是南軍,他們?nèi)绾芜M來的?” 過云州關是要檢查隨身刀劍的, 按理說不該會有大批南軍潛入。 “應該是偽裝稷山典的香客,輕兵進來的。”步蓮華道,“火油是客棧的, 并不是很多,因而未見火光,煙也不是很濃烈。他們在后院埋伏, 看排陣,或許只有十幾個人,破窗的箭羽也不到百發(fā)。我猜他們進云州時拿的應該是短刀, 并且是分批從不同關口進的云州……數(shù)量應該不止這些,這應該只是前批,主隊還未與其匯合?!?/br> 阿蘭接上:“所以不足為俱。” 這倒像是夫婦倆一唱一和,專門來安慰蘇北湘的。 不過這就奇怪了。 蘇北湘又問:“如是南軍,應該不是沖商隊來的。我家這次來云州也只是普商,兵馬精鐵都沒有,不可能招正規(guī)軍來伏擊。他們沖誰來的?客棧里有重要人物?朝中哪位大臣來了?” 他想了想,猜道:“你爹?” 步蓮華表情在夜明珠微弱的柔光中,十分奇怪。 似是忍笑,亦似是異常嚴肅。 他用一種開心的語氣,半是玩笑半正經(jīng)道:“可能是沖阿蘭來的?!?/br> “……她?”蘇北湘看向半張臉都是黑灰的阿蘭。 阿蘭也眨了眨眼,莫名其妙。 步蓮華說:“算算時間,瓜城的攻城戰(zhàn)已經(jīng)打完了,樓四軍都是厚道人,打著阿蘭的名義攻城也是極有可能的。一個身有帝王命,從刺殺偽帝起,半年時間成就三番戰(zhàn)功的姑娘,你覺得南朝聽到后,會作何反應?” 別的帝王命,該刺殺的,該玩陰招的,前好些年就已經(jīng)試過了,均無果,這些年早放棄了,何況蘇北湘和樓玉也都不是好惹的主,蕭九更是穩(wěn)坐昭陽,無人敢去招惹。 然而,輪到阿蘭就不同了。 一個新冒出的帝王命,一個看起來最沒有可能的帝王命,一個半年內(nèi)幫助北朝成就三次軍功,扭轉洛州爭奪戰(zhàn)局面的年輕姑娘,聽起來必須要解決,也應該很好解決。 而且南軍殺她還師出有名,畢竟阿蘭是刺殺偽帝的頭號通緝犯。 因此,細思過后,蘇北湘認為,步蓮華的這個推測極有可能。他沉默一陣,挑眉道:“呵,這么一說……” 這么一說,阿蘭也挺厲害。 “運氣不錯。”蘇北湘撇嘴,“若真是沖你來的,那……托你的福,今晚我們要走到托托鎮(zhèn)去了。” “要走多久?” 兩個男人用不同的語氣,一個酸溜溜,一個喜洋洋,回答她:“一天一夜?!?/br> 地面之上,馬蹄聲陣陣,雖為低調(diào)行事,蕭九將三千兵甲分散開了,八方入山,但隨行仍是不少。 路過遙天時,見洪福內(nèi)閃火光,又見十幾道身影翻墻而逃,蕭九多年征戰(zhàn),自稱眼神利如飛鷹,南鼠翹個尾巴,他就能認出來,這廂正面遇上,他呵呵一笑,手一抬,不等令下,身后的京羽衛(wèi)就已揮去披風,策馬橫排,滿弓送箭。 一如往常的安安靜靜收拾完,蕭九才道:“去問問出了何事,洪??墒翘K鶴的招牌,招來南鼠,看來這趟走云州,送的應是兵火?!?/br> 賀族養(yǎng)兵,但除了暗門,從不助戰(zhàn)。不過又因暗門也算是賀族傾族來做,萬歸雁還把兒子送了出來,不可謂不盡心,所以,蕭九即便對她養(yǎng)兵有所不滿,也不好說什么。 他是這般推測,未料探兵折返回來說了情況后,蕭九樂懵了。 他啰里啰嗦道:“你確定是剛剛走?!” “是,公主和兩位公子同行,商隊的人檢查過了,他們走通山道離開了,很安全?!?/br> 蕭九先是一聲罵:“他娘的?!?/br> 他娘的,那群南遼賊鼠竟然真敢來招惹他女兒。 他娘的,就差這么一點點,竟然錯過了,沒見到! 罵完之后,蕭九問道:“通山道出口在哪?” “托托鎮(zhèn)?!?/br> 蕭九摸著下巴:“……哦,也就是稷山?!?/br> 封山典將要來臨,稷山現(xiàn)下定是人山人海,五湖四海雜七雜八的人多的去。人一多,心懷不軌的人渣也多,指不定那些南朝渣滓們就混在里面,伺機作亂。 比起托托鎮(zhèn),他更需要先到稷山去,探探情勢,斷了南鼠們趁封山典動他女兒的心思。 就這么決定了,他到稷山去打掃干凈,坐等閨女。 蕭九思索良久,想著各種和女兒見面的情形,忽然問左右:“小子們,我要是不準備準備,就這樣見我閨女,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左右小子們皆不言語,因為搞不懂他這個準備準備,是什么意思。 蕭九摸著鬢邊星星白發(fā),抽出雪亮的刀,照著看了,手指理了理,扒拉下幾根黑發(fā),藏住了些白發(fā),又嘆了口氣說道:“第一次見面,我不能就這模樣,我得給閨女一個驚喜?!?/br> 他照完,回頭對身后的小將們說:“在這里就能遇一群南鼠尋事,看來稷山也不會少,我打算先入稷山清理清理,至于托托鎮(zhèn)……山兒,你來?!?/br> 左邊魁梧的小哥打馬走上:“主公吩咐。” “你問清通道的出口具體在托托鎮(zhèn)哪里,帶著你那隊的小子們,到托托鎮(zhèn)去接應。記住,不要暴露身份,我想給閨女個驚喜,所以你們記得暗中看守。若遇南鼠搞事,不要手軟,動作利落點,全掃干凈,一根老鼠毛都不要留,不要讓那群雜碎們臟了我閨女的眼?!?/br> “領命!”